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似是冰冷的寒霜飄入屋中,躺在牀上的人赫然驚醒。
阮文浩滿頭大汗的喘着粗氣,月光下,他臉色慘白的如同白紙,沒有半分血色!
擡手捂着心口,冷汗一滴滴的滑過他的鬢角,回想着剛剛做的那個夢,他的心就沒來由的一陣收縮,驚慌不已。
緩緩地吸了一口氣大氣,阮文浩揉了揉自己發麻的手臂,黑暗中,那一雙眼眸陰鶩的似是此時的天,除了那刺骨的黑色之外,在沒有任何的點綴。
窗外枯樹下,一抹身影凝望着面前的別墅,嘴角揚起的笑冷酷至極。
轉身離去,那黑暗的天色與她的身影相融,將她整個人吞噬在了黑暗之中,最終消失無蹤。
……
破曉將至,天微微放光,冬季,總是天還未亮鬧錶就已經開始喧鬧。
朦朧中睜開眼,葉雨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牀頭櫃上的鬧鐘已經指向了七這個數字,新的一天又要開始了!
對於葉雨來說,之前發生的一切對她都沒有半分的影響,她依舊上學下學,跟班上的同學友好相處,只是貌似,只有她一個人沒有變化!
孫夢晴廢了,張倩死了,趙琳與徐小柔轉學離開,不僅如此,這幾家人還盡數遷出了這個繁華的首都,徹底的消失,至此,雖然大家表面上沒有展露,可對於葉雨多多少少有些畏懼。
對於衆人的心思,葉雨也都瞭解,不過她倒是無所謂,只要她在乎的人依舊如初就可以了!
最近阮志傑的臉色不是特別好,而且還三天兩頭請假,每次來學校的時候,雖然刻意遮攔,不過還是能看出他臉上的淤青。看來阮文浩似乎已經承受不了那接連不斷的噩夢了吧!
葉雨餘光掃視着阮志傑越發陰沉的臉,輕輕勾了勾嘴角。
上一世阮家爲什麼將阮志傑派到她的身邊,而不是將阮文浩與劉真的兒子阮志峰派到她的身邊呢?那是因爲在那個時候,阮志峰已經死了,死於車禍,阮文浩中年喪子,悲痛欲絕下倒是將阮志傑當成了阮志峰的替代品,對他寵愛有加。
葉雨這一世一直在想,阮志峰真的是死於車禍嗎?阮志傑的狠辣與心計阮文浩並沒有察覺,而阮志峰的死極有可能是他所爲。
因爲她的重生,上輩子的事情已經悄然轉變,阮志傑提前出現在了她的身邊,而這個時候阮志峰應該還在軍隊。
阮志傑,上輩子是阮家放在她身邊的利器,那麼此刻,他已經變成葉雨埋在阮家中的炸彈,她倒是要看看,這顆炸彈要承受多少之後纔會爆炸。
夜深了,阮文浩再一次從噩夢中驚醒,整整半個多月,他都在做着同一個噩夢。
夢中,阮志傑坐在那隻屬於他的書房中,而他卻如同一隻狗般跪在阮志傑的面前,看着他的臉色,惶恐不安的求饒!然而阮志傑卻毫不猶豫的在他面前殺了他最爲寵愛的兒子,殺了他最尊敬的父親,最後揮刀,斬下了他的首級。
這個夢真實的就像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直到此時,他依舊能感受到刀架在脖子上的冰涼觸感與砍在脖子上那一刻的疼痛。
阮志傑母子,不能留!黑暗中,阮文浩的眼眸散發着陰冷殘忍的寒光。
……
甄氏大樓,因爲金融風暴的影響,甄氏資金嚴重縮水,董事會再商議下將甄氏大樓的一到五層對外售出,只留下最後一層。
六樓,甄氏集團四個大字鑲嵌在玻璃門旁的牆壁上,葉雨推開面前的玻璃門,前臺小姐擡眼看了一眼所來之人,隨後懶懶的垂下眼簾,繼續看着面前的那本時尚雜誌。
葉雨眉角微皺,她掃了一眼前臺手中的雜誌,脣角輕勾,臉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轉身向着裡面走去。
“哎哎,前面那個小孩,我說你呢,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就亂進!”前臺見葉雨竟然向着公司裡面走去,連忙放下手中的雜誌攔住葉雨的去路。
葉雨看着擋在自己面前的前臺,淡淡開口:“這個是甄氏集團。”
前臺愣了愣,這才反應到她是在回答自己的問題,不過她剛剛問的話可不是這個意思!
