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鯨與炎冥。”辛達拉着哈桑的手,氣若懸絲說出這五個字,頭一歪,倒在了哈桑懷中。
哈桑探着辛達的鼻息,氣息尚存,這才放下一直懸着的心,他回首,望着被夷爲平地的竹林山莊,一雙鷹眸充滿了冷冽的煞氣,這個仇,他記下了!
竹林山莊半山腰,葉雨拍了拍沾染着灰塵的衣衫,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收工!”
奧斯丁迪蘭站起身,臉上從始至終掛着輕慢邪肆的笑意,他攏着葉雨的身子,縱身一躍,腳尖輕點着蒼天大樹的樹幹,輾轉落地。
葉雨偷懶的窩在奧斯丁迪蘭懷中,舒適的眯着眼眸,清風柔和的撫摸着她的臉頰,溫柔的就像是母親的手。
這,不過僅僅只是開始!
J市,醫院,純白色的病牀上,哈伯面色蒼白的緊閉着雙眼,拉奇坐在一旁,回想着醫生對哈伯的診斷,臉色鐵青駭然的如同午夜時分取人性命的夜叉。
“他的手殘廢了。”醫生在檢查完哈伯的手之後,無計可施的輕嘆。
哈伯右手的五根手指,有三根的骨頭粉碎的徹底,拖得時間太長,不僅是骨頭無法癒合,他手上的神經也已經壞死,即便是最權威的骨科大夫,也依舊是回天乏術。
電話鈴聲打斷了拉奇的思緒,他接起電話,哈桑焦急的大喊回蕩在耳邊,“拉奇,我們馬上到醫院,趕緊叫醫生,叫醫生!”
拉奇心中一顫,能讓哈桑如此緊張的人,除了他弟弟之外,就只有他跟辛達,也就是說,辛達受傷了?
想到着,拉奇連忙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拉開病房的門,一把拽住路過他面前的護士,雙目充血的大吼道,“讓你們這裡最好的醫生馬上去門口,快!”
小護士被嚇得愣在原地,臉色慘白的渾身顫抖着,愣愣的看着面前這個凶神惡煞的男人,腿就像是注了鉛一般,一步都無法移動。
“你還愣着幹嘛,快啊!”拉奇如同一隻狂暴的野獸,怒髮衝冠的大吼大叫着。
小護士雙眸泛淚的哆嗦着,驚恐萬分的點了頭,“哦,我去,去…。”
“快去!”拉奇看着面前這個膽小的護士,焦急的恨不得一槍崩了她。
車子在寂靜的街道上呼嘯而過,速度之快,似是離弦的弓箭,劃破空氣。
“嘎吱”一聲,刺耳急促的剎車聲之後,車門被人打開,哈桑抱着滿身是血的辛達跑進醫院。
醫院中的護士醫生早就侯在那裡,看到哈桑的身影,護士連忙推着推牀趕了上來,哈桑將辛達放在推牀上,跟着醫生跌跌撞撞的走到手術室,最終被擋在門外。
“哈桑,發生什麼事情了?”拉奇握着哈桑的雙眼,看到辛達身染鮮血的那一刻,渾身的殺氣如實的瀰漫着周身,一縷縷的將他籠罩在黑霧之中。
哈桑艱難的擡起頭,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不知道!?”拉奇不敢置信的驚呼。
哈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解釋着,“本來一切順利,我們…。”
哈桑向拉奇講述着發生在竹林山莊的事情,冷冽的聲音越發徹骨,恨意殺機,隨着他的聲音慢慢流出,醫院,如今就像是一片巨大的亂葬崗,死氣瀰漫,殺機涌現。
