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瞧着的慕謙,在心頭早已將嘴巴張的老大。這一年多來,他們家公子哪裡有這麼聽話的時候,即便面上看起來依舊儒雅和善,但性子的確清冷獨斷了不少。眼下,哪裡還是平日那孤獨的老虎或老謀深算的狐狸,分明是一隻門口想要吃小魚乾的橘貓嘛。
“忍着疼!”
林嬌辰說完,用手中的小刀將手掌劃破,鮮紅的血纔剛剛涌出,她又已經手起刀落,快準狠地在白寒胸口劃破一個明顯的口子。她那流血的手,狠狠按住白寒的傷口。
“疼就喊出來,馬上就好。”
林嬌辰冷着一張臉,眉頭微蹙,死死盯着自己的手按住的地方,不曾有絲毫的放鬆。
慕謙瞧着眼前的情景,幾乎緊張到無法呼吸。
他分明看到自家公子臉上滴落的冷汗,分明看到白寒死死咬着嘴脣,即便白寒沒有哼出一聲來,慕謙還是能感覺到此刻他正承受着怎麼樣的痛苦。
而林嬌辰的手,一直死死地沒有絲毫憐惜地重重按在白寒的胸口。
好一會功夫後,林嬌辰纔將手移開,用沒受傷的手,取一瓶黏稠的褐色膏藥,小心地均勻塗抹在白寒的傷口之上。又讓慕謙將白寒扶起,在膏藥上纏了足足二十層的乾淨白布。
又檢查一番,這纔在自己的手心也塗了藥膏,外層用布包裹好。
慕謙不知道林嬌辰做這些是爲了什麼,只是感覺氛圍很是有些凝重。他想開口問一問林嬌辰,眼下自家公子到底是什麼情況,但又不太知道該如何開口,畢竟自家公子可還什麼都沒有說呢。
就在這個當口,慕謙的眼睛忽然不受控地瞪大,眼中滿是吃驚之色。
“公……公子,林姑娘,公子他?”
“無需激動,不過是一時的功效。待退了親,還需要真正‘醫治’才能真的好起來。再休息片刻,咱們便出去。”
慕謙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附在自家公子的耳邊解釋道:“公子,您的頭髮已經變黑了,樣貌也恢復了過來,瞧着與往昔無異!”饒是林嬌辰說過,眼前不過是一時的功效,慕謙的語氣還是透着十足的激動之意。
白寒聽聞點一點頭,看向林嬌辰,輕聲道:“有勞姑娘。多謝。”
“別謝,我待會還要將你那新娘一家徹底趕走,壞了白公子的好姻緣,公子不怪我便要感恩戴德了!”
站在白寒身後的慕謙,緊緊閉着雙脣,怎麼都覺得林嬌辰這句話簡直浸染了滿滿的醋酸和諷刺。
“娶親不過是想讓父王母妃不至於太過擔心,盡最後一點孝道罷了。那戶人家和新娘,於我本就可有可無,即便娶了,也不過是有名無實的夫妻。”白寒摸了下自己傷口的位置,嘗試着站起來。
未等起身,便被林嬌辰一把按了下去,強迫他再多休息片刻。
這一刻,林嬌辰的眼中分明寫滿了擔心,但嘴上卻仍舊生冷地說道,“反正怎麼說都憑你那一張嘴,不管你心中到底怎麼想,你今天這親,我是破壞定了。待會,你最好配合,沒什麼緣由,若是今日你讓我不高興,那我早晚和你一起算總賬!”
說罷,林嬌辰又將手按在白寒胸前,感知片刻,對着慕謙丟下一句“走了”,當先轉身,向房間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