眼眸一瞪,前臺想着自己剛剛看到一半有關偶像的報道,心裡就像貓撓般想要繼續將文章看完,此時,她只想趕緊打發掉面前的這個孩子:“小孩,你既然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還敢亂闖?去去去,快點出去。”前臺說着,就要用手去推葉雨。
葉雨鳳眸微眯,向後退了幾步,躲過前臺伸過來的手。
“不問我是幹嘛來的就要趕我走嗎?”站定腳步,葉雨仰首,烏黑的鳳眸斜飛,面帶諷刺的凝望着面前的這個女人,甄氏竟然墮落到此地,這樣的前臺竟然還會留用?
前臺凝望着葉雨,心道一個小孩子能有什麼事?頂多是來找自己的父母的,不過高層領導的兒女她都認識,顯然面前這孩子只是普通員工的子女,而就是這樣的一個孩子有什麼資格這般的質問她!
“問?”前臺冷哼一聲,不屑的說道:“你一個小孩能幹什麼?不過就是來找自己的父母嗎,我告訴你現在還沒有到午休時間,任何員工都不能接待家屬!我勸你還是趕緊離開,在外面給家大人打個電話,別在這裡瞎胡鬧,要不然害得你家大人飯碗不保,就有你好受的了!”
葉雨望着前臺女子譏諷的笑臉,嘴角微抽,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命不好,就連來找個人都能遇到這樣的奇葩。
“打電話?好主意!”只不過聽到前臺的話,葉雨卻是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她在來之前就應該給王燕打個電話纔對。
前臺得意的挑了挑眉,似乎對葉雨的識時務很是欣慰:“別說姐姐欺負你,這樓下的拐角處就有一個公共電話,你……”前臺的話還沒有說完,看着葉雨從口袋中掏出的手機,當即瞪大了眼眸,這款手機可是目前的最新款,一部就要好幾千塊呢,這個孩子…。這孩子怎麼會有這款手機?
然而就在前臺驚駭萬分之時,葉雨說出來的話卻讓她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呆立在了原地,“王燕,我在甄氏集團的前臺,讓甄遠出來接我進去。”
甄遠?這不是他們董事長的名字嗎?這孩子來找的人是他們的董事長?她還叫董事長出來接他?別,別開玩笑了!一定是這孩子胡說八道,對,一定是這樣!
然而,上天似乎並沒有垂憐她!
放下電話,葉雨掃了一眼呆立在原地的前臺,施施然的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等候着甄遠的到來。
王燕撂下電話,當即便給甄遠打去了電話,“甄遠,你們公司的前臺是怎麼回事?竟然攔着雨兒不讓她進去!”電話剛剛接通,還未等甄遠開口,王燕便大聲的嚷嚷了起來。
甄遠將電話遠離耳邊,不過卻還是清晰的聽到了王燕的話,以此便可以想象的到,她的聲音到底有多大!
“你說葉雨來了還被前臺攔在了外面?”甄遠倒吸了一口冷氣,葉雨是誰,那可是葉家的千金,整個京都誰不是上趕着她啊,這可好,人家親自前來還被前臺擋在了外面,這要是讓別人知道了,還不得一人一口唾沫把他淹死啊!
