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刺骨,就像是寒風徐徐吹拂。
少女渾身顫抖着,絕望的哭喊,而回應她的只是他們瘋狂的大笑。
小巷圍牆,一抹身如同匍匐在黑夜中的怪獸,凝望着地面上自以爲是的人。
“鷹少,看着丫頭應該是個chu,你要不要…。”其中一個男子抓着少女的手腕,轉頭凝望着依靠在牆上的男子。
鷹少吸了最後一口煙,將菸頭彈在牆上,“啪”的一聲,火花四濺,殘喘的墮落地面,最終被風吹散。
“是嗎,那我可要嚐嚐鮮了!”青年邪肆而薄涼的笑着。
“好,鷹少您來。”圍繞在少女身邊的男人們讓開道路,一左一右,兩個人鉗住少女的雙手,將她禁錮在牆壁上。
黑暗降臨,不知從哪裡涌出來的烏雲將明亮的月遮蔽。
“這裡還真是熱鬧呢?”就在所有人都將視線放在少女身上之時,身後猝然傳來的聲音讓在場的衆人心中一驚,該死的,他們明明已經吩咐了他們守好巷口,怎麼會放人進來?
轉過頭,一抹纖細姣好的身影慢慢浮現,黑暗中,看不清她的容貌,卻也能看出,是一名少女。
心中的震驚轉變爲竊喜,守在巷口的傢伙們還真是懂事,知道他們這裡人多,所以故意放進來一個嗎?
巷子口,空蕩的沒有一個人影,有的,只是幾灘污濁而腥臭的水漬。
“你快走,快叫人來!”龜縮在牆邊的少女衝着人影大叫,她不是不想讓她救自己,只是就她一個人能幹什麼,只有她跑了,她纔有被救的希望。
“你個賤貨,閉嘴!”鷹少反手,一巴掌狠狠打在少女的臉上。
夜,總是那麼的頑皮,肆意的爲魔鬼做着隱藏。
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笑,銀鈴般笑聲飄揚而起,在這陰冷的夜晚,顯得詭譎。
“你們在玩什麼,打人嗎?”動聽的聲音宛若潺潺溪水淅瀝瀝的滑過石頭,語調婉轉,煞是悅耳,可這聲音聽在衆人耳中,卻陰冷鬼厲的似是來自地獄的鎮魂曲,讓他們心生恐懼,讓他們不寒而慄。
“媽的!”鷹少狠狠地啐了一口痰,目光中充滿了斃戾,“你們幾個還愣着幹嘛,趕緊將人抓起來。”
“放心吧,鷹少!”幾名衣着鬆垮的混混臉上揚着殘虐的笑,語帶諷刺:“小丫頭,如果不想受苦就乖乖束手就擒,要不然,哥哥們可不會憐香惜玉哦!”
說着,身影攢動,猛地向着黑暗中的那抹身影衝去。
“你們眼睛瞎了嗎,我在這邊呢?”小混混們撲了個空,剛剛明明還在眼前的身影消失不見,就在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聲音卻從他們的身後傳來。
依舊是漫不經心的語調,可他們的心卻瞬間墮入冰窟,寒冷無比。
什麼人能這麼快跑到他們身後,還是,他們與之對話的,根本就不是人!
念頭一出,立馬將他們所有的思緒佔滿,即便他們讓自己不要去想,腦中也依舊自己補腦着面前這一幕。
她,會不會突然從黑暗中涌出,青面獠牙,長髮披肩。
她,會不會是以前他們弄死的少女,前來報仇。
恐懼,佔據了他們所有的情緒,他們從沒有像現在這般,驚恐懼怕。
鷹少眼眸狠狠一縮,即便他一直注視着這一幕,也沒有看到那人是如何平白無故的出現在他們的身後。
眼底閃過一抹戾氣,他緊了緊雙手,他就不信這個世界上真有鬼,如果有,她們爲何不來找他,呵!
