修車師傅扭頭朝他自己停車的那個位置看去,整個人被嚇得冷汗直冒。
因爲他遠遠看去,就見到一個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他的車後面,而且還左右縹緲的移動。
“啊!你們......你們.......你們看,你們看......”修車師傅一下子緊緊的拉着胡銘晨他們的車門,整個人變得語無倫次。
“看什麼?我們看什麼?我們能看見,她是在這裡三年了,就等着你帶她回家呢。怎麼,是不是覺得你很走運啊?”胡銘晨從後視鏡往車後看了一眼,連他自己都有點沒嚇了一跳,不過隨即想到那是自己的傑作,有瞬間變得心平氣和下來。
“你們能看見?你們爲什麼能看見......你們爲什麼不怕?你.......咋知道她在這裡死了三年了?”修車師傅瞪着一雙牛眼,滿不可思議的盯着胡銘晨道。
“因爲我們和她是一樣的啊,哈哈哈。”胡銘晨大笑道。
胡銘晨本來只是想開個玩笑,哪知道,他的這個話,頓時讓修車師傅腦子“嗡”的一下。
他被嚇得急忙放開拉住車門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失魂落魄:“你們.......你們.......也是鬼?”
方國平擔心胡銘晨玩笑開得太大,將這個修車的嚇出個好歹來。
“他騙你的,我們是人,不是鬼。”方國平解釋道。
“你騙我......你一定是騙我的......你想吃我還是想拉我償命......”方國平好好解釋,然而這個修車師傅已經驚魂未定,不敢相信方國平的話。
“真的,拉你償命幹什麼啊,你又沒有害死我們,真是的,趕緊起來吧。”方國平隔着車門,伸手去拉修車師傅。
那個修車的不但不敢伸出手,反而還嚇得往後縮。
怪就怪剛纔胡銘晨的笑聲太瘮人,太突然。
“你要不起來,那你就等後面那個女的來拉你吧,我們走了,傻子一個,你也不想想,我們是鬼的話,我們還開個毛的車啊,直接飛就是了啊,還能省油錢,難道你剛纔拉着我們的車,沒感覺出來這是鐵皮的,不是紙糊的嗎?”胡銘晨才難得耐着性子給他做解釋。
還別說,胡銘晨的這一招就是比方國平的招數好使。
胡銘晨如此一說,修車師傅立刻就看向那車的燈光,對啊,這車可不是假的。他自己常年修車常年開車,車的質感他是非常熟悉的,是實實在在的車輛。
“你們真是人啊,可嚇死我了。”修車師傅頓時就有點放鬆,彎腰就爬起來。
可是當他一擡頭,馬上又看到他車後面的那個縹緲女人還站在那裡一搖二晃的,就彷彿是在向他招手呼喚:“過來呀,過來呀,你過來呀.......”
這傢伙一激靈,急忙拉開胡銘晨他們後座的車門,坐進了他們的車裡面:“快開車,快開車,離開這裡.......快啊!”
“大哥,開車去哪裡啊?你家在路特,難道你自己的車就不要了嗎?”胡銘晨好沒氣的問道。
“不要了,我怕,我怕,我不敢要了。”修車師傅牙齒打着顫道。
“你就算不要,你也不能坐我們的車啊,我們憑什麼拉你?下去。”胡銘晨沉聲呵斥道。
“快開車啊,快開車,大不了我給你們錢,快離開這裡吧......我給你們錢。”修車師傅上下牙碰撞得咯吱咯吱直響。
“那拿錢來啊,要付車費就拿錢,被光說不練假把式。”胡銘晨腦子一動,扭過頭,向這傢伙伸出了右手。
這傢伙還真不是裝,慌慌張張的就趕緊從身上摸錢,摸到錢他數也不數,一大把就塞進胡銘晨的手心裡:“給錢了,快走吧......快走,她要過來了,他過來,我們就全部走不了了......”
胡銘晨就着燈光一看,這不就是剛纔他們和宋宗平支付給他的修車兩千塊錢嗎?爲了避開那個“女鬼”他還真的是很捨得。
“行了,你放心,你上了我們的車,我們就保證你的安全,誰也不能傷害你,她要是敢過來,她早就過來了。”胡銘晨數着錢,慢條斯理道。
“你們是先生?你們懂陰陽?她怕你們?”修車師傅驚訝道。
“是啊,是啊,我們是專門捉鬼的鐘馗,拿去,要不了那麼多,收你一千就行,這一千你自己拿回去。”說着胡銘晨將兩千塊中的一半數出來遞還給他。
“你們只要一千啊,哎呀,你們真是好人啊,那......趕緊開車吧,快走呀。”修車師傅現在就想趕緊離開此處是非之地,然而胡銘晨他們並沒有馬上走的意思。
“你還真不要車了啊?你的車加上那些工具,還幾萬呢,真就不要了?”
