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鬧市,一家包子鋪中。
老者抿了抿手腕上的衣袖,手臂外露的放在桌子上,緬懷的打量着四周,這裡也變得不一樣了呢。
“給,您的包子。”包子鋪的老闆端出一屜熱騰騰的包子,滿臉含笑的放在老者面前。
老者擡起頭,望了望面前的中年人,拿起筷子夾着包子嚐了一口,嘴角微微含笑,原來還有沒有變化的事情,這包子的味道倒是一點都沒變。
“小剛,你父親還好嗎?”老者放下筷子,喊住轉身離去的包子鋪老闆,語氣中帶着關懷與一抹悵然。
老闆轉過身,驚訝的凝望着即便是坐在這麼簡陋的地方,依舊氣勢非凡的老者,他爸爸什麼時候認識了一個這樣的朋友?而他又爲何知道他的名字?
“老先生,我父親還好,不過您是…。”老闆小心翼翼的詢問着。
老者笑着衝他招了招手,老闆面帶疑惑的走了過來,“啪”的一聲,老者擡手,一巴掌打在他的屁股上。
“您…。”老闆剛剛想發怒,看到老者手中的麥芽糖,當即睜大了眼眸。
“小剛,不認識你溫叔了?”老者笑着將糖放在男子的手中,嘴角掛着慈祥的笑容。
老闆握着手中的麥芽糖,神情激動的凝望着面前的老者,他是記得的,小時候鄰居家的叔叔總是喜歡這麼逗他,但是卻也非常的疼他。
想來,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吧!當年他們一家搬走的時候,他還哭了好長時間,此時見到老者,不由得有些激動:“溫叔,您是溫叔,我爸要是知道您回來了一定會高興壞了的,他老人家前幾天還在念叨您呢。”
男子的目光向後望了望,道:“對了溫叔,洛姨呢?”
溫榮耀笑了笑:“女人家就是喜歡逛街,這裡變化了很多,她同青翔去閒逛去了。”
“哦,青翔是我與你洛姨離開京都後所生的孩子。”察覺到中年男子的困惑,老者解釋道。
“溫叔,小媛呢?”中年男子猶豫的開口詢問着,他一直掛記着那個喜歡跟在他屁股後面跑的小丫頭,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應該已經成爲孩子她媽了吧!
“小媛!”提及到自己的女兒,溫榮耀沉默了片刻,霧氣上涌,自責與痛心生生的將他的心撕成碎片,每一次被人問起,粘黏在一起的心便會再度碎裂。
“你父親沒有跟你說嗎?”溫榮耀的聲音有些沙啞,他擡起頭,語氣沉重的就像是他的喉嚨承受不了,微微顫抖着。
“說什麼?”男子有些疑惑的皺眉,他心中不好的預感越發的強烈,難道當年那個小丫頭髮生了什麼事情嗎?
“小媛她走丟了!”似乎是費了好大的力氣,當溫榮耀將這句話說出來之後,渾身虛脫的靠在椅子上,頹廢而又感傷,他的女兒,他的女兒現在到底在哪裡,過的好不好,會不會恨他們,還是她已經不在了,他不敢想,只好像是一隻駱駝,將腦袋埋在沙丘裡,逃避一切,幻想着有一天他們還能再見,幻想着他還能聽到她喊自己一聲父親。
“溫叔,你說小媛,小媛她…。”中年男子的身子踉蹌的向後退了幾步,他不敢置信的凝望着溫榮耀,心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沉默了零點零一秒,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面對面前溫榮耀悲傷的臉,他還能說些什麼。
“溫叔,一定能找到小媛的,她一定還活在這個世界的某一個地方,有一個疼愛她的老公,一雙可愛孝順的兒女,過得快樂而充實。”中年男子不知道是在安慰溫榮耀還是在說服自己相信他所說的一切。
溫榮耀深深地望了中年男子一眼,欣慰的笑了笑:“小剛,謝謝你,願上天能聽到我的祈禱,即便我今生都無法見到小媛,我也希望她能夠健康快樂幸福的活着。”
葉宅
溫如玉摸了摸鼻子,趕走鼻尖上的瘙癢,她伸手從鵬鵬的身上抱起小君熠,在地上滾了一天,看他身上髒的,都跟鵬鵬有一拼了!
“吼吼(奶奶,我也要洗澡澡!)”浴室內,鵬鵬看着躺在澡盆中被溫如玉託着的小君熠,雙眸充滿了渴望。
與其說它是想洗澡,不如說它是想讓人撫摸!
