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劉媛蓉狠狠瞪了她一眼,思量着還是挽回溫葉清比較重要,沒再理會她,半跪在溫葉清面前,掩面痛哭起來,“葉清,我知道錯了,看在姐姐的面子上,看我給你生了瑜瑜的情分上,看在我們二十多年夫妻的面子上,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溫鬱撇撇嘴,以爲在上演八點檔的電視劇呢,哭的這麼傷心,話說的這麼煽情。
溫葉清覺得溫鬱很單純,不能讓她聽到不堪的話,沒理會劉媛蓉,而是對溫鬱說:“阿鬱,先上樓。”
他的聲音很和藹,濃濃的慈父愛顯露無意,落到劉媛蓉耳朵裡,讓她對溫鬱又恨上了幾分。
溫鬱對父親甜甜一笑,“爸爸,有些事,我想也是時候讓你知道了。”
劉媛蓉站了起來,狠狠地瞪着慢慢朝她走來的溫鬱,“知道什麼?”她自己都沒發現,聲音帶着抑制不住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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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鬱沒理會她,而是朝門外看去,一陣腳步聲正從門外傳來,從踢踢踏踏的聲音就判斷的出來的人必定不是什麼富貴之人。
果然,在管家的帶領下,一個身形佝僂,衣着襤褸的人站到了奢華富麗的客廳裡。
劉媛蓉皺眉,在外人面前,她當即恢復了一貫的雍容華貴,直接質問管家,“秦管家,老爺說的話你不記得了嗎?不要隨便什麼樣的人都朝家裡領!”
秦管家一臉爲難,“夫人,這位是您的親戚。”
“什麼?”劉媛蓉尖叫了起來,厭惡地捂住鼻子,從指縫裡傳出來的聲音嗡嗡悶悶的,“她怎麼可能會是我的親戚?”
秦管家還想開口,溫鬱揮手讓他不要開口,她自己走到衣衫襤褸人的身邊,對她輕輕喊道:“李嬸,是你嗎?”
從進門以來一直低着頭,無比拘謹的捏着衣角的人,隨着溫鬱的一句話,終於擡起頭,人再怎麼蒼老,那雙眼睛,尤其是看人的眼神,總還是不怎麼會變。
劉媛蓉驚的倒吸一口冷氣,“你……你怎麼來了?”
溫葉清好像也認出了李嬸,“你就是媛竹的遠方表姑媽,當年阿鬱就是送到你那裡撫養的。”
李嬸下意識地點頭,不知想到了什麼,立刻又搖頭。
她這反覆的動作,讓溫葉清不禁皺眉,“難道我說的不對?”
眼前的人雖然老到不成樣子,他不會看錯的,二十二年前,在把溫鬱交給她撫養前,他可是看過她的照片。
刨除歲月無情給人留下的痕跡,最大的不同,那時很乾淨清爽,現在卻是邋遢的像個拾荒的。
溫鬱輕輕接上話,“爸爸,她之所以又是點頭又是搖頭,是因爲她的確是李嬸,當年我的確是被送到她那裡的,不過,她卻不是我媽媽的遠方表姑媽,她只是……”
眼看溫鬱要把當年的事抖露出來,劉媛蓉着急了,嘶吼着打斷她,“你胡說什麼!”
溫鬱看了她一眼,“我是不是胡說,問一下李嬸不就知道了。”
溫葉清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圈套,也走到李嬸面前,聲音很不客氣,“你說!”
李嬸被溫家人包圍在中間,更緊張了,支支吾吾了好一陣才把當年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隨着李嬸最後一個字落地,劉媛蓉渾身力氣盡失,臉色煞白,連連朝後退去,直接跌坐到沙發上。
她腦袋裡只有三個字,“完蛋了!”
