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雨擡手,手指在燈光的映照下,白玉無瑕的就像是上帝細心雕琢的工藝品。舒睍蓴璩
李陽王維會意的鬆開了按在二人肩膀上的手,鬆開了綁在他們手上的繩子。
林夕染與切爾西拿下灑在口中,讓他們滿嘴都是纖維味道的布,連忙摘下蒙在掩上的罩子。
適應了黑暗的眼睛突然接觸到了光,瞬間的刺激感讓淚腺忍不住翻涌蒸騰,二人擦着眼角淚水,半響才適應的睜開眼眸。
目光掠過衆人,林夕染璀璨的瞳眸瞬間放大,她想過無數中可能,唯獨沒有想到,將她綁到這裡的人竟然是,他們!
當初他們來到的時候,便是她接待的他們,安排的住處,這裡,她再熟悉不過了。
“你們是誰!?”粗狂沙啞的男聲滑過耳畔,林夕染回過神,轉頭看向身邊之人,心頭巨震,這人,不是e國的國防部長嗎?
將她與e國的國防部長綁來,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我們?”葉雨挑眉,邪肆淺笑的說了二個字,對於切爾西的問題不予作答,她只是歪着頭,審視着面前的二人。
沉着冷靜,沒有因爲未知的威脅而亂了分寸,膽識倒是不錯。
俄語對於葉雨而言,就像是母語,順暢熟悉,口音更像是本地人一樣,尤其是尾音的腔調,如果不看她的面容,光聽聲音肯定會將她當成e國土生土長的居民。
她是誰?切爾西心中腦中縈繞着的只有這一個念頭。一般來說,綁架他的無外乎兩種人,一種是恐怖分子,一種是他的政敵。現在這個局勢,他的政敵纔沒有功夫理他,那麼面前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只是與恐怖分子打了這麼長時間的交到,切爾西清楚的知道他們的頭目是誰。
面前這個少女雖然歲數不大,但從她的舉止投足間,切爾西就知道,這個少女絕對不會是那些人的手下,以爲她身上所散發的上位者氣勢,要比那些人濃郁的多。
如果他們真的是恐怖組織,那麼也是一個他從來都不知道,也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新組織。而且是一個接受過正規訓練,比以往的組織都要棘手的敵人。
只是切爾西搞不懂的是,他們爲什麼要抓住林夕染,是的,切爾西與林夕染是認識的,一個是國防部部長,一個是z國副使,他們可能沒有交談過,又或者只是淺淺而談,可他們卻知道彼此,淺顯的知道對方的性命與職務。
“爲什麼?”林夕染脫口而出的問話讓切爾西心頭一跳,只有知道對方是誰的人,纔會因爲震驚因爲不解而問出爲什麼三個字。
也就是說,林夕染與對方認識,甚至是,熟識!?
他們,都是東方面孔,難道……。
切爾西陰暗不明的目光一絲不落的映入葉雨眸中,她邪肆一笑,纖長的睫毛如同蝶翼,微微翹起,勾起她眼底的碧波瀲灩,嫵媚動人,卻又清冷寒冽。
“爲了跟你們做一筆交易。”葉雨坐直身子,目光掃視着林夕染與切爾西,睥睨天下的眸印染着自信傲然的笑。
林夕染與切爾西對視了一眼,大費周章的將他們綁架過來就是爲了跟他們做一筆交易?
“對了,順便提一句,之所以將你們綁來交易,是因爲如果你們不同意,爲了防止泄密,我可以當場殺人滅口。”葉雨笑眯眯的補充道。
“……。”這尼瑪是交易?明明是赤裸裸的威脅!
不管是威脅還是交易,在對於雙方都有利的情況下,誰都不會拒絕,只是葉雨的計劃太過駭人,讓他們不得不小心謹慎。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你想得到什麼?”林夕染在官場意淫久了,尤其是z國的官場,笑裡藏刀,勾心鬥角,她清楚的知道,越是誘人的風景就越是萬丈懸崖,她要理由,要原因,要知道她做這些事情的動機。
據她所知,對方只是麒麟部隊的一個少尉,她又有什麼能力做到這些?
