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同紹侯老夫人與安國公夫人在諸多親貴夫人都給萱華郡主送過添妝禮之後纔來到忠勇郡王府添妝,安國公夫人的添妝禮也算說的過去,可同紹侯老夫人送的一對珠子已經發黃的赤金絞絲鑲珠臂釧,便有些讓人心裡不痛快了。
不過無憂倒也沒有往心裡去,只淡淡道謝命人登記入庫。按說這裡同紹侯老夫人和安國公夫應該說上幾句吉祥話兒便起身告辭,隨着大婚之期的臨近,忠勇郡王府上下所有的人忙的都快翻天了,誰有工夫陪她們兩人閒磨牙。
可同紹侯老夫人與安國公夫人卻象是粘在椅子上一般,完全沒有起身告辭的意思,同紹侯老夫人還矜持的笑道:“睿郡王是我們侯府的外孫子,方纔送郡主的那對臂釧就是睿郡王的娘最喜歡的,可憐那孩子命苦,老身還沒把那臂釧送給她,她就沒了……唉……不說了。等大婚之後,郡主可要常來我們侯府走動,這纔是一家子至親之道。”
無憂縱是性子再好,聽了這話怒從心頭起,這算什麼,跑到自己面前來嘲笑譏諷莊煜早已經過世十八年的母親麼?
“春草,惠老夫人送的東西不必入庫了,封起來交給小王爺,傳本郡主的話,惠老夫人說那對臂釧是先喻妃娘娘喜歡過的,那就請小王爺將之交給睿郡王,過幾日祭祀之時正能派上用場,在靈前化了也好全了惠老夫人對喻妃娘娘的一片心意。”無憂壓下心中的怒火正色說道。春草伶俐的應了一聲,一陣風似的快步走了出去,速度快的讓同紹侯老夫人與安國公夫人想阻攔都來不及。
同紹侯老夫人驚呆了,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萱華郡主竟然如此的硬氣,還如此的不識大體!竟敢如此頂撞長輩。她是把自己當成睿郡王的正經外祖母,雖然莊煜從來都沒有承認過。
安國公夫人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她之所以與同紹侯老夫人,安國公府的老姑奶奶一起來,本是想借同紹侯府與睿郡王的血脈之親,想求無憂爲她的女兒嶽珊在皇后面前說說話兒,如今那敬國公已然出孝有段時間了,可迎娶嶽珊之事卻沒有一丁點兒的動靜,嶽珊不嫁出去,她底下的弟弟妹妹就不好成親,安國公府可耽誤不起啊。
可誰曾想同紹侯老夫人來了這麼一手,這哪裡是送添妝禮,分明是來示威結仇的,這老姑奶奶老了老了越發沒個成算,竟是老糊塗了不成?安國公夫人憤憤的想。
春草跑出去之後,無憂便端起茶杯淺淺小酌一口,淡淡道:“如今王府裡事情繁雜的緊,若惠老夫人和嶽夫人沒有其他的事情,本郡主就不虛留了。”
“你……你好……”同紹侯老夫人剛叫了半句,便被安國公夫人一聲急促的“姑母……”給打斷了,她絕不能再讓同紹侯老夫人往深裡得罪萱華郡主。
同紹侯老夫人回頭瞪着安國公夫人,安國公夫人趕緊搖了搖頭,眼中有一抹懇求之色。同紹侯老夫人這才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安國公夫人起身說道:“打擾郡主多時,我們也該回去了,等到了喜日子,我們一定來吃觀禮吃酒。”
無憂淡笑點點頭,喚道:“徐嬤嬤,代本郡主送兩位夫人。”
徐嬤嬤應聲上前,她先是微微躬身說了一句:“惠老夫人,嶽夫人請。”然後狀似無意的擡手扶了扶鬢旁簪的赤金福壽如意長簪,這種簪子是內造的制式簪子,由皇后娘娘賜下,代表着徐嬤嬤四品女官的身份。
果然同紹侯老夫人與安國公夫人都看懂了,兩人只得順從的讓徐嬤嬤送了出去,雖然她們的品級比徐嬤嬤高,可是徐嬤嬤是宮裡的四品女官,可比她們有體面多了。不給徐嬤嬤面子就是對皇后娘娘不敬,同紹侯老夫人與安國公夫人可沒有那麼大的膽子。
徐嬤嬤前腳將同紹侯夫人和安國公夫人送走,無憂後腳便叫道:“春蘭,快去把春草追回來。”
春蘭應了一聲,急急跑出門,她剛跑到院中,便見西耳房的房門被人拉開,只見春草笑嘻嘻的走了出來。春蘭一見便驚呼道:“春草姐姐你怎麼在這裡,你沒有?”
