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鱗馬是神駿,比世俗界的汗血寶馬還要大上一圈,頭生龍角,揹負龍鱗,頸上的鬃毛如同綢緞,光滑油亮,長約一尺,四條腿似是四根鐵柱,粗壯有力,可日行數千裡,蹄子比海碗口還大,每一次落下,長空輕抖,大地劇震,隆隆作響。
與其說這玩意是馬,倒不如說是怪獸,威風凜凜,兇威蓋世,看起來太嚇人了!
而且,它的吼叫聲也不是馬嘶,而是獸吼,一嗓子下去如同晴天霹靂的那種。
龍鱗馬血氣澎湃,咆哮聲震天,除了背部生有鱗甲外,頭部也覆蓋有鱗甲,簡直就是天生的護具,可防刀槍,一個蠻力衝撞恐怕能把世俗界的大卡車撞翻,如果撞到人,估計能撞成肉泥。
“風雷谷的人,真踏馬囂張啊!”蘇雲咬了咬牙,神情中帶着憤慨。
“但願爲師有生之年,我青山門也有如此囂張的一天。”李春刀嘆息道,眼神中卻盡是豔羨之色。
雖然風雷谷在隱門中算不上是大派,但也非小小的青山門所能比。別的不說,單單神駿龍鱗馬,青山門不過十來匹而已,而風雷谷據說有近百匹。
如果把隱門中的門派分爲上中下三等的話,青山門爲下等門派,風雷谷爲中等門派,差了一個層次。
於是乎,面對風雷谷的鐵騎衝來,李春刀長老和蘇雲主動退到了路邊去,給人家讓道。
李春刀便是一門長老,也不得不屈尊,因爲隱門實力爲尊!
“小葉,你還愣着幹啥,快退到路邊來,給人家讓路。”李春刀對葉天喊道。
雖然青石路面很寬闊,媲美世俗界的四車道大馬路,但是風雷谷的鐵騎雜亂無章,霸佔了整條路,招搖過市,橫衝直撞。
在鐵騎中,葉天還看到了兩輛輦車,一前一後,被鐵騎圍在中間。其中後面的一輛看起來很普通,是常見的木輦,但前面的一輛不得了,簡直是就輦車界的勞斯萊斯,金光閃閃,寶輝爍爍,玉石般晶瑩,分明是一輛黃金玉輦。
拉黃金玉輦的龍鱗馬也是神駿非凡,是所有龍鱗馬中個頭最高大的,神威凜凜,透着王者的氣息。
“他們是風雷谷的人?”葉天不爲所動,突然問道。
“怎麼跟你聽說過似的。”蘇雲挖苦。
“不錯,是風雷谷。趕緊讓開,風雷谷的人我們得罪不起。”李長老駭然道。
“既然是風雷谷的人,那我就不走了,會之一會!”葉天神色突然變得冷漠,虎軀如山,聳立在青石路的最中央。
“什麼?”李長老一臉懵。
“好,你要是走你是孬種!”蘇雲大聲挖苦。
葉天猛地一轉身,一個兇厲的眼神瞪出。
蘇雲嚇得一哆嗦,好生可怕的眼神,連他的靈魂都產生了悸動。一時間他似靈魂離體了般,有些失神,直到龍鱗馬鐵蹄聲臨近纔回到現實。
龍鱗馬快若奔雷,如鋼鐵洪流極速推進,很快席捲到了眼前。便是看到路上有人,鐵騎也沒有減速的跡象,更沒有要停下的意思,硬生生的衝撞了過來。
“瑪德,滾開,聽到沒有?!”
前面的鐵騎壯漢凶神惡煞,大聲怒喝,手中拿着一杆大旗,獵獵作響。
“風雷谷過路,有攔路者,殺無赦!”
“是青山門的人,我看到李春刀長老了。區區一個九流門派,也敢攔我風雷谷的鐵騎,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撞死他!”
“撞死他!”
……
鐵騎暴動,兇威滔天,不斷傳出大喝聲。
“小葉,快過來,要死啊你!”
李長老急了,葉天是他新挖到的苗子,天生的神箭手,不容有失。於是他連忙衝到馬路中間,連長老的形象都不顧了,連拉帶拖,硬是給拉到了路邊。
葉天也是無語,哭笑不得!
幾乎就在李長老把葉天拖走的同時,鐵騎洪流衝至,捲起一陣罡風,吹得飛沙走石。
青石大路隆隆作響,如怒濤拍岸,聲勢浩大。
龍鱗馬兇猛如虎,背上赤鱗如霞,輝光燦燦,頸上的鬃毛如同綢緞,光滑油亮,鐵蹄大如海碗,烏光閃閃,堅硬如鋼,渾身血氣澎湃,充滿着強大的爆發力。
如果真有人站在路中間,鐵定會被一蹄子踏死,化成血泥!
風雷谷的弟子們也是非凡,身材都極其健壯,一水的身穿黑色鐵衣,手中或持長矛,或握大刀,端坐馬背,穩如青松。
這是風雷谷的精銳,便是李春刀長老都有些變色。
鐵騎洪流如一陣風似的衝過,突然減速,最終在幾十米外停了下來。
李春刀長老心中一聲暗恨,“糟糕!”