溫如玉騰出一隻手推了推白老虎蹭着她身體的那隻大腦袋,無奈的笑了笑,她是發現了,這小丫頭真是喜歡粘人呢。
外面,大門傳來微弱的動靜,剛剛還在溫如玉身邊膩味的小老虎一下子竄出了衛生間,撒丫子便向大門口跑去,能讓它這麼激動的,只有一個人。
“吼(媽媽,我好想你!)”葉雨剛剛進入家門,迎面,一道白影閃過,下一刻她便被鵬鵬撲倒在地。
溼漉漉的大舌頭在葉雨的臉上肆虐,口水飛濺,葉雨連忙伸出手一把抓住鵬鵬的大腦袋,強迫它擡起頭來。
臉上有些粘,葉雨鳳眸一瞪,對於鵬鵬絲毫不知道悔過的神情,她真想一巴掌將它呼到牆上,扣都扣不下來。
從地上站起來,葉雨如旋風般衝回房間,扔下書包便奔進浴室,裡裡外外上上下下將自己洗了個乾淨。
這個該死的鵬鵬,怎麼就喜歡舔人的臉,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受過它的荼毒了!
六月初,太陽如同火球,照的人無處可逃,即便是夕陽西下,照進屋中的陽光也帶着絲絲的灼熱,似是想要用盡最後的力氣溫熱着大地。
換好衣服,她懶懶的躺在牀上,這樣的天氣當真讓人不想動彈。
夜晚如期而至,十五歲,正是情竇初開,隋菲菲最近認識了一個青年,他有着一雙迷人的眼眸,蒼白的面孔精緻的容貌,就像是希臘神話中望着水仙而死的美少年,附和一切少女的幻想。
幾天前的一個傍晚,校園外轉角的大街上,她被幾個社會上的小青年圍住,是他,如同從天而降的英雄救了他。
一切都好像是浪漫電影中才會出現的橋段,少女遇到英雄,一見傾心。
隋菲菲換上很少穿在身上的連衣裙,及耳的短髮,白皙的面容,將她襯托的可愛極了。
鏡子面前,隋菲菲哼着小曲,轉了個圈圈,興奮的臉上所有的五官都在微微上揚。
跟家裡的人撒了個小慌,隋菲菲美滋滋的跑出了家門。
今晚的天沒有任何的月色,隋菲菲跑進黑暗中,慢慢的消失不見,就像是她再也無法回來。
葉雨對於奧斯丁迪蘭的準時微微挑眉,半夜十點,他一定會出現在房間中。
自顧自的走進衛生間,耳邊傳來的水聲讓葉雨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這個該死的混蛋真是將這裡當成他的家裡!
葉雨坐在牀上凝望着窗外的天空,剛剛還繁星閃爍的天不知爲何此時卻昏暗的下來,水聲停頓,“咔嚓”一聲,衛生間的門被打開,傳出一陣輕微的響聲。
葉雨聞聲轉頭,面前的一幕讓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面前,男子精壯的身體毫無遺漏的映入葉雨的眸子裡,那不算誇張的胸肌,那似是豆腐塊般的八塊腹肌,那清晰可見的人魚線,在配上他白皙肌膚上滾動的水珠,活脫脫一副美男出浴圖,葉雨差點鼻血噴涌。
“你,你怎麼不穿衣服!”葉雨瞬間轉過頭,臉紅的似是煮熟了的蝦子,她的聲音有些顫抖,顯然看到的畫面讓她的心蕩漾不已。
“誰說我沒穿衣服?”奧斯丁迪蘭好聽的聲音悠悠揚揚的飄入空中,慢慢的傳進葉雨的耳朵裡,聲音中帶着一絲玩味:“我穿了一條褲子啊!”
他媽的!
葉雨心中大罵,那四角的內衣短褲也算是褲子?按他的邏輯,那是胸罩就能當上衣了!
“你去死吧,老老實實的穿上衣服!”葉雨的目光凝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聲色俱厲,她只能麻痹着自己的神經,讓腦子儘量不去想剛剛的那一幕。
“不要~”這兩個字被奧斯丁迪蘭說的歧義十足,尤其是那個要字,語音不知道拐了多少個彎!
葉雨渾身一顫,雙手環抱在胸前,搓了搓泛起雞皮疙瘩的手臂,頭皮陣陣發麻!
“雨兒?”奧斯丁迪蘭用毛巾藏着溼漉漉的頭髮,身子一點一點的靠近葉雨,直到站在牀邊。
葉雨感受的身後那股灼熱的氣溫,嘴角微微抽搐,她悔啊,她爲什麼今日要懲罰鵬鵬不讓它住在屋裡,鵬鵬,媽媽錯了!