春草笑着說道:“可是郡主叫我回去?”
春蘭快步走到春草面前說道:“對啊,春草姐姐你怎麼知道的?”
春草故做高深的說道:“我就是知道,先去向郡主回話,等回頭再告訴你。”
“郡主,婢子回來啦。”春草笑嘻嘻的走進門邊向無憂屈膝行禮邊說道。
“這麼快就來了,你果然沒有去向小王爺稟報。”無憂笑着說道,剛纔她沒有點別人單單隻點了春草,就是因爲春草夠機敏,若是換了其他的人,只不定早就已經跑去回稟完了。這等糟心之事,無憂又怎麼會拿來去煩無忌和莊煜呢。不過是嚇一嚇同紹侯老夫人,同時攔住安國公夫人還沒說出口的請求罷了。
安國公夫人拖到現在纔來,可不就是爲了等人少好求情麼,又有莊煜名義上的外祖母的陪着,無憂若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她們,便太不近人情的。無憂其實多半能猜出安國公夫人的來意,那件事她不想管也不能管,所以還是不讓安國公夫人有機會說出來爲好。
送走了同紹侯老夫人與安國公夫人,無憂剛想休息一下,又有下人來報,說是錦鄉侯老夫人前來添妝,無憂雙眉微蹙,低聲道:“去看看三夫人這會兒可還忙着,若不忙,便請她去招呼錦鄉侯夫人。”
少時丫鬟前來回稟,說是三夫人已經去招呼了鄉侯夫人了。無憂這纔回去忙裡偷閒歇了一會兒。
只在貴妃榻上眯了不到兩刻鐘,葉氏便攜了一隻紅酸枝匣子過來了。在一旁服侍無憂的春曉忙輕聲喚醒無憂,無憂擡眼一看三嬸來了,忙坐起來整了整衣裳,笑着說道:“三嬸怎麼還把東西拿到這裡來了,只造冊入庫也就是了。”
葉氏走到無憂面前,將那隻紅酸枝匣子遞於她笑道:“打開來看看。”
無憂有些疑惑的將紅酸枝匣子打開,只見裡頭放的竟是厚厚一沓銀票,無憂越發詫異了,自來也沒聽說過添妝給銀票的,那錦鄉侯府是什麼意思?
“三嬸,這是?”無憂看了看票面的數值,不由疑惑的問了起來。這些銀票每張都是一千兩的面額,這一沓怕不得有個大幾萬。錦鄉侯府是想用銀子收買她麼?
葉氏笑道:“無憂,這是不錦鄉侯府的添妝禮。”
無憂奇道:“那這是?”
“這是你叔叔和我給你準備的壓箱底的銀子,快收起來吧。”葉氏風輕雲淡的笑着說道,彷彿送出的並不是十萬兩銀子,而是針頭線腦一般的小東西。
“不不,這怎麼行,三叔三嬸已經給我準備了那麼多的傢俱,怎麼還要給銀子,三嬸,我不能拿,你知道我並不缺的。”無憂一聽是三叔三嬸給的銀子,便急急推辭起來。三叔家的兩個弟弟一個妹妹都還沒有成親,往後用銀子的地方可多着了,她怎麼能要三叔三嬸給的銀子。
“無憂,聽三嬸的話,拿着。”葉氏按住無憂的手,同時看了看在一旁服侍的丫鬟嬤嬤們。衆丫鬟嬤嬤們會意,忙都退了下去。
葉氏這才挨着無憂坐下,拉着她的手說道:“無憂,三嬸知道你是個最會經營的人,王府的產業被你經營的極好。你若是嫁入一般的人家,三嬸自是不擔心的,可你嫁的是皇子王爺,這開銷可不是一般的大,沒個厚實的底子可不行,無忌要把點石軒和錦繡坊給你,你又堅決不肯要,三叔三嬸不多給你些壓箱底的銀子,我們心裡再難踏實的。”
在準備嫁妝的時候,無忌要把點石軒和錦繡坊都給無憂做嫁妝,可無憂說什麼都不肯要,在無憂這些年的苦心經營之下,點石軒和錦繡坊已然成了忠勇郡王府最賺錢的產業,足足佔了忠勇郡王府每年收益的六至七成,剩下的纔是莊子上的出息和其他鋪子的收益。所以無憂當然不能將這兩個產業做爲嫁妝帶走,無忌並不善於經營,所以無憂纔要將已經徹底理順,完全不用無忌費心打理的點石軒和錦繡坊留給無忌。