“白鯨幫,炎冥幫,我巨鱷幫與你們,不死、不休!”兩幫的名字在拉奇的牙縫中擠出,錚錚殺氣席捲着走廊,四周的溫度驟降,就連暖風都溫暖不了此時拉起與哈桑冰冷徹骨的眸光。
手術室外的塑料長椅上,拉奇與哈桑相對而言,巨鱷幫衆人守着每一個可以通往手術室的路口,醫院中的護士醫生,病人以及家屬,人人自危。
“我弟弟,怎麼樣了。”沉默了許多,哈桑擡頭凝望着拉奇,艱難的詢問着。
拉奇看了看哈桑,動了動嘴,到嘴邊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哈桑垂在身側的手金緊攥着拳頭,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聲音沙啞沉重,“你說吧,我,有心理準備。”
“哈伯的右手,廢了!”拉奇飛快的開口,這件事他總會知道,即便是他不說。
即便早已想到,可當他的想法變成現實的時候,哈桑還是承受不住,“嘭”的一聲,哈桑一拳狠狠地打在身旁的塑料長椅上,似乎只有這讓,他才能抑制心中的殺意。
“滴答,滴答!”塑料長椅從拳頭處開始龜裂,刺出來的塑料片劃破哈桑的手,一滴滴鮮紅的血滴在椅子上,滴在地上,就像是哈桑此時的心,鮮血淋漓。
“我要殺了他們,殺了他們!”哈桑擡起頭,深邃的眼眸完全泯滅了人性,他的眼中只有殺戮,唯有殺戮。
這樣的哈桑,讓拉奇都爲之駭然。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燈滅了下來,護士打開手術室的大門,拉奇與哈桑連忙站起身,焦急的詢問着,“辛達他怎麼樣了。”
“只要度過了二十四小時,就沒有生命危險了。”醫生舒了一口氣,他很清楚,如果他沒有救回辛達的命,那麼死的一定是他。
聽到醫生的話,二人提着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目送辛達被護士推走送進加護病發,哈桑轉頭對着拉奇說道,“我去看看我弟弟。”
拉奇點了點頭,“哈伯還沒有醒,哈桑,我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哈桑深深地凝望着拉奇,沒有開口,半響輕輕點頭,在他注視的目光中,轉身離開。
病房內,純白的一切讓躺在病牀上的人臉色顯得更加蒼白,哈桑抿着脣瓣,孤傲冷冽的眸閃爍着寒光,嚥下鼻酸,逼退涌上眼眸的淚水,他弟弟所受的一切,他一定要讓他們加倍奉還,白鯨,炎冥,今日之仇,我定讓你們百倍償還。
看着即便昏迷,依舊眉頭緊鎖滿面痛苦的哈伯,哈桑的心便抽搐的疼痛着。
哈桑坐在牀邊,伸手撫平哈伯眉角的紋路,輕聲耳語,“哈伯,哥哥在這裡,不用害怕,哥哥就在你身邊。”
一遍一遍,安撫着哈伯驚恐的情緒。
清晨,拉奇推開病房的門,陽光盈了滿室,輕撫着頭枕在牀邊的哈桑。
開門的聲音將一向淺眠的哈桑驚醒,他擡起頭,視線觸及到拉奇的身影,緊繃的肌肉這才鬆弛了下來,他開口,聲音沙啞乾澀的就像是沙漠中許久沒有銀水的旅者,“幾點了?”