只是葉雨還沒懺悔完,她只覺得腰間被一雙炙熱的大手環住,下一刻身子便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咚咚”心跳聲似乎激揚的戰鼓,瘋狂的跳動着。
屬於男子身上特有的氣息一股腦涌進葉雨的鼻中,奧斯丁迪蘭低下頭,微涼的脣瓣貼近葉雨的小耳朵,一口將她如水滴般可愛的耳垂含在其中。
“啊!”葉雨驚呼了一聲,渾身更是不可抑制的戰慄着。
“奧,奧斯丁迪蘭,你別這樣!”葉雨嬌喘着,話語斷斷續續的響起,溫熱的氣息就像是一隻只小蟲從她的耳洞中鑽進心裡,瘙癢難耐。
“哪樣?”奧斯丁迪蘭壞笑,他啄着葉雨的耳垂,聲音有些含糊,顯然他的脣不想離開葉雨這誘人的耳垂。
“你…。”葉雨狠狠地一瞪眼,鳳眸中卻氤氳着一抹霧氣,她雖然儘量讓自己語氣兇狠,可卻對於奧斯丁迪蘭而來,依舊沒有任何的威懾力。
趁着葉雨轉頭,奧斯丁迪蘭的脣終於離開了葉雨的耳垂,而在下一刻,卻是將她的紅脣堵住,將她還未來得及說出的話盡數吞入口中。
奧斯丁迪蘭一手將葉雨禁錮在懷中,一手扣着她的後腦,加深此時的吻。
大舌撬開葉雨緊閉的皓齒,直搗黃龍,一下子捲住了葉雨的丁香小舌,脣齒交融,空氣中揚起一聲聲讓人羞紅臉頰的聲音。
“嗯~”葉雨的口中發出一聲呻吟,聲音出,她吃驚的睜大眼眸,似乎不相信這聲充滿了嬌喘的聲音是出自她的口。
“真好聽!”奧斯丁迪蘭放開葉雨的紅脣,他的脣湊到葉雨耳邊,沙啞的聲音帶着一絲特有的韻味,慢慢的漾起。
“奧斯丁迪蘭!”葉雨低喝一聲,可口中的顫抖卻讓她的聲音更像是情人間的嗔怪。
“雨兒,這麼深情叫我的名字幹嘛?”奧斯丁迪蘭無恥的勾起嘴角,笑的一臉曖昧。
葉雨轉身,揚手,掌心帶着一股厲風,狠狠地向着奧斯丁迪蘭那張人神共憤的臉上抽去。
只是她的手還未貼近奧斯丁迪蘭的臉頰,就被一隻炙熱的大手抓在其中。
“雨兒,你真不乖!”奧斯丁迪蘭凝望着葉雨的眼眸,蔚藍的瞳仁暗了暗,說着,低下頭,一口咬住葉雨纖細白嫩的頸子。
“嘶!”葉雨倒抽了一口冷氣,奧斯丁迪蘭微溼的頭髮掃弄着她的下額,有些癢,而頸子上奧斯丁迪蘭的皓齒咬着她的肌膚,有點疼,而更多的卻是癢,讓她的全身瘙癢難耐,就像是有成千上百的羽毛在她的肌膚上游走,癢的讓她難以忍受。
“奧斯丁迪蘭!”葉雨的雙手抱着奧斯丁迪蘭的頭,手指穿過他金色的髮絲,緊緊的抓着他的頭皮,像是隻有這樣,只有讓他與她越發的靠近才能緩解她身上的瘙癢。
耳邊,葉雨的輕呼讓奧斯丁迪蘭的眸子又暗了一分,他的體內竄起一抹邪火,小奧斯丁迪蘭雄起的直挺着身子,就像是一塊燒紅的鐵柱,變得堅硬。
察覺到奧斯丁迪蘭身體的變化,葉雨的腦子瞬間清醒了過來,她一把推來奧斯丁迪蘭,狠狠地瞪了他的下半身一眼,那短小的四角褲根本什麼都隱藏不住。
奧斯丁迪蘭感受到葉雨的視線,小奧斯丁迪蘭更是腫大了一分。
“奧斯丁迪蘭!”語氣中帶着羞惱,聲音中的情緒更是加重了一分。
奧斯丁迪蘭雙頰微紅,他是個正常的男人好不好,觸碰到自己喜歡的女人,這是正常現象,如果他沒有反應,她才應該值得大叫吧?
即便如此,雖然奧斯丁迪蘭覺得自己的反應在正常不過了,但被葉雨這麼看着還是有點尷尬!
輕輕的咳嗽了兩聲,奧斯丁迪蘭自動轉身,“內什麼,這天真是熱的可以,我再去洗個澡,洗個澡啊!”
