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別人講陳,老闆是商業奇才,被稱爲當代教父。”
“都是外界以訛傳訛,當不得真的。” 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就是和別人不一樣,陳清水也很難從他的表情和語氣中讀到多餘的信息。
“老爺子,您怎麼看呢?”
老爺子大笑一聲,又細細品了一口茶:“投機倒把,蕞爾小道而已。”
小道?蕞爾?
這麼多年來,敢對陳清水用這兩個詞的人,這老爺子恐怕是第一名。
陳清水沒有生氣,只是說道:“老爺子,我陳某人雖不敢稱自己爲大善人,在這些年也做了不少好事,防洪救災、興建希望小學,同時爲員工提供無憂的醫療保障。”
“做的這些事情,惠及很多人,恕我不敢苟同老爺子的看法。”
作爲商人,陳清水做起生意來,確實用過不少手段;但作爲一個人,絕對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這個時候,陳清水不經疑惑起來,究竟是老爺子太猖狂,還是自己的格局真的太小了。
“殺一人爲惡,救一人爲善,殺一人可救千人,善惡爲爾?”
陳清水瞬間皺了黴頭,他知道這句話是出自《華雲經》,只是這答案該如何回答,確實難以選擇。
“我在問你,何謂善人、何謂大俠、何謂菩薩!”
“善人救當下人,大俠救眼下人,而菩薩則普渡衆生!”
說到這裡,陳清水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老爺子說道:“你是個不同尋常的人,你要做的事情,我管不了,這是希望你明白,真正的強者,關注的永遠是這個世界!”
這是何等的眼界和格局,張口閉口便是世界,看着的是這世間的一切,整天水不禁有些汗顏,即便兩世爲人,他盯着的也只是生意。
而生意,即便做一輩子,也建立不了帝國——帝國,是需要一套不可動搖的秩序的。
眼界,得再大一點!
“多謝老爺子指點!”
“哈哈,我這都半入土的人了,哪有資格指導你們啊。”
隨即,他將目光投向了在一旁費力砍柴的徒弟,說道:“黃飛虎,是我收養的一個弟子,乃是練武的奇才,只不過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在其他方面他腦子就十分木訥。”
確實,陳清水從第一面見到他,就感覺出來了,此人滿身正氣,但脾氣暴躁,動不動就是打打殺殺。
“雲老爺子見到他,再加上他自身的天賦前途必不可限量。”
可雲老爺子看向黃飛虎的眼神,確十分憂慮。
他嘆息道:“不懂人情世故,以後會要了他的命,天生就是將才,在這個時代,他這種人很容易做炮灰的。”
老爺子話裡有話,陳清水大概也聽得懂。
“若老爺子信得過,可以讓飛虎跟着我幹,清水必定給他最好的待遇。”
老爺子面無表情,似笑非笑,“陳老闆,我剛纔說過了,並不太看得上你。”
境界高的人向來不喜歡兜圈子,都是直來直去的。
陳清水頓時啞口無言,畢竟這世界上,有些事情靠金錢是搞不定的。
“不過....”
突然,老爺子突然話鋒一轉。
“不過什麼?”
“你小子要是能幫我把這修一修,最好修成那種大別墅,還是可以考慮的。”
陳清水當時就傻眼兒了——這,這究竟是什麼虎狼之詞?
“哈...哈哈哈!”
“老爺子,下次別給晚輩開這種玩笑了,會嚇出心臟病來的。”
還以爲,老爺子不願意讓黃飛虎跟着陳清水大叔,原來只是開個玩笑啊。陳清水私下打量了一下院子,確實破破爛爛的,連個像樣的鐵門都沒有,“沒問題,老爺子,回頭我讓人帶着設計圖過來,您自己挑,不管是中式四合院還是西方小洋樓,亦或者海灘大別墅,都給你建的有模有樣的。”
聽到這話就特別舒心,老爺子難得笑的喜氣洋洋的。
“唉,小時候吃苦吃的太多了,現在是一點罪都受不得了,一點都受不得了。。”
“老爺子,您要是不嫌棄,可以喊晚輩清水,也給晚輩一個孝順的機會。”
“你小子倒是會打蛇上棍,算啦算啦,不佔這個便宜。”
說罷,他擺了擺手。
“黃飛虎,你過來!”
黃飛虎一身的汗,他劈柴的方式和別人不太一樣,只允許使用一個手,相當費勁。
“師傅,我,我快劈完了!”
這黃飛虎平時肯定沒少捱打,老爺子稍微變變表情 就嚇得魂飛魄散。
老爺子上下打量着黃飛虎,眼眸中露出一抹抹溫情,透露着諸多的不捨——雖說是養子,這些年來朝夕相處,不似血親,勝似血親。
“師傅,您今天怎麼了?”
雲老爺子回過神來,連續眨了幾下眼睛,然後又一本正經的說道:“飛虎,這位是陳清水,陳先生!”
黃飛虎看了一眼陳清水,細胳膊細腿兒的,頓時沒什麼好感,冷冰冰地應付了一句:“陳先生好!”
這次和黃飛虎捱得很近,陳清水仔仔細細的瞧了一眼,這壯漢子一身上下像充氣一般的大塊肌肉,還有這個古銅色的皮膚,簡直令人驚呼。
——這年頭,女人們已經不喜歡肌肉男了,可是男人們卻對此着迷。
“飛虎,以後你就跟着陳先生吧,他的話就是爲師的話。”
聞言,黃飛虎簡直雙目欲裂。
“師傅,你這是說了什麼話?你不要我了嗎?”
“飛虎,我能教給你的都已經教給你了,你遲早要走出去的。”
很顯然,這個腦子不太靈光的鐵塔漢子,很不願意離開雲老爺子。
“你不是一直都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嘛,跟着陳先生,你能夠見證這世界所有的精彩。”
黃飛虎雖然呆板,但也知道這世界天大地大,常常偷跑出去。
那個時候,雲老爺子擔心他受人矇騙,每次抓回來都是一頓痛打。
“不去,就是不去,外面的世界再好又能怎樣?如果沒有師傅的話,一切都顯得沒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