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雨的校園生活安逸自在,而整個S市卻是山雨欲來。
最先被賀程峰開刀的就是當初將抓捕行動透露給藍正允的王黃河,歐陽明日所在的分局,副局長被免職的消息如同旋風般席捲過境,衆人聽說當初任務敗露就是因爲他,不由得暗暗叫罵。
鴻龍國際與雍天集團並沒有因爲與對方的糾紛而有所損失,倒是富華國際,董事長王福洋的突然暴斃,讓富華國際一時間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機,王福洋的兒子說好聽點是紈絝,說難聽點就是個混混流氓,富華國際要是交到他的手上,根本就不用別的企業發難,就能讓他將富華敗光了。
如果他只是繼承財產家業,請專門的人才管理富華國際也就罷了,可他卻自恃狂妄,覺得自己就能將富華國際管理好,愣是要親自坐上這董事長之位。
此時,整個富華國際烏煙瘴氣,職員人心惶惶根本就不能安心工作。
富華國際的股票正在以極快的速度下跌,誰也不知道哪一天會跌入谷底。
王登輝現在可沒有心情考慮這些,他只知道自己有錢了便可以吃喝玩樂爲所欲爲,甚至不止一次慶幸,他父親死的真是時候。
倚靠會所包廂中的沙發上,富麗堂皇的裝修與擺設讓王登輝的嘴角爬上傲氣的笑容,這才該是真正的成功人士該來的地方。
高貴大氣上檔次,哪怕入會費再貴都是值得的。
王登輝手裡拿着酒杯,裡面深棕色的美酒散發着誘人的香氣,就像依偎在他身邊的美女一樣,讓他迷醉。
這,纔是真正的生活!
王登輝覺得相比於現在爲所欲爲的日子,以前的日子就是日復一日的揹着枷鎖,他就像是一直被困在牢籠中的困獸,就連呼吸都略顯困難。
哈哈哈哈,他終於自由了,他要吃喝玩樂,要做一切他想做卻被規定不能做的事情。
“小妞,恩,身上真香。”王登輝一把扣住身旁只穿着比基尼,外面套着一層薄而透明紗衣的美女,酒紅色的頭髮披在胸前,若隱若現的玲瓏嬌軀讓王登輝不由得血脈賁張。
真不愧是乾坤閣,這個近日纔在S市崛起的會所,他一直聽人家說這裡如何如何,今日一探,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爺,真的香嗎?”女子玉手鉗着一縷髮絲,千嬌百媚的挺了挺自己的雙峰,髮梢滑過王登輝的臉頰,登時,他的身子都麻了。
“香,真香。”王登輝猴急想要抓住女子的手,可奈何女子靈巧的身軀就像是泥鰍一般,只是一個閃身就躲過了他的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起身,身上妙曼的紗衣隨着她的動作盈盈舞動,長髮飛揚,如銀鈴般的笑聲餘音繞樑,王登輝眼睛都看直了。
他擡手擦了一口口水,起身便想着女子的身子撲去,如餓狼撲食一般,眼見就要將女子壓在身下,女子素手輕揮羅衫妙曼,一股誘人的香氣撲面而來,沁人心脾,王登輝眯着眼眸,鼻中滿意香氣,卻在下一刻眼前變得模糊,猝然一黑,身子倒在了地上。
“蠢貨!”迷糊間,他似乎聽一聲充滿不屑與諷刺的冷喝。
乾坤閣頂樓,一抹身影透過窗凝望着此時的夜空,聽到身後的門響,她轉過頭。
“主子,上鉤了!”男子低沉的聲音帶着興奮與崇敬的語氣,顯然對於面前少女的料事如神心中崇拜不已。
他們的主子果然不是人,不,是不是凡人才對!
