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山跑死馬,看着很近的大樓,張梅足足走了二十分鐘,當走到大樓門口的時候,張梅滿頭滿臉的汗,看着敞開的辦公樓大門,張梅把手裡的行李放下,拿出口袋裡的手絹,把臉上脖子上汗水擦喊,又把帽子摘下梳理了下頭髮,重新戴上帽子,張梅扯了扯有些皺巴的軍裝,整理好裝束,張梅拿起行李走進了這所半新不舊的大樓。
“哎、哎、幹什麼的,登記。”還沒等張梅四處打看清楚,就被一陣喊聲叫住。
張梅轉頭,發現原來進大門的位置有一間小小的收發室,收發室窗戶伸出一箇中年女人的腦袋,張梅收回前行的腳步走過去“你好,我是來報道的新生。”
“也不看看就往裡走,進去吧,左轉第一個門。”中年女人小小抱怨一下後隨即告訴張梅報名地點。
道謝後張梅按照女人所說的方向,左轉,第一個門,敞開的大門內傳來一陣陣的話語聲,張梅走到門邊“報告。”
一聲喊聲後,張梅走進屋內,屋內坐着五個人,三男兩女,張梅的喊聲打斷了幾個人的閒聊。
轉頭看向門邊,一身士兵常服的張梅筆直的站在門邊,手裡還拿着兩個行李。
“有什麼事?”帶着口音的普通話響起,張梅看向說話的中年男人“報告,我是來報道的。”
中年男人笑了,衝着張梅招招手“過來過來,你是老兵?部隊考上來的?”
提着行李的張梅大步走到男人身邊,把手裡的行李放下,立正後“是。”回答後,張梅把自己的通知書拿出遞給男人。
“那個部隊的?”邊接過張梅的通知書邊閒聊似的問着“D市26師的。”
再次認真的回答着,張梅的端正認真讓屋內的幾個人都笑了“你就是張梅?”
看到通知書上的名字和總成績後,男人微微有些驚訝,這幾年二醫大靠近的戰士學員越來越少,去年甚至一個都沒有,現在的戰士學員多是報送的,但今年下發通知書的這些曾經的老兵卻知道,部隊今年考上一個成績相當不錯的老兵,或許是獨一份或許是都是曾經的老兵,張梅的名字被這些留校任教的老兵們記住了。
雖然有些疑惑,但張梅還是大聲回答着“是。”
張梅微微有些沙啞的大聲回答讓男人哈哈哈的笑了,招呼着張梅坐下“今年部隊考上來的就一個班,人數還算多的,你是成績最好的一個。”
坐下後的張梅並沒有因爲男人的誇獎而露出欣喜的笑容而是依然保持着自己應有的態度,這樣不驕不躁的張梅讓張梅直屬教導員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看過張梅的通知書後,做好登記,男人把張梅直接交給了張梅所在系臨牀醫學的直屬教導員。
道謝後,張梅走到了自己直屬教導員的面前,行走間,張梅快速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教導員,年紀在三十多歲的教導員雖然帶着笑,但張梅卻有種感覺,這個教導員並不是個親切好脾氣的人,尤其是教導員帶笑的眼中哪隱隱的堅毅與強勢讓張梅知道這個人肯定是個較真的人。
“張梅是吧,坐下等一會,我通知你學姐來接你。”柔和的女聲讓張梅心底微微一動,教導員的聲音很好聽,帶着一股軟軟的江南水鄉的味道,仔細看過去,教導員長相也是偏柔和,張梅笑了一下“謝謝教導員。”
輕聲說出道謝後,張梅靜靜的坐在一旁等待着,看到教導員打電話看着教導員跟身邊的老師說笑,不知道過了多久,當門口再次傳來清脆響亮的報告聲後,張梅收回微微有些潰散疲憊的思緒,重新集中轉頭看向門邊。
一個大高個細高挑帶着紅色學員牌的女兵帶着淡笑站在門邊,女兵走進辦公室,張梅趕緊站起身,聽着教導員交代女兵帶自己去寢室,去老兵寢室,張梅心底打出一個大大的問號,不明白爲什麼不是去新生寢室而是去老兵寢室。
但張梅並沒有把心底的疑問問出,而是衝着交代自己跟老兵過去的教導員敬禮後提着行李跟着熱情的學長離開。
走出辦公樓,張梅看了一眼提着自己一個大提包的學長,微微猶豫了一下“學姐,爲什麼去的是老兵寢室?”
