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你這會子可覺得好些了?”無憂端着一隻五曲銀扣刻蓮紋白釉碗送到莊煜的面前,柔聲問了起來。
莊煜用右手拍拍身邊的香色纏枝葡萄紋褥子,笑着說道:“無憂,我真沒事兒,剛纔你也聽石院判說了,這只是皮肉之傷,養幾日就行了,別這麼緊張,看你,都累的出汗了,快把碗放下,坐這兒歇會兒,我自己能吃。”
無憂自是不肯依的,定要親自喂莊煜吃下碗中的用靈芝珍珠雞湯煨的胭脂米粥,然後又取水服侍莊煜漱了口,這纔在莊煜的身邊坐下,輕輕握住莊煜的右手低低說道:“五哥,剛纔可嚇死我了……”
莊煜伸臂攬住無憂的肩頭,輕笑道:“無憂,我命硬的很,可沒那麼容易被閻王爺請去吃茶的,我只愛吃你沏的茶。你放心吧,我心裡有數呢,上次中蠱之後,我就有了百毒不侵的體質,所以纔敢硬接那一箭的。”
無憂一想到當時的情形眼圈兒又紅了,只低低道:“五哥,你保護父皇母后原是應當的,只是……”
莊煜如何能不懂無憂的意思,只摟緊無憂的身子,在她額頭上輕輕的印下一吻,低聲道:“無憂別怕,五哥便是爲了你也會好好保護自己的。你看,剛纔的情形瞧着兇險,結果不還是什麼事情都沒有麼。”
無憂急道:“怎麼沒有事,你都受了這麼重的傷。”
莊煜呵呵一笑道:“不重不重,無憂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我自小就皮實的緊,憑受什麼樣的傷好的都很快,我估計着十天就能好的差不多了,父皇可給我了一個月的假期呢,我用十天的時間養好傷,剩下那二十天,我帶着你出京玩一趟。”
無憂急急說道:“纔不要,你只安安生生的在府裡養傷,哪裡都不許去,我也不跟你去。什麼時候你肩上的傷疤都消沒了,我才承認你是真的徹底養好傷。”
莊煜傻眼了,他趕緊抓着無憂的手說道:“無憂,你這不是爲難我麼,別說是一個月,就算是三兩個月,那傷疤也不可是能消褪的無影無蹤啊。”
無憂卻不理會莊煜的哀叫,只站起來走到桌旁吃茶,莊煜見了立刻叫道:“無憂,我也要吃茶。”
無憂白了莊煜一眼,慢悠悠的說道:“五哥你想吃茶啊,等不用吃藥再說吧,茶可解藥,這陣子你就先忍着茶癮吧。”
莊煜自與無憂定情之後,對無憂沏的茶真的上了癮,只要他在京中,一日不吃無憂沏的茶便覺得渾身不得勁兒,不論有多忙他都要跑到忠勇郡王府吃上一杯無憂親手沏的茶,這一日纔算圓滿了。如今無憂已經嫁給他,小夫妻兩個最快樂的時光便是對坐飲茶談笑,莊煜雖然不能與無憂談詩論畫,可他能給無憂解述從京城到鬼方還有穿越十方大山去蜀中的見聞,無憂很喜歡聽的。
所以猛然間沒了無憂沏的茶,莊煜頓覺各種不自在,特別是看到無憂惡作劇般的慢慢品茶,那絲絲縷縷的茶香打着旋兒飄入莊煜的鼻端,這可讓莊煜怎麼忍哦!
“無憂,你是故意的!”莊煜不無委屈的控訴起來。
無憂俏皮的一笑,微微歪頭看着莊煜說道:“呀,你纔看出來!”
