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照進屋內,嬰兒房中,小傢伙揚着如同蓮藕般又白又嫩又軟還肉肉頭頭的小胳膊,似是在空中抓着什麼,咯咯直笑。
葉雨側頭趴在嬰兒牀上,白嫩的玉手拿着布偶逗弄着小傢伙,看着他臉上因爲拿不到布偶而委屈的神情,“噗呲”嘴角的笑意盪漾開來。
“小雨子,你弟弟倒是有我的幾番風範啊!”小正太透過心眼打量着才幾個月大的小君熠,看着他琉璃般的大眼,小巧的鼻樑,薄薄的嘴脣,頗爲欣賞的點了點頭。
葉雨聽到小正太的話,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這個傢伙,誇別人還得帶上自己!
對了,葉雨的弟弟叫葉君熠,君子淡泊其悠遠,淡漠處熠熠生輝。
嬰兒牀上,小傢伙忽閃着一雙大眼睛看着躺在自己牀邊的人兒,微微眨了眨眼,琉璃般的眼珠子微微一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口中咿咿呀呀的衝着葉雨伸手。
“啊咦……”小傢伙就像是翻個的烏龜,雙手在空中亂舞,雙腿擡起猛蹬着。
葉雨瞪了瞪眼,無奈的起身,伸手將小傢伙從嬰兒牀上抱了起來,瑰麗色的陽光透過落地窗傾灑進屋中,照的小傢伙的臉熠熠生輝,他純真的笑意深深地映入葉雨的心底,這一世,她又多了一個要守護的人。
小傢伙,這一世誰也休想動你,即便是神魔,我,也照屠不誤!
“咯咯。”這一刻,小傢伙笑顏如花!
……
中外交流會的第三天,張倩與徐小柔依舊沒有露面。
不知道是不是R國人的臉皮比銅牆還厚,小澤圓次郎依舊滿臉高傲,只是在看到葉雨時,眼底閃過一抹詭異的暗芒。
英國歌劇世界聞名,而今日的Y國守擂而出的題目竟然是歌劇表演!好吧,比起R國的劍道,歌劇表演真心不算得什麼。
哈姆雷特,英國著名劇作家莎士比亞的作品,充滿了悲劇的色彩,而這齣戲劇正是此次的題目,爲了公平,Y國早就準備好了劇本,而所要演出的畫面只是最後一幕,悲情的高氵朝結尾。
比起R國,Y國就要公正的多,因爲他們熟識莎士比亞的著作,所以演出的人都是用抽籤決定,而其他國家可以挑選最適合的人出演。
拿到劇本,葉雨隨手翻了翻,最後一幕需要的演員並不多,王子哈莫雷特,國王克勞狄斯,王后喬特魯德,大臣之子雷歐提斯,大臣之子霍拉旭,還有若干龍套。
這個故事很簡單,就是王子向殺兄娶嫂,莫篡皇位的叔叔報仇雪恨的故事,當然其中還夾雜着友情,穿插着愛情。
只不過在葉雨看來,這出世界聞名的戲劇悲情、se彩太濃,她不知道是不是悲劇更能牽動人心,只是覺得哈姆雷特大可不必如此,他太過軟弱、不懂隱忍、在自己羽翼未豐滿的時候急切報仇,這是造成一切悲劇的源頭。
葉雨掃了兩眼便將劇本扔到了一旁,這一幕中只有一個女性角色,顯然沒有能夠用得着她的地方,葉雨便安心坐在一旁看戲。
根據抽千,Z國是最後一個上場,當然作爲守擂方,Y國率先表演了這出歌劇的最後一幕。
臺上,扮演哈姆雷特的演員手執利劍,狠狠地插進了國王克勞狄斯的胸膛,利劍落地,王子似是解脫的笑了笑。
他轉頭望向霍拉旭,蒼白的面容下,是一雙泛着金光的眸:“我親愛的朋友,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將所有真相公之於衆。”
扮演霍拉旭的演員默默地流着眼淚,那並不洶涌的情緒卻在這一刻讓衆人不能呼吸,似是被一塊大石壓在心中,悲慟萬分!
