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界將目光再次注意到索馬里這個東非國家時,索馬里國內的局勢也再次波濤雲涌。除索馬里蘭外,所有勢力都在‘索馬里多方會議’結束後加強的控制區域的警戒等級。
而當‘多方會議’會議上的結果傳遍索馬里每一寸土地的時候,在某些勢力的暗中推動下,以拉漢文抵抗軍爲首的14個反對‘索馬里和平統一’的勢力,立即成爲索馬里衆矢之的,遭到大部分民衆的強烈譴責。
普通民衆和索馬里各界人士認爲,拉漢文抵抗軍等地方實權勢力在會議上的表現,說明其根本置國家的惡劣形勢於不顧,只顧着自己的蠅頭私利,根本就沒有一絲對國家的忠誠。這種可以視爲索馬里‘蛀蟲’的野心份子,應該召集全國人民一起征討。
面對媒體電臺每天傳來的各方民間代表團的輿論浪潮,一些在會議上中途離場的勢力領導人紛紛後悔起來。當初爲什麼沒有想到,這次會議竟然能舉辦‘成功’呢?一些勢力的代表都以爲此次‘多方會議’依舊和以前多次召開的索馬里和會一樣,只是一場爭辯會,最後又是不了了之的結束。所以他們看到拉漢文抵抗軍‘強硬’的中途離場後,爲了表現他們的態度,也跟隨着拉漢文抵抗軍離開了會議,用事實說明他們不願意成立什麼索馬里國防軍,不願意解散手裡的武裝。在他們看來,有這麼多勢力帶頭,最後肯定大部分勢力代表都會效仿,退出這次的會議,但當他們離開會場,接到留下來的眼線彙報,才知道82個參會勢力,到最後只有14個勢力離開。而在這14個勢力中,一流勢力僅僅只有拉漢文抵抗軍。
隨着輿論的壓力如浪潮般撲來,其他勢力紛紛宣佈武裝戒嚴。一些實力領導人才感到不妙。這次政府那邊似乎下定決心要將國內所有的地方實權勢力的武裝‘沒收’了。而摩加迪沙的沉靜,更是讓這些人忐忑不安。不知道最後會等來什麼結果?
拜多阿,這個索馬里中部重鎮中心,一棟極其現眼的白色建築裡,抵抗軍副主席德羅匆匆的趕到加比尤主席的辦公室裡。現在外界的形勢越來越嚴峻,他覺得自己有必要知道加比尤主席究竟有何種打算,化解接下來明眼人都能看出的危機。
加比尤是一個高大的黑人,他最爲引人注目的,卻是那隻大鼻子。比起尋常人最少要高上一半,顯得很誇張。
西裝革履的加比尤主席,看上去倒像個成功人士,一點都感受不到統治幾千平方公里土地的大軍閥那種上位者的氣質。
看到自己最重要的助手進來,加比尤隨意的指指旁邊的沙發,將嘴裡粗大的雪茄夾在手裡,問道,“德羅,你來是爲了摩加迪沙那邊的舉動?”能將原主席夏爾古杜德趕出拜多阿,加比尤必定有其過人的手段。雖然這背後離不開美國的支持,但其本身也很有能力。一見到德羅欲言又止的表情,如何看不出他想要說的話究竟是什麼?
德羅一聽,也就不再猶豫,直接點點頭道,“主席,我覺得摩加迪沙那位這次絕對不會如此輕易的結束,後面勢必有其他的大動作。我們必須要警惕起來纔對啊。”
在德羅心中,對加比尤毅然的退出‘多方會議’是不滿的。如果大部分勢力都不同意過渡政府那邊的意見,抵抗軍肯定是隨大流抵制。可如今卻是大多數勢力都站在摩加迪沙那邊,反而抵抗軍這邊只有少數兩個二流勢力支持。如果摩加迪沙真的下定決心完成祖國‘統一大業’,對不合作的勢力進行軍事打擊的話,抵抗軍就是一個最好的目標。而得到大多數勢力支持的過渡政府,根本就不是抵抗軍所能抵擋的。到時候別說在這裡繼續當土皇帝,連現在的地盤都保不住。
現在的局勢對抵抗軍很不利,不說過渡政府那邊聯合起來的強大軍事力量,就是外面的輿論都對抵抗軍不利,如今抵抗軍在索馬里,幾乎成爲人人喊打的耗子。哪怕連控制區內部,都有許多人對抵抗軍此次的選擇失望。
失去了道義支持,又沒有足夠抵擋的軍事力量,處於各方包圍中的抵抗軍,最後的結局如何,德羅是持悲觀態度的。
但在德羅心中,還有一絲幻想。這絲幻想的來源就是主席加比尤。他身爲加比尤最爲重要的助手的親信,自然知道抵抗軍和美國政府暗中的關係。這種時候,他只能將萬分之一的幻想建在美國的支持上了。