“燕子你別急,我馬上就去馬上就去!”甄遠急急忙忙的撂下電話,慌忙的推開辦公室的大門。
董事長秘書本來做着手中的事情,看到甄遠從辦公室裡出來,連忙站起身,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穩重成熟的老闆有如此慌張的舉動,心中的詫異一閃而過,隨後連忙問道:“董事長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
甄遠掃了身邊的秘書一眼,道:“趕緊打電話給前臺,讓她千萬不要將人怠慢了。”
“董事長,前臺…。”秘書擡起頭,甄遠的身影已經消失無蹤,她拿着電話愣愣的眨了眨眼,才這麼一會的功夫,董事長人呢?
前臺的電話肆虐,前臺小姐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的腦子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接起的電話。
“喂!?金秘書?”聽到電話中傳來的聲音,前臺心中狠狠一跳,“什麼?董事長吩咐不能怠慢了前臺的人,哦,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放下電話,前臺小姐用手撐着檯面,這才止住下落的身子,剛剛她腿腳一軟,差點跪在了地上!
轉過頭,前臺一改剛剛的輕蔑的神情換上了恭維的笑容,她臉上擠出一抹難看的笑,“這位…。這位小姐…。”只是她的話還沒說完,甄氏的大門便被人從外推來。
“袁總?”所來之人她再熟悉不過了,趙氏集團的現任CEO袁永斌,聽說趙氏與他們公司正在合作一個幾千萬的大項目,這般想來,前臺慘白的臉色瞬間恢復如常,她就說嗎,一個孩子怎麼能讓他們公司的董事長那麼重視,原來金秘書讓不能怠慢的人是袁總啊!
“恩!”男子衝着前臺點了點頭,餘光掃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孩子,眉頭微微一皺,這個孩子怎麼如此的眼熟呢?輕輕搖了搖頭,他也沒有過多的留意。
“甄總?”擡頭向前走去,迎面而來的人讓袁成斌厲眉微挑,這甄遠怎麼親自接他來了?
甄遠見到袁成斌微微一愣,這纔想起來他在接到王燕電話前,已經約了袁成斌。
“袁總,你來了!”甄遠伸手,友好的與袁成斌握了握手,隨後卻道:“不好意思袁總,請您稍等一下!”
袁成斌遲疑的點了點頭,卻是疑惑於甄遠的態度,他好像不是來接他的,而是……
順着甄遠的身子,袁成斌一眼便打在了剛剛他留意到的那個孩子身上,難道甄遠是來接那個孩子的?
甄遠看着孤零零坐在沙發上的葉雨,微微皺眉,他剛剛不是讓金秘書給前臺打電話不能怠慢了葉雨嗎?甄遠轉過頭,銳眸瞪着前臺:“不是讓你好生接待嗎?你就是這麼接待的是嗎?”
“甄總!”甄遠一怒,嚇得前臺渾身猛地一顫,剛剛恢復過來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原來,原來金秘書說的人真的是這個孩子!
甄遠心生怒火,他們公司的這個前臺真是好樣的,竟然將一個跺跺腳京都就震上一震的太子女攔在外面,還在他吩咐之後依舊如此待她,這樣的員工他還要她何用!
甄遠走到葉雨面前,神態甚是恭敬,雖然有王燕那一層關係在,可他依舊不敢逾越半分,“葉小姐,抱歉怠慢您了!”
葉雨笑着站起身,鳳眸微微瞟了一眼渾身如風中稻田般瑟瑟發抖的前臺,慢慢張口:“甄遠,叫我葉雨便可,你可是王老師的男人,我要是衝你擺臉子,她不得唸叨死我啊!”