“八點多了,洗把臉吃口飯吧!”拉奇將早點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看着哈桑眼中的血絲,輕嘆了一聲,“別擔心,哈伯會好起來了。”
哈桑點頭,動了動身子,拉開因爲窩在牀旁而折在一起的骨骼。
衛生間中傳來洗漱的聲音,拉奇坐在沙放上,視線沒有焦距的凝望着地面。
哈桑從衛生間中走了出來,臉上掛着水滴,髮絲上的水珠在陽光下散發着晶瑩剔透的光芒,折射在哈桑眼中,宛若璀璨星辰。
拉奇將塑料袋中的早餐拿了出來,放在哈桑面前,“我剛剛你看了辛達,他……”
“嘭”的一聲巨響,拉奇還沒說出口的話,被這聲響淹沒在了其中,鮮血碎肉,殘肢斷臂,將雪白一切的病房染上大紅的色彩。
爆炸的餘浪席捲在屋中,那巨大的力道讓哈桑與拉奇的身子撞在牆壁上,熾熱的鮮血飛濺到在他們的身上臉上,血腥的氣味瀰漫四周。
哈桑掙扎着從地上站了起來,支離破碎的病牀架旁,是散落一地的碎肉殘肢,他的弟弟不見了蹤影,或者說,地面上的這些就是他的弟弟。
“不,不!”哈桑悲鳴着,絕望的怒吼,沒有什麼是比親眼看到自己的弟弟死在自己面前更加悲痛的事情,而且,死的如此悽慘。
“哈伯,哈伯,不,不,怎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哈桑跪在地上,他捧着地上的碎肉殘肢,無力的吶喊着,炙熱的眼淚一滴滴的從他眼角滑落,與地面上的鮮血混在一起。
“爲什麼,爲什麼?”哈桑雙眼沒有焦距的望着地面,他就像是一隻困獸,掙扎着,瘋狂着,絕望着。
拉奇費力的站起身,看着跪在地面上悲鳴的哈桑,雙眸赤紅一片,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着拳頭,就連指甲刺入手心的疼痛都沒有察覺。
“哈桑,哈桑,你振作點,哈伯不會白死,他不會白死!”拉奇拖着剛剛被飛濺的病牀打中的又腿走到哈桑身邊,手緊緊的攥着哈桑的肩膀。
哈桑轉過頭,那雙眼睛死寂的沒有任何光芒,就像是永遠不會在發出光芒珍珠。
守在外面保護着他們的聽到動靜衝了進來,看着病房中的場景,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這裡怎麼會變成這樣?
“還愣着幹嘛,還不將哈桑帶出去。”拉奇看着傻站在一旁的衆人,瞪着眼大喝道。
“是!”衆人回過神來,連忙棲近哈桑身邊,試圖將跪在地上的他架起來。
“你們滾開,滾開。”哈桑擡起頭,猙獰的雙眸嗜血冷冽。
拉奇皺眉,哈伯的死不僅對於哈桑是個巨大的打擊,即便是對於他也是一樣,只是如今,他們要做的不是悲痛,而是反擊,而是報仇。
“哈桑,你冷靜點,你這樣守着哈伯的屍體有用嗎,難道你不想爲哈伯報仇嗎?”拉奇抓着哈桑的衣領,強迫他與自己對視。
哈桑望着拉奇,死寂的目光重燃光芒,是的,他要報仇,他的弟弟不會白死,一定不會!
酒店中,葉雨倚靠着舒適的沙發,目光一錯不錯的望着面前的電視,電視畫面中似乎正在上演的一出悲劇,仔細一看,那悲情的男主角不正是哈桑嗎!
鮮血淋漓的病房觸目驚心,殘肢斷臂,碎肉內臟,清晰的出現在畫面中。
葉雨垂下眼簾,揮了揮手。
電視瞬間一片漆黑,所有的畫面消失的無影無蹤。
殘忍嗎,也許吧,只是只有這樣,哈桑纔會不顧一切的報復白鯨與炎冥。看着弟弟在自己的眼前這麼悲慘的死去,哈桑,你的心痛嗎?恨嗎?如果痛,如果恨,那就請瘋狂的,報復吧!