張梅輕聲問出心底的疑惑,回答張梅的是一陣清脆帶着點點俏皮的笑聲“我叫曹慧欣,是大三的學姐,所有部隊上來的老兵全部分在一個樓裡,這樣可以減少不必要的麻煩。”
不必要的麻煩?沒頭沒尾的解釋反而讓張梅越發的疑惑,但看了一眼並不想解釋的曹慧欣,張梅把心底的疑惑壓下,跟着曹慧欣往老兵宿舍樓走去。
一路上,曹慧欣不斷的給張梅介紹學校的一些設施和教學樓之類的地方,教學樓狠心,學校環境很好,但讓張梅有些無奈的是學校也很大,張梅知道爲什麼一路上會遇見那麼多騎自行車的老學員們,不說別的,按照曹慧欣所說,從張梅上課的教學樓到食堂,走路需要二十多分鐘,要是沒個自行車,每天搭在路上的時間就不少。
來到宿舍樓,直接上到頂層四樓,曹慧欣打開407的房門,推開後,跟着走進的張梅滿眼的驚訝,張梅以爲會是八個人一間或是六個人一間的寢室,但眼前大大的屋子內只有兩張牀鋪,詫異的張梅轉頭看向帶笑看着自己的曹慧欣。
“學姐,兩個人一個寢室?”張梅的詫異與疑問讓曹慧欣哈哈哈的笑了,被曹慧欣笑聲吸引的幾個早早歸校的老學員陸陸續續走進張梅的寢室。
看到滿臉疑惑的張梅又看了看笑出眼淚的曹慧欣,最先走進張梅宿舍的曹慧欣同寢室的戰友走到曹慧欣身邊拍了曹慧欣手臂一下,嗔怪的白了曹慧欣一眼後帶着淡笑看向張梅“你好,我是麻醉九五屆的國麗萍,因爲從部隊考上的老兵比較少,所以寢室完全夠住,基本上每個房間都是兩個人。”
國麗萍的解釋沒有讓張梅解惑反而越發的不解“學姐好,我是九七界新生張梅,學姐爲什麼要把部隊考上的老兵單獨分出來?”
別說張梅不解,以前的時候張梅沒有遇見過這種情況,別看張梅當了這麼多年的兵,其實對軍校瞭解的並不透徹,而且四大和二大有着很大的區別。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張梅發現問出後,屋內的幾個老兵臉上的笑意淡了很多,即使是曹慧欣雖然臉上依然帶着大笑,但卻有着一絲嘲諷,不解、疑惑充斥着張梅的心。
國麗萍笑了一下“張梅,這事不需要我來說,很快你就會自己發現爲什麼學校會有這樣的情況,自己看到的纔是最〖真〗實的,而且學校對老學員有封口令,不允許給新生傳遞這種事情,你慢慢看吧。”
張梅看了看幾個老兵,雖然心底是滿滿的疑惑,但張梅還是點點頭,或許是國麗萍覺得屋內的氣氛微微有些沉悶,隨即看向張梅“張梅,走,我帶你去後勤領被褥和臉盆之類的東西。”
張梅哎的答應一聲,把自己的東西都搬上左邊的鋪位上,跟着國麗萍曹慧欣幾個老兵離開宿舍,下樓後,其餘的幾個老兵離開,國麗萍、曹慧欣推着自行車帶着張梅去領取所需物品。
大大小小三十二件物品,三個人連提帶推把東西搬回寢室,謝絕張梅的挽留後,國麗萍、曹慧欣離開張梅宿舍,看着虛掩上的房門,曹慧欣轉頭看向國麗萍“麗萍,爲什麼不告訴張梅?”
國麗萍臉上的淡笑消失,搖搖頭“惠欣,那是張梅早晚要經歷的,讓張梅自己去看吧,咱們先說了,會讓張梅有個先入爲主的印象,而且學校也不會希望咱們把這事說給張梅聽,畢竟當初那次事件鬧的很大。”
說話間的國麗萍眼中閃過一絲陰霾,只要想到好友被開除軍籍,國麗萍心中就有着無法壓抑的憤怒,可正如自己所說的那樣,學校當初既然下了封口令,那麼就必然不希望她們這些瞭解內情的老兵去說些什麼,而且,國麗萍也是不希望張梅像她們這樣或是像那些學姐那樣完全被阻擋開,畢竟國麗萍知道戰士學員的人數太少太少了。
國麗萍情緒的低落讓曹慧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只是拍了拍國麗萍的肩膀,時間很快,不經意間,已經到了學校報名的日子,而張梅的室友也在張梅到後的第三天,也就是開學的前一天趕到學校。
明媚爽朗的笑、有些豪邁的舉動讓張梅好笑之餘也偷偷的鬆了一口氣,畢竟,有一個好室友也可以減少自己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時間匆匆劃過,報名結束了,所有的新生也全部到齊,接到開會通知的張梅趕到教室,掃了一眼坐了半個教室的同學,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看向站在臺上只是淡笑卻不說話的教導員石靜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