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師一團一連訓練基地
紀南坐在平衡木上,嘴裡叼着根兒煙,興致勃勃地看一幫子新兵做穿越鐵絲網的訓練,猴子和大柱站在一邊,冷着臉,對落後的士兵們連連斥罵。
到是馬路臉上掛着一點兒同情的顏色,可惜,他性子太老實,屬於那種總被猴子欺負的角色,一向不會對戰友的做法發表什麼不同意見。
“報告,連長!”
“什麼事兒?”
“有一位女士在門外找您。”那小個子士兵沉吟了一下,又補充道,“是位漂亮女士。”
這句話一出,猴子大柱馬路,外加一大羣完成訓練的新兵,全都支起耳朵,用極爲八卦的眼神兒瞪着自家連長。
紀南怔了怔,交代猴子他們好好看着,別讓這些新兵們偷懶,就跳上自己的座駕,一輛改裝獵豹,飛馳而去。
紀南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以他的視力就清清楚楚地看見了站在黃線外面的女子。紀南心口一熱,是自己的新媳婦,那樣活潑如山泉,沉靜如碧湖的眸子,他平生只在一個女人身上見到過,哪怕隔着千山萬水,也絕不會認錯。
楊蔚藍赤足立在瀝青路上,手裡拎着自己的細根兒涼鞋,她的髮絲有些凌亂,身上帶了些許風塵之色,藍色碎花的連衣裙隨風飄動,襯得這個女人嫺靜又美麗。
楊蔚藍笑望着那個男人衝下車,一直奔到自己面前,他有些瘦了,也更黑了,但是精神很好。
“啊!”蔚藍還來不急說話,已經被紀南攔腰抱起,失重的感覺讓楊蔚藍忍不住驚呼,一下子將臉埋進紀南的肩膀。
抱着美人,紀南心滿意足,不知道自己媳婦用得什麼香水,整個人香噴噴的,味道清新好聞。
“快放下我,小心糾察!”楊蔚藍臉色羞得發紅,一點兒都不敢擡頭,所以也就看不見哨兵那幾乎可以被稱之爲驚悚的表情。畢竟,一連連長紀南,可是以兇暴狡猾之名威震全師的,誰能想到,他還會有這樣浪漫感性的一面!
紀南滿不在乎,事實上,門口就站着兩個糾察,人家根本對他的舉動視而不見,反而用有趣的目光注視着宛如的鴕鳥的楊大小姐,這裡是特種部隊,自然和一般部隊的紀律不一樣!
紀南小心翼翼地把媳婦抱上車,臉上的笑意掩都掩藏不住,嘴裡卻兇巴巴地道:“以後再來,一定通知我去接你,汽車站離我們這兒有十多公里呢,小心把你腳磨壞了。”
楊蔚藍乖乖地點頭,上輩子這點兒路對她來說只是毛毛雨,但這輩子就不行了,畢竟,這具身體實在不算健康。
紀南開着車,直奔自己宿舍,一路上,不斷有人探頭探腦地偷瞧楊蔚藍。
一個正做掛勾梯上下訓練的一排新兵,一眼見到蔚藍小姐的笑靨,手腳打滑,呼啦一下子摔了下來,嚇得馬路飛快衝過去。
紀南也是一頭冷汗,猛地剎車,氣得破口大罵,口不擇言:“媽的,混蛋玩意兒,你抖什麼抖,沒見過女人啊!”
結果那新兵身體不錯,蹭一下蹦起來,一點兒事兒沒有,就是羞得低下頭去,再不敢看楊蔚藍了。
馬路七手八腳地摸他的手足四肢,嘀咕:“這幫小子大半年見不着一個女人,又不是和尚,難怪肚子裡有花花腸子……”
他這話說得小戰士更羞了,楊蔚藍拼命忍着笑,結果一擡頭,看見紀南的臉都黑得像鐵鍋,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真是可愛的戰士,美麗的軍營!