“盯住了他們,有人爲咱們鋪路,咱們便成了他們的情。”黑暗中看不清那人的容顏,而她的聲音卻夾雜着戲謔的口吻,似是極其期待接下來將要發生的有趣的事情。
“是!”男子挺直脊背精神抖擻的大聲回答着。
少女揮了揮手,男子恭敬的退了下去,月光透過玻璃將少女的容顏映照在其中,模糊的五官讓人看不真切,唯一能看清的,就是那雙連黑暗都無法掩蓋鳳眸。
一隻強勁有力的大手從身後環顧着少女的腰,她身後,男子如神抵般精壯的身軀浮現在玻璃窗上,金黃色的頭髮搔弄着纖細的頸子,男子棱角分明的下額抵着她的肩膀,一臉笑意。
“老師,明天我要請假。”少女仰頭,青絲垂在身後男子的肩膀,如瀑布般傾瀉而下,鳳眸微揚,眼角微微斜飛,一笑勾魂奪魄。她凝望着身後的男子,輕啓紅脣,話語中充滿了戲謔。
喉結滾動,身後的男子那雙蔚藍的眸微微一暗,垂頭一口吻住她誘人的脣瓣,大手順着肌膚一路向上,最終停留在胸前的小山丘上。
大手重重一按,耳邊的輕吟就像是罌粟,讓他沉迷在其中無法自拔。
靈巧的大舌席捲着丁香小舌,靡靡之音迴盪在整個包廂中。
一吻終,男子擡起頭,使壞的捏着那顆小葡萄,薄脣貼在少女的耳根,聲音沙啞而低沉,“想要請假,那要看看你的表現了!”
少女微眯的鳳眸瞬間睜大,紅脣微揚一笑絢爛如花,“想看我的表現嗎?”
丁香小舌輕輕滑過紅脣,嫵媚的就像是一隻妖精。
男子的呼吸頓時沉重了一分,灼熱的身軀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火爐,緊緊貼在面前少女的身上。
少女眼底閃過一絲戲謔,她玉腳輕擡卻重重的踩在男子的腳上,男子吃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氣,緊緊擁在少女腰間的手也送了一分。
趁此時機,少女身子一轉,玉手撐着男子的肩膀,身子一躍而起在空中翻了一圈隨後穩穩落地,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等男子反應過來的時候,少女站在距離男子幾米遠的地方,笑盈盈的凝望着男子,“老師,我的表現怎麼樣?”
青絲浮動,衣袂飄飄,少女緋紅的雙頰就像是天空中的火燒雲,好看的讓人移不開目光。
“過來!”男子衝着她招了招手,如櫻花瓣般淡粉色的薄脣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長睫擋住眼底的洶涌,他站在那裡,身軀隱在月光中,俊美絕倫的就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
少女鳳眸狠狠地翻了翻白眼,瞥了面前的男人一眼,少女轉身向着門口走去。
身後一陣厲風呼嘯而至,一隻大手牢牢地鉗住少女的手腕,狠狠一帶,將她帶入了一個溫暖而精壯的懷抱裡。
“雨兒,真不乖!”男子有着老繭的手輕輕地磨蹭着少女嬌小的耳垂,氣息噴在她的臉上,癢癢的就像是小蟲子,讓她不由得向着一旁搓了搓。
這麼一錯,潔白的頸子曝露在男子面前,低頭,大舌輕輕舔舐着頸子,就像是在品嚐一道美味的佳餚,這味道讓他留連忘返而又欲罷不能。
他在想,她的生日爲什麼還沒有到呢……
月亮羞紅了臉消失不見,許是知道月光想要休息,太陽慢慢升起,天邊似是被火燒般變得通紅通紅。
日出,真是美極了!
一大早,葉雨迷濛的睜開眼眸,胸前異樣的觸感讓她向下望去,一隻大手赫然出現在視線中。
轉過頭,一張壞笑的臉近在咫尺。
“別鬧。”葉雨一把抓住奧斯丁迪蘭的大手,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這個該死的,昨天晚上不是已經很無恥用她的手解決了嗎!這一大早的他發什麼情啊!
“雨兒,不是我想鬧。”奧斯丁迪蘭委屈的眨了眨眼,手環顧着葉雨的腰,身子緊貼在葉雨的身上。
感受着身下的觸感,葉雨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這個禽獸!