甄遠幹聲的笑了笑,他那個二貨老婆絕對能幹得出這檔子事,就算是知道了葉雨的身份,她對於葉雨的態度也一定不會變。
“好,你既然如此說了,那我就叫你一聲葉雨!”甄遠也沒有與葉雨客氣,在婚禮那日他也看出來了,面前這個小丫頭絕對是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的主。
袁永斌耳尖,葉雨這兩個字猛地鑽入他耳中,頓時,他心頭一跳,甄遠婚禮那日他雖然有事未去,不過那日發生的事情他可是聽說了,他真沒有想到,甄遠娶得那個女人竟然與葉家的小公主交好,這讓他在股東會上沒少被那些老傢伙誇獎,說他有主見有眼光,先一步與甄氏合作。
而今日他竟然有幸見到葉家的千金,這麼大好的機會他怎麼能夠錯過!
“甄遠,不介紹介紹!”袁永斌走到二人的面前,一臉笑意的凝望着甄遠。
葉雨擡眸淡淡的掃了一眼面前的男子,他打得什麼主意葉雨心中明白,雖然商人不宜深交,不過認識認識還是可以的。見甄遠詢問的目光,葉雨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袁總,這位是葉雨,葉家千金!”甄遠向着袁永斌介紹完葉雨,又對着葉雨說的:“葉雨,這位是趙氏集團的現任CEO,袁永斌!”
“葉小姐,今日能見您一面,我還真是三生有幸!”袁永斌伸手,臉上的笑容雖然有些假,不過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葉雨看着舉在自己面前的手,伸出白嫩的小手,與袁永斌的手握在了一起:“袁總,很高興認識你。”
葉雨對於甄遠與袁永斌的態度總歸是有些區別,她淡然接到了袁永斌的奉承!
前臺此時早已嚇得面無血色,她哪裡想得到剛剛那個讓她奚落的孩子竟然有這麼大的來頭,不僅是他們公司的甄總,就連趙氏國際的袁總也一副討好的樣子,而她剛都幹了什麼?轟她出去,給她臉色看?
她現在只想面前的幾人不要注意到她,她想縮到角落,身子慢慢的向後退去,然而事宜願爲,她卻不小心碰到了前臺上擺放的小盆栽,“嘭”的一聲,盆栽跌落在地,發出巨大的響聲。
葉雨三人聞聲回頭,看着前臺一臉惶恐不安的模樣,甄遠心中剛剛壓下的怒火再一次被頂了上來:“你,現在馬上去會計那領取這個月的工資,以後不用再來了!”
“甄總我錯了,我錯了。”前臺聽到甄遠的話,當即嚇得臉色慘白,別看她只是一個前臺,可甄氏國際的工資卻不低,沒了這個飯碗,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找到更好的了。
“現在知道錯了?”甄遠厲眉微挑,臉上充滿了威嚴,他看着前臺鼻子發出一陣冷哼:“晚了,你最好現在就去會計那裡,要不然就直接滾蛋!”
“葉小姐,我錯了,真的錯了,求您跟甄總求求情,求求您。”前臺見此,上前一把拉住葉雨的手,苦苦的哀求着她,希望她能替她求求情。
葉雨黛眉微皺,她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不熟悉的人碰自己的身體,毫無憐惜的抽開手,巨大的力道差點將前臺小姐掀翻在地。
“我原諒你了!”葉雨冷冷的凝望着站定身子,一臉淚水的前臺小姐,脣瓣中吐出的聲音沒有任何的情緒。
“真的?”前臺小姐眼眸一亮,只是她臉上的笑還沒有揚起,卻在下一刻徹底僵在了臉上:“不過你確實不太適合這個工作,前臺是一個公司的臉面,而你看看你自己,不光自己穿的如此難看,就連桌面上都亂七八糟,看看,這是什麼?時尚雜誌?”
