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晟自幼隨莊煜無忌練武,他又是個肯下功夫的,所以小小年紀就練了一身的好功夫,那小太監要行刺他的父親,莊晟手下自然不會留情,他出手如閃電一般擒住那小太監的右手手腕,反手一擰便將整條手臂卸了下來,那小太監疼的慘叫一聲便昏死過去。殿中立時響起一片倒抽冷氣之聲。
太子心中也着實受驚,莊晟擒下那小太監,方上前跪下道:“爹,您放心,有兒子在您身邊,憑誰也別想傷着您一絲一毫。”
太子受驚之後,心中涌起驕傲之情,他的兒子莊晟今年還不到八歲便已經如此中用,日後必成大器。“晟兒,爹沒事。來人,速將此惡賊捆起來審清楚背後主使之人。”
太子妃見太子沒有受傷,便開始安撫殿內受驚了的內宮女眷們。除了僖貴妃緊緊抱着小公主,神色還算穩定之外,其他的妃嬪們個個尖叫連連,人人花容慘淡。她們有這樣的反應其實很正常,畢竟深閨女子從來沒見過這個,若是不害怕反而不、正常了。
只有被臨時解禁一起接到乾元殿的順寧公主莊嫣的神色有些異樣,她的神色不是害怕,而是驚慌,特別是在太子下令將那小太監捆下去嚴審之時,莊嫣的眼中閃過一抹驚恐,這讓本就對莊嫣存着介心的太子妃越發上心了。可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不着痕跡的越過關注起莊嫣來了。
發落了那個小太監,太子命人去宮門處傳話,着肅國公殺盡滿城暴民,然後纔開宮門讓他進宮。這一回再沒出什麼疵漏,太子身邊的掌太監李保飛快跑到宮門處,爬到城牆上向守在城牆下宮門外的肅國公莊烴喊話,要他先殺盡暴民再行進宮。
莊烴大怒,喝道:“本國公特來勤王,太子緣何避門不奈!”
李保能做到太子掌事太監,自然是機靈忠義之人,他立刻大聲喊道:“國公一心勤王,太子殿下非常高興,如今暴民攻城,正是肅國公建功立業,挽大燕於危難之時,請國公務必以大局爲重,先殺暴民以除後患,太子殿下說了,只等肅國公殺盡滿城暴民,他必會親自前來迎接國公。”
李保聲音極爲洪亮,他這麼一喊,宮門外半數以上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許多聽到消息的暴民非但沒有害怕,反而哈哈大笑起來,好象是聽到什麼最好笑的笑話一般。
誰知道他們還沒有笑完,便聽到肅國公莊烴大喝道:“衆軍聽令,與本國公速速誅殺圍攻宮門的暴民。”
莊烴帶來的騎兵們都是一怔,遲疑着沒有立刻動手,莊烴立刻大喝道:“誅一暴民賞銀一兩,以耳朵爲記。”
這下子可不得了,莊烴帶來的騎兵們都如同瘋了一般的殺向離自己最近的暴民,這裡的暴民足有近千人,若都殺了那就是千把兩銀子,這個生意不做可白不做。
莊烴自己在挺槍刺死兩名離自己最近的暴民之後,向城樓之上的李保大喝道:“狗奴才,與本國公睜開狗眼瞧好了!”李保看到這種情形不由心中一沉,他立刻叮囑身邊的小太監幾句,便飛也似的跑下城樓去向太子回稟。
太子聽說莊烴開始誅殺暴民,心中不喜反憂,他很清楚莊烴此次所圖非小。他不由有些後悔因爲太相信天下太平而忽視了加強京城防衛,若是早在他的父皇離京之時就調集西山和南大營兩處京畿衛戍部隊開拔到離京城僅有十里的柳子營待命,今夜便不會如此被動了。現在就算他派人出城調兵,連來帶去的,兩處兵馬趕到京城怕也得在一天之後了。一天之後,太子不知道京城裡會是什麼樣的情況。
莊烴帶兵殺圍攻京城的暴民之時,無憂放出的煙花信號也被各王公親貴們看到了。此時便真能看出誰忠誰奸,誰一心爲公,誰一心藏私了。無憂的信號一發出,許多王公府第的府兵便全副武裝的衝出了府門,向着暴民衝殺而去。
淳親王府,穆國公府,衛國公府,毅國公府,武德將軍府和鎮武將軍府等數家王公親貴都將自家的府兵派出,往皇宮方向奔襲勤王。一路之上,斬殺暴民無數。當然他們的死傷也很慘重。
帶兵殺出府勤王都是各府的世子公子,不是那些老王爺老國公不想親自出馬,而他們年紀都大了,雖然武功還在,到底比不得兒孫們有體力,再者說,各府也需要他們坐鎮,免得家裡的兒郎們出門殺敵,他們的家小卻不得保全。
衛國公府帶隊的不是別人,正是大駙馬嚴謹安。原本大公主也要親自上陣的,不過嚴謹安一定要她留在府中照顧患病的父母和幼小的兒女,所以大公主不得不留下來鎮守家園。