折騰了半天,葉雨這才從牀上坐了起來,一溜煙的跑進了廁所,水流聲透過浴室的門傳了出來,奧斯丁迪蘭坐起身,一邊走一邊脫乾淨身上的衣服,拉開浴室的門施施然的走了進去。
“啊~”高分貝的驚叫聲愣是將別墅震得一顫,而躺在客廳中的哮天犬卻嫌惡的瞥了一眼臥室,換個姿勢接着睡覺。
這兩個該死的,昨天半夜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就氣息紊亂,這一大早的又,真是,傷不起啊!
葉雨與奧斯丁迪蘭被哮天犬鄙視了。
浴室中氤氳着霧氣,奧斯丁迪蘭一把將驚叫中的葉雨摟在懷中,水滴流淌在大手與美肌之間,似是膠水將二人緊閉的契合在一起。
“雨兒,我們一起洗澡吧!”他低沉而沙啞的聲音迴盪在葉雨耳邊!
早飯依舊是奧斯丁迪蘭親手所做,葉雨低頭吃着面前的三明治,愣是不擡頭看他一眼。
奧斯丁迪蘭無奈的笑了笑,眼眸中繾綣着濃濃的寵溺。
收拾好碗碟,奧斯丁迪蘭噴上一次性的染髮劑,戴上隱形眼鏡,換好衣服後站在客廳中,又變成了賀俊鵬的樣子。
伸手擡了擡架在鼻樑上的眼鏡,賀俊鵬低頭,輕輕地在葉雨額頭上一吻,“我走了。” щщщ● тт kán● c ○
葉雨擡起頭,愉快的笑着,“走吧走吧!”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賀俊鵬臉色一黑,猛地垂頭吻住葉雨的脣,似是懲罰她一般,猛烈而炙熱,直到葉雨覺得自己快要無法呼吸,賀俊鵬這才放開她被吻得通紅的脣瓣,“壞丫頭。”
笑着離開家門。
依偎在柔軟的沙發上,窗外的陽光灑進屋中,百無聊賴的看着面前的電視,葉雨第一次覺得原來學生逃課的心情是這麼的愉悅啊!
時鐘滴滴答答響個不停,乾坤閣其實早在葉雨來到S市之前已經建成,用的地皮就是當初葉雨同溫如玉來這裡旅遊時看上的一塊地方。
製造槍支槍管的中碳鋼一般在建築行業時常見到,除了用作嵌在牆壁之中的支柱外,很少有地方用到強度這麼大的金屬。
乾坤閣在創建最初已經打上了奉雨會的烙印,雖然奉雨會對外只是說這裡是他們照看的場子,不過誰會相信這樣的話,如果只是照看的場子,那當初龍獅等人騷擾挑釁的時候,爲什麼只有乾坤閣安然無恙。
想必龍獅早就看出,這裡纔是奉雨會的大本營吧!
衆人對此心照不宣,而當初建造乾坤閣時,買入的中碳鋼如今還積壓了不少,對此黃偉達直到如今還甚是不解葉雨這番舉動的原因。
伸了個懶腰,葉雨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她起身拿過衣架上的外套穿在身上,這纔出了門。
奉雨會旗下的酒吧,葉雨鳳眸輕輕掃過站在吧檯中央的男子,嘴角輕凜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雷天佑!
察覺到人影的靠近,雷天佑轉過身,看到葉雨的身影,當即睜大了眼眸,“大,大小姐!”
葉雨衝着他點了點頭,身子錯過吧檯,徑直的向着樓梯走去。
雷天佑眼眸微沉,他凝望着葉雨的背影,目光中充滿了讓人看不真切的波濤。
“呲呲呲,你殺了他爸還是殺了他媽啊!”雖然葉雨背後沒有長眼不能看到雷天佑的目光與神情,不過小正太這雙眼眸所發出的目光三百六十度沒有死角,卻是將他此時的樣子看的清清楚楚。
“唔,誰知道呢,也許是殺了他全家。”葉雨毫不在乎的聳了聳肩,眼皮子底下的敵人永遠比隱藏在暗中的敵人要好對付的多,尤其是當你知道那個人對你抱有敵人,而那個人卻不知道你已經知道了一切時,那種冷眼旁觀看着別人做戲的快感,真是,充滿了趣味。
小正太覺得,他如今這麼的惡趣味都是受到了無良的葉雨引誘,想當初他可是風靡全宇宙及俊朗與冷酷爲一身的帥哥加型男,如今這脫線的性格,絕逼與她脫不了干係。
不出片刻,葉雨從樓上便走了下來,黃偉達沒在酒吧中,想來應該是在醫院陪阿佔了吧。
“雷天佑,等黃偉達回來將這個紙條交給他,告訴他將東西送到這個地址!”葉雨將住址寫在紙條上交給雷天佑,隨即轉身離開。
畢竟這個世上不是誰都是姜太公,不用誘餌就能釣上大魚,她如果想讓雷天佑上鉤,就得先拋出誘餌,不是嗎?