看着點頭的霍拉旭,王子滿足的笑了,沉重的眼皮慢慢垂下,在那一刻,他似乎看到了先他一步離去的奧菲莉亞,那個美麗的,讓他心生愛慕的少女此時正衝着他微笑。
奧菲莉亞,我來陪你了!最後的笑容掛在嘴角,而哈姆雷特卻與世長辭!
久久之後,臺下掌聲雷動,少女們眼眶含淚的凝望着臺上的演員,激動的難以自持。
臺上,Y國的學生站起身,面對臺下熱烈的掌聲,他們的臉上不由得揚起笑臉,這樣被肯定,被人喜歡的感覺真好!
後臺,葉雨望着扮演哈姆雷特的少年,淡淡的黛眉微揚,她記得那個少年叫科斯雷哈頓?本以爲是重名,不過現在看來,他也許真的是後世那鼎鼎有名的國際巨星。
科斯雷哈頓,享譽全球的超級明星,而讓他成名的一部電影,便是改編自哈姆雷特的電影《哈姆雷特》。
很難想象,世界有時候竟然如此之小!
“你演的很好。”葉雨很少說出誇獎的話,可科斯雷哈頓此時就能有如此的演技,卻足以擔得上她的讚美。
“謝謝,真的謝謝。”科斯雷哈頓望着面前這個少女,感激之情溢於言表,他一直都喜歡戲劇,可偏偏他的家人卻並不支持他,這讓他苦惱萬分,此時看到有人支持,心中的感受是難以言喻的,就像是他並不孤單。
“雷哈頓,你有沒有想過考戲劇學院。”竟像是早就相識,葉雨與雷哈頓在一旁聊得火熱。
“想過,可是……。”雷哈頓欲言又止,家裡人的不同意讓他苦惱萬分。
葉雨望着雷哈頓,似是想到了前世有關於他的一下傳聞,她笑了笑,鼓勵的拍了拍雷哈頓的肩膀,語氣鑿鑿:“相信我,只要肯努力,當你站在巔峰的時候,所有的不支持,不理解,都會無聲瓦解,你,會讓他們驕傲,一定。”
雷哈頓望着面前人兒那雙散發着無上自信的黑眸,心重重一跳,一顆名叫希望的種子在他的心底生根發芽。
多年後,當他登上事業的高峰,享受着來自全世界的讚美時,他永遠忘不了,在他最彷徨,最無助的時候,指引他方向的那一盞明燈!而在那個時候,他卻依舊只能仰望着她!
Y國之後,也不知道是不是R國太遭人恨,就連上天也看不過去了,他們悲催的抽到了第一個出場的千,可想而知,在Y國那麼淋漓盡致的表演之後,他們的表演只可以用一個字形容,那就是慘!
臺下噓聲一片,後臺更是笑成一團。
Z國的學生卻沒有那麼多閒工夫去看R國的表演,此時,他們正在緊鑼密鼓的排練當中。隋宣翔扮演哈姆雷特。
葉雨翹着二兩腿,難得愜意的看着他們這詭異的排練,笑的前仰後合,沒辦法,實在是太搞笑了,他們這哪裡是悲劇啊,活脫脫被他們演成了戲劇!
“不演了,不演了。”隋宣翔狠狠地瞪了一眼快要笑成傻逼的葉雨,心中一起,甩下手裡的劍轉身就走。
“哎,別生氣,別生氣。”葉雨忙站起身,一般拉住隋宣翔的手腕,只是嘴角的笑容卻怎麼也收斂不住。
隋宣翔回過頭,看着葉雨憋笑憋紅的小臉,狠狠地嘆了一口氣,撇嘴說道:“想笑就笑,別憋壞了。”
“噗呲”葉雨望着隋宣翔委屈的臉,怎麼憋也沒憋住,在他的注視下,笑……笑噴了!這一笑,半天都直不起腰來。
“你……”隋宣翔望着笑的直不起腰來的葉雨,恨恨的瞪眼,他是讓她笑了沒錯,可不至於笑這麼長時間吧,在笑下去,佛都發怒了!
