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糧,是一個技術難度不高,同時又很有風險的商業行爲,一抖糧倉中能夠容納數噸的成品糧,溼度、溫度,都能直接影響糧食的好壞。
當然,最令人討厭的便是水,糧倉底部在緩慢氧化的作用下溫度會很高,一旦有水的加入會造成大片糧食的壞死。
“我,我也不知道這是咋弄的呀!這。”
李主管早上來視察的時候,地面十分潮溼,而且明顯感覺到糧倉底部的溫度異常。
“李先生,測溫器壞掉了。”
判斷糧倉是否異常的最大因素便是,糧倉底部的溫度能否在正常範圍內波動,一旦溫度異常,馬上要翻糧降溫。
這幾個年輕小夥我都按照領導的指示每小時測一次溫,可誰也沒想到,溫度計竟然被人做了手腳。
李主管看着紋絲不動的紅線,怒氣衝衝:“完了,這下全完了,你們都知道公司對這筆訂單多麼重視,搞不好你們還有我們,全部都得滾蛋。”
“老李,稍安勿躁。”
就在這時,陳清水帶着一行人緩步走來,其中還有幾人在倒騰着攝影機。
李主管拿着壞掉的溫度計,懊悔的說道:“陳老闆,對不起,是我太大意了,是我太大意了呀。”
後面一個小夥兒硬着頭皮,說道:“也不能怪李主管,是我們的問題沒有及時發現,溫度計已經損壞,要是早點發現也不會造成這麼大的損失。”
這場面,陳清水不知道是該笑呢,還是該感慨呢?似乎自己手下員工的關係處得都還不錯。
陳清水淡淡的說道:“老李,要該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很抱歉,這件事我瞞了你。”
“其實給M國的那批成品糧早就已經拜託糧食局送過去了,剩的這些只不過是篩糠罷了,價值不大!”
衆所周知,小麥的顆粒,外皮是有種皮包裹的,想要得到完整的顆粒,就需要將種皮和秸稈刨除。
在收購小麥時需要過篩,篩出來的一部分中也會有不少的小麥顆粒,而類似於精品糧,則篩出來的更多,這就是通常意義上的篩糠。
李主管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整得一愣一愣的,他呆呆的指着旁邊的糧倉問道:“那這裡面的是什麼?我明明看到那成噸成噸的糧食在裡面呀。”
李李有亮解釋道:“只有最上面一層是糧食罷了,不然這戲怎麼做得出來啊?”
緊接着陳清水指了指旁邊的一箱攝像機膠捲,他說道:“這一夜,可折騰壞我們了,到底那隻鼴鼠的廬山真面目是什麼?馬上就可以揭開分曉了。”
陳清水帶着一幫人輪替更換膠捲,這一夜就直接用掉了這一箱,可還真是肉疼啊。
李主管這才反應過來,他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腦袋,驚奇的說道:“原來這都是陳老闆設的局呀,那就好,那就好!”
“呵呵,所以我才說我得先給你道個歉啊,你作爲項目的主管卻一點風聲都沒收到,這件事,我確實得給你道個歉。”
老李擺了擺手:“沒事沒事,陳老闆的眼界哪是我能理解的,就是我還以爲我要爲這些糧食負主要責任呢,剛纔可快嚇死我了。”
“哈哈,哪能啊,我還得謝謝你。”
陳清水看了看在場的衆人,說道:“大家都辛苦了,等這件事結束會給大家放一個長假,不過在此之前還得勞煩諸位待在糧食倉庫裡。”
這裡的事情,陳清水還不想這麼快傳出去。
經過最近的幾件事情證明,公司內部存在的那隻巖鼠個頭很大,很可能能輕易的接觸到主管一級的項目信息,一旦消息走漏,說不定人家就腳底抹油跑路了。
“哈哈,待在這裡就待在這裡唄,反正我們都是在這裡幹活兒的,如果陳老闆休假帶不帶薪啊?”
陳清水微微一笑,然後斬釘截鐵的說道:“帶!”
衆人歡呼!
監控設備在1997年時才被引入,我國當時也只有高級機關部門和一些重要場所才能配備,陳清水就算再有錢,一時半會也弄不來,監控設施只能用這最原始的方法了。
“出來了,你看!”
技術人員將影像調好後連成一整串,在放映室裡快進播放,逐漸的,一個身材瘦小的人影在黑夜中竄了出來。
所有人都在歡呼,只有陳清水和莫德林皺緊的眉頭。
陳清水不可思議地看了一眼莫德林,莫德林也滿頭霧水地看着陳清水。
半晌後,就在莫德林剛準備起身時,被陳清水一把按在了座椅上:“我來處理!”
“陳老闆,這人影雖然有些模糊,可是能進入糧倉的人肯定是咱公司內部的人,只要拿着這個影像一一對比,肯定能把這人輕鬆的揪出來的。”
另外一個人讚歎的點了點頭,緊接着他把頭往熒屏前伸上,伸嘴裡喃喃着:“我怎麼看着這身影這麼眼熟呢,咱們公司裡這麼高的人可沒幾個人。”
就在他準備進一步辨識的時候,陳清水啪的一聲關掉了錄像機,然後用一種毋庸置疑的語氣說到:“這件事情由我跟總經理解決就好了,其他人不要再繼續討論。”
緊接着陳清水乾脆的把錄像帶全部裝進箱子裡打包起來,然後又接着說道:“錄像帶裡的內容,你們兩個不準向任何人提起,明白嗎?”
“爲,爲什麼啊?”
另外一個人似乎反應過來了什麼,連忙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慌里慌張的說道:“明白,明白,我們兩個就是個倒騰錄像的,機子打開之後就離開了,什麼也沒看到。”
陳清水也沒客氣,直接把自己兜裡的現金全部給了這兩個人,然後冷冷的說道:“爛在肚子裡,明白嗎?”
“啥也不知道,啥也不知道!”
隨即,兩個人慌慌張張的離開這裡。
“哥,陳老闆這是發什麼神經啊?爲什麼突然給咱們這麼多錢?”
“封口費明白嗎?記住陳老闆今天說的話,不要給自己惹一身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