隨着話語落下,衛生間的門已經從裡面關上了,奧斯丁迪蘭甚是狼狽的逃離。
每次都是他先招惹,而每次也都是以他狼狽的逃離結束,可他卻樂此不疲的重複着。
躺在牀上,葉雨翻了個身,熟睡間身子不老實的來回翻滾着。
她身邊,奧斯丁迪蘭早已睡熟,察覺到身邊的動靜,他下意識的伸出手臂,將不安分的人兒囚禁在自己的懷中。
相擁而眠,屋內一片溫馨!
隋家,隋菲菲頂着黑夜,慢慢的走進家門。
她的媽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肘抵着沙發背,睏倦的微微閉上眼眸,滿臉憔悴。
門響讓她睜開眼眸,隋菲菲淡淡的掃了一眼客廳中的李豔,黑色的瞳仁微微一轉,轉身向着房間走去。
“菲菲!”李豔站起身,叫住隋菲菲。
隋菲菲轉過頭,神情平淡的掃了李豔一眼,聲音有些冷漠:“什麼事?”
“什麼事?你看看現在幾點了,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你到底去哪裡了?”李豔指了指一旁的鐘表,望着隋菲菲淡漠的神情,心中的怒氣錚錚燃燒,又氣又傷心!
“電話?”隋菲菲從口袋中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黑暗的屏幕,攤了攤手:“不好意思,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沒電了,我現在很累,想去睡覺了!”
隋菲菲說完,不顧李豔的臉色,轉身走回房間。
“你…。”李豔凝望着隋菲菲的背影,氣的一絕話都說不出來,她不明白她這個聽話的女兒今日爲什麼會這樣,這樣的…。陌生!
翌日一早,葉雨醒來,陽光肆意的傾灑進屋中,將整個屋子籠罩在一片碎金的陽光中。
葉雨起身,奧斯丁迪蘭早已離去,只是屋中似乎還有屬於他的氣息,就像是此時陽光的味道。
葉雨笑着,換上衣服,提着書包走下樓,溫如玉親自做的早餐,好吃的讓她的眼角一直掛着笑意。
早晨,軍機大院門口,付世仁與隋菲菲站在陽光下,等待着葉雨的到來。
“世仁,菲菲!”葉雨笑着走到二人的身邊。
“雨兒!”付世仁笑着與葉雨打着招呼,而隋菲菲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不似平常,眼角含笑的與葉雨膩在一起。
葉雨擡眼,淡淡的掃了一眼隋菲菲,雖然她今日的情緒有些低落,不過葉雨卻沒有多想什麼,只是想着她可能是大姨媽來了!
一路上,付世仁與葉雨有說有笑,而一直以來最爲閒不住的隋菲菲卻只是站在一旁笑着,不言不語。
初三的這個時候,距離中高不過還有十幾天的時間,對於別的學生而言,他們都在利用最後的機會發奮,做着最後的努力,而葉雨卻百無聊賴的趴在桌子上,只是想着日後的打算。
一天的時光轉瞬即逝,用過晚飯,葉雨抱着小君熠玩了一會兒,那個小傢伙最近可能是吃的太好,體重又變沉了。
掐了掐她白嫩的小圓臉,小君熠哈哈大笑,揚起手似是想要抓住葉雨的手,滴溜溜的大眼睛一笑,變成月牙的形狀,好看極了!
耳邊,電話聲肆虐而起,一聲聲的急促響起。
葉雨放下小君熠,接起電話,電話中男子的聲音讓她含笑的眼眸瞬間變冷。
放下電話,葉雨將小正太站起身,笑着衝溫如玉說道:“媽,我有些困了,我去睡覺了啊!”
溫如玉抱着小君熠,點了點頭,溫柔的叮囑道:“去吧,早點睡覺,別讓自己太累了,晚安!”
“媽媽晚安!”葉雨笑着,嘴角的笑容卻在轉身的那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換上身下的衣服,葉雨消失在房中。
京都城郊,三環以外的一片廢棄倉庫中,隋菲菲被綁在凳子上,雙眼被黑布蒙上,嘴脣被黑色的膠帶封上,垂着頭,似乎還未從昏迷中清醒。
“嘭”的一聲,黑暗中,一抹身影提着一桶水,狠狠地潑在隋菲菲的身上,將她從昏迷中喚醒。
隋菲菲慢慢的睜開眼眸,她的腦袋有些隱隱作痛,直到她的頭腦完全清醒這才發現自己的身子動彈不得,就連聲音也發佈出來。
“嗚嗚嗚。”隋菲菲大叫着,可出來的聲音卻是沒有語調的嗚咽聲。
“哐”,大門被人從外踢開,巨大的聲音讓倉庫中的人回頭望去,黑暗中,一抹身影慢慢的走了進來。
倉庫的燈一時大量,刺目的就像是正午的太陽,將一切都暴露在外。
“你來了?”低沉的語調回蕩在倉庫中,噠噠噠的聲音響起,一抹身影踏着鐵製的樓梯,慢慢從樓上走了下來。
葉雨摸着眼眸,擡眸凝望着慢慢走來的男子,嘴角輕笑。
“R國?藏頭露尾的窺探了這麼久,怎麼,沉不住氣了?”冷冷笑着,葉雨淬冰的鳳眸微揚,勾勒着一抹邪肆的弧度,語含嘲諷,面露不屑!