嘴角輕凜着笑意,沐浴着外面的陽光,她的嘴角掛滿了笑容。
在她呆在黃偉達辦公室的那段時間,她早就將中碳鋼收到了空間項鍊中。
鉻是一種淡藍色的金屬,槍管的內堂一般都要鍍上一層鉻,這樣才能保護槍管,增加耐久性。
子彈所用的材料就不必說了,硫磺與銅是必不可少的,而這些並不難買。
逛了一圈,材料幾乎已經將空間項鍊塞滿,看了看時間,此時不過剛剛剛剛十點,王登輝那裡還沒有消息,黃偉達應該下午纔回回到酒吧,製造槍支的事情自有小正太出手,她倒是什麼都不用幹,時間尚早,葉雨一直聽說S市古玩市場,不過一直沒有時間逛逛,今日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裡的古玩市場其實與京都的大相勁庭,只是比起在街邊練攤的小販,還是這裡的門臉比較多,除了古董字畫之外,當然必不可少的還有玉器賭石。
前面不知怎麼圍着一羣人,擋住了過往的道路,後面的人過不去便堵在了那裡,人越來越多。
葉雨黛眉微皺,耳邊的聲音有些吵雜,只有叫罵的聲音清晰可聞,“你給老子滾開,這件東西老子看上了,錢我也給你了,你他媽的別給臉不要臉。”
隨着男子的叫罵聲,四周不忿的議論一字不漏的涌入葉雨耳中。
“真不是個東西,欺負人孤兒寡母的,那個東西最起碼值個幾百,竟然就給人十塊。”
“哎,可不是嗎,看那塊玉的質量,應該不錯。”
“你們不知道,那是隔壁街的小媳婦,丈夫前幾天死了,欠了一屁股的債,沒辦法只能將傳家的玉牌拿去賣,而那個男的是這裡的一霸,一直窺探着她的美貌,這小媳婦也是剛烈,不管利誘還是威脅一直不屈,這不,小媳婦的老公一死,他還能在放過她!”
知道事情前因後果的人同身邊的人說着,眼底滿是憤怒,而身子卻站在原地,沒有一點要幫忙的意思。
聽到始末的人不由得唏噓不已,而那個男子又開口說道:“哎,我看啊,這小媳婦的老公到底是不是被車撞死的還不好說呢,她老公剛死就有人拿着欠條來要賬,說是他老公賭錢輸的,可那個小夥子看着就是這敞亮的好青年,一點都不想愛賭博的樣子,這個時候來要賬不是將她們往死路上逼嗎?”
“這位大哥,能讓我過去嗎?”對於別人的死活,葉雨沒有功夫理會,後面的人越擠越多,她想從後面出去是不可能的,前面的人不多,人羣旁邊有一家玉器店,比起呆在這,她更願意去裡面逛上一逛。
面前的人眉頭微皺,這麼擠的地方哪還能動,他轉過頭,葉雨那雙黑白分明的鳳眸略顯撞入男子的眼中。
脣紅齒白,嬌豔如花,他從未見過如此絕美的女子,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男子從未覺得自己如此詞窮過,竟沒有找到任何的形容詞來形容她的容貌。
愣了好一會,他這纔想到對方之前的話,連忙點頭側過身子,“好,好。”
男子費力的向後搓了搓,讓開一條足夠讓她穿過去的縫隙。
“謝謝!”葉雨淡笑道謝,錯開身子向前走去,足足五分鐘,她才徹底擺脫擁擠的人羣。
站在最裡面,她纔看到剛剛被議論中的男女主角,女子梨花帶雨的容顏楚楚可憐,她不是那種絕美的長相,卻柔弱的讓人想要將她涌進懷中,這樣的女子最惹男人憐愛,怪不得她會被人窺覬。
女子的手中抱着一個只有二三歲的孩子,懵懵懂懂的大眼睛中氤氳着淚水,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卻可以感受到母親悲傷絕望的情緒。
看着他清澈的眼眸,葉雨皺了皺眼眉,他這個樣子讓她想起了小君熠,那個喜歡粘着她,奶聲奶氣叫着姐姐姐姐的小傢伙。
女子身邊站立的是一個面容粗獷的男人,他手中握着一塊玉牌,葉雨沒有細看,只是打了一眼,似乎成色還不錯,不過對於葉雨卻看不上眼,畢竟經她手裡的玉器翡翠都要比這個高級的多。
錯開目光,葉雨不去看那孩子的瞳眸,玉器店就在男子身後,想來女子還未進入這家玉器店就被男子攔了下來吧!