“咳咳咳。”葉雨重重的咳嗽了幾聲,這纔好不容易壓下笑意。
“不是我想笑,只是你……”望着隋宣翔,葉雨再一次想到剛剛的畫面,當即便說不下去了!
“你還笑!”隋宣翔除了瞪眼就只能瞪眼了。
“不笑了,不笑了。”葉雨慌忙的擺了擺手,正色道:“你兇狠的時候演得不錯,可演悲壯時候的表情怎麼這麼像吃了大便呢?”
你才吃大便,你全家都吃大便!
隋宣翔惡狠狠的瞪着葉雨,當然他沒敢說出來,只是賭氣的開口:“我演的不好,要不你演,你演!”他纔不稀罕演這個呢,還哈姆雷特!他連看都沒看過!
生活無憂的隋宣翔哪裡知道悲壯該如何演,他活的太順暢,生命中充滿着陽光!演這樣的戲,這樣的角色,對於隋宣翔而言完全就是一個挑戰,而且還是一個不能完成的挑戰!
葉雨看了隋宣翔一眼,轉身拿起他扔在地上的劍,鐵劍入手,這一刻她不再是葉雨,而是大仇未報的哈姆雷特。
執劍而跪,葉雨額頭微垂,如墨染般的髮絲擋住了她的整張臉,雖然還是同一個人,可此時此刻從葉雨身上流出的悲壯卻感染着衆人的情緒。
慢慢擡頭,葉雨那雙清澈見底的眸死死凝望着坐在木椅上扮演國王的少年,眼眸中流出而出的恨似是綿綿不斷的黑霧,一點一點將她包圍在其中。
嘴角揚起一抹冷笑,葉雨踉蹌着起身,利劍支起她中毒癱軟的身子,一步步的向着國王克勞狄斯走去。
每一縷沉重的腳步都向是鐵騎馬蹄的轟鳴聲,她明明只有一個人,卻像是身涌千軍萬馬,那凌冽的氣勢讓坐在木椅上的少年臉色瞬間慘白,有那麼一刻,他真想逃離這個地方,可面前之人那如同將他鎖定的煞氣,卻讓他無處可逃,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一步步的靠近。
“克勞狄斯,去死吧!”葉雨舉劍,眼見利劍就要刺進面前人的胸口。這一刻,面前少年的身影竟然與阮志傑瘋狂的大笑重合在一起。
前世今生,混亂不堪!
葉雨狠狠地咬向舌尖,“噌”的一聲,將刺向少年胸口的劍生生轉移了方向,狠狠刺在椅背上。差一點,差一點她就真的殺了他。
雖然手中的劍沒有開刃,可剛剛那一下,卻是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葉雨不敢相信如果這一劍真刺中了這個少年,那會是一個怎樣的後果!
望着倒在椅子上的少女,葉雨癱軟的倒在地上,她面色蒼白的如白紙,沒有半點血色,可嘴角卻仰着笑容,前世她真後悔沒有拼字全力殺死阮志傑,可此時,在她錯亂的腦海中,她卻親手殺死了阮志傑。
好像是回到了那日午後,阮志傑的屍體就躺在旁邊,葉雨瞬身是血的倚靠在車座上,她透過車窗看着窗外鬱鬱蔥蔥的森林,太陽的微光斑駁在樹葉之上,慢慢傾灑在地面,想着葉建國聽到她的死訊,孤寂而絕望的畫面,她的嘴角便不由得洋溢着苦澀而悲涼的笑。
這一刻,葉雨已經脫離了整個改劇本,她演得不再是哈姆雷特,而是自己,前世的自己!
