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家的時候,彭繼業已經回家,正和老爺子在客廳喝茶,看到她急匆匆跑進來都很驚訝。
“這是怎麼了?”老爺子問道。
“剛纔在公園我被迷暈,醒來小傢伙就不見了”,柳河一邊急急和老爺子他們解釋,一邊拿起電話報警。
只是電話還沒有接通,她放在客廳茶几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上面閃爍着一串陌生的號碼,柳河直覺,這通電話和小傢伙的失蹤有關。
她扣上座機,拿起手機,當着老爺子和彭繼業的面,開了公放。
“孩子在我這裡,不想他有事,就不要報警,否則的話……”電話那頭馬上傳來小傢伙的一聲尖叫,原本還算冷靜的柳河馬上不淡定了。
“不要傷害孩子!我沒報警,你說清楚,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柳河急聲說道。
“先準備一千萬現金,什麼時候什麼地點交贖金再通知你。你乖乖地按照我的要求去做,我會毫髮不傷地放了你兒子。”電話那頭的人說道。
柳河還想多問一些情況,可是電話突然切斷。柳河按照號碼再撥回去,不出意外,果然打不通。
“爺爺,現在該怎麼辦?”柳河六神無主,只好向老爺子求助。
老爺子的臉色也十分不好,他盼了這麼多年,就盼來這麼一個曾孫,萬一出了什麼事,他怎麼能承受得住。
不過,老爺子到底是正派的人,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首先想到的,便是通過正規途徑解決這件事。
他想了一會兒。咬牙決定道:“報警”,轉頭吩咐彭繼業,“你去聯繫警方。”
彭繼業雖然沒有從軍也沒有從政,但是他畢竟是老爺子的兒子,且擁有雄厚的資產,任是誰都會給他幾分薄面。
所以,彭繼業得了老爺子的吩咐之後。直接給他能聯繫到的警方說話最好使的人打了電話。
那邊聽了彭繼業簡單說了下情況。就說馬上去安排,至於怎麼安排並沒有說。
掛斷電話之後,彭繼業又給彭煜圻和彭煜垣打了電話。讓他們都回家來,人多好辦事是一點,再來他們各自也有不小的勢力,興許很快就能找到小傢伙呢。
柳河頹然地坐在沙發上。雙手都在不停的顫抖,小腹又開始疼痛起來。
“安安。你沒事吧?難受就和爺爺說,咱們這就去醫院。”彭老爺子見她臉色不對,馬上關切地問道。
柳河的臉色煞白,額角還有汗珠滲出來。看上去確實很讓人擔心。
柳河咬牙,對老爺子搖搖頭,“我沒事。先吃藥看看”。
然後她讓阿姨上樓把她的藥拿下來,吃過藥之後。她斜靠在沙發上,閉目休息。
小傢伙丟了,在自己眼皮子地下丟了,柳河覺得萬分的自責。她擔心小傢伙受苦,擔心小傢伙受到傷害,所以她努力的回想當時的情況,希望能有所發現。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霍然坐直身子,肅然問阿姨,“你去買水用了多長時間?回來發現我暈倒,又用多長時間把我喚醒的?”
阿姨知道事情重大,不敢含糊,仔細想過之後纔回道:“那攤子離咱們不多遠,我怕渴壞了小傢伙,來去都是跑的,也就三四分鐘。我叫了你幾聲,你就醒了,前後加起來,統共也就五六分鐘。”
等阿姨回來,和阿姨對話估摸着兩三分鐘的時間,她急急跑回家打電話報警用了大概也纔不過五分鐘左右。
這些時間累加起來,從小傢伙被帶走,到她接到那個陌生男人的電話,也就十幾分鐘的時間。
那個人帶着小傢伙,肯定會躲開旁人的視線。現在正是公園內比較熱鬧的時候,不說到處都是人,但是想把人都躲開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而且,公園內不允許通車,只能步行離開。
從長椅那邊到走出公園有兩條路,一條是柳河他們進來的時候走的門,平常步行的話大概不到十分鐘,還有一個門,距離長椅更近一些,走路不過五六分鐘的時間。
這樣算的話,那個人帶着小傢伙決計不會走柳河他們走的門,因爲以柳河她往回跑的速度,很有可能追上那個人。
剛纔和那個人通電話的時候,那邊很安靜,顯然是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裡。那個空間可能是車,也可能,是公園附近的住宅樓。
除了這一點,還有手機,那個人知道她的手機號。她的手機號只有家人、朋友以及工作室的幾個人知道,如果不是熟人作案的話,那必然要通過電信公司查找她的號碼。
熟人和電信公司,也是追查那個人下落的重要途徑!