看着無憂那嬌俏可人的小模樣兒,莊煜真是愛到骨子裡了,他們正是新婚,便是一日十二個時辰膩到一處都覺得不夠的,如今見無憂難得露出這般可愛俏皮的神情,莊煜只覺得身下一緊,無憂的倩笑彷彿引子一般立刻讓他身上燃起了燎原之火。
“無憂,你過來……”莊煜的聲音有些個沙啞。無憂嚇的一跳,心道別不是五哥哪裡不舒服吧,她趕緊急急走到莊煜身邊,不想莊煜用還能自由活動的右臂一把攬過無憂,便向那嬌俏如花的櫻脣重重吻去。
無憂與莊煜做了這些日子的夫妻,對於莊煜的“急色”已經相當瞭解了,莊煜這一吻急切粗重,無憂自然知道莊煜想做什麼。可這會兒莊煜才受了重傷,無憂怎麼可能讓莊煜在這種時候做那些事情呢,她趕緊掙脫莊煜的右臂,跑到桌子後邊才急促的說道:“五哥你別鬧了,肩上有傷呢!”
莊煜慾求不滿的低聲叫道:“我只是肩上有傷,其他地方可都好着呢,好無憂,求你了……”
無憂面紅似火的輕啐一聲道:“纔不要,五哥,你再鬧我便出去了,叫貴喜貴福他們來服侍你。”
莊煜見無憂雖然害羞可眼神卻異常堅決,心知這回不能如願了,只得垂頭搭腦的說道:“不用叫貴喜貴福進來,我不鬧你就是了。”
無憂見莊煜耷拉着腦袋,活脫脫象只受了委屈欲訴無門的大狗,心中又有些不忍,便來到莊煜的身邊在他耳旁低語幾句,莊煜立刻昂起頭,興奮的說道:“當真?無憂你說話可得算數!”無憂含羞輕輕點了點頭,莊煜這才笑了起來。
少時藥煎得了,無憂又服侍莊煜吃了藥,投了帕子爲他淨了面,莊煜仰着讓無憂照料自己,低笑道:“無憂,我還記得無忌小的時候你就是這麼照顧他的,那時候我就想,什麼時候也能讓你這麼溫柔的替我淨面洗手,幫我換衣裳,那怕只有一次,我死了都開心!”
“呸,不許胡說,我要你長長久久的活着!”無憂立刻啐了一聲,還順手輕輕拍了莊煜一下。
莊煜抓住無憂的手貼到自己的臉上,呵呵笑道:“好好,我長長久久的活着,一直陪着你,直到咱們兩個變成連路都走不動的老頭兒老太太。”
無憂腦海裡出現一副自己與莊煜白髮蒼蒼牙齒都掉光了的形象,不由輕笑了起來,若真能那樣,便是上天對他們夫妻最大的恩賜了。
收拾好之後,無憂對莊煜笑道:“五哥,你先歇着,我得去看看義父和無忌安頓好沒有,回頭就來陪你。”
莊煜點點頭道:“好,你去吧,看看侍衛們回來沒有,若是已經回來了,叫個人過來回話。”
無憂點頭應了,將霞影紗幔放下,走到錯金銀落地蓮花燭臺前調暗燭光,整個房間立刻由明亮進入暖暖的昏暗之中,無憂並沒有立刻離開,她靜靜的聽着帳中傳來莊煜均勻的呼吸之聲,知道他已經睡着了,才輕輕的走出房間。
“王妃,王爺可睡下了?”莊煜的奶嬤嬤李氏上前輕聲問了起來。自從莊煜開府之後,便將李嬤嬤接回王府奉養。大婚之前莊煜幾乎不着家,李嬤嬤想見也見不着,如今又逢莊煜新婚之喜,李嬤嬤也很識趣的並不上前,只在後門住着,她今日聽說王爺遇刺,這才急急上來請安。
“嬤嬤不用擔心,王爺已經歇下了,他的傷不重,養一陣子就好了,嬤嬤快回去歇着吧。”無憂輕聲說了一句。李嬤嬤是莊煜的奶嬤嬤,無憂自然要給她幾分體面。
李嬤嬤點點頭,閉目合什唸了一聲“阿彌陀佛菩薩保佑”,然後睜開眼睛看着無憂感激的說道:“王妃您受累了。”