望着躺在地上,慢慢閉上眼眸的少女,四周注視着一幕的人皆是駭然的長大了嘴,倒抽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她演活了哈姆雷特,高傲如他,悲涼如他,決然如他,而葉雨嘴角的苦笑在衆人的眼中,卻成爲了釋然的笑意。
“啪啪啪”掌聲響起,一聲高過一聲,他們親眼見證了這個奇蹟,這個中國姑娘,讓他們震撼,讓他們心悅誠服。
“雨兒,你真是太棒了,太棒了。”隋宣翔一把抱起地上的葉雨,興奮的抱着葉雨的身子在空中轉着圈圈。
外界傳來的聲音讓葉雨驚醒,她看着面前抱着自己的隋宣翔,看着四周衆人不敢置信的驚歎目光,心中微楞!
“小雨子,恭喜你。”小正太笑了笑,輕聲的呢喃,她前世的靈魂終於徹底的與今生的靈魂融合在了一起,這齣戲演得好,演得太好了!
因爲前世的遺憾與不甘,葉雨兩世的靈魂在這三年中並沒有完全的融合在一起,可此時,卻奇蹟般的融合了。
小正太修長如蔥的手指扶着下額,他似乎可以給她一些真正實用的東西了!
葉雨眨了眨眼,這一刻她的心竟前所未有的清明,似是清風吹散瀰漫在心中的迷霧,陽光傾瀉而下。
坐在椅子上扮演國王的少年此時才緩過勁來,剛剛他真的以爲面前的人兒會殺了他,那種死亡的恐懼讓他直到現在依舊心有餘悸。
“雨兒,你來演哈姆雷特吧!”隋宣翔將葉雨放下,說出了所有人心中的話。
葉雨微愣,隨即搖了搖頭,伸手拍了拍隋宣翔的肩膀,笑得一臉陰險:“還是你來演,我在做指導!”
望着葉雨奸詐的笑,隋宣翔滿頭黑線,頓時有一種掉入魔窟的趕腳!
很快,當M國下臺之後,便輪到了Z國上場,隋宣翔在葉雨的調教下倒是有些像模像樣了,望着面前即將上臺的衆人,葉雨站在他們的面前,微笑鼓勵:“加油,你們是最棒的。”
“我們是最棒的。”衆人齊聲喝道,隨後擡頭挺胸的走上臺,這一刻葉雨就像是他們心底的支柱,給予他們全所未有的自信。
臺後,小澤圓次郎望着站在臺邊的少女,冷冽的眼眸微微閃爍,她有着作爲領袖的風範,這樣一個十三歲的少女,竟然讓他產生了威脅!
Z國的表演圓滿結束,雖然隋宣翔他們用盡了全力,可還是與Y國有些差距,不過R中的學生都沒有想到,他們竟然能演的這麼好,對於他們的努力,臺下的衆人給予了他們最爲熱烈的掌聲。
臺上,隋宣翔等人轉過頭望着臺後的葉雨,這一刻,他們的掌聲只屬於她!
……
時間總是在不知不覺間悄然流逝,一天很快過去,對於學習相對緊張的衆人而言,心中都是渴望多辦幾次這樣的交流會。
蓬萊酒店,一輛嶄新的豪車停在門口,車上,走下一名身着黑色西裝的男人,他不大的眼眸卻在流轉間,透露着凜然的威嚴。
徑直走進蓬萊,隨着電梯升到了八樓。
八零七三號房間中,小澤圓次郎正襟危坐,手心溼溼露露的溢滿了汗水,顯得緊張極了。
“叮咚”房鈴響起,小澤圓次郎豁然站起身,急切的動作帶着桌上的水杯搖搖欲墜。打開門,一名面色冷意的男子佇立在面前。
“大石先生。”小澤圓次郎向後退了一步,極其恭敬的衝着面前的男子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隨後這錯開身子將人讓了進去。
那名名叫大石的男子斜眸輕掃了一眼小澤圓次郎,施施然的走進屋中,顯然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禮數。
“坐。”大石坐下,指着面前的座位。
“嗨!”小澤圓次郎恭敬的鞠躬,然後這才坐下。
“說說那個人。”大石開口,低沉的就像是悶雷,不大,卻足以讓小澤圓次郎不敢擡頭。
大石山村,R國一鶴派切原大師的弟子,年僅二十歲就達到了下隱的天才,如今不過二十五歲。
小澤圓次郎垂着頭,聲音惶恐不安敘述着有關葉雨的一切,直到最後才道:“那個孩子只有十三歲。”
十三!
