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柔的音樂聲中,緹娜和駱民翔隨着舒緩的音樂節拍旋轉着,兩個人默契優美的舞姿,也是舞動的人羣中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這是一曲慢步,方便跳舞的人輕聲說話,駱民翔看着歆恬在燈光下柔美似夢的臉,不掩飾自己的着迷,略帶一點不至於引起反感的欣賞,輕聲說道:“歆恬小姐真是一個難得的人才,博盈公司能夠有你這樣的人才,真是公司的幸運,當老闆的人在夢中可以笑醒。”
緹娜微側着頭,不想正面回答,明眸如星,看起來似乎很愉快,說道:“謝謝駱總,我要把這番話學給我的老闆,提醒他給我加工資。”
駱民翔頓頓,看着她的眼睛,誠懇地說道:“博盈畢竟是個小公司,就算漲薪水恐怕也還有很多難以彌補的地方,如果是我們揚威集團就不同,只要在我們揚威集團工作過的員工,走到哪裡也是擡頭挺胸,你知道很多大公司招人非要挑同等規模公司出來的人不可。”
他倒是沒有說謊,工作履歷和求學履歷同樣重要,在職場上甚至更爲重要,倒不是說真的大公司出來的人就一定能幹,說不定混日子的人更多,但是很多時候人力資源很喜歡守這樣一道門檻,來彰顯自己公司的地位。
他說的是實情,緹娜便只能乖巧的點點頭。
駱民翔見她沒有反對,笑着繼續說道:“前段時間,這裡的老總和我開玩笑的時候說起,想要挖一個人但是沒成功,我還很好奇,我們揚威還有挖不過來的人。他給我把情況仔細說了一下,原來就是想要挖你失敗了,我這不是不服氣嗎,就親自出馬了。”
他的話半真半假,溫文笑着的眼睛很漂亮但不夠明澈,看不透猜不穿,緹娜想起地鐵培訓結束後,是有幾個老總想讓她過去幫忙,待遇也開得很是優厚,其中也包括揚威集團分公司的老總,但是都被她一一婉拒了。地鐵項目沒完成前,她是不會選擇離開的。
她側頭看着駱民翔的眼睛,看着他堅定自信的回視,這是在等她談條件嗎,他說的話就一定是真的嗎,可是哪裡不對,事情似乎也太巧了。
她想想前幾天在街頭被他的豪華跑車險些撞到的情形,想起電視新聞中他捐款的情形,再想起上次揚威老總想要挖她的情形,心中起了一絲淡淡的漣漪,總覺得事情似乎都有點太巧了,巧合的像小說中的惡俗橋段。
她這個人總是謹小慎微,從小到大習慣了努力爭取才會得到,習慣經過波折纔能有好的結局,所以這種看似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她永遠是懷疑懷疑,永遠是躲避。
而且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似乎忽略了什麼,一曲既歇,旁邊站過來一個高挑的美女,輕聲問道:“駱總,我有這個榮幸請你跳支舞嗎?”
緹娜腦海中電光火石的靈光一閃,一下子想明白癥結所在,他和駱羣航都姓駱,公司同事傳聞駱羣航背景不凡,莫非兩個人有什麼牽扯。
她又想起莫名其妙輸給駱羣航的揚威集團的單子,心中更加起疑,恨不得立刻找到駱羣航問清楚。
駱民翔看她略一怔忡,誤以爲她不悅其他女子來邀舞,正要客氣地拒絕,緹娜回過神來,笑着說道:“駱總你趕快去跳舞,現在是誰說女子不如男,我也得主動點,丁總工呆在那裡,我得拉着他陪我跳上一曲。您說的事情,我會考慮,哎呀,真是幸福,想不到被駱總看成是人才呢。”
駱民翔漂亮斯文的眸子的隨着她的話語,變換了幾次不同的神情,最後停留在淡淡的滿意之上,拉着那個來邀舞的美女輕輕的滑入了舞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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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散場,每個人都自宴會中有不同的收穫,緹娜看着曾明全志滿意得的臉,突然鬱悶的想起,這個宴會該不會有一部分駱民翔特意爲他舉辦的吧。
曾明全從地鐵離開並不光彩,藉着這個宴會,卻可以在以前的同事和合作夥伴面前展示,你們看其實離開地鐵,他現在過得更好,得到的更多,如果人生只用金錢來衡量,那麼他現在是幸福的滿載而歸。
同樣丁總工在宴會裡,也沒有什麼損失,不管曾明全怎樣志滿意得,也無損丁總工的顏面,誰都知道,如果地鐵建好,也有可能丁總工會更上一步,那一步是哪裡卻沒人知道。
