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上完課,柳河就和唐甜甜她們告別,往校門口走去。
吳微已經等在那裡了,她實在不好意思讓人家等太久。
走到門口的時候,恰好有一隊人迎面走過來,幾個男生女生幾乎可是說是簇擁着中間那個高挑美麗的女生。
那女生看到柳河便直接朝她走過來,柳河心裡暗歎一聲,真是冤家路窄,沒想到來上課的第一天,不僅見到了田馨,還見到了何美美。
何美美已經讀大四,按說這個時候轉學,不管她的後臺有多硬,都是不大明智的。更何況她以前的大學比師大好太多,若是能本科畢業,考研考到這裡,那就再好不過了。
何家本來也是這樣打算的,可是她實在等不及,現在她能夠明顯的感覺出來,彭煜城的姑姑已經站到了柳河那一邊,如果她再不做些什麼的話,恐怕就真的來不及了。
至於她的殺手鐗,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她是不會拿出來的。
“柳河,聽說你差一點兒死了,到底怎麼回事兒啊?”何美美走到她跟前,傲慢地說道。
這件事都上新聞了,只是柳河沒有出鏡,何美美怎麼可能不知道,現在這樣問,不過就是想羞辱柳河罷了。
“你啊,可真是多災多難,我要是你,就回家躲起來,哪也不去,省的全家都跟着擔心。”根本不用柳河回答,她自己就開始說上了。
之前簇擁着她的男生女生都知道柳河的男朋友挺厲害,都不敢靠的太近,卻也都豎着耳朵聽着。
學校門口。人來人往的,柳河不想讓別人看笑話,“何小姐,不對,現在應該叫你何學姐了。能在這裡見到你很高興。如果你覺得這樣說你能開心一點兒的話,我無所謂啊。”
勝利者往往並不在意失敗者的詆譭和侮辱,因爲他們已經得到了最重要的東西。
柳河現在就是這樣,她不在意何美美說什麼。這個時候越是刻薄的人,內心其實越卑微。
何美美美目圓睜,憤憤看着柳河。“你,你別得意的太早,早晚有一天我要笑着看你哭。”
“何小姐,您笑着看誰哭?”這時候,一個略顯冷冽威嚴的女聲從何美美身後傳來。她嚇的渾身都顫抖了一下。
她還以爲是自己聽錯了,轉身一看,果然是那個古板的女人,剛纔囂張的氣焰馬上全沒了。
“吳,吳姨,您怎麼在這裡?”何美美結結巴巴地說道。
她以前討好彭女士的時候,沒少和吳微接觸。彭女士對她很隨和,但是吳微卻從來沒有用正眼看過她。
她心裡很不服氣。說到底吳微也不過就是彭家下人的孩子,憑什麼在她面前頤指氣使,可是偏偏彭女士什麼都不說。她也只好忍氣吞聲。
忍着忍着,就忍成了習慣。現在每每見到吳微,她都覺得心裡發慌。
“何小姐您好,”吳微很客氣,在外人面前,她的禮數一向周全。“我現在是柳小姐的助理,來接她回家。”
“什麼?你來給她當助理?”何美美塗着硃紅蔻丹的手指指向柳河。
吳微的眼神更加冷冽。眉頭蹙起,何美美嚇的馬上收起了手。
“吳姨。您是什麼身份,怎麼能給她當助理呢?”太掉價了!
後面這一句她沒說,但是柳河和吳微都聽出來了。
“彭家能讓我來照顧孫輩的小媳婦,這是我的榮幸。”吳微淡淡說道。
這下,何美美更加不淡定了,彭家孫輩的小媳婦,那不就是彭煜城的媳婦嗎。
吳微敢當衆說出這話,這肯定就是彭女士的意思了。那彭老爺子呢,如果彭老爺子也是這個意思,就算最後她搬出彭大姐恐怕也什麼都挽回不了了。
一時間,何美美心亂如麻。
吳微卻沒有功夫再和她寒暄,朝柳河點點頭,柳河會意,兩個月越過何美美兀自走了。
何美美氣的在原地直跺腳,拿出手機給蔣遠鵬打電話,“你怎麼沒告訴我吳微也來了?她都過來了,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啊?”