葉雨目不斜視的走向玉器店,她不是聖母,除了她在乎的人,葉雨並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於她而言,她今日不過是看了一場鬧劇,看完了便也就忘了。
男子握着手中的玉牌,目光邪肆的凝望着倒在地的女子,看她這動人的模樣,真是讓他熱血沸騰,他想要得到的東西不管用盡什麼手段,他一定都要得到。
男子眼底流露着狂妄的目光,凝望着女子的瞳仁卻是一頓,一陣微風吹來,沁人心脾的幽香迎面而來。
男子擡起頭,這一望卻是徹底的愣在了原地。
他見過的美女無數,卻從沒有一個人讓他的心如此劇烈的跳動着,也從沒有一個美的讓他感到驚豔。
光滑白皙沒有一點瑕疵的肌膚上,巴掌大的鴨蛋臉將她襯得嬌小極了,黑白分明的鳳眸上是兩彎好看的遠山黛眉,而下,則是小巧而挺直的鼻樑,脣紅齒白,不施粉黛的樣子清純動人,妙曼的身子款款而來,似是踏着祥雲手捧桃花的仙子,美得不似凡人。
男子的目光一直追隨着她,不僅是他,當葉雨出現在空地上的那一瞬間,圍繞在外面的人的目光皆是一錯不錯的黏在她的身上,她的身影走到哪裡,他們的目光便追隨到哪裡。
她吸引人心的不僅僅是她的美,還有她身上這淡雅純淨的氣質,就像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白蓮,讓人不忍褻瀆一分。
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至少手握着玉牌的男子心中的念頭就是將她據爲己有。
面前一黑,一道身影擋住了葉雨的去路,“這位小姐,不知我可否有這個榮幸知道你的姓名。”
葉雨呲笑,鳳眸微揚,薄涼的脣瓣微微上翹,“滾!”
一個滾字說的清冷嘲諷,語調嫣然。
冷,真冷,衆人沒有想到,這個看似清純動人的少女竟是如此的冷酷,她一個眼神便讓人宛若置身於寒冬臘月蕭瑟的寒冷中,身子不由得瑟瑟發抖。
男子吃了個硬釘子,冷笑一聲,目光更是邪肆的凝望着葉雨,他就像是一個找到獵物的野獸,似乎不將獵物吞進肚子便誓不罷休。
“小丫頭還挺有性格,實話跟你說,老子就是看上你了,看看她,如果你不想變成她這個樣子,最好給老子放聰明點。”男子呲笑,伸手指着地上的女子,臉上露出冷酷之際的神情,話中充滿了威脅。
倒在地上的女子氤氳着霧氣的眼眸閃過一抹異光,隨後卻低下頭,渾身更是因爲男子的話而驚恐的顫抖着。
葉雨餘光掃視着倒在地上的女子,紅脣微抿,露出一抹嘲諷之際的笑。
收回目光,無視面前叫囂的男子,葉雨目不直視的向着玉器店走去,面前的男子就像是一道空氣,被徹底的忽視。
這讓他剛剛威脅的話語與舉動變成了巨大的笑話,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小丑,這種屈辱與蔑視讓他的雙目赤紅。
“你站住。”男子大喝一聲,身子急速的向着葉雨而去。
葉雨黛眉緊皺,眼底露出厭惡而煩躁的目光,有的人還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偏偏又闖進來,既然如此,她就成全了他…。們!
