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公安那邊兒的分析和猜測,但是,我們絕對心,放任不管,這件事兒交給你去辦,配合公安的同志們,秘密進行,不要造成騷亂,還有,一定得注意安全,不要小看了郭濤,他以前做過工兵,對炸彈很內行,要是你們特種部隊的優秀戰士,讓一個工兵出身的人給弄死幾個,那你就乾脆找塊兒地把自己給埋了算了。”李大團長難得地在得力下屬面前這麼嚴肅,“最重要的是,絕對不能讓我聽見炸藥炸響,現在這種時候,要是讓郭濤那小子真炸掉幾個重要的水壩,會造成什麼後果,你心裡有數。”
“是。”紀南板着臉,從團部出來,忍不住點了根兒煙抽,自從老婆懷孕,他越來越少抽菸了,只是這次,事情來得太突然,本來還以爲,這段時間就算要出任務,最多也就是參與抗洪什麼的,卻沒想到,事情不來是不來的,來了就是大事兒,公安那邊接到報案,岷山小區裡有爆炸聲和奇怪的味道傳出來,公安幹警去了之後,搜出一大堆的製作炸藥的東西不說,還有五十公斤製造完成的tnt,桌子上還有d省,h省好幾個大水庫的分佈圖,這下子,可把公安那幫人嚇壞了。
紀南嘆了口氣,因爲這事兒得爭分奪秒,馬上要走,也來不及去醫院和老婆告別了,正想着要不要打個電話過去,沒想到電話到先響了起來。
“羅剎,我現在通知你,楊天賜同志已經完成了第二期訓練。”
只一句話,不等紀南開口,已經掉了線。
紀南苦笑了一聲,暗暗咬牙切齒,怒道:“就是三期訓練都完成了,他也成不了你們的人,別做春秋大夢了。”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紀南心裡,其實也不知道荊卿到底有什麼打算,那個少年的未來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兒!
楊蔚藍開始服用唐大夫新調換過的藥之後,開始變得特別嗜睡,一天能睡上十四五個小時,整個人總是迷迷糊糊的。即使清醒的時候,也是一臉睡態,那種朦朧地美態特別可愛,幾個小護士都喜歡在蔚藍將睡未睡的時候跑過來逗弄她。
“就是這個表情,就是這個表情。”一個白衣天使嘰嘰喳喳,一臉興奮看着蔚藍被打擾了睡眠,有些惱怒與不滿的表情,低聲笑道,“你們還不相信,怎麼樣,多可愛啊,很像小貓咪吧?小心一點兒哦,爪子要伸出來了!”
蔚藍揉揉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兒,認命地坐起身來,半靠在牀上,苦笑道:“親愛的護士小姐,你們難道不知道,打擾孕婦的睡眠,是很不道德的行爲?”
“親愛的蔚藍,你今天已經睡了快十個鐘頭了,爲了你的身體健康,還是不要再睡下去地好……”
“呀。這麼年輕地媽媽。不會是未婚先孕吧?”一個明顯帶着幾分好奇幾分驚訝地聲音打斷了小護士們地說笑聲。
病房地大門半開着。一個穿着紫色連衣裙。黑色地半高跟兒皮鞋。長筒絲襪兒。梳着馬尾辮兒地小姑娘正站在站在門前探頭探腦。顯然。剛纔那句很失禮地問話正是出於她口。
一屋子地護士因爲這句話。臉色都變得很不好看。這時。不等她們集體發作。另外一個聽起來很清越又很冷靜地聲音響起來——“費雪晴。我想。你應該明白。你地嘴是用來說話和吃飯地。而不是用來拉屎放屁地。”
“什麼啊。這麼粗俗。虧你還是哈佛醫學院地研究生呢!也不嫌丟人!”那個紫衣服地小姑娘皺了皺眉。臉上帶了一點兒厭惡地神情。不甘不願地轉過頭去。
“因爲你地腦子裡裝得全是稻草。如果我不說得明白點兒你是不會聽懂地。”
“費雨晴。你……”
“我認爲,你現在應該呆在家裡好好讀書,而不是跑到醫院裡胡鬧,聽着,費雨晴,你現在不但打擾到我了,而且,還給其他人造成了很大的困擾。”那個聲音冷冷地打斷小姑娘地話,一隻修長的手把病房大門推開,帶着口罩,穿着白大褂,身材高挑地醫生,先是看了下病房上的號碼牌,顯然是在確定病人地身份,然後衝着蔚藍點了點頭,“楊小姐,舍妹真是太失禮了,我會教訓她的,並且代她向您道歉,請您千萬不要介意。”
楊蔚藍怔怔地看着門外面那雙熟悉無比地眼睛,聽着自己心臟砰砰的跳動聲,嘴裡冷靜地吐出話來:“不要緊,你妹妹覺得我很年輕,這對我來
