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哀家也不勉強你,且說吧。”太后放下要去扶皇后的雙手,又坐直了身子,眼睛好似在看向別處,淡淡地說道。
“母后,臣妾有錯。因着靜怡妹妹今早來看我,恰好趙嬤嬤在幫臣妾整理首飾,靜怡妹妹瞧見了一款簪子,說是喜歡得不得了。臣妾見她如此喜歡,便做主說那簪子送給她了。”丁羽然說着,擡頭瞧了眼太后。
只見太后的臉色仍似平常一般,眼睛平視前方,並沒有看自己,只是略點了下頭,表示在聽。
“靜怡妹妹得了簪子便高高興興地走了,因着答應將簪子送她的時候,趙嬤嬤恰好不在,回來特意問起,臣妾才知道那是我孃家祖傳的一根簪子……只是,這簪子卻是用來防身用的,好像裡面還可以放些個毒物什麼的。”
丁羽然說着,語氣急了起來。
“是以,臣妾忙完了宮中事務,便趕緊來母后這裡,一來向母后請罪不該不加審覈便將這般危險的物件兒給了妹妹,二來也還請母親責罰,想來靜怡妹妹如此恐怕是受了欺負,臣妾負責打理宮中事務,卻不曾發現,實爲不該!”
說罷,低下頭,靜靜等候太后“發落”。
“靜怡已經出宮將楚雲納的妾給傷了,剛剛纔回來,已經回她的園子歇下了。”太后的語調平緩,聽不出什麼情緒來,“這丫頭也是膽子越來越大,我想着這幾天便罰她不許出園子,好生抄寫百遍經文,好收斂一下心性。”
“是,臣妾知曉了。不知妹妹有沒有受傷,可是需要醫治呢?”丁羽然仍舊跪着,卻絲毫沒有怯懦之感,瞧起來倒不像是在跪着一般。
“呦,瞧我着記性,你看看,怎的還跪着呢,快起來吧,讓你跪着哀家心疼!”
太后說着去拉丁羽然的手,丁羽然推辭了幾次,又說了些什麼請“母后責罰”,最後才拗不過坐在了太后身邊。但她心裡明鏡着,太后分明是在敲打她,不然這老狐狸真的會忘記有人在跟前跪着麼!
“這一切與你無關,還不都是靜怡那小丫頭不懂事。你呀,就是太善良縱容她了。這後宮也是如此,總還是要有規矩,不得太心慈了。”太后拉着丁羽然的手,一副慈母的模樣,“至於懲罰,這種小事哀家又怎捨得罰你呢。不過,倒是宮裡該有規矩……”
果然,絲毫不鬆口的。丁羽然面上一片誠懇的悔過,專心聆聽教誨,心中卻暗暗不滿。
“是,母后說得是,一切都應當有規矩。”
“罷了,罷了,不提他了。倒是最近皇上如何?”
丁羽然眼睛向下方看去,長長的睫毛掩去了眼中的不滿。她自然知道,這分明是太后記下了這筆賬,待哪日有什麼事情不不合她的心意,便拿出來一併做文章!
明明後宮的事務已經該交給自己這個皇后打理了,奈何太后手中仍舊有着比自己更多的權利。至於皇上,根本就是默許,或者說他是樂得如此更爲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