“誰在這裝神弄鬼,你知道我是誰嗎?”凝望着黑暗中的那抹身影,鷹少聲音淒厲的大聲質問。
“你,我當然知道!”黑暗中,身影若隱若現,而聲音卻清晰的迴盪在鷹少耳邊,“龍鷹,龍獅的弟弟。”
“呵,既然知道還敢惹我,你的膽子還真是大啊!”龍鷹冷笑,在這Z市,他大哥就是天,上至高官富商,下至平民百姓,誰人不知龍獅,不知獅子幫在Z市的地位,面前的人真是好大的膽子,他如果不教訓教訓她,他就不叫龍鷹。
“來人,將這個不知好歹的人給我抓起來,我倒是要看看,她的廬山真面。”龍鷹大喝,他雖然屏退了身邊的保鏢,不過他們都不會離他太遠,只要他一聲令下,他們就會出現。
然,這一次,四周寂靜的就連一根針落地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半響,無人理會。
“你們人呢,混蛋,都死哪去了!”龍鷹憤怒的大吼大叫,平日裡沒事的時候他們就知道在他眼前閒晃,而現在真的有事,他們竟然不知所蹤,等他大哥回來,他一定要讓他重新給他選幾個保鏢。
“不用喊了,你很快就能見到他們了!”還是同樣的聲音,只是這一次,這聲音中卻出滿了赤裸裸的殺意。
“你…。”僅僅一個字,龍鷹的咽喉處便被一雙柔若無骨的手緊緊牽住,直到此時,他才能面前的看出她面前這人的容貌。
絕美!
這一刻,勁間的壓迫讓他的腦子極度缺氧,只有這兩個字縈繞在腦中。
“咔嚓”一聲,骨骼斷裂的聲音清脆而清晰的迴盪在這寂靜的夜空中。
“啊,殺人了,快跑快跑!”剛剛還恭恭敬敬叫着龍鷹鷹少的小混混們此時纔沒有給他報仇的念頭,他們現在唯一想的,就是怎麼能保住性命,怎麼才能跑出這在此時,綿長到讓他們絕望的小巷。
“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在動手的那一刻早就決定,不留活口。
寒風吹拂,將她垂在身後的青絲捲入半空,人的速度再快也比不過風,平日柔和的風在這一刻變得凌冽如刀,寒風襲至,鮮血四濺,尖叫聲不絕於耳,隨即跟隨的便是肉體倒地的聲音,腳下還保持着逃命的姿勢,而身子已經慢慢失去了溫度。
一具具屍體如同秋日的落葉,紛紛墜落,枯萎,淪爲肥料。
少女龜縮在角落,她驚恐的忘記了大叫,忘記了動作,只是直直的凝望着面前不遠處的那抹身影,渾身瑟瑟的顫慄着。
葉雨轉過頭,鳳眸微揚,淡淡的掃了一眼面前的少女,將手中的化屍水扔給堪堪走來的金剛與金銀二人,“將這些人處理掉。”
一語落,轉頭離開。
金剛與金銀出現就說明龍雀已經除掉,龍氏四兄妹現在只還剩一個成爲甕中之鱉的龍獅,獅子就算再強,也抵不過人類的手槍,不是嗎?
“你,等等!”身後,如同蚊子叫般細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聲音傳入葉雨耳邊,生生阻擋住了她的腳步。
轉頭過,葉雨凝望着她,不言不語。
“謝謝,謝謝你!”少女垂着頭不敢去看言語的臉。
“如果不想死,就忘了今日的一切。”葉雨黛眉微挑,將身上披着的外衣扔在少女的手中,轉身,殷紅的脣瓣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聽到葉雨的話,金剛與金銀對視了一眼,轉頭走向不遠處的幾具屍體,她這麼說就是在告訴他們這個少女不能動。
她的命令就是旨意,他們只會照做不會詢問,這是一個手下最基本應該遵守的守則。
少女愣愣的凝望着葉雨的背影,全然沒有在乎她陰冷的語氣與話中的殺意,緊緊攥着手中散發着香氣的外衣,她目光炙熱,充滿了崇拜與敬畏,是她救了她,她,將永記於心。
處理完小巷中的屍體,金剛與金銀轉身離開,少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只是將衣服抱在懷中,跌跌撞撞的走出小巷。
“小姐!”巷口,一輛嶄新的寶馬急速駛來,最終停靠在少女面前,從車上下來一名男子,穿着打扮似乎是大戶人家的管家。
“龔叔叔。”看着面前的男子,少女鼻子一酸,眼淚簌簌的往下掉。
龔子涵將身上的外套脫下披在少女的身上,神色焦急中還帶着嗜血的冷酷。
車廂內,少女環抱着雙肩坐在真皮座椅上,溫暖的氣息依舊不能安撫她瑟瑟抖動的身軀。
“小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這是…這是…。”龔子涵看着她衣衫不整的樣子,聲音微頓,他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這個從小他看着長大的丫頭,如果真的遭受了那種事,他將親手殺死那些混蛋,即便這樣會使他重新踏上逃亡的道路。
少女搖了搖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沒事,有人,有人救了我!”