嚴謹安與暴民們一交手便發覺這些人絕對不是普通的暴民。暴民不過是些烏合之衆,怎麼也不可能手底下這麼硬,他們出手之時,明顯帶有一些經過嚴格訓練的痕跡。他們是專業軍人,嚴謹安很快做出這個讓他心驚的判斷。於是嚴謹安立刻下令,對暴民們絕對不可手下留情,力求一刀斃命。同時他也將自己的發現與決定用最快速度傳遞給其他各府率兵勤王的世子公子們。
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成了戰場,不論是各府的府兵還是暴民都殺紅了眼。只要看到沒有佩戴己方暗號的人,他們便痛下殺手。讓暴民們越打心越慌的是他們發現京城裡的府兵比他們想象的要多的太多。根據原本的情報,每家國公府的府兵不會超過一千人,這些人肩負着看家護院的重任,應該分不出什麼兵力出兵勤王。
可是暴民們,或者說暴民的指揮者想錯了,此時京城之中四處追殺暴民們的府兵加起來足有上萬之衆,單從人數上看便已經超過了暴民的總數。畢竟暴民們進入京城是三三兩兩混進城的,爲了不引起朝庭的注意,他們用了數月的時間,纔將不到一萬訓練有素的士卒化裝成暴民送入京城之中,並且成功的埋伏下來,只爲等待這一晚上的逼宮奪位。
“娘娘您看,有好多府兵都衝出來了,那些暴民看着象是撐不住了。”春竹指着下方驚喜的大叫起來。
無憂趕緊從樓上往下看,果然隱約可見許多身着不同府第號服的將士們殺將出來,與暴民做殊死搏鬥。雖然府兵們的損傷不小,可是暴民被打死打傷的人數也絕非一個小數目。無憂輕呼一口氣道:“這就好,這就好!”
“啊……王妃您看,黑子,還有三老爺家的大公子!他們怎麼能出來!多危險啊,大公子還小着呢,三夫人怎麼就允了他們出門?”春蘭也在往下看,突然驚呼一聲尖叫起來。原來她突然看到一頭通體油黑,體型極爲精幹矯健的黑豹子。象這樣的黑豹子滿京城只有一家人養着,那就是無憂的三叔季之慎家。黑子與季維揚感情極深,兩個素來形影不離,說他們同食同寢的都不過份。所以春蘭纔會這樣叫出聲。
無憂心跳突然加快,她立刻問道:“揚哥兒在哪裡?”
春雨指着街市上的一處說道:“娘娘請看,大公子就在那裡。”
無憂細細一看,只見年方九虛歲的季維揚身着紅色錦繩穿就的魚鱗細甲,頭上也沒有帶金盔,只是束了一頂大紅簪纓紫金冠,這頂金冠還是舊年無憂特意命點石軒的人爲季維揚專門打造的。所以無憂一眼便認了出來。
別看季維揚年紀小,可殺起敵來手底下絕對不含糊,只見他雙手各持一柄分水峨嵋刺,一雙胳膊舞起來如風車一般,那才叫碰上死沾着亡,在季維揚四尺見方的範圍之內,就再也沒有一個暴民都好好的活着。雲豹黑子也不甘示弱,好象是在和小主人比塞一般,他的利爪牙齒甚至是尾巴都成爲殺人的利器,一爪一口一鞭,都足以將一個活生生的暴民變爲冰冷的死屍。
無憂仔細觀察了一會兒,見雲豹黑子雖然殺的起性,可是卻沒有忘記它最熱重要的使命,那就是保護好小主人季維揚的安全。無論哪個暴民想乘機偷襲季維揚,黑子都會在第一時間要了那人的性命。
無憂看了好一會兒,心裡才略略踏實下來,季維揚有黑子的保護,再者他如今在京城各府早就混的極熟,甚至還得了個豹俠的雅號,就算有人不太認識季維揚,可是看到京城中獨一無二的雲豹黑子,他們便知道是季維揚了,想來都會對季維揚多加照顧的。
只是三叔季光慎遠在漠南並不在府中,三嬸又臥病在牀,季維揚是將軍府的長子,此時自然要擔當起照顧家人的重任,他怎麼能一時興起就跑出來打打殺打的,完全不管家裡還有母親姐姐弟弟要照看。
無憂忙說道:“春雨,傳本宮之意,命丁伯分出兩百護院府兵去守護武德將軍府,別讓三夫人和小姐少爺被歹人驚嚇着。”
丁伯很快便安排好,兩百名睿郡王府的府兵便悄悄接近武德將軍府,將所有企圖攻打武德將軍府的暴民全都一舉除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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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發燒加咳嗽,所有流感的症狀都齊了,再加上家中變故尚未解決,月色真的有些撐不下去了,只能再次請求親們的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