殺戮,死亡,血流成河,這條路註定伴隨着鮮血與生命,這條路是被無數亡靈搭建而成的一條黃泉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葉雨終於知道,彼岸花爲何如此嬌豔。
白鯨炎冥巨鱷,三敗俱傷,如今已經兩天過去了,誰都沒有動,似乎一切都已風平浪靜。
竹林山莊一夜之間被夷爲平地,然而J市的人卻對這件事情閉口不談,就像是從始至終都不曾有竹林山莊這個地方。
夜晚,J市每一個角落,雜亂的廢棄房,高級酒店,居民小區,巨鱷幫的人遍佈在這些地方,只爲找到畫像中的一男一女,然而,那連個人就像是憑空蒸發了一樣,不見蹤影。
依舊是沒有月亮的星空,易赫連坐在書房中,臉上掛滿了疲累之態,可卻是根本無法閉上雙眼,已經幾天了?自從竹林山莊事宜之後,他已經好幾天沒有閉上眼簾了,只要一閉上眼,他滿心滿腦子想的都是那晚那個神秘人對他說的話。
風不知何時飄入了書房中,掃過易赫連的頸子,他的身子沒來由的打了個寒戰,伸手豎起衣領,餘光捕捉到的一抹黑影,易赫連拉着衣領手玲停在了半空,身子宛若風華的石雕,慢慢的向着黑影的方向轉動着。
碧影走出黑暗的角落,暗黃色的燈光下,照亮葉雨俏麗的容顏。
“是你!”易赫連驚呼,身子緊緊的貼着椅背,極盡全力的剋制着心中的恐懼。
竹林山莊一役,死傷數百,讓完整的屍身卻不足百人殘肢碎臂,腦漿器官,易赫連從沒有看着這麼血腥的場面,即便是當年的那場屠殺,都沒有這次來的慘烈。
易赫連龜縮在這寸尺的房間中,稱病不肯出面,就是因爲他怕,怕惹禍上身,不管是哦巨鱷幫還是那個敢挑戰巨鱷幫的神秘勢力,都不是他能夠抗衡的。
這些天他一直在等,等這少女找他,可當她真的出現,易赫連卻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懼。
葉雨輕笑,施施然的坐在易赫連面前,看着因爲看到她的出現而面色慘白的易赫連,呲笑了一聲,“雖然你的表現我不是太滿意,不過還算是可以,你該慶幸那天將我的話聽了進去,並且沒有通知巨鱷幫,要不然這個時候,你的器官就不知道要出現在那個廢舊的垃圾桶裡了。”
葉雨語含笑意的說着,可易赫連卻一點都笑不出來,他知道對方並沒有在跟他開玩笑,如果那日他的決定稍微有半點偏差,如今他怕是早就死在了無人的角落裡。
不管他身邊有多少人保護,不管他四周有多少防禦系統,對於面前這個少女而言,所有的措施都是枉然。
她如今就出現在他的面前,可不管是保鏢還是屋中的防禦系統,沒有一個發現她的存在,這般的來去自如,有那麼一刻,易赫連甚至懷疑他面前的少女根本就不是人類。
易赫連沒有說話,只是等待着面前的少女繼續說下去。
“告訴拉奇,白鯨幫的人找了你,我想你應該知道要怎麼說,對嗎?”葉雨的胳膊肘抵在面前的書桌上,雙手在面前交叉,面帶微笑的凝望着易赫連,輕聲細語,就像是好友間的叮鈴。
易赫連臉色煞白,豆大的冷汗從額頭一滴滴的墜落,如果只是讓他不要插手他也許還辦得到,可讓他去欺騙巨鱷幫,他怎麼敢,要是讓巨鱷幫知道了,不僅是他,就連他的老婆孩子都要死。
“你可以不答應,只是可惜了你的兒子,聽說他才五歲,白白胖胖的很是可愛,說實話,我挺喜歡小孩子的,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不可以將他…。的頭帶走?”
緩了口氣,葉雨惋惜的說道,“你知道,帶着一個小孩不方便,帶着一個頭還是可以的。”
聽到葉雨的話,易赫連渾身不可抑制的顫抖的,如果說巨鱷幫是豺狼虎豹的話,那麼他面前這個少女就是個魔鬼,一個滅絕人性,不折不扣的魔鬼!