加比尤咬着雪茄吸了一口,扭了扭有些發硬了脖子。德羅的話雖然說的含蓄,但他還是聽出來其中的擔憂。對抵抗軍的前途擔憂。
“德羅,我最信任的助手。你認爲我們那位‘親愛的總統閣下’,有實力來進攻我們嗎?別看在會議上,大多勢力都選擇支持他,但這些勢力的領導人肯定是面臨着某些壓力,不得不做出妥協。我認爲不甘心的他們,是絕對不會輕易將手裡的武裝交出去,組建那什麼索馬里國防軍的。你看,會議已經結束兩天,國內不是還一片風平浪靜?那些同意的勢力根本就沒有解散軍隊的想法。”加比尤夾着雪茄,揮舞着雙手用肢體語言來襯托他說的話的可靠性。
“再說……那邊也答應,只要摩加迪沙準備動武,就會對其施加壓力。所以,你的擔憂完全沒有必要。以前怎麼享受生活,現在依舊繼續。我們是安全無憂的。而等美國爲主導組建的聯合艦隊到來,我們就更安全了,說不定還能將尤素福那傢伙趕下臺去。”說道最後一句,加比尤的眼睛裡,冒出一股子興奮的光芒。對索馬里總統那個寶座,他垂涎已久了。如果不是實力不濟,他也不會在當初成立‘索馬里西南國’了。
德羅怔怔的看着一臉笑容的主席,心中不由悲嘆。這位主席太樂觀了。以爲有了美國支持就無事不成。但殊不知就連美國政府本身,都有許多無法解決的問題,德羅原本以爲美國政府會有什麼實質性的支持,但現在看來卻全是口頭上的‘支持’。對抵抗軍的處境根本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
但他又明白麪前這位加比尤主席,是個完完全玩的‘親美派’,對美國的‘信仰’已經達到一個變態的地步。否則當初也不會私下答應美國政府,將夏爾古杜德這位拉漢文族的首領趕下臺了。
“主席閣下,今天上午,埃塞俄比亞,蘇丹,也門三個國家同時發表聲明,支持政府那邊舉辦的‘多方會議’,相信那次的會議是索馬里和平的一次重要轉折。國內的勢力即使暫時沒有大動作,但周邊國家的態度,我們不能不重視啊!”德羅依舊不死心,覺得有必要再提醒一下這位陷入‘總統幻想’中的主席。他剛纔提及的三個國家,都是‘薩那合作集團’中的一員,另一個就是索馬里。這四個國家從某種意義來說,是一個‘聯盟’,只是這種‘聯盟’很散亂,並不具有實質性的約束。但這些國家都是索馬里周邊國家,對索馬里國內的一舉一動都盯得很緊,其態度也勢必會影響到一些猶豫不定或中立的勢力。現在看來,除了還在和帕拉民主軍談判的肯尼亞外,其他幾個國家都是支持政府那邊。美國的‘支持’很給力,但這些國家的支持也不能忽略。
加比尤淡淡的幾乎看不見的眉頭微微挑了挑,他對這位助手的‘誇張’的話有些不悅了。在這一刻,他甚至覺得這位重要助手有些軟弱,不是個幹大事的料。
不過眼下他還離不開德羅的支持,因爲他雖然將夏爾古杜德趕出了拜多阿,卻因爲大家同族,並沒有殺了他。夏爾古杜德在抵抗軍以及拉漢文族中,還是很有一些支持者的。他必須要取得德羅的支持,慢慢的降低夏爾古杜德在抵抗軍中的影響力。
“那些國家也只會口頭上支持一下罷了。我們不必擔心。到時候只要美國政府發表支持我們的聲明,這些國家肯定會閉嘴的。”加比尤立即又將處理的辦法寄託在美國政府的身上。認爲只要美國政府對那三個國施加壓力,甚至不需要施加壓力,只要一個暗示,這些國家就會抽身事外,不在摻和索馬里國內的糾紛。
德羅聞言,腦袋微微低了低,眼睛中閃過一抹失望。加比尤主席所有的解釋,都是寄託在美國政府上。難道美國政府是無所不能的‘上帝’?輕輕一句話一個暗示就可以改變幾個國家的外交政策?如果真的是那樣,這個世界上肯定不會再有其他國家,只會剩下一個國家——美國。
可他卻看出,加比尤主席已經聽不見他的話。加比尤已經完全沉浸到在美國支持下,一舉登上索馬里‘總統寶座’美夢中了。這個美夢一直以來,都是加比尤心中最大的願望,任何阻礙他這個‘願望’成功的人,都只能是他的敵人。
帶着一腦子遺憾,德羅退出了主席辦公室。卻不知道,他的分析已經完全接近事實,針對抵抗軍的行動,已經在秘密統籌和部署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