無憂只肯要六個莊子和四家鋪子做嫁妝,那四家鋪子都是無憂還沒顧的上仔細打理的,無憂準備等嫁入睿郡王府之後慢慢打理起來,不出五六年的光景,這四家鋪子也能象點石軒和錦繡坊一樣成爲頭一等的鋪子。
“三嬸,無忌已經準備了二十萬的壓箱銀子,你和三叔真的不用爲我擔心的。”無憂再次推辭起來。
“無憂,大哥大嫂走的早,除過皇后娘娘,你三叔就是你們最親的親人,我們本就應該代大哥大嫂照顧好你們,可事實上卻是你和無忌一直在照應着三叔三嬸,還有如姐兒他們姐弟三個。無憂,你就當是讓三叔三嬸安心好不好,收下吧。說句僭越的話,在三叔三嬸的心裡,你和如姐兒是一樣的,將來如姐兒出閣,我們也是給這些壓箱銀子。”葉氏情真意切的說了起來。
無憂想了一會兒,心裡便有了主意,橫豎日子還長着呢,三嬸又將話說到這個程度,倒不如先收下,往後如姐兒出閣,揚哥兒兄弟們成親,她這個做大姐的多多表示也就是了。
想到這一層,無憂才點點頭道:“多謝三叔三嬸的美意,無憂便收下來了。”
葉氏聽到這句話,方纔笑着說道:“這樣纔對,無憂,方纔錦鄉侯夫人送了一套金三事,倒也中規中矩,已經入了冊。她半含半露的說了些請你以後看顧敬國公夫人的話,我也沒替你應下,只說了些客套話便送她走了。”
無憂點點頭道:“我知道了。”是否關照敬國公夫人不好說,可無憂能確定自己不會主動與她爲敵,只要那胡碧芸不來招惹於她,無憂自會保持好與胡碧芸之間的妯娌關係。
正月二十八,季光慎夫妻帶着無忌和他的兩個兒子前往到睿郡王府鋪妝。無憂共有一百一十六擡嫁妝。只比太子妃當初少了四擡。可實際卻比太子妃的嫁妝豐厚多了。這一百一十六擡紅酸枝大木箱都是專門訂做的加大號喜箱,一擡箱子裝的東西足能填滿三擡普通的嫁妝箱子。每擡嫁妝都由四名極爲健壯的軍士擡着,那份量沉的便是這些個極健壯的士兵擡起來都覺得吃力。
頭一擡自然是帝后賜下的六對如意,分別爲赤金鑲七色寶石如意一對,羊脂白玉如意一對,翡翠如意一對,黃油凍如意一對,紫水晶如意一對,墨玉如意一對。只六對如意一擡出去,立刻惹的兩旁看嫁妝的路人一陣陣驚呼。皇上和皇后娘娘得多疼睿郡王和萱華郡主啊,這如意一賜就是六對十二柄,正扣了着月月如意的好兆頭。
第二擡是太子和太子妃送的,是十二套按着每月所開之花精心設計的金玉寶石頭面,從一月到十二月,分別是水仙花杏花桃花薔薇花牡丹花梔子花荷花桂花菊花芙蓉花山茶花梅花,每套都是最齊全的九件首飾。
“太子和太子妃出手好大方,這十二套金玉寶石頭面沒個兩三萬兩銀子可置辦不下來。”街邊的一個路人不無豔羨的說了起來。旁邊之人都連加點頭稱是,只有一個嬤嬤打扮的老婦人看着那頭兩擡嫁妝,眼中盡是怨毒之意。這嬤嬤不是別人,正是六皇子莊烴從前的奶嬤嬤溫氏。
看到帝后和太子賞給五皇子妃的東西,溫嬤嬤再想想六皇子莊烴成婚之時的寒酸冷清,她恨的眼睛都紅了。六皇子莊烴大婚之時,帝后象徵性的賞了一對如意,太子和太子妃也只送了兩套頭面首飾和四匹貢緞。
後面便是忠勇郡王府準備的嫁妝了,第三擡是田地房屋,共有十幾二十片瓦疊放着。一個路人不解的說道:“忠勇郡王怎麼憑的小氣,纔給了十幾頃地幾間屋子?”原來過嫁妝之時,一片瓦便代表一頃地或一間屋子。所以那路人才會如此說。
其實那路人並不知道,無憂嫁妝裡的一片瓦代表的可不是一頃地一間屋子,而是一個莊子一個鋪子一所宅院。雖然無憂極力反對無忌多多給自己嫁妝,可是無忌還是偷偷加了莊子宅院鋪面,共計十個莊子,四所宅子六個鋪面。無忌恨不得把自己都當成嫁妝給陪嫁了,又怎麼在乎這些身外之物呢。自然是盡其所有的陪嫁了。