謝天謝地,聽到少女的話,龔子涵深深地舒了一口氣。
“是一位,女子?”他沉吟了一番,隨後問道,如果不是接到一個電話,他是不會想到,說是與同學過生日的小姐會去酒吧那種地方。
少女似乎沒有想到龔子涵會如此詢問,她擡頭看了看他,隨後卻點了點頭。
她沒有開口,之後不管龔子涵怎麼問,她都沒有在透露過一句。
龔子涵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隨後對着一旁的司機說道:“老陳,開車去最近的商場,小姐這樣,不能回家!”
如果讓楊峰知道小慈竟然私自去了酒吧那種地方,還險些發生這種事,一定會打斷她的腿,她已經受到驚嚇了,龔子涵想,她以後一定不會再去哪種地方,這次就先瞞着楊峰吧。
“知道了,龔先生。”司機老陳眼眸微閃,卻是沒有說些什麼,這個龔先生雖然是楊家的管家,不過身份似乎有些特殊,就連家主楊峰對他也是敬畏三分,他一個小小司機能說什麼?反正這一切都不關他的事情。
調轉方向,車子在下一刻路口駛向最近的商場。
金剛與金銀跟在葉雨身後,沉默不語,其實按照她狠辣的程度,她是不會留着那個少女的,她縝密周全的計劃怎麼能夠容忍敗筆。
他們雖然不會過問,可心中多多少少也會充滿疑問。
葉雨沒有回頭,依舊沉默不語,她沒有想要解釋什麼,也不用解釋什麼。
屬於葉家一派的人,她早就將他們的資料掌控在手中,Z市財務局長楊峰,年四十三,妻子是弘盼國際的總經理,只有一個女兒,叫楊笑慈,也就是剛剛的那個少女。
獅子幫在櫻野藤原的領導下,早就佔據了整個Z市,在龍鷹看來,Z市就是他哥哥龍獅的天下,所以不將一個局長的女兒放在眼中,也是正常。
只不過這樣的局面,似乎已經持續不了多久了呢。
獅子幫的總壇在一傢俱樂部地下,豪華程度直逼雷洛虎的皇朝帝都,可以相信得到,獅子幫在Z市的這麼多年,搜刮了多少錢財。
這年頭,高明一點的黑社會頭子都會將自己洗白,暗地裡做着傷天害理的事情,戶頭裡灰色收入滾滾而來。
他們只要開一家公司,即便是一個空殼子,他們的收入來源便有據可查,看看,全部都是我們做生意得來的,你們警察能奈我何?
當然,Z市獅子幫之所以這麼囂張,其中一點就是因爲,這裡的警察也是,灰的。
身穿警服,可心,卻以骯髒不堪。
其實這不怪他們,如果可以選擇,誰願意自己是黑的,誰願意別人當面奉承,背地謾罵。可如果他們不這樣,等待着他們的將是革職,將是無路可逃。
如果正義的代價是自己全家人的性命,那他們甘願墮落。
人,想要成爲好人很難,可學壞卻是容易的,當他們心中不再爲自己所做的事情心生愧疚的時候,他們已經淪爲魔鬼。
一個人的權力越大,當他淪陷之後,就越發的一發不可收拾。
就像是,阮正陽。
走進俱樂部一樓大廳,因爲有金剛與金銀二人護航,所以葉雨進入獅子幫的總壇,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
地下,別有洞天,長長的樓梯連接着的是一張鐵製的門,堅固,厚重,如果不知密碼或者沒有裡面的人開門,即便是用炸彈炸,也只能將房頂炸塌,門還是一如既往的站立着。
“這種玩意,還真是…。小兒科!”小正太呲着牙,滿臉不屑,就這樣的玩意還要讓他出手,當真是大材小用,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讓他大展身手啊!
