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傑克,傑克?史密斯。”
“國籍?”
“美國。”
“職業?”
“一位富有冒險精神的探險家,我的理想是走遍全世界每一個令我感覺到興趣的地方……”
“砰!”審訊官狠狠的拍了一下桌面,桌面上一把橫躺着散發幽光的匕首都被震的跳起來。
一名黑人士兵接到長官的暗示,惡狠狠的衝過來,一把拎起這位‘油腔滑調,拒不交代犯罪事實’的傢伙,擡起撲扇大手左右開弓噼裡啪啦兩個耳光狠狠抽過去。
這位自稱來自美國的‘冒險家’傑克?史密斯臉上就留下兩個五指手印。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快說!”審訊官嘴裡麻溜的將那位東方刑訊官的口頭禪借過來。
“……”
“衛兵,十大酷刑伺候……”隨着審訊官微微興奮的一聲大喝,審訊室裡就傳來一道不似人聲的嚎叫,久久徘徊在外面站崗的幾位衛兵耳旁。令這些在戰場上殺過人的衛兵都不自覺的縮縮脖子;這大熱天的怎麼有一股子冷氣亂竄呢?
半個小時後,這位審訊官拿着一份審訊記錄屁顛顛的衝出來,來到隔壁一間房間裡,將審訊記錄交給在這裡等了近一個小時的民主軍高層軍官。
“傑克?史密斯,23歲,來自美國俄亥俄州;現隸屬於美國海軍陸戰隊第二陸戰師偵搜營,中士軍銜……此次來索肯邊境是奉上級命令,觀察索肯邊境地形和分析民主軍戰鬥力……”
羅翔拿着這麼一份較爲詳細的情報,一句一句的念着。房間裡的衆軍官臉色也是變幻個不停。
抓到的這名美國人不但不是所謂的‘冒險家’,反而是美國海軍陸戰隊特種部隊偵搜營成員。來此居然是打探民主軍情報的。
他們想要幹什麼?這是所有軍官腦中浮現的一個疑問。
“據說這位特種兵,還是被肯尼亞軍隊的偵察兵牽連了,不然以他的實力,想要隱瞞住我方前線的士兵還是很容易的。”羅翔將審訊記錄扔到中間的桌子上,淡笑着說道。
石頭卻沒有羅翔那樣樂觀的心態。在這件事中,他感覺到一股不尋常的暗流在向民主軍包圍過來。這名美國大兵的出現,無疑是打破了索肯邊境雙方實力平衡。給戰爭結果帶來不可預料的變數。
“美國到底想要幹什麼?再來一次‘和平希望行動’嗎?”一名黑人軍官忍不住大聲問道。他的話沒有人能夠回答,所有人都陷入美國參與索肯邊境衝突這一重要的信息中。
“我們現在分析一下美國人如此做的原因和目的。美國人要是想要打探情報,直接和肯尼亞情報部門共享信息就可以,最多派遣情報人員來觀察一下我方的戰鬥力,根本不需要將海軍陸戰隊派來。海軍陸戰隊是什麼?是美國奉行霸權主義打擊所謂的‘美國敵人’的先鋒。這是不是預示着美國要參戰?”石頭抹了一把臉上本不存在的汗水,語氣沉重的徐徐說道。
“石頭大哥說的不錯,我覺得美國不會直接派軍隊參戰,應該是打算在肯尼亞政府軍失利時,派遣早就在肯尼亞某地準備着的海軍陸戰隊士兵對我方進行特種作戰。例如‘斬首行動,暗殺我軍居中聯繫的情報官’等等。這些都是他們的拿手好戲。畢竟現在聯合國的調查小組快要到索馬里了,他們也不敢冒着大不韙直接派遣大軍參與我們和肯尼亞的衝突。”羅翔接着石頭的話題繼續分析道。語氣中有一絲興奮還有一絲遺憾。
“我覺得我們目前最主要的不是猜測美國人的目的,而是討論如何面對接下來美國人可能的動作。我們抓了一個美國士兵,美國人可能會藉此對我們做出不好的舉動……”這時,房間角落裡傳來一個堅定中帶着忐忑的聲音。
衆軍官的視線一下看過去,說話的人是一名二十多歲的阿拉伯裔索馬里人。能在這裡的,都是民主軍或者星辰組織營級指揮官以上的人物,這位年紀輕輕的阿拉伯人卻也是一名營級指揮官?