和她的失控不一樣,聽完一切,也明瞭了當年的事,溫葉清越發冷靜,溫鬱則靜靜的站在一邊。
溫鬱知道溫葉清的冷靜,更大部分是因爲被驚到了,任誰也想不到,自己的妻子會這樣對他的女兒,而且這個女兒本身和她還有着血緣關係。
即便已經聽李嬸說過一遍,當再次聽她說到等溫鬱一發育,馬上送去髮廊,心頭還是掠過一陣涼意,好歹毒的女人。
空氣在短暫的凝滯後,忽然間又緊張起來,女人的驚呼求饒,男人的齜牙咆哮在客廳裡錯疊着響起。
“好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你!”溫葉清掐住劉媛蓉的脖子,眼睛瞪到快要從眼眶裡蹦出來。
劉媛蓉用力去撥掐在脖子上的手,嘴裡含糊不清的討饒,“葉清,我錯了……看在姐姐的面子上,你饒了我……”
她不提那聲“姐姐”還算好,一提到那聲姐姐,溫葉清心頭火又旺上幾分,手上的力氣也跟着加重了不少,手背上青筋暴繃,眼看劉媛蓉朝上直翻白眼,溫鬱知道是時候去拉一下了,不然真要出人命了。
還沒等她邁出腳步,一個人影比她更早衝到溫葉清身邊,那人邊拉扯着溫葉清的手邊哭道:“爸爸,你幹什麼呀,快放鬆,你要掐死媽媽了!”
溫葉清揮手甩開她,“我今天就是要掐死她!”
虐待他最愛的女人生的女兒,又給他戴綠帽子,憤怒,羞辱,各種不堪的情緒齊刷刷地涌上心頭,真讓溫葉清恨不得馬上殺了劉媛蓉。
溫鬱知道自己再不出手,真要出事了,朝管家看了眼,兩個人上去拉開了溫葉清。
看溫葉清一鬆開劉媛蓉,溫瑜馬上撲到劉媛蓉身邊,“媽媽,你怎麼樣了?你沒事吧?”
劉媛蓉摸着脖子,用力喘了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瑜兒啊,我苦命的瑜兒……”
讓溫鬱奇怪的是,劉媛蓉一緩過神,不是哀求溫葉清,原諒而是抱着女兒痛哭。
因爲有了劉媛蓉這個母親,溫瑜一直嬌身慣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哪裡看到劉媛蓉像眼前這樣抱着自己痛哭。
猛一下地,她也沒了主意,跟着痛哭起來,母女兩個抱頭痛哭的聲音再次迴盪在偌大的客廳裡,卻沒引來溫葉清的憐惜,他挑挑眉,很反感的一聲怒吼,“哭夠了沒有?沒人死呢,哭什麼喪,要哭,給我滾出去哭!”
被這麼一嚇,劉媛蓉母女兩個果然不再哭了,小小的抽泣聲一時間卻還是止不住。
溫葉清深深吸了口氣,輕輕拍了拍溫鬱的手,就走到沙發邊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劉媛蓉母女兩個,“劉媛蓉,等會我就會讓律師來辦離婚手續,看你陪了我二十多年的份上,我會給你一筆錢,只要你能省着點用,後半輩子是不用愁的。”
劉媛蓉驚訝的連抽泣也忘了,就這樣瞪大眼,看着自己說翻臉就翻臉,說無情就無情的丈夫。
溫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和人吃好飯唱好歌回家,就看到自己的父親在掐着自己的母親,而且是一副要殺了她的樣子。
這會兒,聽溫葉清這麼一說,她不明事理的把所有的責任,很理所當然的推到了溫鬱的身上,“你這個壞女人,肯定是你乘我不在家,挑撥離間,欺負我媽媽!”
溫瑜說着就要去打溫鬱,這一幕看到溫葉清眼裡卻是另外一番味道,毫無疑問的就是當着他的面溫鬱就敢這樣欺負,揹着他,還指不定把她欺負成什麼樣了。
溫鬱本來也沒打算讓溫瑜打到,卻沒想到一隻手在她躲閃前,更快的出現在她眼前,這隻手,她怎麼會不認識?它的主人正是……好些天沒有音訊的陸希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