葉雨轉身,玉腳輕輕擡起,微微收回,當男子的身子與她距離只有半米的時候,她赫然出腳,一腳狠狠揣在男子的胸膛上,“嘭”的一聲,力道之大竟然發出一陣悶響。
男子的身子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墜落在地,激起一地塵埃,而他手中的玉牌應聲落地,“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裂成兩半。
四周一時鴉雀無聲,衆人目瞪口呆的凝望着面前這一幕,大張着嘴,一臉震驚的神情。
他們剛剛看到了什麼?那個少女竟然只是一腳就將這麼一個壯碩的男子踹飛了出去。
剛剛的那一幕就像是慢動作在他們的腦海中迴盪,他們甚至看到了男子因爲疼痛而扭曲的臉,他是真的飛了起來,隨後才摔入地面。
“啊,我的玉牌!”一陣詭異的寂靜之中,一直低頭痛哭的女子看着摔成兩半的玉牌大聲的哭了起來。
“哇哇哇。”隨着女子的哭聲,孩子猝然的哭了起來,似是撕心裂肺!
葉雨眼眸一凝,如果沒有接觸過孩子葉雨也許會覺得她這樣的哭聲沒有什麼問題,可在與小君熠相處的幾年中,小君熠這樣的哭聲只有兩次,一次是因爲他自己調皮從牀上掉了下來摔破了頭,還有一次是因爲出去玩的時候不小心摔倒將腿磕破,除了這兩次之外,平日裡的即便是哭鬧,也不會有這種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女子抱着孩子跌跌撞撞的走了過去,她顫抖的撿起被摔壞的玉牌,哭聲中充滿了絕望,當真是讓聽者流淚聞着傷心。
“平,你怎麼這麼狠心扔下我們孤兒寡母,你好狠的心啊,你讓我們怎麼活,現在玉牌也碎了,我們最後的希望都沒有了,小溪還這麼小就要跟着我受苦,跟着我受苦!”
感性的人總是特別容易被感動,人羣中不少人抹着眼淚,對於面前這個悲慘的女人充滿了同情。
不知道孩子是不是聽懂了自己母親的絕望,剛剛止住的哭聲又一次響了起來,孩子的哭聲更感染着衆人,四周一時間沉默了下來,抽氣聲不絕於耳。
葉雨眼眸狠狠緊縮,如果不是她一直盯着女子的動作,還注意不到她放在女童身下的手,如果不是她的透視眼,她更注意不到女子放在孩子衣服下手正在用指甲狠狠掐着孩子的胳膊。
深邃的瞳仁閃過一絲寒光,沒有哪一個母親會這麼狠心對待自己的孩子,那麼便只有一種可能,這個孩子並不是她的,而是她拐賣來的。
葉雨死死的攥住手掌,耳邊依稀的迴盪着前世她爲數不多的朋友中,那個二十多歲就死掉的女子絕望而悲壯的哭喊,她抓着她的手,哭求着:雨兒,求你,求你找回我的孩子,她才兩歲,她不能沒有我。
而她卻辜負了她,葉雨沒想到自己會死在阮志傑的手裡,至死,她都沒能幫她找到孩子。
如果說葉雨死後最放心不下的是她的爺爺,那麼對於她而言,最讓她愧疚的就是沒能幫她找回孩子。
時光倒帶,一切回到最初的原點,葉雨發誓,今生她一定不會讓她在悲痛中死去,而她也絕不放過任何一個人販子,絕不。
“那個姑娘,你雖然不是故意的,但你還是打破了人家的玉牌,你就可憐可憐這對母女,給她們點錢吧!”寂靜的人羣突然傳出這樣的話語,圍在一旁的路人就像是需要領頭羊指引道路的羣羊,微微一愣之後,皆是附和。
“是啊,姑娘,看你穿的這麼好,你就給他們點錢吧!”