天色已晚,緹娜提起提包準備離開,人流之中,駱民翔走到她面前,笑着問道:“不知道我有沒有那個榮幸送你回去。”
緹娜早有準備,輕輕笑道:“謝謝駱總,可是我已經叫我弟弟來接我了,就不用麻煩你了,我看客人們還沒完全散場,你有事要忙,我就不耽誤了。”
緹娜笑着走出宴會廳外,金碧輝煌的大廳中,丁總工慢慢的走在前面。
緹娜快走幾步趕了上去,笑着說道:“丁總工再見,呃,你的舞步真是不錯,以後有機會,繼續一起跳啊。”
丁總工眼中出現一絲笑意,看着緹娜獨自一人出來,明白她沒有和駱民翔那些人攪在一起,輕聲問道:“要不要搭我的順風車。”
“不用了,我弟弟接我。”緹娜笑着說道。
兩個人一起向前走,帥氣的侍應生拉開玻璃門,兩個人都微微呆住,酒店門外不遠處,明亮的路燈下,一個清俊雅緻的少年靠在一輛雙人腳踏車上,英俊的臉上似笑非笑,自在悠閒的等待着。
丁總工不名所以,看着潘朗,輕聲說道:“那個是弟弟啊,果然是姐弟,都長得這麼清秀乾淨,可惜我沒有適齡的兒女,否則怎麼也要給你們拉拉線。”然後卻笑着上車走了,果然是年輕人啊,雙人腳踏車,不知道家中的老婆子有沒有興趣,哪天也叫她出來騎騎。
緹娜一臉窘迫,臉色漸漸的緋紅,她提前打電話叫潘朗來接她,就是不想出現需要別人送的局面。可是這傢伙兒也太能搞了,在人家五星級的酒店外面,停着一輛雙人腳踏車。
不過細看之下,卻沒有任何不妥,一排排的豪車面前,潘朗的雙人腳踏車格外的顯眼,看來充滿了青春朝氣,新鮮有趣,尤其那少年臉上滿不在乎的神情,鎮定悠閒,不管世人眼中多麼離譜的事情,都做得那麼理所當然。
緹娜笑笑,輕輕走過去,嗔怪道:“你是皮癢是不是,我穿成這樣,怎麼騎腳踏車。”
潘朗笑吟吟的看着,變魔術地從後背拿出一個袋子,說道:“你的運動服,找個地方去換上。”
淺黃色的路燈下,歆恬臉上一抹淺笑美得令人砰然心動,柔潤的眸子如星光一樣璀璨明澈,細緻潔白的肌膚大片的露在外面,讓他有點不自在,自覺的收斂了目光,卻又不願意顯露出來,只是笑着打趣。
緹娜拿着衣服轉身殺回酒店,隔了五分鐘,從裡面走出來,已經從銀灰色的派對公主變成了穿着舒適運動服扎着馬尾的大女生,快步地跑到潘朗面前,看着他滿意的笑臉,敲了一下他的頭,說道:“笑什麼笑,趕快下來,讓我在前面。”
潘朗不跟她計較,從車上下來,輕聲叮囑道:“注意安全,這可是我租的。”
緹娜做了個受不了的表情,剛坐在車上,想要蹬車子,狠狠地一用力,車子紋絲不動,她挑挑眉,又用力去蹬,車子總算動了一點,她省悟道:“潘朗,你要用力啦,我一個人是蹬不動的。”
又不是在上廁所,什麼用力拉,潘朗做了個古怪的表情,嘴裡乖乖答應,腳下卻是一動不動,緹娜嘗試了一會兒,終於要求下車將座位換回來,兩個人笑鬧的聲音在夜色中遠遠地傳開。
從酒店裡走出來的駱民翔將這一幕一直看在眼裡,看着雙人腳踏車上逐漸遠去的兩個快樂身影,眼中涌現了更多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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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緹娜過於八卦,實在是揚威集團的名聲太大,如果駱民翔這個人值得信任,又真的有一份不錯的前途等待着她,等素心堂的困境告一段落不排除她離開博盈,另謀高就。
但是她總覺得不搞清楚駱羣航和駱民翔之間的關係,不知道事實真相,就不會做出抉擇,換句話說,她對駱民翔的突然出現還是充滿了戒心。
週六一早起來,她想了想,便打開電腦,試着百度揚威集團,百度駱羣航他們,看着百度出來的信息。那一大段一大段的資料,她快速瀏覽到她最關心的。
楊威集團主席駱宏才,三子一女。駱民翔是駱宏才的三子,駱宏才的長子夫婦在十幾年前因事故身亡,次子夫婦在同次事故中受到重創,變成植物人,生不如死。駱羣航是駱宏才的長孫,也是長子駱民展的獨子,從小到大成績優異,十六歲獨自到美國求學。
除此之外沒有什麼別的資料,連張駱羣航的照片也沒有,倒是駱民翔風頭很勁,常常在媒體上曝光。
緹娜皺皺眉,腦海裡有些混亂,難道她的身邊也要上演一幕豪門恩怨,她心中揣測,突然想到博盈公司一直以來備受困擾的商業間諜事件,想到尚遠被僱傭來偷取地鐵文件,輕輕皺了下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