“你別動我兒子,我答應你,答應你!”易赫連驚恐開口,聲音劇烈的顫抖着,他生怕自己說晚一步,就永遠在也看不到自己的兒子了。
“很好!”易赫連絕望的神情並沒有引起葉雨任何憐憫之心,她笑着開口,語氣輕慢的說道,“你這個決定非常正確,你要知道,即便你出賣了我,巨鱷幫也不會留下你,當要知道死人才會永遠不背叛他們,而只有你死了他們纔會安心。”
“當然,他們不會留下任何的威脅,所以與你有關係的所有人,他們都不會放過。”
“易赫連,忠誠我的人我從不會虧待他們,可如果敢背叛我,我會讓你親眼看見你的妻子孩子一個個慘死在你面前,我,說到做到!”
說道最後,葉雨的語氣猝然凌厲,嗜血的殺氣瀰漫在書房的每一個角落,天空更加的陰鶩,就像是被一塊黑布徹底攏在其中,將所有的光芒隔絕在外。
她明明只是一個人,可那赤裸裸的殺意,卻堪比千軍萬馬。
易赫連從沒有這麼懼怕過,即便是面對拉奇。他面前的少女就像是惡魔之父撒旦,她張開背後的黑色羽翼,輕巧的將他籠在其中,讓他再也看不到任何光芒,只能在她的羽翼下,戰戰兢兢的度日如年。
易赫連第一次覺得如此無力,就連自己與家人的生命他都被人掌控在在手中。
呆呆的在書房中坐了一夜,直到清晨的太陽透過窗傾灑在地面上,易赫連這纔回過神來,他擡起頭,頹廢的望着窗外的驕陽,即便是這璀璨的金光也無法將他從深淵中解救出來。
拿起桌上的電話,他撥通了拉奇的號碼。如果他不能掌控自己的生命,那麼他只求讓自己的妻兒平安。
虛擬空間,葉雨倚靠着龍椅,看着面前數個屏幕中的畫面。
小正太站在葉雨身邊,輕輕地掃了她一眼,漫不經心的詢問,“如果易赫連真的不同意,你真的會殺了他的兒子?”
葉雨似乎沒有想到小正太會這麼問,她愣了愣,慢慢垂下眼簾,纖長的睫毛將她的眼眶打下暗影,沉默了幾秒鐘之後,她最終搖了搖頭。
“但你會殺了他。”小正太目視着屏幕,篤定的開口。
“是!”葉雨不可否認的點了點頭,如果易赫連最終都不可答應,她不會留下這個威脅。
小正太不再多言,他看着屏幕中的易赫連,輕勾脣角。
時間流逝的很快,太陽從地平面上落了下去,天,又陰沉了下去。
酒吧街,燈紅酒綠,可路邊的人卻是行色匆匆,最火的酒吧中,不過只有三三兩兩的人再舞池中肆意的舞動着。
低音炮轟鳴作響,爲這蕭條的酒吧添染了一絲活力。
巨鱷幫旗下的酒吧,一名身着黑色夾克衫的少女腳踩着鉚釘皮靴,施施然的走了進來,坐在吧檯上,酒吧大廳頂部的絢爛燈光映照在她臉上,射進她眼底,就像是一汪月光灑在湖畔上,璀璨奪目。
“來一杯血腥瑪麗。”少女擡手打了個響指,衝着轉過頭來的調酒師說道。
“好的。”調酒師點了點頭,開始調弄着少女所點的酒。
血腥瑪麗本是歐美的恐怖故事,說是在午夜時分,關上廁所的門,熄滅所有的燈,手握着蠟燭面對鏡子,誠心的呼喊着瑪麗的名字,血腥瑪麗就會出現。
那是一個渾身都染着鮮血的女子,這杯酒鮮紅如血,就連味道都有一絲血腥之氣,所以叫做血腥瑪麗。
只是即便是常年混跡在酒吧中的人也很少和血腥瑪麗,因爲這酒中鮮血的味道,讓人不能忍受。