接下來便是各色皮毛綾羅綢緞珍珠瑪瑙玉石等等,不可一一盡數。總之這一百一十六擡極爲厚實的嫁妝在繞城一週後被風風光光的送入睿郡王府。
睿郡王府之中,接嫁妝的是淳親王妃和太子妃,皇后因爲準備在正日子前來睿郡王府受禮,所以過嫁妝她就不便出宮了。
看到這麼殷實,足以壓倒當年自己出嫁之時家中所備的嫁妝,太子妃並沒有絲毫的不高興。她與無憂一直極爲要好,又憐惜無憂幼年失怙,所以看到無憂的嫁妝如此豐厚,她只有爲無憂高興,斷沒有嫉妒的道理。
“叔祖母,無憂的嫁妝多,乾脆把幾個院子都開開用來曬嫁妝吧。只萱園一處可曬不開呢。”太子妃笑着對淳親王老王妃說道。
老王妃點點頭道:“太子妃這主意好。忠勇郡王府送過來三堂傢俱,就把那三個院子都打開來曬嫁妝。可得命人看好了,別讓那些個眼皮子淺的順了什麼或是毀了什麼。”
太子妃笑道:“叔祖母就放心吧,每個院都安排了八個嬤嬤八個丫鬟照看着,保管不會有一點點岔子。”
老王妃笑道:“這就最好了。咱們辛苦幾日,等煜兒媳婦過了門,必要她好好請我們一請。”
太子妃掩口笑道:“叔祖母說的極是,等無憂過了門,可不能讓她輕輕鬆鬆滑過去。不做上一百道好菜相請叔祖母,連我也是不依的。”
淳親王老王妃哈哈大笑道:“極是極是,若果真如此,我們王爺可是大有口福了。真難爲那丫頭心靈手巧,能做出那麼多花樣百出,味道又極好的菜餚。要不是她與我們家孩子年紀不合適,這麼好的孫子媳婦,我一早就先搶回家裡藏着了,再不能白白便宜煜兒那小子。”
太子妃聞言笑道:“叔祖母,您可千萬別這麼說,仔細五弟聽了真上心。他啊,別的什麼都好說,可一但涉及無憂之事,可仔細着呢。”
淳親王老王妃又是一陣大笑,她怎麼會不知道莊煜有多麼緊張無憂,不過是說笑罷了。
“咦,晟兒怎麼沒跟着一起來?”淳親王老王妃想起來一直沒見到莊晟,便趕緊問了起來。莊晟是壓牀童子,皇族之中只有他與莊煜無憂的生肖生辰都不相沖,而且由他壓牀,對莊煜和無憂早生貴子還有利,所以沒看到太子長子莊晟,淳親王老王妃便急急的問了起來。壓牀可是件大事,不可以有一絲一毫的錯漏。
“叔祖母您就放心吧,晟兒說要給他五叔壓牀必得洗的乾乾淨淨,這幾日洗的可勤了,今兒一早起來又洗上了。說洗完了再過來。”
淳親王老王妃點頭笑道:“對對,是這話。”老王妃話音剛落,便有人來回稟:“回稟老王妃太子妃娘娘,大公子來了。”
太子妃笑道:“還真是巧的很,快讓他進來。”
少傾,只見頭束紫金鑲珠冠身披大紅羽緞斗篷的莊晟氣宇軒昂的走了進來,別看莊晟才七歲,可他個子可不矮,看上去倒象是十歲的孩子。
“莊晟給曾叔祖母請安,給母妃請安。”莊晟快步走到老王妃和太子妃的面前,一抖斗篷便拜了下去。
老王妃最喜歡莊晟這樣齊整利落的孩子,不等莊晟拜倒在地便搶先將他扶了起來,拉着手仔細看了一回。莊晟生的虎頭虎腦,還長了一對小虎牙,一笑起來憨憨的特別可愛,他不太象太子和太子妃,倒與隆興帝很象,自然也莊煜也有幾分相象之處。不過隆興帝與莊煜都沒有那一對一笑便露出來,萌到極點的可愛小虎牙。
“母妃,兒子今天真的不用回宮,可以在五叔家住了麼?”莊晟急急的問了起來。能在宮外住上一夜,可是莊晟一直以來的願望。
太子妃笑着點頭道:“這是自然,你今兒必須住在你五叔家裡,還得睡在你五叔的新房之上,一定記得在喜牀上多多打幾個滾兒。”
老王妃亦說道:“對對,一定要多多的打滾兒,每一個角落都在滾到,好叫你五嬸快些生個胖娃娃。”
莊晟不懂爲什麼自己滾牀就能叫五嬸快些生胖娃娃,他也沒興趣打聽,只是問道:“母妃,五叔跟兒子一起睡麼?”