感嘆歸感嘆,小正太還是伸出手,將能量灌注在葉雨手中。
葉雨輕撫着面前的鐵門,潔白無瑕的手只是在輸入密碼的地方晃了一晃,“咔嚓”一聲,門中發出一陣輕響,隨後大門便被打開。
金剛與金銀張了張嘴,話語卻哽在了喉嚨中,他們剛想告訴葉雨大門的密碼,卻見大門已經自己打開,睜目結舌的同時,心中再次充滿了駭然。
她,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玉手輕撫着額間的碎髮,葉雨笑了笑,這門在這個時候算是不錯,可在葉雨的眼中,卻是不入流,密碼輸入器上的摩擦痕跡太過明顯,六個數字,只要分析其中摩擦程度的不同,就能清楚的知道密碼是多少,不過此時似乎還沒有發明出這樣的儀器,不過有小正太在,那些東西,都會變成雞助。
鐵門打來,守在門內的男子看着面前陌生的少女,厲眉微皺,隨後看到金剛與金銀二人,剛想開口,面前一道銀光閃過,鮮血四濺,一道細長的傷口出現在男子的喉嚨。
手捂着喉嚨,男子張了張嘴,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身子倒在地上,抽搐了兩下,最終失去了生機。
金剛與金銀沉默不語,只是反手將鐵門關上,今日,身處在總壇中的人一個也別想活。
這裡,會淪爲地獄。
男子的死,絲毫沒有引起葉雨任何的情緒波動,能夠進來總壇的人在獅子幫都是有一定地位的,只要清除了他們,她的前路就沒有任何的阻礙,小弟們是不會管自己的老大是誰的,他們只要有飯吃,只要能夠倚靠幫會耀武揚威就好。
穿過長長的迴廊,出現在葉雨眼前的人,沒有一個還能活命,手起刀落,金剛與金銀甚至都沒有出手的機會,血,大片大片侵染着地面,就像是鮮紅的花瓣,一瓣瓣鋪滿整片大地。
而葉雨,她嘴角掛着的笑璀璨奪目,整個人就像是踏着萬花而來的仙子,絢爛的讓人不敢直視,而她鳳眸中的冷酷卻又讓她宛若地獄中踏着整整骸骨而來的魔鬼,殘虐的讓人心驚膽戰。
當他們的足跡踏遍整個獅子幫總壇的時候,這裡已經沒有任何一個活口了。
擦拭着手中的刀,葉雨詢問:“有沒有遺漏。”
金剛與金銀對視一眼,一百零八個,不多不少,加上青衣也就是櫻野藤原與石澤凱,留守在Z市的獅子幫核心成員一百一十人,都死在了她的手下。
搖了搖頭,金剛開口,“除了還在s市的人便沒有了。”
“很好!”葉雨笑着點了點頭,轉身離開,身後,煙霧瀰漫,關上鐵門,一切惡臭都被阻攔在其中,無法溢出。
葉雨拿出電話,撥通了黃偉達的電話。
s市,奉雨會,黑暗中,黃偉達一口一口的吸着香菸,雖然那個跟隨着主子一起的男人告訴他們不要輕舉妄動,更要約束手下不要參與有關葉雨的一切,可他還是不能安下心來,主子在他的眼皮底下被人綁走,他,難辭其咎。
擺放在桌子上的電話發出微弱的光芒,隨後鈴聲肆虐,黃偉達心中一凸,他連忙掐斷煙頭,拿起電話。
電話上,那閃爍的號碼雖然沒被存上名字,可卻讓他一直懸着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主子,你在哪,你現在怎麼樣。”接通電話,還沒等葉雨開口,黃偉達的話就如跑火車般,蹭蹭冒了出來,他焦急的只想知道葉雨此時的安危。
電話那頭,葉雨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我沒事,偉達,現在馬上整頓手下前往Z市,獅子幫將會由我們奉雨會接手。”
直到那邊已經掛了電話,黃偉達依舊沒有從葉雨給他的震撼回過神來。
她的話是什麼意思,獅子會覆滅了嗎?僅僅一個晚上,就,覆滅了嗎?
這一刻,黃偉達的身上豪情萬丈,他,似乎已經預見奉雨會名揚世界的那一天。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黃偉達壓下心中的震驚與狂喜,拿起電話,吩咐下去,“通知下去馬上整頓人馬前往Z市,被獅子會欺辱了這麼長時候,我們是時候,還擊了!”