無憂心裡有點兒不得勁,莊煜是她的丈夫,受了傷她自然要用心照顧着,如何能說的上受不受累呢,就算是道辛苦,也不該由這李嬤嬤來說。
不過無憂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淺笑道:“嬤嬤也有了年紀,當好生保養纔是,時候不早了,嬤嬤快回去歇着吧。”
李嬤嬤點點頭,向無憂屈膝行了禮方纔緩慢的退下。無憂便也帶着丫鬟們去看看衛國公與無忌,她今兒晚上來不及親手給無忌做吃食,無憂還有些擔心無忌心裡不痛快。
“王妃駕到……”丫鬟的通傳之聲傳到房中,打斷了正在說話的衛國公與無忌,他們兩人都快步迎了出來,無憂見無忌臉上沒有不高興的神色,心中才踏實了許多,向衛國公福身說道:“女兒照顧不周,還請義父見諒。”
嚴信笑道:“無憂這話見外了,義父可不是那慣能挑理的人,你這會兒怎麼有時間過來,王爺可歇下了?”
“王爺用過藥已經睡下了,女兒惦着義父和無忌,便過來看看。”無憂輕輕說了一句。
無忌忙叫道:“姐姐我好着呢,姐姐要照顧姐夫,不用每日特意給我做吃的,我吃什麼都行的。”
無憂驚訝的看着無忌,有些不敢相信這話是從無忌口中說出來的。嚴信則站在一旁捻鬚微笑,無忌能這麼說,也不妄他剛纔的一番教導。
“無憂,等這事了了,老夫想帶無忌去西山大營住幾個月,你可捨得?”嚴信知道無憂對無忌極爲關注,若讓無忌一直活在無憂的照顧之下,無忌很難長成真正獨立的男子漢,因此便突然問了起來。
嚴信這一問把無憂無忌都給問愣住了。無忌在驚訝過後,眼中涌出歡喜之色,他想去軍中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師傅可算是開了口。
無憂在驚訝過後則是淡淡的失落,她其實早就知道無忌終有一天會離開她的身邊展翅高飛,只是無憂想不到這一天來的如此之快,無忌還不到十三便要離開她了。
在失落過後,無憂不捨的點點頭道:“義父爲了無忌好,女兒一定捨得。”
見無憂明明滿眼不捨卻強逼着自己說捨得,嚴信倒有些不忍了,他趕緊說道:“橫豎西山大營離京城不遠,每月還有兩天假期,放假之時無忌就會回京的。”
無憂心中略略鬆了口氣,忙說道:“這就好這就好。”
無忌看看師傅,再看看姐姐,也重重點頭道:“姐姐,我去西山大營後,只要有假期就回來看姐姐姐夫。”
無憂摸摸無忌的頭,勉強笑道:“真不覺得無忌已經長大了呢!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姐姐一定支持你。”
無忌歡喜的叫道:“謝謝姐姐。”
無憂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便問嚴信道:“義父,派出去追捕刺客的侍衛們還沒有回來麼?”
嚴信微微皺眉道:“都回來了,他並沒有將刺客抓回來。”
無憂很敏銳的捕捉到嚴信的話外之意,急急追問道:“那是交了手,可有人受傷?”
嚴信讚許的看了無憂一眼,點點頭道:“都受傷了,傷的不重,那刺客手下很是有分寸,只讓侍衛們失去繼續追捕的能力,並沒有取他們的性命。”
無憂奇道:“怎麼會這樣,這刺客好生奇怪,我想殺人比有分寸的傷人更容易吧?”