“我現在真不敢要了,我......明天再來,我現在怕.......”說話的時候,修車師傅試着朝後看,他想看看那個女鬼是不是真的怕胡銘晨他們。
然而剛看到她穿的白衣服,修車師傅又被嚇得急忙低頭轉回來。
“不用怕,這樣吧,我們既然收了你的錢,我們就幫你收了她,然後再給你將輪胎的氣充好,你就趕緊開車回去吧。那人錢財,替人消災。”胡銘晨嘴角掛着壞壞的笑容道。
“你們要去收了那女鬼,你們真的可以嗎?”修車師傅半信半疑。
“切,小兒科,別這厲害的紅衣女鬼,我們都不在話下。現在,你閉上眼,埋下腦袋,不要看,免得一會兒太可怕了嚇着你。”胡銘晨伸手在修車師傅的面前壓了壓道。
修車師傅現在就像個乖娃娃,非常配合,胡銘晨一說完,他就急忙兩手抱頭,將腦袋深深的埋下去,整個人也倒在了胡銘晨他們的後排座椅上:“那你們快點,快點收了她,讓她別再出現了,我不想再看到她。”
“保證沒問題。”胡銘晨說完,笑着和方國平對視一眼,順便還揚了揚下巴。
方國平拉開駕駛室的車門,胡銘晨也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兩人慢慢的向後面走去。
“這傢伙怎麼那麼不經嚇,膽子也太小了,那麼多破綻他都看不出來?”方國平掏出一支菸來點上道。
“這人吶,一旦一開始被嚇住,後面就會強迫自己沿着一條道往下走。之前我還覺得這一招起不到作用,沒想到,效果比預想的好多了。”胡銘晨壞壞的笑道。
“也就是你古靈精怪,這都能想的出來。”
“我就是死馬當活馬醫而已,也虧得他膽子小,要是換成你這種,這種小把戲,再多也不頂事啊。”
胡銘晨和方國平說着,走到皮卡車後面。
這個地方哪有什麼女鬼啊,就是插了兩根棍子,梅根棍子上掛了一個白色塑料袋而已。當燈光是在遠處,從遠往這裡看,加之皮卡車將棍子的下半截完全擋住,看起來就成了個女人飄飄忽忽在這邊一樣。
至於修車師傅鏈接的電線,自然也是胡銘晨他們搞的鬼。就連那兩個輪胎的放氣,也是師傅爬到車底去修車的時候,胡銘晨使壞的傑作。
胡銘晨拿了五百塊的冤枉錢,他豈能甘心就這樣讓他把錢拿走,所以才變着法的要把拿出去的錢再弄回來。
沒想到目標只是鎖定五百,哪知道,修車師傅膽小,兩千都給他他們。
胡銘晨並不心狠心黑,人家大晚上出來修車不容易,一千塊還是要給人家的。既然他願意多給五百,那就當是利息,也可以理解成是幫宋宗平拿回他多給的五百。就因爲這些,宋宗平問胡銘晨要電話,找機會還他錢,胡銘晨纔會那麼無所謂,反正他已經準備自己找這修車的拿錢了。
一人一腳,將兩根被小石塊壘砌固定的小棍子踢倒,那“女鬼”就瞬間消失,就像是被胡銘晨他們兩個“高人”給收了一樣。
“誒,可以了,收了,她不會再出現了,趕緊下車來充氣吧。”胡銘晨回到自己的車邊,敲了敲後排車門道。
修車師傅擡起腦袋,探頭往後看,的確一點點“女鬼”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還真的不見了啊,你們......真的將她給收了?收到哪裡了?”修車師傅疑惑好奇的問道。
“收到我們的身上了啊,她就在我們身上,你放心吧。”胡銘晨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道。
撒這樣的謊,連胡銘晨自己都有些不習慣,忍不住的想笑。
“哦,哦,謝謝你們。”聽說“女鬼”在胡銘晨他們的身上,修車師傅選擇從另一邊下車,似乎就怕那髒東西又突然冒出來爬上他的身似的。
修車師傅下車,方國平就上車,胡銘晨也從另一邊上車。
“我們現在要儘快將他帶走,回去用咒語封條將她封起來,連接電線給你放在車引擎蓋上了,你的車有電,自己充氣吧。”胡銘晨的話還沒說完,胡銘晨就已經將車開出去。
“喂......你們等等......喂......”
任憑他喊,胡銘晨他們哪裡還會等他,牧馬人一溜煙走了。
等修車師傅膽戰心驚,畏畏縮縮的回到自己的車邊,拿起了引擎蓋上的連接電線,他也醒悟過來,自己是被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