深夜,四點,天依舊黑漆漆的似是濃墨,Z市郊野,一輛輛麪包車呼吸而過,輪胎在磨蹭地面的聲音不絕於耳。
足足過了十幾分鍾,路過倉庫旁的道路上所有的車輛這才消失在了道路的盡頭。
廢舊的倉庫中,幾十只野狗嚼着口中的鮮肉,心滿意足的飽餐着,而只有一隻狗,百無聊賴的趴在地上。
Z市市區,獅子幫旗下的最大的酒吧,幾十輛顯示着s市車牌的麪包車一字排開的停放在巡迴酒吧門口。
“嘩啦”一聲,車門被人從內拉開,數百名大漢從車內呼嘯而出,打開後車廂,鐵製的棒球棍足有大漢胳膊一般的粗壯,剝開包裹在砍刀上的報紙,街邊的燈光下,刀刃處寒光閃爍,刀口涌出的煞氣讓人心驚膽寒。
如果在二十一世紀,是沒有人敢這麼大張旗鼓的拿着兇器行走在街上的,那個時候,佔據每個城市的地下黑幫走就形成,而現在,這樣的事情幾乎在每一個城市上演過。
“啊!”數百名手拿武器的大漢出現,讓四周還未進入酒吧的人驚恐大叫,剛剛纔抱怨着來晚了的人此時卻無比慶幸,自己沒有進入酒吧之中。
守在門口的門童看到這陣勢,驚恐的雙腿打顫,渾身就像是被禁錮在冰窟般的寒冷,雖然恐懼,可他的腦子卻異常清明,頭也不回的跑向酒吧中。
巡迴酒吧二樓的包廂,看場的人是一名大約二十五六歲的青年,他須着小平頭,嘴上吊着雪茄,雙腿放在桌子上,身子倚靠着真皮沙發,愜意的眯着眼眸。
這樣的日子還真是舒坦,想他十五歲就出來混,如今混到這個位置,雖然還不是獅子幫的核心人物,可走到哪裡不被人喊聲狗哥,巡迴酒吧可以說是獅子幫的本家,當初獅子幫還沒有壯大之前,就只有這一個酒吧而已,能夠分到這間酒吧,成爲這家酒吧的看場人,說明他離着好日子已經不遠了。
想着日後穿金戴銀,威風無比的生活,男子就不由得張狂的笑着。
“狗哥,狗哥不好了!”大門突地被人推開,青年眯着眼眸,因爲被面前的人打斷了幻想,臉色難看的如同鍋底,就連聲音也不善了起來,“慌慌張張的幹什麼,有事就快說。”
“狗哥,外面,外面來砸場子的了。”站在門外的男人眼底滿是驚慌,本來聽到門童這樣說他還不信,可窺探的那一眼,卻是讓他肝膽俱裂,數百人的隊伍,每個人手中都拿着兇器,這,對方絕對是玩真的。
“你說什麼?”青年放下搭在桌子上的腳,語調微揚,砸場子,在這Z市誰有這個膽子竟然敢砸獅子幫的場子?
“慌什麼,走,去看看!”青年站起身,嘴角依舊叼着雪茄,在他看來,砸場子的人一定是什麼不知天高地厚,剛剛進入Z市想要混出名堂的愣頭青,敢挑釁獅子幫,他一定讓他們連哭都哭不出來。
男子揚了揚頭,面色悠閒的全然沒有將對方放在眼中。
站在門口的男子張了張嘴,他想提醒他對方來者不善,只是話還沒有說出口,他已經走出房間向着樓下走去。
男子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這個白癡,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混到如今的地位的,他想去送死是他的事,他可還不想死。
一念至此,男子走下樓,卻在瞬間閃身隱藏在角落中,一點一點向着酒吧後門挪去。
男子打開酒吧後門,臉上的竊喜還未來得及揚起,門外,一字排開宛若門神的大漢卻讓男子陷入絕望。
他,跑不了了!
酒吧中,一樓半的樓梯上。
“究竟是誰趕在獅子幫的地頭鬧事?”男子走下樓,還未看清樓下的局勢,先是威嚴的質問着。
樓下,廖凡嘴角印染着冷笑,目光諷刺的凝望着這個剛剛走下樓的男子。他是白癡嗎?這樣的場面他竟然還敢大喇喇的出現。
“奉雨會!”回答男子的是整齊劃一的聲音,提到奉雨會三個字,樓下每一個手持武氣的大漢都是一臉的驕傲與自豪。
嘴角的雪茄應聲落地,男子沒有想到,這些手握着武器的人竟然都是敵方的人,他剛剛還以爲,這些都是他的手下。
被無數道兇狠的目光凝視着,男子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全身更是不可抑制的顫抖了起來,就像是侵入冷水中,從頭到腳全部溼透。
“將他請下來!”廖凡看着嚇得臉色慘白的男子,嘲諷的笑了笑,揮了揮手,打砸着酒吧的大漢停下手中的動作,面部猙獰的向他走了過去。
男子此時纔有了反應,他轉過頭,撒腿向着二樓跑去,速度之快,堪比百米飛人。
“哈哈哈。”身後傳來鬨然大笑,即便男子知道這是嘲笑,他也沒有回頭,被人嘲笑又怎麼樣,總比沒了命要強的多。
跑進剛剛的房間,男子將大門鎖上。
慌張的跑到桌子旁,男子拿起桌上的電話,撥打着獅子幫總壇的號碼。
嘟嘟聲不絕於耳,一分一秒,這樣的聲音讓他感到絕望,難道獅子會的總壇已經淪陷了,不,這不可能。
對了,對了,還有他們。
掛掉電話,男子撥打着管理這一片的警察局局長石麟的電話。
“喂!”電話那頭,石麟的聲音有些顫抖。
“石局長,我們酒吧被人砸了,您快派人前來啊!”男子對着電話驚慌的大叫着,耳邊撞門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他的神經也不由得緊繃了起來,恨不得石局長馬上出現。
石麟手握着電話,臉色蒼白的滿頭大汗,他目光微斜,看了一眼端坐在一旁,抿着茶水的少女,狠狠地嚥了口唾沫。
“抱歉,你們黑幫的事情還是自己解決爲好。”石麟說完,哐的一聲放下電話。
聽到石麟的話,男子不由得一呆,他不明白那個一直以來都已獅子幫唯命是從的石麟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然而還未等他想明白,“嘭”的一聲,大門已經被人撞開,廖凡施施然的走進屋中,凝望着跪在地上,手握着電話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酷之際的笑。
坐在沙發上,廖凡深邃的星眸微揚,獅子幫,就是他們這幫混蛋讓阿佔傷成那樣,他,怎麼會輕易的放過他們呢。
“你們是誰,這裡是獅子幫的地盤,你們不要命了嗎?”男子臉色蒼白的大喝,只是他的聲音卻沒有半點底氣,就像是一隻紙老虎,被風一吹,就搖搖欲墜。
“呵!”廖凡冷笑,他雙手環抱着肩膀,戲謔的凝望着男子的表演,半響,才慢慢說道:“以後Z市不會再有,獅子幫了!”