說着,她竟對着電話嗚嗚哭了起來。
電話那頭的蔣遠鵬正在開會,聽到何美美的哭聲揮手讓會議室裡的人都出去了,他纔開口說道:“美美,你彆着急啊,吳微算個什麼東西,只要彭煜城和柳河沒結婚,你就都有機會,放心吧,我會幫你的。”
他又勸了何美美好一會兒,何美美才冷靜下來。
掛斷電話,蔣遠鵬卻不再是剛纔對着電話的溫潤模樣,直接把手機摔在地上,純黑色手機頓時四分五裂,一張臉也猙獰的可怕。
“彭煜城,彭煜城,他有什麼好,你們都往他身上貼!”蔣遠鵬壓抑着嘶吼道。
而此時,吳微已經開車混入長長的車流之中。
“謝謝你吳姨”,柳河誠心道謝,吳微剛纔站在她這邊,就值得她說一聲“謝謝”。
“我不是爲你”,吳微專注開車,“我是不想煜城丟臉。”
柳河自討了個沒趣,卻也沒有不開心。又和吳微說了幾句話,只無意中一擡頭,向吳微的側臉看去,突然驚訝地“咦”了一聲。
“吳姨,您和吳叔是什麼關係?”側臉看上去很像,而且還都姓吳。
“他是我大哥”,吳微淡淡的說道。
怪不得呢,柳河恍然。
只是,他們兄妹兩個,一個叫吳姨,一個叫吳叔,好像有點亂,可是如果不這麼叫,又該叫什麼呢?
柳河糾結着這個問題,不知不覺就到了家。
進到別墅裡,發現家裡都被打掃過了,地板被擦的鋥亮。
聽到開門聲,柳奶奶捂着腰從臥室裡出來。
“哎,你回來的正好,我都打掃乾淨了,你看看,你看看,要是都合格,就把錢給我吧”,柳奶奶盤腿坐在沙發上,對吳微說道。
柳河不明所以,乾脆站在樓梯口聽她們說話。
吳微四下看了一圈兒,覺得還算滿意,點點頭,“不錯”。
然後,她從自己的手提包裡拿出兩張紅票給柳奶奶,這是你今天的工錢。
柳奶奶看着薄薄的兩張票子並沒有接,“不是說好五千的嗎,這怎麼才二百?”
“五千是一個月的工錢,早前是你沒聽我把話說完,非要接這個活”,吳微依然舉着錢,淡淡說道。
早上送柳河去上學後,吳微便開車回來了,家裡實在太髒,她要請人打掃,正打電話說價錢的時候,柳奶奶就從旁邊衝了出來,直接掛斷了她的電話,直嚷着“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就是打掃房間嗎,我來就行,你把錢給我。”
吳微有些惱,老太太偷聽她打電話不說,還敢直接掛斷她的電話。
最後,吳微還是答應了柳奶奶,只說道:“把家裡收拾乾淨,我看過合格了,就給你工錢。”
於是纔有了她們一進家門,柳奶奶就要錢這茬兒。
說實話,柳奶奶從一開始就沒想過一個月的工錢是五千塊。她以爲像彭家那麼有錢有地位的人家,肯定是地縫裡都能摳出金子來,就算請人來幹活,工錢也肯定比別的人家給的多。別說是五千,就是五萬,彭家也給的起啊。
可是,她卻忘了,給的起和想不想給或者說是值不值得給,那可不是一回事兒啊。
柳奶奶一時啞口無言,接了這兩百那五千可沒有了,如果不接,可能連這兩百都沒有。
越想越生氣,柳奶奶咬咬牙,還是把二百塊錢抽走了。
她該說的都說完了,吳微可還有話說。
“老太太,如果您覺得盤腿坐着舒服,麻煩您脫了拖鞋再上沙發,這沙發可都是真皮的,護理一次可就不止你上午賺的那些錢。還有這屋裡瓶瓶罐罐,盤盤碟碟,可都不便宜,您用的時候最好是小心着點兒,弄壞了,可是要賠的。”吳微說完這幾句話,轉身就去了廚房。
柳奶奶心下一緊,果然不大一會兒,吳微從廚房裡走了出來,“您今天打碎了的一隻水果盤,這一套價值是二百萬,現在少了一個水果盤,這一整套都不能用了,這錢您說要怎麼算?”
柳奶奶驚訝地說不出話來,柳河也有些驚訝。
是什麼品牌她不知道,廚房裡那些看着挺普通的餐具這麼值錢她也剛剛纔知道。
她悄悄走上樓,去書房查了這個品牌,一查嚇一跳,果然很貴。
以後她吃飯喝水都得小心一點兒,弄碎一個就夠她四年學費加生活費了。
這件事最後到底是怎麼說定的柳河不知道,總之第二天早上,柳奶奶主動和她提出要回家。
“怎麼突然就要回家了?”柳河上午沒有課,乾脆就坐到沙發上和他們說說話。
其實,她心裡還是好奇,是不是和昨天那個水果盤有關係。
“這裡住不慣,沒有家裡自在。”柳奶奶陰沉着臉,不悅地說道:“再怎麼說這裡也是別人家,什麼時候變成咱們柳家的,我們才能不用看人臉色啊。”
“那等柳灝畢業,讓他賺錢給你們買大房子住”,柳河忍不住打趣道。
柳奶奶瞪她一眼,重重哼了一聲不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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