那人眼眸微挑,似乎有些驚異,“真不愧是葉文山的女兒,只是你時候太自大了一些?”
男子笑着,語氣微揚,純正的Z國話字正腔圓,如果不是他身上那股忍者的氣息,葉雨真的很難認出他的身份。
“嗚嗚嗚嗚。”隋菲菲聽見葉雨的聲音,激動的大叫了起來,她身邊,十幾名男子將她圍在其中。
“將她嘴上的膠帶扯開!”男子揮手,隋菲菲身邊的男子毫不憐惜的撕下她嘴上的膠帶,“啊!”隋菲菲吃痛的大叫,雙眼染上層層水霧。
“嗚嗚嗚,雨兒救我,雨兒!”隋菲菲凝望着葉雨,驚慌失措的大叫着。
葉雨鳳眸微揚,好看的黛眉緊緊皺在了一起,目光打量着被衆人圍在其中的隋菲菲,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沒有理會隋菲菲,葉雨將視線轉向男子,語氣冷冽徹骨:“你想怎麼樣?”
“怎麼樣?”男子冷喝,嘴角微揚,邪肆冷酷的笑溢滿整張臉:“我要,你死!”
一語落,他的身子瞬間消失在原地。
葉雨渾身的細胞瞬間緊繃,每一縷神經都與空氣中的風相溶在一起,四周任何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她的感知。
右側,風突然凌厲,葉雨冷笑,她的手上出現一把匕首,反手一揚,噌的一聲,匕首與暗器相交,發出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不過剛剛攔住襲來的匕首,左側,狂風呼嘯而至。
葉雨的身子向後一錯,彎腰翻身,飄逸的身子在空中翻了一個圈,生生躲過襲向她的暗器。
暗器落地,竟深深地紮在地面上,燈光下泛着太讓駭人的寒霜。
兩擊未中,隱藏在暗處的男子似乎已有些等不及想要將她斬殺,飛起,肆虐,從四面八方,無數的暗器向她襲去!
葉雨鳳眸微凝,就像是黑暗中的繁星,散發着歲璀璨奪目的光芒!
風起,人動。
她的能力是風,而她就有着向風一樣變幻莫測的速度!
她的身影就像是一道道無形的狂風,鋪天蓋地的暗器竟然沒有傷她一分一毫。
如風暴般的攻擊落下帷幕,當葉雨的聲音在浮現的時候,已經站在了隋菲菲身旁!
伸手解着綁在隋菲菲手上的繩子,圍在隋菲菲身旁的衆人大驚,剛要有所動作,只是看到葉雨的身邊一抹人影行至,便硬生生的停下了腳步。
揮手,手中刃帶着凌厲的風速,向着葉雨的天靈蓋狠狠刺去,如果他得手,那麼葉雨一定會的不能再死!
只是…。
葉雨伸手抓過隋菲菲身下的椅子,身子在隋菲菲的注視下移到右側,如果男子不肯停下手中的動作,那麼他的這一刀就會刺在隋菲菲的身上。
那利刃在距離隋菲菲零點零一公分的時候轉移了方向,揚手上挑,向着葉雨的下巴辭刺去!
目光微轉,視線在隋菲菲與男子的身上微微掃過,一笑,冷酷之際。
揮動匕首,匕首與手中刃相交,點點火星迸濺而出,大戰一觸即發!
葉雨不再被動,她如同一隻矯健的獵豹,兇狠暴虐的向着自己看上的獵物襲去。
男子眼眸微縮,他反手抵住葉雨的攻擊,力道之大,竟然震得他虎口微微發麻。
難道她剛剛沒有用上全力?這樣的想法讓男子心生駭人,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觀察了她這麼久,貌似連她的一二都沒有窺探到。
緊了緊手中刃,男子餘光微瞥,看着被綁在椅子上的隋菲菲,摸了摸自己手中的利刃,冷笑道:“如果你在還手,你擋下一刀,我就讓人在她的身上割下一刀!”