葉雨拿起桌面上的雜誌甩在女子的腳下,聲音不緊不慢的響起:“甄氏炒你不是因爲你怠慢了我,而是你自己不尊重自己的職業,沒有做到一個前臺該做的一切,所以求情是沒用。”
冷冷一笑,葉雨轉過頭:“甄遠,我有事要跟你說。”
“哦,好!”甄遠沒想到葉雨會突然間轉移話題,微微一愣之後這才點了點頭,只是望向袁永斌的時候有些爲難。
“甄總,葉小姐你們先忙,咱們改日再約。”袁永斌很識時務的如此說道,葉家的千金果然名不虛傳,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氣勢,不愧是將門之後。
“多謝。”甄遠沒想到袁永斌這麼上道,他還以爲他不會輕易放過這次見到葉雨的機會呢。
其實袁永斌早就想過,他今日在這裡繼續呆着也沒有用,要是反而因此招惹到葉小姐的不快那便得不償失了,反正往後的日子還長,他只要綁住了甄氏,還愁與葉雨攀不上關係嗎?
葉雨望着袁永斌離去的背影,淡淡的笑了笑,不愧是大公司的CEO,還真是會察言觀色!
不再理會傻傻站在原地的前臺,葉雨在甄遠的帶領下來到了他的辦公室,金秘書看到葉雨的這一刻,心中重重一跳,天啊,是她,葉家千金!這一刻她倒是理解剛剛甄遠爲什麼如此失態了!
甄遠辦公室,葉雨與其相對而坐,寬大的真皮沙發上,葉雨雙手放在胸前,氣氛有些沉靜,只有不遠處浴缸中的魚發出細微的聲音。
甄遠有些侷促,他雖然身爲一家公司的董事長,可在這一刻卻依舊抵抗不了面前這人靜默中,身上所散發的氣勢!
望着甄遠,葉雨輕聲的笑了笑,微張紅脣,悠揚動聽的聲音迴盪在空中:“我,要成爲這家公司的最大股東!”
“什麼?”葉雨的話讓甄遠心中一顫,這家公司是他父親的心血,他怎麼能夠讓人指染,即便是她,葉家的千金也休想拿走他父親終生守護的公司!
望着甄遠瞬間大變的臉色,葉雨擡手,示意他先不要激動。
慢慢的站起身,葉雨走到落地窗前,凝望着這個被寒風所籠罩的城市,“我想成爲的是甄氏與朝華國際合併後的大股東!”
轉過身,她那雙閃爍着驚人光芒的鳳眸一錯不錯的凝望着甄遠,這一刻,陽光傾灑,似是襯托她的光束,將她整個人籠罩在一片金光之中,甄遠望着這樣的她,心劇烈的跳動了起來,一下一下強勁而充滿了活力!
父親,甄氏會在我手上發揚光大,一定會的!
……。
黑夜降至,安靜的四周只有呼吸聲迴盪在耳邊!
未經別人允許就登堂入室的行爲叫做什麼?那就叫私闖民宅,葉雨看着坐在自己牀上斜頭看着自己的男人,狠狠地瞪了瞪眼,事情怎麼發展的今天的這個地步?葉雨想,是不是她對他的態度太和善了呢?
“雨兒,見到我開心嗎?驚喜嗎?”坐在牀上的男子歪頭衝着葉雨微微一笑,瞬間就似是有一隻大手撩起蓋在天空上那黑色的紗,無數星光跑了出來,將整片夜空映照的璀璨奪目!
葉雨微微的抽了抽嘴角,開心?是傷心吧!驚喜?這尼瑪明明就是驚嚇。誰在睡覺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身邊坐着個男人後會開心,沒嚇死就是好事,即便小正太提醒了她,葉雨還是被他嚇了一跳。
“我說奧斯丁迪蘭,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你快走吧我要睡覺了!”葉雨看了看牀頭櫃上的鬧鐘,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了,他們這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像什麼樣子,當然,以她目前的情況而言,應該對男人沒有什麼吸引力吧!
不過她面前這個男人似乎並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來想他,當然他如果想幹什麼,葉雨一定會讓他知道知道花兒爲什麼這麼紅!