“是啊是啊,雖然這件事應該是不怪你,可他們實在是太可憐了。”
兩個人的附和聲徹底帶動了衆人的情緒,一聲一聲的將葉雨淹沒在其中。
葉雨眼眸微垂,眼底閃過一抹冷酷之際的目光,如果今日站在這裡的不是她,而是一個跟她同樣大小的小丫頭,在這些人的聲音中,想必早就支持不住的拿出錢來,不管心中多麼的不樂意,即便多麼的委屈,也會讓他們得逞。
這就是國人,他們從不用心去觀察什麼纔是真相,他們只會追隨大衆,三人成虎,說得多了,即便是謊言也會成真。
葉雨擡起頭,目光掃視着圍在四周的人羣,輕輕掃過隨後開口的二人,隨後目光直直的望着剛剛第一個開口說話的男子。
紅脣微揚,“我記得你剛剛說你是他們的鄰居,那這樣,你過來做了見證。”
男子躊躇了一番,看到女子望過來的隱晦的目光,他面對衆人的注視,大義凜然的點了點頭,道:“也好。”
衆人爲其讓開道路,男子走到圈內,對着葉雨說道:“其實這件事也不怪你,可是這個人我們真的惹不起,如果你可給點錢,她們還能有條活路。”
男子微微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唏噓不已。
葉雨覺得,這些人如果不去演戲都白費了他們的演技,這一個兩個的,戲演得真好!
淡淡的笑了笑,葉雨凝望着男子,目光一點一點變得深邃,“你們知道我最痛恨的一類人是什麼人嗎?”
男子被她這話問的心中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她這句話的含義,清冷而冷酷的聲音便悠悠揚揚的迴盪在他的耳邊,“我最痛恨的就是,人販子!”
哪怕這幫人只是騙子,葉雨都能給他們一條活路,可顯然他們不是。
人販子三個字一出,男子心中登時一顫,就連女子氤氳着淚水的眸也不由得微微一瞪。
她怎麼知道,這一刻無論是在圈中的男子與那個抱着孩子的女人,就連圈外隱藏在人羣中幾人的團伙也不由得心中一驚。
“你…。”男子聲音中帶着不敢相信的震驚,只是話還沒有說完,他只覺得眼前一花,下一刻,剛剛距離他足足有幾米遠的少女卻突然間出現在了他面前,他只覺得脖子一緊,身子便被人提了起來。
纖細的手緊緊鉗着男子的頸子,葉雨將手舉高,她一米六三的個頭加上胳膊的長度,愣是讓男子的腳微微離地。
“譁”四周掀起譁然的聲音,葉雨的舉動讓在場不明真相的衆人皆是心中一驚。
隨後一揮,男子就像是一塊抹布般被葉雨扔了出去,“嘭”的一聲,身子扎入地面,巨大的疼痛讓男子掙扎着卻依舊站不起身。
輕輕拍了拍染上塵埃的衣服,葉雨將目光轉向那個外貌較弱卻心腸歹毒的女人。
“你,你要幹什麼?”女子驚慌的向後搓着,她知道,弱者終會得到更多的支持與同情。
“求求你們,你們誰來救救我。”女子痛哭的懇求着四周圍觀的衆人,“我的孩子是無辜的,她還小,她還小。”
這個時候總會有不知所謂的人上前充當英雄,這一刻也毫無意外。
“你要幹什麼?”一聲冷和迴盪在耳邊,一抹身影竄到葉雨面前,他沒有想到一個長得如此清純的少女,心腸竟是這般的歹毒,不願賠錢也就算了,竟然還出手傷人!
葉雨擡頭,好笑的看了一眼擋在她面前的男子,眼底充滿了濃濃的諷刺,男人是不是都喜歡這種柔柔弱弱的女人,他們只能看到她臉上的淚水卻永遠看不見她們眼底的算計與狠毒的內心。
這樣的男人還真是愚蠢,愚蠢之極!
葉雨轉頭,她看了一眼剛剛一直和麪前這個男子站在一旁的男人,他那雙隱藏在眼鏡中的眸子讓葉雨黛眉微挑,輕勾脣角,葉雨戲謔的開口,“怎麼,他不是你的朋友嗎,你就這麼冷眼旁觀的看着他丟人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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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大姨媽來了,好憂傷,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