葉雨眼眸一縮,隨即懶懶的垂下眼簾,嘴角溢着一抹讓人難懂的笑容:“如果你傷她一分,那我便不會在顧慮她,將你們每一個人屠殺一空。”
語落,沉默了零點零一秒,她接着說道:“R國似乎在Z國的人並不少,我當然不會涉嫌前往R國,可我卻能將所有在Z國生活的R國人一一折磨致死,讓他們替代你們的主子,承受我的怒火!”
“你…”男子眼眸一縮,他沒有想到對方竟是這般的決然,這般的不死不休,她眼底凌冽的寒霜讓男子心顫不已,他相信,她會說到做到!他亦是沒有想到,竟毫不考慮那些生活在Z國的R國人是否無辜,這樣的一個心狠手辣的敵人,是何其的恐怖!
“你就不怕生活在R國的Z國人被屠殺嗎?”男子聲色俱厲,目光中充滿了可以燎原的怒火。
“呵呵”葉雨冷笑,如櫻花瓣般的脣色勾勒出一抹凌厲的弧度:“與我何干?”
平平淡淡的四個字,卻讓男子的心狠狠地緊縮,她,竟然全然不顧其他人的命?
葉雨平靜的凝望着男子,上輩子,她是將軍,她的一輩子都在爲了別人活着,爲了國家活着,可結果呢?
這一世,她只爲家人朋友而活,只爲自己而活,至於其他人,與她何干!
“你以爲自己能夠活着回去?”男子舉起手,手中刃隔空指着葉雨,這樣的人,他一定不會再讓她活着,這樣的敵人讓他感到恐懼!
“最起碼,你不能!”紅脣微張,一語落,她的身子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風不知何時悄然涌起,一縷縷的飄進倉庫中,就像是隱藏在暗處的幽靈,一團團的聚集在一起。
“噌”的一聲,一抹寒光滑過空中,狠狠地嵌在地面上。
畫面停駐,葉雨與男子保持着交戰的動作,鮮血滴滴落下,清脆的聲音迴盪在安靜的倉庫中,墜落在地,綻放成一朵朵嬌豔欲滴妖冶萬分的花朵。
“一刀!”男子的身子猝然推後,他握着流血不止的手,轉頭望着圍在隋菲菲身邊的衆人。
手起刀落,隋菲菲的身上鮮血溢出,透過衣衫,血花綻放在白色的衣裙上。
“雨兒,救我,救我!”隋菲菲哭喊着,聲音因爲疼痛因爲恐懼已經失去了原本的音調。
葉雨的目光掃了一眼隋菲菲,脣齒微寒:“你,找死!”
縈繞在倉庫中的風瞬間變得凌冽,狂風肆虐,每個人的耳邊,風聲呼呼,聲音之大甚至掩蓋了所有的話語,唯有風聲,刺骨!
狂風將葉雨整個人圍繞在其中,她向前一步,那狂風就像是一道道利刃,鋒利的能夠將所有的一切割斷!
“你們,都去死吧!”長髮飛揚,她深邃的鳳眸凜着睥睨天下的霸氣,長手一揮,每一縷風都像是她臣服她的士兵,劍鋒所指,所向披靡!
風就像是一臺巨大的絞肉機,所有的人都沒有逃過被絞碎的下場,即便是那名男子也不例外。
“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大叫回蕩在安靜的夜空中,那一聲聲,就像是地獄中被扒皮拆骨的厲鬼,尖銳的讓人頭皮發麻!
鮮血四濺,大片大片的鮮血傾灑而下,將整個倉庫染成紅色,地面,血玉殘肢碎肉結成殺戮的盛宴,視線中,皆是一片血紅,耀眼,妖冶,擡着血腥的美感,讓葉雨嘴角的笑容無限放大。
被綁在椅子上的隋菲菲,她那雙蒙着黑布的眼眸中閃過一抹驚恐,卻在瞬間換上恐懼而呆滯的神情。
葉雨腳踏着鮮血,她白皙的臉上染着點點血色,她笑着,就像是腳踩着萬千屍骨,從地獄中爬上來的惡魔,每一個神情每一個動作,都讓人驚恐的難以自已。
葉雨解下捆綁着隋菲菲的繩子,將她臉上的黑布扯了下來。
看着面前的景緻,隋菲菲臉色瞬間煞白,空氣中充斥着鮮血的味道,讓她的驚恐的渾身顫抖着,可此時此刻,她的眼眸中卻露出一抹迷醉的目光,就像是一個愛酒之人身處在酒窖中一般,空氣的味道讓他沉迷,讓他忽略了身邊之人嘴角揚着的笑意。