一句話,將男子體內的血液盡數抽乾。
石麟此時是自身難保,他看着面前的少女,頭上的汗一滴滴的墜落,怎麼也止不住。
如果說,一開始他並沒有將面前的少女放在眼中,那麼當她將他與獅子幫這麼多年互相勾結的證據拿出來之後,當他接到男子的求救之後,他就知道,Z市的天是真的變了。
“石局長,你真是國家的棟樑,人民的父母官啊!”葉雨放在手中的茶盞,翻閱着手中的賬本,這個年代還不流行電腦記賬,畢竟互聯網還不發達,接觸到電腦的人也不甚多,誰也不想就這麼大喇喇的將秘密文件放在電腦裡,他們覺得,還是自己藏起來比較安全。
剿滅了獅子幫的總壇,總會有些收穫,她找遍了石澤凱的家都沒有發現的賬簿與衆官員同獅子幫的證據,沒想到會被存放在總壇的一間充滿了“高科技”的房間中,有小正太在,她拿到這些東西,不過輕而易舉。
石麟,分局局長,收受利益,貪污受賄,爲虎作倀,單單是這幾條,就夠他終生監禁的了,更別說他手上的血債。
“不,不!”石麟擦着汗,面前的紙巾已經堆放一地,他的後背早就被汗水陰溼,整個人就像是落水狗般的狼狽。
“這份賬簿真是不錯,將你們每個人做過什麼都記錄的清清楚楚,看來龍獅一直已經就是用這個東西威脅你們的吧!”葉雨冷笑,一個幫派老大在怎麼囂張也不敢與官鬥,獅子幫之所以有今天,就是因爲這些東西吧。
石麟不敢開口,他怕說錯一句就會引來殺身之禍,即便面前的人不會殺他,可只要這本東西公之於衆,他們誰都別想活。
石麟的眼底閃過一絲陰冷,也許如果他趁着現在將她殺死,那麼…。
察覺到石麟眼底的殺意,葉雨冷冷一笑,這本東西在她的手中是個寶,可別人拿,怕是會扎手的。
“想殺我,讓我想想,你殺我的理由是什麼呢?”輕撫着手邊的茶盞,葉雨紅脣微揚,可說出來到話卻讓石麟驚恐的睜大眼眸。
她,怎麼會知道他想殺她?
“我不只知道你想殺我,還知道你爲什麼想殺我。”鳳眸微揚,葉雨淡淡的掃了一眼石麟,語含笑意,“第一,殺了我你就能毀滅自己的犯罪證據,這樣就不會在擔心東窗事發,不會在擔心被人威脅;第二,殺了我你就能得到這些賬簿,這樣你就能要挾別人,做第二個龍獅;至於第三,是因爲你害怕,你心中的恐懼已經到達了頂點,只有殺了我,這樣的情緒才能得到疏解。”
輕輕地抿了一口茶,葉雨笑着問道:“石麟,石局長,我說的對嗎?”