果然,幾匹鐵騎又返回來了,領頭的還是手持大旗的那位壯漢。
此人雖是壯漢,但是年紀並不大,只是看着老成而已,實際年齡也就二十出頭。
李春刀和蘇雲都認得此人,風雷谷魏無極長老坐下真傳大弟子,趙天都。此人武道天賦極高,修爲已至準化境。
“小葉啊小葉,你竟會給我惹事!”李春刀氣急敗壞。
“沒事,李長老,我來處理。”葉天輕描淡寫道。
“你處理?你怎麼處理?”李春刀怒目。如果不是風雷谷的人已經快來到身前了,他非得吼出聲不可,對葉天好一頓訓斥。
“青山門的人,你們吃了雄心豹子膽嗎?竟然敢攔我風雷谷的車隊!”
趙天都帶着五名鐵騎返回,其中一個鐵騎大喝。
趙天都把大旗交給了別的鐵騎拿着,手中現在拿着一根長鞭。鞭長約莫一丈,漆黑如墨,閃爍森森寒芒,赫然是一根鐵鞭。
“趙兄,好久不見。”蘇雲先迎了上去,雙手抱拳施禮,一臉笑呵呵。
“我和你很熟嗎,竟敢和我稱兄道弟?給我滾!”趙天都非常跋扈,一聲咆哮。
這一聲侮辱,血淋淋的,不帶半點感情的!
蘇雲臉黑如墨,比吃了死孩子還難看,但又不敢發作,依舊好言好語道:“趙兄,實在不好意思,驚擾了你們的車隊。這小子並非我們青山門的人,路上偶遇,因爲這段路猛獸甚多,和我們結伴而已。我們和他不熟,要殺要刮,悉隨風雷谷尊便!”
說話間,蘇雲給師父李春刀使了一個眼色。
李春刀眸光輕轉,眉頭凝重,沉思片刻,微微點了點頭,對弟子的機智深表苟同。
“是嗎,李長老?”趙天都又向李春刀問道。他神態傲然,坐騎高頭龍鱗馬,不斷靠近。
“不錯,我們是結伴而行,此人並非我青山門的弟子。”李春刀說道。
“不是你青山門的弟子,那你剛纔爲什麼這麼緊張?還跑到路中央救他?”趙天都質問。
風雷谷的一個弟子,質問青山門的一個長老,這是侮辱,赤果果的侮辱。
“趙兄,請注意你的語氣,不要太過分!”蘇雲忍不住說道。
“大人說話,你小孩插什麼嘴?我剛纔讓你滾,沒聽到嗎?”趙天都怒喝。他手中的鐵鞭猛地抽了出去,啪嗒一聲,在蘇雲身上抽了一個結實。
蘇雲踉蹌了好幾步,差點跌倒,身上出現了一道醒目的血痕。
風雷谷的弟子們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風雷谷的人,不要欺人太甚!”李春刀怒不可遏,幾乎要爆發出來。
這是打臉啊,不僅打他李春刀長老的臉,更是打整個青山門的臉!
“縱容門下弟子攔我風雷谷的車隊,還敢說我欺人太甚?”
“我都說他不是我青山門的弟子了。趙天都,你若再咄咄逼人,別怪我下手不留情!”
這般被欺負,李春刀便是心性再沉穩也崩不住了,一身血氣洶涌。
他一個老牌化境宗師,削風雷谷的這些兔崽子們並無壓力。
可就在他話音剛落,突然黃金玉輦車中傳出一個聲音:“李長老,你好大的威風!你們青山門是翅膀硬了嗎,連我風雷谷都不放在眼裡了?還是你以爲我風雷谷好欺負?”
這是一個男聲,嗓音洪亮,磁性十足,聽着年紀不大,也就二三十歲的樣子。
聽到這個男聲,李春刀和蘇雲都是臉色狂變,大驚失色。
風雷谷最傑出的弟子,隱門少年宗師榜第十五位的李奕辰。此人是天生的武道奇才,二十歲就突破了化境,如今二十有五,瀕臨突破化境中期。
在風雷谷中,他享有普通長老的地位,門下所有弟子見到他都要行長老大禮。
趙天都和李春刀不對等,但李奕辰卻能和他平起平坐,哪怕是在一些羣體性的大場合。
“李長老,你是對我風雷谷有什麼不滿嗎?有不滿大可提出來。做這種下賤的小動作有違你長老的身份。”黃金玉輦中的聲音繼續傳出。
李春刀冷哼,空有脾氣卻不敢爆發。
蘇雲咬牙切齒,也是一臉的憤恨。
“他們說得不錯,我不是青山門的人!一切都和青山門無關,讓他們兩個走吧。我與你們風雷谷的恩怨,我們自己解決!”這時葉天突然說道。
他此話一出,全場錯愕!
恩怨?
什麼恩怨?
“你算什麼東西,我讓你說話了嗎?!”趙天都卻是一聲怒吼,手中鐵鞭再次揚起,猛地就對葉天抽了過去。
轟!
一道鞭影橫空,如雷轟鳴,鞭尖帶起一道氣浪雲環,赫然突破了音障,威勢不下萬鈞。
“趙師兄,下手輕點,別把人打死了!”
“是啊,打死了也太便宜他了!”
……
風雷谷的弟子們叫囂。
“一幫螻蟻,也敢在我面前耍橫!”葉天輕喝,右手迅疾伸出,甚至看都沒看鞭影一眼,信手就把鞭尖握在了手中。
什麼?
這……?
全場驚呆!
趙天都也大驚失色,突然一聲爆喝:“找死!給我過來!”
他全身發力,肌肉如大龍暴脹,要把鐵鞭扯回來,結果發現根本扯不動。反倒葉天手中猛一用力,他整個人跟炮弾似的從馬背上飛了出去。
嘭!
葉天一腳踏出,趙天都那碩大的腦袋瓜子就被踩在了腳下。
全場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