緹娜聽到駱羣航促狹微弱的聲音從手機那端突然傳來,沉在寒冰裡的心臟又復歸溫暖,卻同時感到怒不可遏,還有人把自己的生死用來開玩笑的。
她禁不住氣得罵了一聲,立刻掛斷電話,隨即又想起還要詢問曉書的傷勢,便又打給曉行,她聽完曉行的講述,眼中也添一抹憂色,還是安慰了她幾句,便又掛上電話。
傅斯年看一眼歆恬憂慮的神情,輕聲問道:“她們怎麼樣,有沒有危險。”
緹娜擡眼看着傅斯年,想到曉書那般溫柔甜美的女子竟然要遭受這樣的災難,很是擔心,輕聲說道:“曉書的傷勢不樂觀,應該是大面積燒傷。駱羣航看見她的時候,被壓在一個燒着的書架上面,當時人已經昏過去了,恐怕很麻煩。”
傅斯年琥珀色的眼珠也深沉了一些,輕聲說道:“現在醫學很發達,他們都應該會康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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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娜心情有些沉重,傅斯年在小區門口將她放下,她慢慢走進來,擡頭看見家中窗戶透出明亮溫暖的燈光,心情略微輕鬆。
沒有等到她敲門,潘朗就從裡面將門拉開。
他漂亮的琉璃似的眼睛飛快地但是深深地注視了她一眼,看見她安然無恙,沒有其他異常,才放鬆心情,笑着說道:“趕快換衣服洗手,過來吃飯了。”
緹娜點點頭,潘朗走到餐桌前,掀開罩在飯菜上的餐具,緹娜稍微愣了一下,竹筍炒肉,苦瓜炒雞蛋,椒鹽蘑菇都是她最喜歡吃的菜,她擡眼看着潘朗,輕聲說道:“怎麼回事,怎麼都是我愛吃的菜。”
潘朗彷彿從掀開飯菜罩具的一刻,就在等待她的反應,可是真聽到她說話,眼中迅速閃過一抹異樣,卻又快速地說道:“喜歡吃就好,我們趕快吃飯,我可是餓壞了。”
緹娜看一眼客廳石英鐘,心疼地叮囑道:“下次別等我,三餐要定時,晚餐吃的太晚對胃不好。”
潘朗點點頭,緹娜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怪異的感覺,想到潘朗常常會懷疑她和緹娜那些相同的喜好,而這些菜向來是緹娜的摯愛,又狀似不經意笑着解釋道:“這竹筍炒肉我本來是沒感覺的,倒是緹娜愛吃,我笑話她是國寶大熊貓,她也照吃不誤,生生把我給影響了。”
潘朗擡眼笑着看了她一眼,彷彿掌握到什麼秘密似的,卻沉默不語,只是繼續吃飯。
緹娜看看他,本來想問下他的表情是什麼意思,卻滿腹心事沒有哈拉的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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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緹娜接到曉行的電話,因爲駱羣航和曉書都在住院,素心堂事情比較多,需要緹娜過去幫忙。
緹娜點點頭,隨即又問到駱羣航和曉書的病情,曉行的聲音充滿了憂慮,說道:“大哥倒是沒什麼,只是曉書是大面積重度燒傷。”
緹娜的心一下子揪緊,輕聲問道:“她現在醒過來了嗎,心情怎麼樣?”
曉行輕聲說道:“還在昏迷不醒,而且她的情況比較棘手,她對抗生素類的藥物過敏,醫生不敢正常用藥,像這種燒傷一旦傷口潰爛很容易感染。”
抗生素過敏,緹娜腦海中閃過傅斯年的臉孔,她好像前兩天才聽他提過這個事情,她趕快和曉行說道:“我認識個醫生,應該能幫助,我先去找他,如果可以的話,我和他一起過去。”
緹娜放下電話,立刻想要給傅斯年打電話,她心中焦急,已經顧不上組織語言,直接說道:“斯年,我記得你上次說能夠輔助治療抗生素過敏的病人是不是。”
傅斯年一早上突然接到緹娜的電話,微微一怔,聽到她提起這個話題,輕聲答是。
緹娜聲音有點激動,向傅斯年請求道:“斯年,曉書燒傷很嚴重,而且她對抗生素過敏,你也知道燒傷很容易感染的,我很擔心,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到B市去看看她。”
傅斯年琥珀色的眼眸更加深沉,輕聲解釋道:“歆恬,我手裡有很多工作,只怕暫時脫不開身,我可以先和曉書的主治醫生電話溝通一下。”
緹娜面色一苦,輕聲說道:“斯年,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忙,可是曉書她不是外人,你不知道她有多漂亮多溫柔,即使女孩子看見她也會心動不已,我一想到她被燒傷成那樣子,我恨不得……”她恨不得將駱民翔推到監獄裡,可是她知道現在提這個無益,繼續說道:“我心裡就很難過,而且這件事我也要承擔一部分責任,如果一開始我們看到有人縱火,我就素心堂那裡打電話提醒,他們有所準備,也許曉書就不會這麼慘。”
傅斯年聽到她如此自責,挑了挑眉,輕聲說道:“恬恬,你不要把什麼責任都自己扛。兩邊應該是差不多同時起火的,他們有沒有打電話來提醒你呢。這個不是自私,也不是粗心,也不是不在意,大家在忙亂中根本想不到那麼多,而且大家誰都沒料到背後主使的人會那麼惡毒。”
緹娜怔了一下,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心情太着急,亂了分寸,這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她想了想,輕聲問道:“斯年,雖然電話裡也可以溝通,但是在我心裡只有你親自過去看看才放心。病人的病情是隨時變化的,你過去的話,纔好瞭解全面情況。”
傅斯年爲難地挑了挑眉,歆恬她很少這麼執着。
緹娜想想,又接着說道:“不如這樣來問,斯年你到底怎樣才肯過去診治曉書。”
傅斯年輕輕搖了搖頭,天下不是隻有他一個醫生,偏偏歆恬似乎只信任他一個。
他想起中醫交流會時見過的駱羣書,心中也有深深的惋惜,他一時沉默,緹娜以爲他仍然要繼續拒絕,輕聲說道:“斯年,你不如直接說到底怎樣才願意過去診治曉書。”
傅斯年被她纏的沒有辦法,心中也確實替駱羣書惋惜,於是輕聲說道:“好吧,我和你一起去一趟B市,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緹娜點點頭,輕聲問道:“什麼條件。”
傅斯年側頭微想了想,琥珀色的眼眸變得明亮,也似有些調皮,輕聲說道:“現在還沒有想到,等我想到的時候你記得答應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