奧斯丁迪蘭順着葉雨的目光看了看錶,毫不理會葉雨似是要殺人的目光,身子向後一躺倒在了牀上,側頭望着坐在椅子上的葉雨,根骨分明的手拍了拍身邊空着的半張牀對着葉雨說道:“唔,是啊,現在好晚了,我們睡覺吧!”
“奧斯丁迪蘭!”如果可以,葉雨真想一腳將他踹出去,只是怕將葉文山他們吵醒,葉雨只好抑制着自己揍人的衝動!
“恩,怎麼了雨兒?”奧斯丁迪蘭凝望着葉雨咬牙切齒的樣子,看着她可愛的模樣桃花眼微微眯起,一笑,薄涼的脣瓣露出潔白的皓齒,璀璨耀眼的似是初晨的朝陽!
奧斯丁迪蘭躺在牀上,他半長的金色短髮垂在額頭,髮絲滑過眼角,與眼眸上那修長的睫毛交纏在一起,繾綣着柔光的眼眸似是黑夜的明燈,直白而沒有一點保留的射進葉雨的心中,將他的影子映照在她的心中。
“咚咚”兩聲,葉雨的心臟不爭氣的跳動了起來,雖然她很不想承認,不過奧斯丁迪蘭當真是她見過的所有男人裡,最讓人着迷的男子,也是唯一一個讓她忍不住心動的男人!
不論是冷酷如冰的他,還是溫柔如水的他,亦或者霸道殘忍的他,都似是充滿劇毒的罌粟,侵染着她的神經,一點一點的滲進她的骨骼,滲進她的心中,在她的每一塊骨頭上刻上他的名字,將她那顆鮮紅的心纏繞,埋下名爲心動的種子!
望着葉雨微愣的神情,奧斯丁迪蘭笑了笑,他翻身而起,黑暗中如同一隻迅猛的獵豹。
葉雨只覺得身邊厲風呼嘯而過,反應過來之際,身子已經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瀰漫在四周的氣味是那般的熟悉,好聞的似是迷魂香,溫暖的似是六月的陽光,讓葉雨不由得沉醉在其中,無法自拔!
葉雨體內,小正太一改之前的憤怒,頹廢的坐在了地上,他伸手狠狠地扯了扯自己的頭髮,憤恨的凝望着奧斯丁迪蘭,哭喪着一張臉,完了,完了,他的主人徹底的淪陷了!
風從半敞的窗戶中吹了進來,紫色的絲綢窗簾隨風舞動,月光傾灑在屋中,在這微弱的光芒下,奧斯丁迪蘭與葉雨相擁的站在窗旁,髮絲浮動,葉雨披肩的長髮滑過奧斯丁迪蘭的臉頰,似是女子溫柔的手,輕撫着他的肌膚。
髮絲上傳來的幽香滿溢鼻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奧斯丁迪蘭似是想要記住葉雨的氣息般,猛地將氣味吸進肺中,流入心裡,在心中匯聚成葉雨的樣子!
葉雨的頭枕在奧斯丁迪蘭的胸前,在這寂靜的環境中,奧斯丁迪蘭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回蕩在她的耳邊,而她的心臟也隨着這強勁有力的心跳聲而急速的跳動着。
時間似是靜止在了這一刻,就連空氣的流動都清晰的不可思議,空氣中似是瀰漫着一股香氣,玫瑰的幽香,茉莉的清馨,山茶花的甘甜,似乎還有巧克力的濃郁!
這些氣味夾雜在一起混合成一種味道,那便是愛情之花的味道,讓人迷醉,讓人沉淪,讓人的心從此係在另在一個人的身上,因爲他的開心而喜悅,因爲他的傷心而難過,因爲他的幸福而感到幸福!
奧斯丁迪蘭緊緊的將葉雨抱在懷中,似是想將她融進體內。
感受着胸前軟軟的鼓包,奧斯丁迪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恍然間想到,自己懷中的人兒還是個未到十四歲的孩子,他這樣做是不是在誘拐未成年人啊!