嚴信點點頭道:“的確如此,這一點老夫至今也未想通。不過無憂你不用擔心,王府內外已經被禁軍守的鐵桶一般,無忌還派了許多暗哨,那刺客便有是天樣大的膽子也不敢再來行刺的。”
無憂輕輕點頭,喟然嘆道:“那刺客一擊不中已經失去先機,自然不會再來,只是他到底是什麼人,有何企圖,這些不徹查清楚到底會留下極大的隱患。”
無憂之言正是嚴信心中所擔憂的,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想到在暗處有人窺伺睿郡王府,不定什麼時候便咬上一口,任誰也沒有辦法真正的安心。
“姐姐你別怕,無忌會保護你的。”無忌見無憂眼中有擔憂之色,立刻拍着胸脯叫了起來。
無憂淺淺一笑,對無忌說道:“無忌,姐姐不怕,姐姐只是在想怎麼樣才能將那刺客揪出來。還有,去追捕的侍衛們都受了傷,很應該好好安撫他們,這會子你姐夫身上不方便,無忌,你先替姐夫姐姐去看看侍衛們,姐姐回頭叫丁伯陪你一起過去。一應醫藥支出都走王府的公帳,要請最好的治傷大夫,還有,每人發五兩壓驚銀子,有家眷子女的加一倍。”
無忌脆聲應了,嚴信見無憂能以人爲本待人極爲寬和,滿意的捋着鬍子直點頭,心中暗道:“果然是任安的子女,有任安之風。”
安頓好嚴信無忌,又命丁伯陪無忌去看望受傷的侍衛們,發了撫卹銀子,感動的侍衛們都說不出話來,他們辦砸了差事,想不到王爺非但不罰還這樣撫慰他們,這讓侍衛們心裡很是過意不去,個個都憋足了勁要快些養好傷,爭取早日投入到保衛王府擒拿刺客的行動之中。
至於刺客的畫像,也在侍衛們絞盡腦汁的回想之後,用了整整一夜,刑部來的畫師纔算畫出一幅侍衛們勉強認同的畫像。畫師看着自己畫出的畫像,纔算明白爲何前幾次總是畫不成功了。原來這畫像上之人最大的特點就是沒有特點,完全是個丟到人堆裡就找不到的形象,別說是侍衛們只見了一面,便是與這人朝昔相對之人都未必能準確的說出這名刺客的相貌特徵。
畫師畫好像之後已經是第二日的早晨了,熬的雙眼通紅的畫師拿着畫像去尋衛國公。衛國公此時正與無忌在演武場上,下人將畫師帶到演武場,無忌見畫像已經出來了,立刻收功跑到嚴信身邊叫道:“師傅,快讓我看看。”
嚴信將畫像遞給無忌,無忌只看了一眼便叫了起來:“這人長的也太普通了吧,我怎麼瞧着滿大街的人都長的這個樣子。”
嚴信點點頭,沉聲說道:“無忌你說的沒錯,此人相貌極爲普通,正是做殺手刺客最佳的人選,若將以此畫張貼,只怕不出一日,京城所有的牢房裡便能裝滿了被抓來的嫌犯。”
無忌看着那幅畫像自言自語道:“怎麼會這樣普通呢,而且做刺客的怎麼可能不蒙面,他就這麼大喇喇的讓人瞧見?”
嚴信心中一動,脫口而出說道:“刺客帶了面具!”
“什麼面具?”無忌急急追問。
嚴信沉聲道:“爲師年輕之時聽過一個傳說,相傳百年之前有位絕頂的易容高手名叫幻生,他的易容之術已經臻化境,世間竟沒有一個人見過他的真實面目。”
無憂急道:“師傅,那幻生是百年之前的人,就算是活到現在怕也沒有本事行刺了吧?”