大石山村眼波閃爍,點點寒光涌露眸中,如果確認她是異能者,那麼他便要將她扼殺在搖籃之中。
……
阮家大宅。
“父親,葉雨那小丫頭會武。”阮文浩望着坐在書桌後紫檀木椅上的阮正陽,語氣中透露着點點擔憂。
阮正陽擡起眼簾,輕輕地掃了一眼阮文浩,一笑,鬆弛的肌膚皺在了一起。
“除了這個呢?”蒼老的手微微敲着書桌,阮正陽語氣輕慢的詢問着,顯然並沒有將葉雨放在眼中。
“沒有了。”阮文浩搖了搖頭。
“呵”嘲諷的笑了笑,阮正陽的手抵着椅子扶手,呲笑:“兒子,葉文山是誰?”
阮文浩怔了怔,葉文山是誰?葉文山不就是軍中最爲年輕的將軍嗎?
將軍?對了,竟然葉文山是將軍,那麼葉雨會武又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呢,雖然阮文浩一直將葉文山當做眼中釘肉中刺,不過卻也不得不承認,經過葉文山之手訓練出來的人,豈會比那R國人差,倒是他想多了。
這般的想着,阮文浩開口說道:“父親,我知道了。”
阮正陽倚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文浩啊,阮志傑那小子跟葉雨怎麼樣了。”
阮文浩看了一眼阮正陽,道:“還在接觸中。”
阮正陽皺了皺眉,沙啞的語調中透露着一絲冷酷:“儘快,如果無用我們阮家不養閒人。”
“我知道父親。”阮文浩點頭,卻沒有因爲阮志傑是他的兒子跟阮正陽求情,顯然阮志傑在他的心中也許還不如一條養了多年的狗!
“恩,下去吧!”阮正陽眉眼中透露着一絲疲累。
“父親,注意身體。”阮文浩退出書房,時至今日,他對於阮正陽說的話依舊是言聽計從。
……
用過晚飯,葉雨一家五口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小傢伙最喜歡粘着的不是溫如玉,而是葉雨,只要葉雨在,他都要鬧喚着讓葉雨抱抱。
“這個小傢伙,就知道粘着姐姐。”溫如玉笑罵着,手指輕輕地搓了搓小傢伙的腦袋,惹得小傢伙咯咯直笑。
葉文山在一旁打趣道:“可不,我這個做爸爸的都要吃醋了。”說着還苦惱的皺了皺眉。
葉雨抓住小傢伙亂動的手,望着溫如玉與一臉委屈的葉文山呢,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這個小傢伙可有好幾斤呢,成天賴在她身上,她也很累的好不好!
葉建國望着他們一家四口,心頭涌起陣陣暖流。
此時,張倩家中,浴室的地面猩紅一片,張倩倒在地上,鮮血從她的手腕中流出,似是綻放的曼莎珠華。
張倩終是受不了心中的恐懼與良心的折磨,自殺了!
“倩倩,看媽媽給你買什麼回來了。”張倩打開大門,聲音從客廳的選關口傳出,那是一名大約四十多歲的女子,她領着手中的水果走進客廳,放下肩上的揹包,走到張倩的房門口。
“倩倩。”推開門,女子看着空無一人的房間微微一愣。
“倩倩,倩倩。”女子焦急的大叫着,她找遍了房裡的每一間屋子,直到浴室猩紅的血水溢出。
撞開浴室的門,女子望着張倩倒在血泊中的身影,當即大哭了起來,險些暈了過去。強忍着心中的悲痛,女子踉蹌的跑出浴室,拿着電話的手微微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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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護車拉走了生命垂尾的張倩,最終消失在夜幕之中。
夜深露重,躺在牀上的趙琳卻輾轉難眠,她永遠忘不了張倩電話中驚慌失措的大吼:不要去招惹葉雨,永遠不要!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發生過什麼……。
……
翌日一早,陳朗被一通電話叫醒,電話中傳來的消息讓他瞬間清醒,張倩死了!自殺身亡,家屬已經鬧到了警局中。
陳朗敲開胡偉光的辦公室門,迎接他的是一個杯子。
“嘭”的一聲,杯子墜落地面,發出讓人心驚的巨響,支離破碎的玻璃碴子飛濺到整個地面。
陳朗擡頭,入目是胡偉光那張怒火蒸騰的臉。
“胡所。”陳朗張了張嘴,他也沒有想到事情會弄成這樣,那個孩子竟然自殺了,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陳朗自責的難以言喻,他不敢去想,他到底給那孩子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胡偉光望着陳朗,心中惋惜不已,這件事之後,他可能很難在這裡帶下去了,當即心中不知道是憤怒多一點,還是惋惜深一分。
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胡偉光揮了揮手,語氣平靜:“你,好自爲之吧!”