範圍越縮越小,柳河也來了精神。
正巧這時候彭煜圻和彭煜垣兩對夫妻都急急趕過來,她便把事情的經過以及自己的猜想都和他們說了。
末了她說道:“咱們現在就着手從這些方向查,肯定能有收穫。不過一定要快,如果慢了,那個人很可能就轉移了。那樣的話,再找起來可就不容了。”
彭煜圻和覃況對視一眼,彭煜圻馬上道:“那片住宅區以及附近的監控設施由我來查,你就負責查柳河身邊的熟人以及電信公司那邊。”
覃況點點頭,兩個男人起身便要離開。柳河喚住覃況,“姐夫,這裡是彭煜城兩個哥們兒的電話,他們對我工作室這邊比較瞭解,你可以找他們幫忙。”最主要的是,尖嘴猴腮和竹竿對舒然和張錚比較瞭解。
她想到熟人作案這種可能的時候,腦海裡首先想到的就是他們兩個。早前她先下手爲強,不僅讓張錚身敗名裂、落魄潦倒,還讓舒然受盡凌.辱,如果他們心裡不甘,想要做出什麼來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
之前她一直讓竹竿幫忙盯着那邊,不過最近竹竿忙着一個新項目的投資,比較忙,再加上她要保胎,一時也忘了過問那邊的情況,如此一來,那邊最近的動作很有可能逃脫了他們的視線。
他們兩個人想出綁架小傢伙來要挾她的主意,也是極有可能的!
“安安,這件事就交給大哥和你姐夫,你好好在家待着,千萬不要着急,你要時刻記着,你肚子裡還有一個呢。”彭煜垣握着柳河冰涼且還有些顫抖的手安撫道。
柳河點點頭,她現在頭腦非常冷靜,冷靜到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她知道現在着急上火於事無補,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到小傢伙,同時也不能讓自己有事。
“估計一會兒警察就會到家裡來問情況,這件事就算有警方的介入也要低調一些才行。如果讓綁匪知道我們報了警,興許會對小傢伙不利。”柳河又想到這些,提醒道。
彭繼業點點頭,“你放心,肯定會派工作經驗豐富的老警察過來,他們都知道該怎麼做。”
不出十分鐘,兩個警察就來了家裡。果然如彭繼業說的那樣,他們都很專業,穿着便裝過來的。其中一個四十多歲的老警察穿着筆挺西裝,還拿着公文包,就像一個閒適的老幹部。還有一個小警察跟着他,也是一身西裝,拎着個大大的皮箱,就像是老闆的秘書。
如果是外人見到兩個人進到老宅,肯定不會想到他們是警察,只會以爲他們是來彭家做客的客人。
老警察簡單的自我介紹之後,就開始問起柳河事情發生的經過。柳河並沒有隱瞞,把經過都說了一遍,還把自己的分析以及彭煜圻和覃況分頭去做的事情也說了。
老警察讚賞地點點頭,話卻是對彭繼業說,“煜城真是好眼光啊,瞧這分析,頭頭是道的,把我的活都給搶了。”
老警察和彭繼業算是老朋友,所以說話也比較隨意。這樣的誇獎,屋子內冷凝的氣氛暫時得到了緩解。
就在老警察問話的這段時間,年輕警察已經把他拎來的皮箱打開,是一套定位跟蹤的設備,若是綁匪再來電話,便可以對電話進行定位跟蹤,以方便找到綁匪。
因爲不知道綁匪什麼時候會來電話,所有人就都守在客廳裡不敢離開。
已經晚上十點多,彭煜垣和柳河都勸老爺子早點上樓休息,老爺子卻不願意,非要和他們一起守着。
柳河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說實話,很困很累,但是閉上眼睛卻無論如何也睡不着,腦海裡都是小傢伙的臉,哭的、笑的、委屈的、倔強的……
也不知道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有沒有睡覺。睡覺的地方有沒有牀,有沒有被褥,有沒有因爲害怕哭泣,有沒有想她……
凌晨一點零五分,柳河的手機終於響了。整個客廳的人都精神起來,小警察更是嚴陣以待。
老警察對着柳河做了一個手勢,柳河深深地吐出一口氣,按了接聽鍵,同時打開公放。
“沒報警,很好!”還是之前的那個聲音,低低沉沉的說道:“明天早上八點,昭陽路和愛民街交叉口往西數第七個垃圾桶,把一千萬放到裡面。別想耍花樣,否則我讓你連哭都沒地方哭。”
“我會照辦,不過我兒子現在怎麼樣?”柳河急急問道。
而回答她的,是無盡的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