面對葉雨臉上的笑容,石麟的心沉入谷底,沒錯,她說的每一點都沒錯,只是…。
“啊,對了,還有一點,你之所以產生這個念頭的原因是因爲,我是一個看似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葉雨笑着補充道。
“你…。”石麟驚恐的瞪大眼眸,嵌在他頸子處的小手就像是鉗子,他雙手死死的掰着,可無論他怎麼努力,他都掙脫不了,只能眼睜睜的感受着自己的呼吸越發的遲緩虛弱。
石麟甚至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他眼前的視線變得模糊,就在他以爲自己必死無疑之時,鉗住他喉嚨的手卻突然間撤離。
身子虛弱的跪在地上,石麟滿臉漲紅,就連眼眸都因爲缺氧而泛着紅光,他猛烈的咳嗽着,似是雖是都能將整個肺咳出來。
“你該慶幸自己的命還有用。”冷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就像凌冽的寒風,一縷縷的侵襲着石麟的肌膚,生疼生疼。
石麟這個時候才知道,在他眼中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其實她比誰都要危險,即便是他腰間別着手槍,可她的速度之快,竟然讓他連拔槍的時間都沒有,如果她想殺他,絕對輕鬆的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
石麟如今無比慶幸,慶幸自己的命對於面前的人而言還有寫用處。
他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在椅子上,手哆嗦的拿起面前的茶盞,一口,將裡面的茶水盡數飲盡,這才緩過勁來。
“你,到底想要我怎麼做!”石麟聲音依舊有些沙啞,他凝望着面前的少女,這一刻他才恍然發現,她的情緒一直都是淡淡的,可即便這樣,她身上的氣勢都讓他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她,比起龍獅要強勢的多,冷酷的多,殘虐的多,她比他更像一個王者。
這個時候,石麟已經不敢再想殺她的事情了,一個能把獅子幫剿滅的人,他早該想到,她並不是簡單的人物。
“你什麼都不用做,只要像以前一樣,依舊依附着,臣服着擁有這個賬本的人就好。”葉雨冷笑,她清冷的鳳眸深邃的就像是此時的夜空,漆黑的讓人心生恐懼。
石麟垂下頭,放棄了無謂的反抗,結局早已註定。
“我知道了!”他嘆了一口氣,不得不對着面前這個比他女兒還要小的女孩低頭。
這一晚,獅子幫旗下所有的產業在同一時間被人砸毀,獅子幫剩下的人岌岌自危,而每一個當初與獅子幫緊密聯繫的高官富商都閉門謝客,對於獅子幫的一切充耳不聞。
他們心中明白,獅子幫大勢已去,即便龍獅從s市趕回來,一切也都晚了。
多麼可笑,他帶人前往s市,想要吞併奉雨會,可結果卻讓人端了老窩。
奉雨會,這三個字不止一次被人提起,可這一次,所有的人卻沉默以對,沒有人在敢輕視這個八個月前才發展形成的新勢力,一夜之間佔據Z市,他們創造了奇蹟。
而奉雨會中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奇蹟並不是他們創造的,而是一個人,一個帶領他們走向高峰,一個讓他們爲之崇拜爲之信奉的人。
暗夜雨魔!
除了奉雨會幾名高層之外,沒有人知道這突然出現的主子是誰,只是她的名諱卻在奉雨會中廣爲流傳。
暗夜雨魔,是她,一個人將獅子幫一百一十人盡數屠盡,是她以雷霆之勢鎮壓了獅子幫中存留的小弟,是她在一夜之間掌控了整個在Z市。
黑暗終將過去,黎明總會出現,葉雨倚靠在舒適的大牀上,凝望着窗外慢慢變白的天空,事情似乎進行的異常順利,唯一讓她焦躁的只是一個人,或者說,只是一個人的名字,井田真央!
兩天一晃即逝,Z市的事情落下帷幕,餘下的事宜黃偉達他們就能處理,葉雨帶上土狗哮天犬返回s市。
奉雨會救了葉雨。
這是葉雨歸來之後,流傳而出的消息。
s市知道這件事的官員們都不由得鬆了一口大氣,卻暗自嫉妒奉雨會的好運,他們不過只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消滅獅子幫的同時救出葉雨,仗着這份功勞,日後s市就沒有任何人敢動奉雨會分毫。
賀程峰得到消息的時候,天已經大亮,當他聽到電話中,對方口中的話時,朦朧的眼眸瞬間變得清明,只是兩天的時間,她,竟然真的拿下來Z市。
賀程峰手握着電話,久久不能言語,葉文山,你到底生了一個怎樣的女兒!
回到s市,葉雨並沒有清閒下來,畢竟龍獅還沒有落網。
不過剛剛進入s市市區,遍佈s市每個地區的小昆蟲便急速的向着葉雨趕去。
走下車,揮動翅膀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來,葉雨轉身,對着護送她回來的人說道:“替我向你們老大說聲謝謝!”