“雨兒!”半響,她似乎才從驚恐的情緒中緩過勁兒,淚眼婆娑的一把抱住葉雨,眼角滾燙的熱淚滴滴落在她的肩膀上。
隋菲菲的手環在葉雨的身後,她的頭埋在葉雨的肩上,垂在的紅脣微微張開,露出一雙獠牙。
“我好怕,我好怕!”她的聲音顫抖着,可她的眼眸中卻透露着嗜血的光芒。
張口,她凝望着葉雨白嫩如玉的頸子,狠狠地吞了吞口水。
“怕什麼?怕我知道你是誰?”冷喝從葉雨的口中溢出,就在她要咬到葉雨頸子的那一瞬間,葉雨的身子徒然後撤,纖細的手一把鉗住她的下額,讓她那雙獠牙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氣中。
“吼~”她白皙的頸子就像是罌粟,讓‘隋菲菲’難以把持住心中的慾望,一吼,似乎野獸,鮮紅的色彩代替了他那一雙漆黑的眸子。
葉雨反手握住匕首,手起刀落,利刃劃破肌膚,速度之快竟讓人根本就察覺不到疼痛。
‘隋菲菲’張牙舞爪的揚着手,想要伸手去抓葉雨的肩膀,血慢慢順着葉雨的肩膀留下,‘隋菲菲’雙眸狠狠一縮,這個時候才發現他的手腕竟然已經被人挑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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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雨放開‘隋菲菲’的下額,她閃身,一步來到‘隋菲菲’的身後,擡腳,揣在她的膝蓋窩上,。
“嘭”的一聲,‘隋菲菲’以屈辱的姿勢倒在地上,葉雨一手按住她的肩膀,腳踩在她的小腿上,右手抓住‘隋菲菲’的頭髮,迫使她擡起頭來。
“說,隋菲菲在哪裡?”冰冷刺骨的話音從葉雨的紅脣中流出,早在隋菲菲知道她來的時候那一聲大叫,她就已經懷疑她不是真正到隋菲菲了,當初,也是相同的情景,隋菲菲被孫夢晴等人綁在樹上,而她說的是什麼,她說:雨兒不要管我,你快跑,快跑!
而真正確定她不是隋菲菲的那一刻,是男子突然改變的攻擊方向。
其實葉雨不知道的是,即便椅子上的人真的是隋菲菲,那名男子也是一樣會改變方向,因爲對於高傲的忍者而言,誤傷也是一件恥辱的事情。
“咳咳咳,你想知道隋菲菲在哪?”葉雨身下,‘隋菲菲’來口,從她口中發出的不再是隋菲菲尖細柔和的聲音,而是屬於男子低沉卻又陰柔的語調。
葉雨眼眸狠狠一縮,她雖然知道面前的人不是隋菲菲,可真沒有想到,她竟然是一名男子!
“說,我會給你留個全屍!”葉雨低下頭,語氣中的冷意就像是萬年冰山所發出的寒氣,能夠將四周的一切都凍結成冰。
“哈哈哈!”男子大笑,語帶諷刺:“想要知道她在哪?你做夢,既然要死,我當然要拉上她做墊背。”
“你找死!”葉雨抓起他的手腕,狠狠地向後一掰,“咔嚓”一聲,骨骼斷裂的聲音響徹在靜寂的倉庫中。
男子吃痛的悶哼了一聲,他轉頭,頂着隋菲菲的面容,笑的邪肆:“怎麼,就…。就只有這點能耐嗎?”
他疼痛的嘴角微抽,聲音斷斷續續,可他那雙眼眸卻充滿了嘲諷與不屑。
“你很好,真的很好!”葉雨笑着,嘴角的笑容如同五月盛開的繁花,嬌豔欲滴。
臉上掛着柔和的笑,匕首微涼的脣瓣貼着男子的肌膚,來回遊走在他的臉上。
沒有多餘的問話,手起刀落,鋒利的刀刃刮過男子的右耳,一刀,將他的耳朵削了下來。
“啊!”男子雙眸猛地大睜,疼痛讓他渾身的神經都繃在一起。
“哈哈哈!”男子發瘋般的大笑着,血順着他的頸子留下,一滴滴與地上依舊凝固的血液混爲一談。
半響,他似乎是笑夠了,隱忍着疼痛,他臉上猙獰的似是午夜的夜叉,讓人不忍直視。
“你割吧,我身上所有的血液都是來自那個小姑娘的,溜吧,讓她全身的血液都流光,流光!”