“雨兒,你怎麼還不長大!”奧斯丁迪蘭放開葉雨,眼眸微微向下撇去,那睡衣中隱藏着的小包子撞進他的眼中,讓他一時竟忘了錯開眼眸。
葉雨順着奧斯丁迪蘭的目光向下看去,眼角狠狠一抽,臉色瞬間黑了下來,心中對於奧斯丁迪蘭的舉動已經破口大罵了起來:混蛋,無恥下流的老色狼!
緊了緊手掌,葉雨揮拳,一拳狠狠地打在奧斯丁迪蘭的肚子上,力道之大竟讓奧斯丁迪蘭不由得弓起了身子,一張俊臉頓時變得扭曲不已。
奧斯丁迪蘭張了張嘴,欲哭無淚,他真的不是這個意思,他剛剛的感慨真的只是因爲年紀,不是因爲其它的,剛剛那一眼真的是誤會啊誤會!
只是葉雨卻沒有給他解釋的時間,有一句怎麼說來着?趁他病要他命!葉雨趁着此時,一把將奧斯丁迪蘭推到陽臺,腳下一絆,冷眼旁觀的看着奧斯丁迪蘭跌落,在半空中做着自由落體運動!
黑暗中沒有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只是一聲輕響,奧斯丁迪蘭便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月光下,奧斯丁迪蘭凝望着站在窗邊的葉雨,無奈的笑了笑,向着今日是不可能在進入她的房間了,心中不免有點可惜,微微的嘆了口氣,奧斯丁迪蘭衝着她揮了揮手,幾個縱身徹底的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葉雨見奧斯丁迪蘭沒有受傷,微不可查的鬆了一口氣,隨後卻是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她就知道這麼矮的高度傷不了他半分,沒將這麼混蛋摔殘,算是他命好!
小正太如果知道葉雨心中所想,一定會鄙夷的撇撇嘴,還摔殘?他要是真摔壞了,某人就該心疼了!
葉雨關上窗坐在牀上,牀頭的手機散發着我微弱的光。她拿起手機,一條未讀的信心出現在屏幕上,發信人奧斯丁迪蘭。
我家的寶貝,大叔走了,不要太想我哦,天涼了別站在窗戶旁邊了,明天好像要降溫,記得要多穿衣服,晚安!
讀着手機上的信息,葉雨慢慢揚起嘴角,心中說着傻瓜,可臉上卻仰着幸福的淺笑。
抱着手機,葉雨躺在牀上沉沉睡去,這一夜註定好眠!
漆黑的夜晚,幸福的人早已沉沉睡去,而不幸的人卻依舊在黑夜中掙扎!
阮家,阮文浩的書房中,阮志傑如同一條狗般跪在地上,目光凝望着地面,眼眸中隱藏在深處的殺意一點點將他整雙瞳仁染成赤木的猩紅。
“啪”皮鞭抽打在身體上的聲音迴盪在寂靜的夜晚,一聲一聲駭人心魄。
只有在此時,阮文浩才能暫時忘記夢中的場景,只有在鞭打着阮志傑,虐待着阮志傑的時候,阮文浩才覺得一切都還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地上,阮志傑疼痛的將身子捲縮在一起,那顆仇恨的種子在他的心底肆意增長,愈加蔓延,將他整顆鮮紅的心臟慢慢侵染變成墨染般的黑色!
這一刻,阮志傑在心中發誓,他一定要親手毀了阮文浩,毀了他所在乎的一切,毀了他所重視的一切!
阮文浩不知道,他的噩夢這個時候不過剛剛開始!
清晨的陽光斜掛枝頭,黑暗遠離,光明掃向大地,可有的人卻註定一輩子身處在黑暗之中!