葉雨說完,拿出鑰匙,帶着土狗哮天犬走進走入屋中。
護送葉雨回來的人並不知道面前這個人就是他們崇拜的暗夜雨魔,望着葉雨消失的背影,幾名大漢返回車中。
他們有些不解,這葉文山的女兒爲什麼會將這隻Z市郊野倉庫中的土狗帶回來,有錢人家的品味都是這麼的,恩,怪異嗎?
“雨兒,你終於回來了!”葉雨剛剛關上房門,腰間一緊,猝然驚呼,隨後跌入一個溫暖而熟悉的懷抱。
奧斯丁迪蘭緊緊的擁着葉雨的腰,似是想將她融入懷中,天知道這兩天他是多麼的心急如焚,每分每秒,他都抑制着自己想要前往Z市的衝動,還好,她回來了,平安無事的回來了。
葉雨愣了愣,擡起垂在身側的手,反手抱住奧斯丁迪蘭精壯的身軀,頭抵在他的胸口,耳邊,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一下一下的傳入耳中,那麼的有力,那麼的鮮活。
“恩,我回來了!”葉雨仰頭,鳳眸凝望着奧斯丁迪蘭蔚藍如海,似是汪洋般將她包圍在其中的眸,紅脣微張。
奧斯丁迪蘭垂下頭,凝望着這張讓他日日夜夜思念着的人兒,薄脣下壓,一口將葉雨如櫻桃般誘人的脣瓣吞入口中。
大舌席捲着葉雨的丁香小舌,這個吻炙熱的就像是火山的岩漿,將葉雨身上的每一縷肌膚盡數點燃,似乎每個細胞都在叫囂着。
土狗哮天犬百無聊賴的趴在葉雨腳邊,看着在它面前肆意溫存的二人,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
他眯着眼眸打量着自己以後都要居住的家,似乎,恩,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
一念終,哮天犬眼眸向上望去,看着奧斯丁迪蘭放在葉雨胸前的鹹豬手,終於從地上站了起來。
喂喂喂,你們夠了,沒看見旁邊還有一個喘氣的嗎!
感受着面前的一抹窺探,奧斯丁迪蘭皺了皺眉,不情不願的放來葉雨的脣,目光向下望去。
大眼瞪小眼,一人一狗就這樣遙遙對望,四周的空氣一下子凝滯了下來。
葉雨氤氳着盈盈春水的眸變得清澈,她掙脫開奧斯丁迪蘭的懷抱,看着對望的一人一狗,嘴角微抽,她腫麼感受到了赤裸裸的姦情呢?
“奧斯丁迪蘭,這是我的狗狗哮天犬。”指着面前的土狗,葉雨臉不紅氣不喘的介紹道。
哮,哮天犬?
奧斯丁迪蘭臉色有些怪異,小時候Z國的神話故事他可沒少看,二郎神君坐下的大將哮天犬,它要是真的存在,非得氣得從天上跳下來不可。
葉雨似乎沒有看出來奧斯丁迪蘭眼底的情緒,對面前的哮天犬說道:“這是奧斯丁迪蘭,是我的,恩,男朋友。”
“交配對象?”哮天犬動了動眼睛,說話那是相當的直接。
“咳咳咳咳!”葉雨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她轉頭望了一眼奧斯丁迪蘭,還好,他聽不懂它在說什麼。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浴室在哪裡,我要洗澡!”哮天犬抖了抖身子,自從它成爲流浪狗之後就很少洗過澡,身上還真是不舒服,現在它只有兩個想法,一是洗澡,二是吃飯。
葉雨眼角微抽,她指了指浴室的方向,“用我幫忙嗎?”
哮天犬瞥了她一眼,雖然它沒有說話,不過眼中滿是鄙夷,沉默了零點零一秒,哮天犬道:“你看過狗會自己洗澡嗎?我這是爪子,爪子!”說着,哮天犬還不忘擡了擡自己的爪子。
葉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凝望着哮天犬趾高氣揚的背影,轉頭對着一臉不解的奧斯丁迪蘭說道,“它要洗澡。”
對於奧斯丁迪蘭而言,站在他的角度,他剛剛只聽到一陣狗叫,愣愣的點了點頭,他還在消化剛剛自己看到的這一幕。
雖然早在醫院,他就知道葉雨能與動物溝通,可如此直觀的看到這一幕,他還是有些,恩,凌亂。
直到葉雨的身影消失,奧斯丁迪蘭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衝着浴室大喝:“它是公的母的。”
“公的!”葉雨的聲音從浴室傳來。
“你別碰它,我去洗!”奧斯丁迪蘭連忙大叫,他絕對不讓葉雨觸碰任何雄性,就是狗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