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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張青峰向虎大打聽了一下當日自己昏迷後發生的事情。
原來小黑龍救了他不久,御林軍就趕到了,露在門口殺人的時候並沒有把所有人殺光,有些倖存的御林軍看到了三人的影子,加上武安侯府當時一片大亂,想打探消息並不困難,所以,這個算不上秘密的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了。
議事廳被小黑龍的那一腳飛石砸出了兩個大窟窿,有工匠正在忙着修葺,院裡的鮮血早就洗滌乾淨,地面的大坑也已經填平,上面又鋪上了的青石板。
接待徐公公的場所是在旁邊的一個偏殿裡,張青峰趕到的時候發現爺爺張朝陽和父親張北天都在場。
關於徐公公的身世來歷,張青峰曾聽張朝陽說起過。
他是追隨大周先皇起兵的第一批三十八人中的一位,後來在一次戰鬥中被傷到了命根子,喪失了男人功能,就一不做二不休,進宮做了太監,誓死保衛周家。
當張青峰趕到的時候,屋裡的氣氛有些壓抑,看幾個人的表情似乎聊的很不愉快。
“爺爺,父親,你們找我?”
張青峰換了個笑臉,邁步進屋。
“青峰,你來了,快快,這是徐總管,論輩分,你還得喊一聲爺爺,老徐啊,你覺得青峰喊你什麼合適呢?”
張朝陽變臉比翻書還快,明明剛剛還一臉的怒意,瞬間就換上了一副笑臉,只是缺了的門牙看上去有點滑稽。
徐公公臉上也掛上了慈祥的微笑,上下打量張青峰兩眼,眼底深處閃過一抹驚異,不動聲色的說道:“老臣爲公事而來,這公私不能混了,還是喊官職吧。”
“好啊,不知徐總管來我武安侯府有何貴幹?”
張青峰也不客氣,說話時直接走到中間剛纔張朝陽坐過的主座旁,一屁股坐了下來,張朝陽很自然的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看到這一幕徐公公表情微僵,王公貴族最重規矩位次,張青峰竟然坐在了家主的位子上,那豈不是說這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如今已經成了武安侯府的真正掌權者?
心裡驚訝,徐公公面上不動聲色的說道:“三天前的晚上,有一羣神秘賊子偷襲武安侯府,陛下派來保護侯府的御林軍被殺了四百七十三人,聽說殺人兇手已經被殿下抓住了,正關押在侯府的地牢裡,陛下派老臣來侯府提人,要親自審問,畢竟這件事情事關重大,從那幾名賊子的修爲來看,背後勢力不容小覷,希望殿下能夠配合。”
徐公公的話合情合理,御林軍是皇室親衛,別說死了近五百人,就算死了一人周皇也要追查清楚,殺御林軍罪如叛國,要提審兇手也屬正常。
可週皇派來的御林軍真是爲了保護武安侯府嗎?
張青峰心裡冷笑,要不是魔豹戰士狂妄自大,殺了幾個擋路的御林軍,要不是他用計把人引過來,恐怕武安侯府上下就算被趕盡殺絕了外面的那羣皇室爪牙也不會動一根手指頭。
不過,有些話是不好當麪點破的,有些道理也是講不清的。
張青峰淡淡一笑,道:“徐總管,皇帝陛下能派人保護我武安侯府,張家上下感激不盡,至於親自提審犯人的事情,怕是要讓徐公公失望了。”
“噢?殿下此話何意?”徐公公微微挑眉。
“因爲昨天晚上守衛看守不利,一不小心讓那幾個賊人鑽了空子,逃跑了。”
不等徐公公開口,張青峰提高聲音搶先繼續說道:“徐總管,你應該知道,爲了大周江山穩定,我爺爺把五萬虎豹兵的兵權全都交給了皇室,爲了不被各大王侯背後戳脊梁骨,我父親又把三千血衣衛全部遣散,這幾年,武安侯府過的什麼日子你也不是沒看見,別說是殺了五百御林軍的賊人了,就算抓個小偷都不一定能看的住,說起來,當初真不該把血衣衛遣散,否則,也就不至於讓人逃走了,徐總管,你說呢?”
“這……”
一番話,說的徐公公啞口無言。
這次進武安侯府提審犯人,徐公公早就做好了碰壁的準備。
他深知張朝陽的性子,雖然過往發生的很多事情讓武安侯府和皇室產生了不可彌補的裂痕,可在大事大非上,這個在先皇病榻前發誓會輔佐新皇帝的大周戰神一定會以大局爲重的,否則,十五年前他就不可能放過周皇。
連唯一的孫子道骨被奪都能忍,還有什麼忍不了的?
最多發一通脾氣也就過去了。
可沒想到的是,張朝陽對他發泄一通後居然扔出一句要聽聽孫子的意見,徐公公既然有求於人也就只能耐心的等着,好在武安侯府上下只剩了爺孫三個,在徐公公想來,一個十六七歲的毛頭小子懂什麼?只要曉以利害不信他不交人,哪曾想,張青峰居然說……人跑了!
這個答案把徐公公打了個措手不及。
而對方的解釋更是讓他啞口無言,三言兩語把人逃跑的責任全都推到了皇室的身上。
虎豹軍交給皇室是事實,解散血衣衛是事實,武安侯府遭多方排擠是事實,所有的事實加在一起,讓深知其中內幕隱情的徐公公就算不相信人真的逃了,都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不過,五百御林軍的死不是小事,這一耳光打的再響徐公公也得笑臉相迎。
“殿下,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如果老臣沒有記錯,你身邊好像還有一支五百人的神秘護衛,他們的實力好像不一般啊,用的是機鐵弩,穿的是星魂甲,要說看押幾個犯人……”
“我明白了,徐總管莫非說的是那羣僱傭兵?”張青峰打斷了徐公公。
“僱傭兵?府上的護衛難道是……”
徐公公一直想不通張青峰是從哪弄來的這麼一支神秘護衛,想不到竟是僱來的。
“說起他們我就來氣。”
張青峰一拍大腿,一副悔不當初的表情恨聲道:“這羣傢伙認錢不認人,說好要保護侯府三年,哪曾想,經過三天前的一戰後都鬧着要漲價,否則就解除僱傭關係,你說說,有這麼不講信譽的僱傭兵嗎?說好的三年三十萬晶石,這纔剛過去幾天就反悔了,那三個犯人我真懷疑是他們故意放走的!可我們、也沒辦法啊,侯府沒落至此,三年的僱傭費用只交了定金,人家又戰死了一百多人,這撫卹費又是一筆大數目,對了,父親,按照大周律法規定,我們武安侯府每年不是都有一筆官餉嗎?我記得自五年前就沒再發了吧?徐總管,你來的正好,剛好把官餉的事情和陛下反饋一下,讓皇室儘快補上,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這外面修房子的錢都還欠着的呢,虎大,拿紙筆來,父親要寫奏摺,告訴修房子的工匠們,千萬別走,過幾天武安侯府就有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