是一件大好事兒!”誰也想象不到她此刻的心潮澎湃啊,這個曾經的兒時舊友,居然再一次出現在她的面前了,這一刻,本以爲早就模糊的記憶,居然再次噴涌而出,變得清晰無比,一九九八年八月的費雨晴,考上哈佛醫學院的研究生不到一年,年僅二十五歲。此刻的她,尚沒有取得很高的聲望,也沒有轉爲法醫,還只是個跟着導師出來實習的實習生。
“費醫生,詹姆斯教授找您。”隱約傳來護士長的呼叫聲,費雨晴衝蔚藍再次點了點頭,很瀟灑地一轉身,就消失在醫院潔白的廊道里。
楊蔚藍怔怔的,尚沒有回神兒,門外那個紫衣服的小姑娘已經跳着腳大喊大叫:“喂,費雨晴,別忘了,你是費家的大小姐,衛圓哥哥是和你訂婚的,你最好不要做出讓我們兩家的顏面都不好看的事情來……喂,你聽見了沒有。”
“我對小男孩兒沒有興趣,如果是三十歲以上,事業有成的男人還可以考慮,費雪晴,如果你喜歡的話,儘管追吧,不要扯到我身上來。”一個悠然的聲音洋洋灑灑地傳來,惹得護士們都偷偷地笑了。
“你,你……”顯然,有人不像護士們那麼高興,紫衣服的小姑娘一跺腳,憤憤地轉身走人。
蔚藍抿着嘴脣,終於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費雨晴啊費雨晴,無論什麼時候,你的這種個性還是這麼招人喜歡,萬一,費家的人聽見了楊大小姐內心深處的想法,不知道會不會被氣得吐血呢?
“對了,這位費醫生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像是軍醫,她是來實習的?”蔚藍一邊笑,一邊好奇地問道,攪和了半天腦漿子,也想不起前一世九八年的時候,這位費雨晴到底有沒有回國?
“不是,她是跟隨美國哈佛醫學院的導師一起來參加交流會的,這幾天,詹姆斯教授正在院長那裡做客。”
“這麼年輕,就能成爲教授的助手,真是了不起啊!聽說,她還是費家的大小姐呢!不過平時看她的衣着打扮,可真不像是有錢人家的人,特別樸素。
”
“拜託,那纔是真正的有貴族風範,你看看,咱們蔚藍也是好人家出身,可是又有幾件兒名牌兒衣服啊,你以爲,全像那些暴發戶一樣,個個穿金戴銀,那纔算有錢嗎?”
“咳咳。”蔚藍悶笑地咳嗽了兩聲,哭笑不得地看着想象力特別豐富的小護士們,拜託,哪有那麼多的彎彎道道,現在費雨晴這個傢伙不穿名牌,那是因爲她正是手頭緊的時候,又要上學,又要生活,都是靠自己打工和獎學金,早就不要家裡的錢了,過十年你再瞅瞅,從頭到腳,從飾品到衣物,絕對都是高檔貨。
蔚藍摸摸下巴,吐出口氣,以前她無數次想象,自己再一次見到前世的親朋好友的時候,會是怎樣一種感覺,每一次想到這個問題,她的壓力都很大,如今,也許是因爲平時的壓力太大,這次一下子釋放了出來,雖然依舊心潮澎湃,起伏不定,但是,她居然有了一種很奇妙的輕鬆感,現如今,哪怕她再見到前世的父母和摯友,大概,也不會太過失態了,蔚藍暗中爲自己打氣,要不要去尋找呢,既然遇見了費雨晴,那麼——爸爸媽媽,也遙遠了吧!
“呵呵,蔚藍,你很好奇費醫生啊,我跟你說,她剛來不到一個星期,就有人來咱們四院鬧了好幾回了,有時候是費太太和費先生,有時候是保鏢保姆什麼的,不過,就屬這位費家的二小姐來的次數最多。聽說,是因爲這位費醫生打死不肯和自幼訂下的未婚夫結婚。”
“你說說,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時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呢!這費家,也太跟不上時代了。不知道這個費醫生能堅持多久?”
“堅持不久吧,畢竟是父母啊!”
楊蔚藍望着窗外的藍天,嘴角露出一點兒溫和的笑容,費雨晴,她是一個很清楚自己方向的女人,讀書,磨練自己,成爲一個合格的醫生,並且在她厭惡了拯救人命於手術檯上之後,毅然決然地轉移方向,絕不遲疑猶豫,理想得莫名其妙,又現實得不可思議,她就是那樣一個女人。
“楊小姐,你愛人的電話。”
蔚藍怔了怔,把費雨晴拋到腦後,下牀去接紀南的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