太子妃笑道:“不行,這一晚上得你自己睡。”
莊晟有點兒小鬱悶的哦了一聲,自從莊煜回京之後,莊晟粘他就粘的極緊,恨不得睡覺也跟着莊煜,可他的爹孃總是不允許,還以爲出宮之後能由着性子,誰知道還是不行。
太子妃最是知道兒子的心思,便對他笑道:“晟兒,今晚好好給你五叔五嬸壓喜牀,等到了正日子那一天,你可以到忠勇郡王府跟着你無忌表叔住一宿。”
“真的?”莊晟眼睛一亮,高興的差點兒跳起來。
太子妃笑道:“自然是真的,不信你就去問你父親。”
莊晟歡喜極了,立刻撒腿向外跑,卻被太子妃叫住道:“晟兒,今天不許過去,等你五嬸過了門你才能去。”
莊晟納悶道:“爲什麼呀?”
太子妃知道自己的大兒子心思單純,便也不給他解釋太多,只命人先帶他去喜房看看。等莊晟走後,淳親王老王妃這才輕嘆道:“難爲太子妃考慮的如此周全,連無忌的心情都照顧到了。”
太子妃讓莊晟在大婚之日去忠勇郡王府住,就是不想讓無忌清閒下來暗自傷神,莊晟鬧起來也是夠瞧的,有他煩着無忌,無忌便不會有太多的時間去想現在忠勇郡王府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甚至太子妃還決定暗暗攛掇兒子等次日一早便前拉着無忌到睿郡王府混早飯,總之不讓無忌孤孤單單的一個人。膝下已經有三個孩子的太子妃一想到偌大忠勇郡王府裡只有無忌一個主子,便極爲心疼。
“叔祖母謬讚了,無忌叫了我十來年的嫂子,我當然要照顧好他。”太子妃輕輕說了一句,讓淳親王老王妃又高看了她一眼,當初選太子妃之時,大部份人都不看她如今的太子,是皇后力排衆議選定了這個大兒媳婦。現在看來皇后真的很有眼光,太子妃果然有母儀天下之風。
“叔祖母,大嫂,讓您們爲莊煜受累了。”莊煜從外頭急匆匆走了進來,向老王妃和太子妃深深施禮道謝。
老王妃笑道:“煜兒你成親是大喜之事,再忙我們也高興。”太子妃只笑着打趣道:“五弟怎麼也外道起來了,想當初你賴在我們屋裡不走,可沒這麼客氣過。”
莊煜的臉刷的紅了,在太子大婚的那段時間裡,莊煜是一直跟着太子起居的,兄弟兩人同睡一張牀,以至於到了太子大婚之時,莊煜也不知上了那門子的邪勁兒,非賴在新房的喜牀上不下來,最後來是皇后親自出馬,才把莊煜給哄走了。這會子莊煜都要大婚了,太子妃卻這麼揭他的短兒,莊煜臉不紅纔怪。
老王妃亦點頭笑道:“對對,這事我也記得。”
莊煜的臉更紅了,不好意思的說道:“叔祖母,大嫂,我那時不還小麼?”
老王妃上下打量了莊煜一回,笑着說道:“嗯,現在可是長大了,都要娶媳婦了。”
太子妃忽然想起一事,忙對莊煜說道:“五弟,趕明兒你迎娶無憂之時,無忌必是要難爲你的,我聽你太子哥哥說無忌已經親自請了翰林院的掌院學士們攔門呢,你可仔細着些,千萬別被攔在門外連門都進不去。”
莊煜一聽這話立刻出了一身了冷汗,他就說總有種說不清的奇怪感覺,無忌怎麼都不爲難他了,原來狠招兒在後頭啊!找翰林院的掌院學士們攔門,無忌可真看的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