從胡偉光的辦公室出來,陳朗心一點一點的下沉,他就像是一個幽魂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語。
想着張倩那日的舉動,陳朗豁然起身,拿起車鑰匙衝了出去,他要去弄明白那個孩子爲什麼要突然自殺,真的是因爲他,還是又有誰威脅了她。
張倩家中,張倩的父母呆呆的坐在客廳,他們的女兒死了,就這麼沒了……
門鈴聲正在叫囂,張倩的父親看了一眼神情恍惚的妻子,慢慢站起身,向着房門走去。
“怎麼是你,你給我滾,給我滾。”望着所來之人,張倩的父親似是發瘋般大聲的咒罵着,如果可以,他真想殺了面前的男子。
“張先生,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您女兒爲什麼自殺嗎?”陳朗的話讓張倩的父親愣在了原地,他們一直以來都將一切歸罪在陳朗的身上,可顯然,他女兒不可能只因爲這個原因自殺,一定,一定還有別的事情。
張倩的父親緊了緊手掌,側過身子讓陳朗走了進來。
張倩的母親愣愣的擡起頭,看到陳朗的那一刻,猙獰的宛若惡魔,驚叫着便向着他撲了過去:“你還我女人,都是因爲,因爲你。”
張倩父親一把抱住自己的妻子,錚錚的漢子也不由得紅了眼眶。
陳朗望着面前的這一幕,兩排牙齒緊緊地咬在一起,他一定要將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抓住!一定要給這兩個孩子一個交代!
張倩父親安撫好妻子的情緒,這才轉頭望向陳朗,聲音低沉而沙啞,似是強忍着悲痛:“警官,你要查些什麼?”
陳朗沉吟,他剛剛在外面看了四周的環境,也打量了一番張倩的家,如果真的有人威脅她,那便只有電話了,“電話記錄。”
中外交流會在這一天快要進入了尾聲,而葉雨班級中,除了張倩徐小柔與被開除的孫夢晴外,今日,趙琳也沒有前來學校,當然他們的缺席除了班主任孟佳注意到之外,其他人根本就毫不關心。
這次參加中外交流上的國家,只還剩Z國與M國沒有守擂,上午,M國。
總所周知,M國是計算機產業最爲發達的國家,在這個時候的Z國,可以說計算機還是衆人不能瞭解的新興產物,也許就是因爲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M國並沒有將比賽的題目設定爲計算機,而是他們另外擅長的項目—籃球!
籃球,可以說是現在的男孩子最喜愛的體育運動,各個國家都不例外,當然除了R國。
雖然一米六幾的身高在他們那裡算是正常,但凡漲到一米七已經算是高的了,可縱觀其他國家,很多青少年的身高已經超越了他們的正常身高,看看這些來參加中外交流會的少年們,都很少有人的身高低於一米六,隨眼望去,他們要是想看人臉,還必須擡起頭來,更別說是籃球這項對身高要求嚴苛的運動。
所以聽到M國的題目是籃球,R國人的臉色當即大變!
“我抗議,這是對R國的歧視,侮辱。”聽到比賽題目,R國中的學生憤恨的跳出來大聲抗議着,顯然憤怒到了極點。
真是不要臉!