一路笑着被紀南牽進宿舍,坐到他整潔牀鋪上,撲在‘豆腐塊兒’上翻來覆去地打滾兒,直到紀南端着熱水進來給她洗腳,才稍微消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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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南坐着小馬紮,看着媳婦的腳在水盆裡遊動,污漬洗盡,潔白小巧的腳,靈活的腳趾頭動來動去,勾搭得紀南心裡直癢癢,哎,天要是快點兒黑就好了,連忙咳嗽兩聲,轉移話題:“咱們這兒很少來年輕女人,這幫小子有點兒不像話,你別介意。”
“一點兒也不,他們很可愛。”楊蔚藍笑眯眯地,這會兒纔想起來,那個因爲偷看自己而摔下梯子的年輕士兵確實長得很可愛,看起來小小的,呆呆的,面色紅潤,皮膚呈小麥色,光滑得像緞子。
想了會兒,楊蔚藍擡頭,結果看見紀南因爲自己‘可愛’這兩個字兒又黑了臉,笑意忍不住噴涌而出。
紀南也有點不好意思,摸摸頭跟着笑了,兩個笑鬧了一陣兒,紀南收拾了水盆,摟着媳婦坐在牀上,“媳婦,我們剛送走一波來受訓的,等在過一陣兒,新兵第一期訓練完了之後,我就請假,咱們回家去看爸媽。”
楊蔚藍答應一聲,知道自己的丈夫有些愧疚,心裡嘆了口氣,她瞭解軍人瞭解軍隊,所以纔對他多有包容,如果換了其他的女孩子,恐怕會覺得很委屈吧。“對了,我給你帶了蛇膽酒。”蔚藍伸手拎過自己的提包,從裡面拿出一隻玻璃瓶來,裡面是琥珀色的液體,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煞是好看。
“這東西對風溼之類的疾病很有效,你不是老腰疼嗎?試試。”
紀南點頭,拿被子倒了半杯,他晚上還有訓練,不能多喝,一口灌到嘴裡,先是一股苦澀的味道充斥,隨後卻是甘甜醇美,一股火辣辣的熱氣洶涌到四肢百骸,紀南立即感到身體暖洋洋的,以前受過傷的地方酥麻又舒服,不由大是驚訝,蛇膽酒有這麼有用嗎?“呀,效果不錯,這下好了,我們有倆小子最近總是膝蓋疼……呃……”
蔚藍搖頭失笑:“沒事兒,你拿去給他們喝吧,如果管用的話,我再找朋友要蛇,以後每天給你做。”她最近算是弄明白自己血液的用途了,其一是能夠提升人類(包括動物)身體的自愈能力,其二是可以增強調和事物本身的效用,例如,使得食物更加美味,使得藥品效果更好,不過,血液本身實際上沒有什麼用。
“好。”紀南忽然伸手,擁緊蔚藍,聲音裡帶着難以抑制的微顫,“蔚藍,娶你,是我這一生,做得第二正確的事兒!”
楊蔚藍溫馴地趴在肩膀上,他做的第一件正確的事兒,是來到軍隊這個大家庭吧!自己略略有些嫉妒呢,不過更多的是自豪。
兩個人膩了一會兒,紀南就迫不及待地拿着酒瓶子下去了,楊蔚藍看他這麼興奮,想了想,跑一樓走廊裡打電話給時遷。
電話不太好通,轉了兩次機,才找着那傢伙——“你的蛇,還有多少,給我多準備點兒。”
“楊美女,你以爲我是抓蛇的。”時遷在那頭兒很無奈,“蛇不是我的,是第九局一哥們兒送的,他是新疆人,最喜歡養蛇,這些蛇就跟他兒子似的,要不是我去年幫了他個大忙,人家纔不會把這東西送給我……要不,我去給你買點兒?”
“外面賣的不行。”楊蔚藍眨着眼睛胡攪蠻纏,“我不管,反正我就管你要,你妹妹我等着那東西救命呢,你不會見死不救吧……”
“得,得,別越說越離譜了,我給你想想辦法。”時遷嘆了口氣,放下電話發愁,他怎麼就結交了這麼一幫損友呢?
楊蔚藍到是很愉快,朋友嘛,這種時候不用來陷害一下,過期作廢呀,了卻心事,跑回紀南宿舍,拿着望遠鏡開始看下面熱火朝天的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