嚴信點點頭道:“這是自然,當年幻生被仇家縱火活活燒死,這是整個江湖都知道的事情。刺客自然不會是幻生。可是幻生雖死,卻留下了三張人皮面具,據說那三張人皮面具極爲逼真,戴上之後任何人都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破綻,爲師剛纔突然想到那刺客會不會就是戴了幻生的人皮面具,所以纔敢如此大膽的將面目顯露於人前。”
無忌驚訝的瞪大眼睛說道:“還有那種東西?”
嚴信正色道:“無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化外高人,你且記不可妄自尊大,要時時小心謹慎才能保得萬全。”
無忌躬身道:“是,徒兒謹記師傅教誨。”
嚴信滿意的點頭道:“記住就好。若然那人真是戴了幻生的人皮面具,倒是有些麻煩。”
無忌急忙問道:“師傅,您爲什麼說有些麻煩呢?”
“無忌,你有所不知,幻生所做的人皮面具並不是一成不變的,戴面具之人只要略做調整,就能讓面具按着自己的心意改變,所以若那刺客真是戴了幻生的人皮面具,我們想擒住他的可難便微乎其微。”
無忌驚愕極了,忙說道:“世上還有這麼神奇的東西?”
嚴信點點頭道:“自然是有的,幻生留下三副面具,一副爲男子樣貌,一副爲女子樣貌,另一副爲孩子的樣貌,擁有這三副面具之人可以由着性子扮成各種各樣的人而不露一絲破綻,所以爲師纔會說有些麻煩。”
無忌想了一會兒,忽然眨巴着黑耀石一般的大眼睛笑着問道:“師傅說有些麻煩,可沒說這麻煩無法解決,想必師傅已經有了應對之策。”
嚴信笑罵道:“你個小鬼精靈,果然一肚子的鬼心眼兒。”
無忌跳到嚴信的身邊,搖着他的手說道:“好師傅,您快就嘛,就別賣關子了。”
嚴信輕輕拍了無憂一下,繼續說道:“其實也不是一點兒破綻沒有,不論戴什麼樣的面具,一個人的雙眼間距都是固定不變的,還有眼神,只要爲師與那刺客對上一眼,那刺客便逃不出爲師的這雙眼睛。”
無忌有些懊惱的說道:“這算什麼法子啊,若是師傅見不到那個刺客,便沒法子認出他了。”
嚴信笑道:“這也不一定,無忌你來看這些畫像。”
剛纔畫師將所有的畫像都送了過來供嚴信參考,嚴信已經翻了十數張。
無忌探頭去看,他很認真的看了一會兒,忽然興奮的叫道:“師傅我看出來了,果然所有的畫像上的雙眼之間的距離都是一樣的,而且這人的眼神好生陰冷,就象毒蛇信子似的。”
嚴信欣慰的點點頭道:“不錯,這麼一會兒工夫就看出這許多,無忌,你沒白白練眼上的工夫。”
無忌驕傲的一挺胸膛說道:“這是自然,徒兒說什麼也不能墜了師傅的威名。”
嚴信笑罵了一句:“小滑頭!”便於無忌繼續看了起來,師徒二人正在總結所有畫像上能找出來的共同點。
師徒二人正忙着,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嚴信和無忌都擡起頭來循聲看去,只見莊煜緩步走了過來。莊煜臉上雖然蒼白,可精神卻不錯,看上去並沒有顯的非常虛弱。
“煜兒,姐夫!”嚴信和無忌叫了一聲忙迎了過來,無忌更是乖巧的扶着莊煜的右手臂,扶他到椅上坐下來,然後才皺着小眉頭說道:“姐夫,你不在房中休息跑到這裡做什麼?”
莊煜笑道:“無忌,姐夫被人射了一箭,這一箭總不能白白捱了,姐夫總得知道是什麼人下的手吧?我若不過來,你難道會主動過去告訴我麼?”
無忌抓抓頭,說實話他是沒打算告訴莊煜,無忌想讓他心無旁鶩的好好休息,早些把傷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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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十二點之前再更一章補今天的一萬,現在好睏,撐不住了,月色要睡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