臺上臺下的衆人凝望着R國學生,那諷刺鄙視的目光似是一道道利刃,如鋒如芒的射向那個站在臺上大放異詞的矬子。
劉軍恨不得將R國的人趕出去,他們第一開始說比試劍道的時候都沒有反斥,現在人家M國鄙視籃球他們竟然還有臉抗議,還有臉反斥,不得不說,真是人賤則無敵啊!
衆國領隊停着身邊翻譯的敘述,方向R國的目光變得不在友善,這樣一個無恥之極的國家,他們當真不屑與其同臺。
小澤圓次郎不知爲何,卻無聲的默認了那名學生的話,他這樣反常的舉動讓葉雨微微皺眉,依照小澤圓次郎的精明,怎麼會幹這種蠢事?難道是因爲他們到現在的積分依舊墊底的緣故?
葉雨百思不得其解。
察覺到葉雨飄忽的目光,小澤圓次郎冷笑,他的目光透過人羣,似是能夠看到那名站在禮堂角落中的男子。
大石山村站在禮堂的角落,從始至終沉靜的就像是石沉大海,四周在熱絡的環境對他也絲毫沒有影響。
望着臺上的衆人,想必,他很快就會見到那個孩子了吧,十三歲,真是期待。
臺上,劉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位同學,這是比賽規則,不管是我們,還是M國,都沒有任何侮辱歧視你們的意思。”
“不行,除非你們能證明矮個子也能打籃球。”那名R國學生不依不饒,隨後竟指向站在臺後的葉雨,大聲的說道:“只要她能灌籃,我們R國就同意這個比試。”
衆人順着他的手指望去,頓時暗罵小日本的無恥,雖然R中的籃板只有兩米,可對於一個身高只有一米五的女孩子來說,別說是灌籃了,手能夠夠到籃板就不錯。
葉雨微微皺眉,她這算什麼?躺着也中槍嗎?
“你放屁。”暴怒聲從劉家的口中喝出,聲音透過話筒響徹整個禮堂。
臺下,R中的學生眨了眨眼,微微愣了那麼一秒鐘,隨後卻是響起了轟鳴的掌聲,媽的,他們早就看小日本不算眼了。
“校長,真是好樣的。”臺下叫好聲竟然形成聲浪,一聲一聲,盪漾開來。
劉軍尷尬的咳嗽了一聲,他剛剛氣急了,忘了手中還拿着話筒了。
翻譯頭上冒汗,他們總不能直譯劉軍的話吧,這三個字可不是什麼好話,找了半天詞,翻譯磕磕巴巴的吐出了不可能三個字。
“你說,他剛剛到底說的什麼?”顯然這個R國學生也不好忽悠,聽到臺下的呼聲,敏銳的察覺到剛剛劉軍說的一定不是不可能這三個字。
看着R國學生不依不饒樣子,葉雨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慢慢走上臺
“我能夠灌籃,你們就不在廢話了是嗎?”凝望着面前一臉憤怒的小日本,葉雨的聲音平淡的詢問着。
那名學生餘光輕輕的掃了一眼小澤圓次郎,見到小澤圓次郎點頭,這才梗着脖子回道:“是的。”
葉雨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心中的疑惑如野草般鑽出,瘋狂的滋長着。
“去操場。”葉雨跳下太,在所有的目視下慢慢走出禮堂。
大石山村凝望着遠去的背影,削薄的脣瓣微微勾一抹冷酷的笑容!
R中偌大的操場,觀衆席已經坐滿了人羣,籃球場中央,少女半長的黑髮飄揚,籃球場四周,各國學生圍在兩側。
葉雨手執着籃球,她嬌小白皙的手掌就連一手拿起籃球都很困難。衆人不由得想她這個樣子真的能夠灌籃嗎?
“說話算數?”葉雨轉頭凝望着小澤圓次郎,語氣盡是嘲諷。
“當然。”小澤圓次郎痛快的回答,只是眼底閃爍的光芒卻似是毒蛇獠牙上的毒液,劇毒無比!