阮志傑整個人都在轉變,他變得冷酷,變得不再笑,變得脫離人羣!還是一樣的人,可此時他眉眼間透露而出的冷意讓人不敢接近。
與奧斯丁迪蘭的冷不同,他只是讓人覺得冷酷,而阮志傑卻是讓人覺得陰冷,他就像是身處在黑暗潮溼環境中的眼鏡蛇,那雙眼眸散發着冷冽詭異的光芒,就像是毒蛇的獠牙,讓人不敢直視!
對於阮志傑的轉變,葉雨看在眼裡,冷笑在心,她要讓他備受折磨之後向阮家反抗,隱藏在身邊的敵人永遠比自己知道的勁敵要來的可怕,阮家,明處的葉家與暗中的阮志傑,你們到底能防到哪個?哦,當然,還有葬在最深處的自己!
太陽落山,當明月出現在夜空中的時候,阮志傑再一次迎來了那個屬於他到地獄。而葉雨,也迎來了屬於她的那個麻煩!
望着面前施施然坐在自己牀上的男人,葉雨微微抽了抽嘴角,這個男人當真把她的臥室當成無人看守的房間了不成,竟然還來上癮了!
“奧斯丁迪蘭,你給我滾出去!”葉雨刻意壓低了嗓音,不過還是能聽出她語氣中的憤怒!
奧斯丁迪蘭掏了掏耳朵,卻像是沒有聽見葉雨說的話一般,自顧自的伸了個懶腰,邪笑着掃了一眼葉雨:“雨兒,快過來,該睡覺了!”
你妹的,我知道該睡覺了,可你倒是滾啊!
葉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握着拳頭,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這是我的房間,你要是想睡覺,回你家睡去!”
“家!”奧斯丁迪蘭聽到葉雨的話,那雙充滿多情的桃花眼微微下垂,修長的睫毛在臉上打下重重的暗影,這一刻,奧斯丁迪蘭彷彿是希臘童話中望着水仙花死去的美少年,全身籠罩在一片感傷之中。
“雨兒,在這裡我沒有家!”低沉的聲音有些沙啞的響起,似是在極力的掩飾哽咽的口吻。
月光映照在奧斯丁迪蘭的身上,看着他悲傷的側臉,葉雨緊握的手鬆了鬆,卻又在下一刻緊握,一種名爲心痛的疼痛瞬間蔓延至她的全身,似乎她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着,悲鳴着,與他感同身受!
葉雨張了張嘴,腳卻不受控制的向着奧斯丁迪蘭邁去,站立在他身邊,葉雨遲疑的伸出手,摟住奧斯丁迪蘭的肩膀,讓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葉雨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人,可在前世,每次她想起父母難過的難以言語的時候,葉建國總是將她的頭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不言不語,只是讓她靠着,直到心底的悲傷慢慢消散。
奧斯丁迪蘭強勁有力的手腕懷着葉雨的腰,他微涼的脣瓣貼着葉雨白嫩的頸子,呼吸間,絲絲熱氣順着葉雨的肌膚涌入她的胸中,就像是有一隻只調皮的小蟲子在心中爬來爬去,這種癢讓她難受的厲害!
“雨兒,有你真好!”淡淡的聲音從奧斯丁迪蘭的脣瓣涌出,慢慢的流入葉雨的耳中,不過是這般平淡的話語,卻濃烈的似是百年佳釀,讓人沉醉在其中,無法自拔!
葉雨的手搭在奧斯丁迪蘭的肩上,慢慢環繞在他的頸子上,奧斯丁迪蘭感受着頸子上多出的手臂,他埋在葉雨肩膀的嘴角勾起一抹陰謀得逞的笑容,感受着葉雨的體溫,他多希望這一刻的時間能夠靜止結成永恆!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忘掉一切,遠離這塵世間的宣泄,只有和你,永遠的生活在一起!
哈哈哈哈,奧斯丁迪蘭發大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