林夕染的謹慎讓葉雨很滿意,至少她與切爾西沒有被利益衝昏了頭,這樣聰明而小心的人,纔會知道,怎樣的做法纔是最好的選擇。
“劉仁與俄總統的密談我想你即便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也能從最後的結果中看出些事情,說實話,他們的決定讓我很不爽。”胳膊肘抵在沙發扶手上,圓潤如玉的手指輕輕磨蹭着下額,嘴角露着若有似無的笑意。
“就因爲這個?”林夕染不敢置信的驚呼,如果她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她真是太可怕了,林夕染從來沒有見過向她這麼瘋狂的人。
“當然!”葉雨點了點頭,話鋒一轉,“不過這些只是誘因而已,本來我想在e國發展一下事業,只是劉仁與現任總統似乎對我的印象並不好了,爲了日後方便,所以我不得不讓他們提前養老。”
“你們二人不管是能力還是頭腦,都比那兩個人要強得多,不管是z國大使還是e國總統,總該能者居之。”
林夕染與切爾西沉默不語,似乎在考慮着她這話的真實性。
葉雨並沒有說謊,不管是雍天,賞風或者是奉雨會,葉雨並不想將僅僅侷限國內。各國傭兵,奸細,忍者,這些年潛入z國的多不勝數,既然他們能夠窺探並不該屬於他們的東西,那她又爲何不像他們一樣,搶奪所有想要的東西。
從古至今,勝者爲王,這麼多的歷史只爲了告訴人們,即便當年你搶奪,你燒殺,你無所不用其極,可當你真正勝利的那一刻,所有非議與咒罵最終都會隨風而去,留下的只是一筆筆輝煌。
梟雄從古至今都被人非議,可無法否認的是,自古奪得天下的,永遠都是梟雄。
葉雨沒有這麼宏大的理想,她要的只是沒有敢在算計葉家,沒有人再敢侵犯z國,僅此而已。
“我說了這麼多,你們是否該給我一個答覆!?”葉雨接過麒峰遞過來的高腳杯,裡面鮮紅的顏色讓人沉淪,紅脣貼着杯沿,葉雨輕輕抿了一口醇香的紅酒,淬冰的鳳眸微微揚起,掠過二人。
她明明在笑,可不管是眼底還是嘴角,寒意都像是萬丈懸崖底的冰潭,即便最炙熱的火也無法將其煮沸。
林夕染心頭一擲,這件事關係重大,如果有任何閃失,那麼危害的不僅僅是她一個人的利益,還有家族,還有很多很多。
她不能在這個時候,做如此大膽的決斷。
“我要考慮考慮,這不是一件小事,我…。”
葉雨擡手,打斷林夕染的話。
“這件事不用你們出面,我要的只是日後的方便之門,答應你們就可以得到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不答應,不過是在地獄走上一圈。我想,總會有人想要這次機會,比如方覺,比如泰特!”
林夕染與切爾西不是唯一,而是衆多人之中最好的選擇,她不是力求完美的人,只要達到最後的目的,她可以向後退一步。
如果面前二人不識時務,她不介意,讓這世上多個失蹤的人。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林夕染與切爾西知道,對方給他們的根本就不是一道選擇題,而是一道判斷題。
賭一把,輸了是死;不賭,還是死。
切爾西目視着面前的少女,心中天人交戰,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他到底要不要相信面前的人!相信一個z國的…。軍人!
“如果事情暴露,你們…。”
“沒有如果!”沒等林夕染的話說完,再次被葉雨打斷。
“我們能無聲無息的將你們綁來,能炸掉恐怖分子的老窩,能一夜之間屠進數百個恐怖分子,不過是名正言順的幹掉劉仁與總統,這,又有何難!”葉雨挑眉,邪肆淺笑,她輕慢而冷冽的聲音就像是寒風吹動着秋日掛在樹枝上枯黃,極盡跌落的葉子,在午夜的燈光下,是如此的讓人恐懼。
林夕染與切爾西聽到葉雨的話,瞳孔瞬間放大,也就是說,這兩日發生在爆炸案與屠殺案並不是恐怖分子所爲,而是面前這隻有二十幾人的隊伍?