葉雨鳳眸微眯,心中以是升起萬分警惕,她終覺得此時R國的舉動很不平常。
隨手拍着籃球,籃球擊打在地面上的聲音一下一下響徹在衆人耳邊,而就在這時,葉雨揚手,將手中的籃球向着籃筐投去。
“咣鐺”一聲,籃球撞在籃板之上,藉助反射之力飛入半空。
就在這時,葉雨在衆人的注視下動了,陽光下,碎金的光芒傾灑在她的身上,她就像是飛昇的謫仙,腳踩着虛空躍入半空中,而她身上的氣勢卻像是大鵬展翅,一往無前。
“譁”場上一片譁然,更有甚者激動的站起身,遙望着籃球場的這一幕。
她腳離地面的距離足足有一米之高,纖細的手臂一把撈過空中的籃球,低喝一聲,猛地將球扣進了籃筐中。
那顆橙黃色的球扣入籃筐之中,巨大的衝力讓籃板微微顫抖着,葉雨一手抓着籃筐,如同王者臨世,銳利的黑眸透過層層的人羣,望着不遠處那一襲西裝革履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R國的下隱?
男子注意到葉雨投來的目光,心中狠狠一擲,他就像是一個被人盯上的獵物,把鎖定的目光讓他如溺深海。
他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眸,剛剛他發出的攻擊竟然在無聲無息間被化解了?這怎麼可能,他連對方是什麼時候出手的都沒有看清楚,而現在她的目光是什麼意思,是赤裸裸的嘲諷嗎?嘲諷自己的不自量力?
大石山村的心情從沒有向現在這般不甘過,他竟然被一個十三歲的孩子蔑視了嗎?
就在葉雨與大石山村相對而視時,整個操場上早已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張大嘴巴看着那個依舊半掛在空中的身影,依然沒有從剛剛的那一幕中回過神來。
葉雨收回放在大石山村身上的目光,垂頭淡淡的掃了一眼小澤圓次郎。
她嘴角淡然的笑,沒有嘲諷不含輕蔑,卻足以讓R國的衆人臉色大變,她的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好像在說廢物二字,是的,廢物!
短暫的沉默後,整個操場上一片轟然,無數人高喊着葉雨的名字,掀起了巨大的聲浪,無數少女震撼的難以自持,無數少年激動的無以復加。
這個渺小的身影,這個矮矮小小的女生,卻在這一刻狠狠地打了R國人一個耳朵,誰說矮個子就不能打籃球,放屁,都是狗屎,R國人所有的藉口不過都是因爲他們的自卑,他們的無恥。
葉雨輕輕的鬆開手,身子落回地面,感受着來自四面八方的驚呼尖叫,她的臉上依舊是一片淡然,好像她就該活在掌聲之中,好像她就是皇,本該受人朝拜。
飄然的走下場,她所到之處,衆人皆是自覺地讓開道路,目視着這樣一個更似是傳奇的少女慢慢消失在視線中。
大石山村凝望着葉雨遠去的背影,垂在身側的手緊握着拳頭,卻沒有注意到出現在他身邊的小飛蟲!
換下身上的運動服,葉雨走回操場,大石山村已經離去。
葉雨冷冷的笑了笑,R國的下隱既然悄無聲息的進入Z國,既然他自己送上門來,那麼葉雨就沒有再讓他離開的道理!只是目前她似乎更要先弄清那下隱來到這裡的目的,弄清他們到底來了幾個人,葉雨不相信他的到來只是爲了試探她。
操場旁邊,鬱鬱蔥蔥的大樹下,一名身形修長的男子依靠在樹幹上,黑色的短髮迎風飄揚,他微調的劍眉刻畫着一抹好看的弧度,再見到葉雨出現的那一刻,黑眸波光瀲灩。
“雨兒。”如櫻花瓣般淡粉色的脣瓣微張,陽光下,男子笑的一臉溫柔。
葉雨回過頭,望着從樹下走出來的男子,不知道是此時的陽光太過耀眼,還是男子身上的光芒太過璀璨,這一刻,竟讓葉雨不由得微微眯起眼眸。
光芒中,男子的身影漸行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