葉雨潔白的皓齒緊緊咬在一切,她的手緊握着匕首,深邃的眼眸前所未有的沉重起來。
“混蛋,我問你隋菲菲在哪裡!”暴怒的殺氣從也遇到體內流出,就像是一團團的黑霧將她包裹在其中,燈似是被籠罩上一層霧氣,整個倉庫竟然昏暗了下來。
“你很生氣,可是怎麼辦,我是不會告訴你她在哪裡的,我死了,她便只能掙扎着,在絕望中慢慢的死去,啊,她今年好像僅僅只有十五歲,還真是可憐呢,這麼年輕便香消玉殞了,呲呲呲,她的命真不好,竟然交了你這樣的朋友。”
男子笑着,笑的聲嘶力竭,他的瘋狂與葉雨的沉靜將片星空遮蔽,黑暗,這個晚上只剩下一望無際的黑暗。
凝望着男子這張屬於隋菲菲的臉,葉雨的心就像是被無數利刃穿透一般,疼痛而又空寂,鮮血淋漓的沒有任何事物能夠讓她的心恢復溫度。
“小雨子!”小正太沉默了片刻,心中微微一嘆,出言道:“將奧斯丁迪蘭叫過來吧,他會讓他說出隋菲菲的下落!”
小正太的話將葉雨黛眉微皺,她今日出來的太急,似乎沒有給奧斯丁迪蘭留下任何的話,不知道他現在還在不在她的房間中,而他真的有辦法讓他說出一切嗎?
雖是心生疑惑,可是她知道,小正太不會騙她!
拿起手機,葉雨看了看時間,下一刻撥通了奧斯丁迪蘭的電話。
傍晚十點,奧斯丁迪蘭準時的出現在葉雨的房間中,屋裡一切正常,可獨獨少了葉雨的身影。
奧斯丁迪蘭坐在牀上,桃花眼微微眯起,他濃密如同勾畫般的厲眉皺在一起。
盯着牀頭櫃上的鬧錶,分針一分分的轉動着,最後就連時針也開始向右偏轉,然而葉雨卻一直沒有出現。
奧斯丁迪蘭垂着頭,月光打在他的身上,將他微垂的面容籠上一層暗影,修長的睫毛微垂,眼窩處漆黑一片。
他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緊縮,心中除了擔憂便只有擔憂,即便以前也出現過這種狀況,可她終會給他留個口信,可這次,到底是什麼重要的事情竟讓她竟然走的如此匆忙?
赫然站起身,奧斯丁迪蘭決定不再等待,他,要去找她,一定要找到她!
“鈴鈴鈴”就在此時,他口袋中的手機發出一陣清脆悅耳的鈴聲,他皺了皺眉,這個時候到底是誰再找他?
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讓他的連忙接起:“雨兒你現在在哪?你沒事吧!”
奧斯丁迪蘭緊張的詢問着,他話中的關心讓葉雨的新微微一暖。
“三環外的倉庫,好,我知道了。”奧斯丁迪蘭放下電話,那雙深邃的眼眸慢慢變冷。
葉雨將男子綁在椅子上,腳下的血液已經凝固在一起,地面上的碎肉散發着難聞的味道。
她倚靠在倉庫靠近大門的角落,靜靜的等候着奧斯丁迪蘭的到來。
“雨兒?”人來未到,奧斯丁迪蘭的聲音便已經傳入倉庫之中。
葉雨張開眼眸,慢慢直起身子,目光向着大門的方向望去。
奧斯丁迪蘭趕到倉庫中,入目,地面上凝固的血液與碎肉緊緊是讓他皺了皺眉,絲毫就沒有引起他任何的反應,這世上,能影響他情緒的事物沒有幾件,而人更是少得可憐。
凝望着被綁在椅子上的隋菲菲,剛剛即便是看到滿地的血都沒任何情緒的奧斯丁迪蘭的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他記得面前被綁在椅子上的女孩是雨兒的朋友,她怎麼會被綁在這裡,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雨兒在哪?
“奧斯丁迪蘭!”葉雨看着奧斯丁迪蘭慌張的側臉,輕喚着他的名字,慢慢向他走去。
奧斯丁迪蘭之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看見葉雨,因爲葉雨站立的地方與大門平行,所以進來的人一般都會將目光放在被綁在椅子上的人身上。
葉雨之所以站在這裡,是因爲這個地方能讓她在第一時間看到來者,這樣如果有任何的不對,她都能佔得先機。
聽到葉雨的聲音,奧斯丁迪蘭回過頭,見的她無事,重重的歇了一口氣。
他擡腳,迎面走向葉雨,在接近葉雨不到一米的距離時,長臂一揮,一把將葉雨抱在了懷中。
頭埋在葉雨的肩膀上,他語氣有些微沉,帶着卑微的乞求:“雨兒,你可以什麼都不告訴我,只是答應我,不要讓自己受傷!”
“這樣,我的心會更痛,痛到無法呼吸。”奧斯丁迪蘭緊緊將葉雨抱在懷中,他強勁的手臂禁錮着葉雨的不盈一握的腰。
如果葉雨出事,他定當化身爲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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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錯了,今天沒碼到一萬五,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