而更讓他們震驚的是,被殺的那些人竟然不是貧民,而是恐怖分子?據林夕染所知,他們這些人到達e國不過僅僅幾日,俄政府這麼長時間都找不到的恐怖分子的落腳點,可他們卻用了這麼短的時間做到這一切?他們,還是人嗎!?
只有接觸過纔能有對比,比起林夕染,切爾西清楚的知道那幫恐怖分子的狡猾與邪惡。不是他們太弱,也不是恐怖分子太弱,而是他面前的這些人太過強大。
葉雨用
的是俄語,切爾西肯定聽不懂中文,但林夕染卻熟悉俄語,所以俄語是最好與他們交談的語言。
只是麒峰等人卻聽不懂葉雨說了什麼,只是看到林夕染與切爾西瞬間驚駭的神情,他們大概能夠猜到葉雨對他們說了些什麼。
林夕染垂着眼目,心頭百轉千回,不得不說,劉仁這次真的是踢到鐵板上了,這樣一隻兇猛的隊伍,他竟然挑撥讓俄總統將他們遣回去?如果沒有這次的事情,林夕染可以肯定,盤踞在e國的恐怖勢力將要面臨着巨大的打擊,甚至會被消滅。
可惜了…。
“好,可你到底想讓我們做些什麼?我不相信,你會讓我們袖手旁觀!”林夕染豁然擡起頭,那雙眼眸散發着從未有過的炙熱。
葉雨挑眉,輕掃了一眼林夕染,嘴角揚起一抹笑顏,不愧是林家的繼承人,看問題還真是透徹。林家與葉家不同,主脈旁系的後輩比比皆是,林夕染能夠以女子之身被認定爲林家的繼承人,她的聰明才智與手段可見一斑。
切爾西沒有開口,很明顯是在等待着葉雨的回答。
葉雨聳了聳肩,放下手中的酒杯,輕笑道,“你們要做的其實很簡單。”
“林夕染,你只要在兩天後的下午讓劉仁自動自發的前往大使館就可以了。”
葉雨話音微頓,收回放在林夕染身上的目光,望着切爾西,“而你要做的,就是在那天下午,減少總統行宮的守衛,放鬆管理。”
“你要在那裡動手?”林夕染與切爾西異口同聲,她膽子也太大了吧!
葉雨翻了個白眼,高深莫測的笑道,“我當然不會這麼傻,多的你們不必問,只要照做就好。”
語落,葉雨站起身,鳳眸微垂,輕輕掃視着林夕染與切爾西,似是喃喃自語,“昨天劉仁也想你們這樣坐在這裡,可很可惜的是,他的頭腦不夠聰明,做了最不應該做的事情!”
說完,轉身離開,看着葉雨的背影消失在樓梯的盡頭,林夕染與切爾西二人都明白,她這是在警告他們,不要與劉仁做一樣愚蠢的決定!
“我們這就送你們回去,不過我們要提醒你們一句,我們長官的脾氣不好,而對於背叛出賣她的人,她最喜歡的就是看着對方一點一點的被狼王吃掉。”麒峰衝着二人友好的笑着,可嘴裡的話卻是錚錚刺骨。
狼王似乎聽到有人提及它,巨大的爪子踩着樓梯,昂首挺胸的從樓上走了下來,那雙散發着綠光的眼睛,打量着客廳中眼生的二人。
林夕染與切爾西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大的狼,麒峰說的是中文,林夕染盡職盡責的爲切爾西翻譯着麒峰話中的含義。
所以當看到狼王的那一刻,恐懼從切爾西的心頭涌上全身,狼王身上嗜血的殺戮之氣慢慢擴散,客廳的溫度瞬間冷卻,林夕染與切爾西二人就連呼吸都變得異常困難。
林夕染與切爾西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那裡,更不知道是怎麼回到的家中,可他們知道,剛剛經歷的一切並不是一場夢。
包括他們所見到的那個人!
潮起潮落,兩天的時光一閃即逝,這平靜的兩天,似乎之前所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個惡作劇,搗蛋的孩子被家人帶了回去,關了禁閉,世界再次恢復了安寧。
然而,這不過是風暴來臨前的海面,平靜的外表下,是波瀾洶涌的浪潮。
林夕染與切爾西望着此時的天空,心,久久不能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