石頭看着此人,腦中有些印象,似乎是第五團下面一個營的營長指揮官。不過這段時間石頭每天都爲戰爭操心着,對這些人不都是每一個都熟悉。
“你叫什麼名字?”石頭饒有興趣的問道。
“長官,穆罕穆德?阿卜杜勒?薩利赫向您致敬!”這名二十多歲的阿拉伯人站起來啪的朝石頭敬禮回答道。
“薩利赫?阿拉伯語意爲正直的人,好名字。你說說看美國人會準備對我們做出哪些舉動?”石頭髮現一個能說出自己等人忽略細節的手下,很高興,立即滿臉‘和善’的問道。
如果薩利赫真是一個人才的話,石頭不會吝嗇於對他獎賞提拔。現在民主軍裡缺少的就是人才。
“是長官。美國人能派遣海軍陸戰隊成員打探我軍機密,還和肯尼亞偵察兵一起行動。說明美國和肯尼亞政府已經達成某些方面的合作。例如針對我們。我們可以看到,美國人對我們是充滿敵意的。而前天聯合國要派遣調查小組來我國調查,美國如果對我們充滿敵意爲什麼這個調差小組會被安理會通過呢?我想美國肯定是在其他方面遭受到極大的壓力,不得不妥協。這種情況下,一直以世界老大自居的美國政府心中肯定不甘,但他們卻無法爲了我們而出爾反爾,損害美國在自己宣傳中塑造的‘公正形象’。但現在我們抓住美國一名士兵,哦,也可能是一名美國‘公民’。這下心有不甘的美國就能找到對付我們的藉口。甚至發動戰爭,因爲美國是爲了解救‘非政府武裝’所綁架的‘美國公民’,任誰也無法反駁。當然,美國也可能做賊心虛,直接通過輿論和戰爭恐嚇等給我們製造壓力,讓我們屈服他們的要求……”
整個房間裡都響着薩利赫朗聲的見解分析。其他的軍官們都屏住呼吸,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他。特別是第五團團長帕爾默,更是又驚又喜。驚的是這位薩利赫指揮官在自己團裡一直都默默無聞,甚至可以說不合羣。要不是他在軍事方面有一套獨特的見解,當初也不會將他提拔爲一個營的指揮官。這麼一個厲害的人才他一直都沒有發現,絕對是很大的失誤甚至是失職。喜的卻也是薩利赫這位人才出自他的第五團,給他帕爾默臉上增光不少。
當薩利赫說完後,整個房間裡都傳來熱烈的鼓掌聲。經他這麼一說,先前許多懵懂的軍官都有眼睛一亮的感覺。對接下來的局勢和民主軍所面臨的問題有了一個大致輪廓的瞭解。
石頭更是毫不吝嗇對薩利赫的讚賞之意。笑呵呵的讓他坐下來。這位新發現的人才不但說的條理清晰,還能對外界所發生的大事做出細緻的觀察和分析。然後將這些所觀察到的分析出的結合起來。完全是一個人才嘛。這種人以前怎麼沒發現呢?想到這石頭不由暗自瞪了帕爾默一眼。將滿臉興奮的帕爾默瞪的是七上八下的。不知哪裡又得罪這位最高指揮官了。
“說的很好。薩利赫,你一定不是真正的難民出身吧?”石頭覺得民間雖然也有人才,但像薩利赫這樣能說的頭頭是道的還真是少見。不見過大世面,是沒有這樣的眼光和思路的。
薩利赫原本被大家誇讚的有些羞赧,聞言眼中閃過一抹黯然。猶豫的一下,就將他的身世說出來。
他原本是一個蓋多州一位小部落酋長的兒子,也是唯一的繼承人。這個小部落的酋長也就是薩利赫的父親,很開明也很有遠見,在薩利赫很小的時候就請人對薩利赫進行現代教育。之後更是將他送到美國留學。三年前從美國歸來的薩利赫,還沒有將從國外帶來的知識用在發展部落上,就親眼目睹了部落被另一個大部落消滅的慘景。雖然他的父親將他護送出來。但父母和部落族人的慘死,使得薩利赫認識到索馬里國內,和美國這種‘文明’的國度比起來,簡直相差幾個世紀。爲了給父母族人報仇,也有一點爲了國家做出些貢獻想法的薩利赫,在逃離敵人的追殺後,用他爲數不多的錢財成立了一個小組織,但沒想到這個組織成立不到三個月,又被附近另一個武裝組織追殺不得不解散。身無分文的薩利赫再次踏上四處流浪的道路,最後民主軍成立招募士兵時,薩利赫就加入進來。他當時覺得民主軍是一個新成立的組織,加入進去的發展機會比起那些老牌組織大的多。以後說不定也有機會爲父母族人報仇。
不過了爲了防治意外,薩利赫在民主軍中一直都控制自己的能力,不讓自己表現的太出格。就這樣默默觀察了兩年,直到他覺得民主軍完全是一個充滿朝氣充滿了發展潛力的組織,和肯尼亞戰爭的原因更是他下定決心,只要有機會他就釋放出他的能力。
這些內容有些是薩利赫自己說的,有些則是石頭猜測出來的。雖然薩利赫存在着一些目的,但石頭覺得那都不算什麼事。以後民主軍發展壯大後,隨手滅了薩利赫的敵人並不很難。而現在一個人纔對組織更爲重要。
“薩利赫,好好幹,組織上準備給你加加擔子,希望你能爲組織作出更大的貢獻,你放心,組織是不會虧待你的……”散會時,石頭拍着薩利赫的肩膀,笑眯眯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