少女看着面前的血腥瑪麗,如玉的手端起高腳杯,如櫻桃般的紅脣貼着杯沿,輕輕地抿了一口,腥甜的味道撲面而來,然後是酒精的辛辣,一杯酒,夾雜着衆多味道。
轟鳴的音樂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下來,舞池中肆意擺動人停下動作,慢慢的聚集在少女身後,目光如狼似虎,一錯不錯的望着少女的背影。
飲盡最後一口血腥瑪麗,少女放下酒杯,轉頭望着身後的衆人,輕輕舔了舔沾染在脣瓣間的酒,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
“嘩啦”一聲,酒吧的大門被人從內關了上,酒吧陷入前所未有的寂靜中。
“小雨子,酒吧一共有三百人,重型武器無數,看來哈桑還真是恨你入骨!”略帶玩味的笑聲迴盪在葉雨耳邊。
葉雨輕笑,“這樣正好。”
手肘抵着吧檯,手腕託着後腦,葉雨目光邪肆的望着睨着面前將她包圍在其中的衆人。
耳邊風聲呼嘯,葉雨眼眸一凝,玉腳點着椅子,飛身而起,子彈滑過她的髮絲,“嘭”的一聲,射進吧檯後面擺放着酒水的櫃子上。
“啪”酒瓶墜落在地,玻璃隨着美酒向着四周飛濺,手中,銳利的匕首猝然浮現,一下割斷吧檯後調酒師的頸子。
鮮血四濺,鮮紅瑰麗。
從他懷中搜出手槍,葉雨躲在吧檯後,子彈掃射,酒瓶泵破,傾灑在葉雨身上。
掃射的聲音停了下來,地面上一片狼藉,濃郁的酒香與鮮血的味道混濁在一起,那味道,像極了剛剛的這調酒師所調的血腥瑪麗。
他剛剛在她的酒裡下了藥,爲了報答他,葉雨第一個讓他毫無痛苦的死去。他該感謝。
“小雨子,六點鐘方向。”小正太的聲音迴盪在葉雨耳畔。
葉雨嘴角勾起邪肆詭譎的笑,小正太話音還未落,她已經扣動了扳機,子彈擦過吧檯,準確無誤的射進距離吧檯只有數米的大漢眉心。
盲狙,依然百發百中!
“九點鐘方向。”
“七點鐘方向。”
“十點方向!”
隨着小正太的指揮,子彈從手槍內射出,慘叫聲在迴盪在酒吧內。
被衆人圍困在其中,葉雨非但沒有受傷,反而在轉瞬間折損了對方的數人,二樓包廂內,哈桑將手中的酒杯扔在地上,“啪”的一聲,玻璃四射,紅酒染着地面,像極了鮮血的顏色。
“你們都下去抓住她,我要活的,我要抓活的!”哈桑目視着屏幕中笑顏如花的少女,眼底的恨意錚錚燃燒,就像是燎原的巨火,將生長在地面上的一切焚爲灰燼。
“是!”看着哈桑猙獰的面容,衆人不敢多言一句。
酒吧大廳內,葉雨依靠着吧檯,目光閃爍着點點寒霜。“人都來齊了?”聽着耳邊傳來的腳步聲,葉雨詢問着小正太。
“齊了!”小正太點了點頭,垂在身後的銀絲對着他的動作輕顫,髮絲在地面上撩起波紋。
葉雨輕笑,她擡起頭,對着隱藏在暗處的針孔攝像機笑了笑。
哈桑看着她臉上的笑容,心中瞬間緊縮,然而還沒等他多想,“嘭”的一聲,就連地面都在劇烈的顫抖着,澎湃的氣浪席捲噴射滾滾翻涌,在這巨大的爆炸中,酒吧支離破碎,就連酒吧附近的建築物,都沒能倖免,支離破碎的轟然倒塌。
哈桑被埋在廢墟之中,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