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與韓冬榮被賜婚之事朝野上下皆是一驚, 而民間百姓對這一賜婚竟是出現對太子和韓冬榮感激的聲音,他們都以爲是太子蕭鴻煜與韓冬榮爲了藍越做出的犧牲,從此太子和韓冬榮在民間的聲望更高了。
時已是晚冬, 距離司徒家起事已經過了許久, 京都也終於是漸漸恢復了平靜, 百姓生活也漸漸安定了下來, 而此時的韓家莊更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韓冬榮今日特意起了個早, 起來時窗外已經是一片銀裝素裹,韓家莊近些日子添了些新面孔,韓冬榮如今在藍越的聲望已經是今非昔比, 加上他獻出的造紙術和活字印刷術讓百姓受益匪淺,而且他的醫術在整個藍越已經被穿得出神入化, 有人覺得他便是神醫再世, 能或死人肉白骨, 對其是推崇備至,無論是宮中御醫還是民間郎中說起韓冬榮的醫術都只會拍着胸脯說一句甘拜下風, 更何況他即將成爲藍越的太子妃!
“公子,太子來了。”外面楚禾走了進來恭敬地道。
韓冬榮這會兒剛洗漱完,聽楚禾如此說:“我知道了,讓廚房的早飯多做些。”
楚禾剛應是退下,外面蕭鴻煜便披着一身風雪寒氣進了屋, 如今韓冬榮屋裡被他改造做了地暖, 這東西弄出來韓冬榮就讓他帶人去給皇上那兒也去做了, 如今京城各家用得起的幾乎都弄了這東西, 爲此韓家莊還出了專門做地暖的工程隊, 生意是好得不得了。
“你弄出來的地暖當真是好東西,有了這東西我都想一直待在屋裡哪兒都不去了。”蕭鴻煜進來後就自己脫下了裘皮斗篷, 韓冬榮屋裡很少傭人伺候,哪怕是他來了,這些事也得是他自己做。
韓冬榮微微一笑,擰起一邊茶壺爲蕭鴻煜倒了杯熱茶道:“這事兒只怕你難以實現了。”蕭鴻煜如今是太子,比從前只單純做皇子的時候的事更多了。
蕭鴻煜喝了口茶,也是微微一笑,他看着韓冬榮,眸色溫柔道:“所以真想你快些和我住到一塊兒,這樣我就能在家裡多待會兒了。”
“所以你不能多待屋裡的罪過還是我造成的了?”韓冬榮聞言挑眉。
蕭鴻煜聞言起身與韓冬榮坐在了一塊兒,他伸手就攬住了韓冬榮笑着說:“自然不是,實在是我想你的緊,人家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可我覺着就是一會兒不見,我便已經是隔了三秋之久了。”
韓冬榮沒好氣瞪他一眼。
“公子,早飯已經好了,可要擺在這裡?”欲再說些什麼,外面就有小廝過來詢問。
韓冬榮聞言就說:“就擺這屋裡吧。”
不多時早飯擺好,韓冬榮與蕭鴻煜一同入座,看着桌上的小蔥花捲,小米粥還有一些個小菜,蕭鴻煜笑了笑說:“看着那白白胖胖的花捲兒我就覺得食慾大增,果然不用早飯來你這兒是最正確的。”說着就先動筷夾了個小蔥花捲嚐了口笑着說,“加了牛乳?”
韓冬榮挑挑眉不置可否,他自己喝了口小米粥問:“你今日這般早來可是有事?”
蕭鴻煜嗯了一聲道:“今日父皇和我說了,外公他們和你弄的那個圖書館首先會在京都開館,開館之日便是我們成親的那一日,算是我們的賀禮之一。這之後朝廷會逐一在各地方推行設立圖書館,日後咱們藍越定會如你所想那般。”
韓冬榮聞言神色一暖,蕭鴻煜的父親爲他與蕭鴻煜的婚事能順利定下來着實是費了不少心思,他很慶幸蕭鴻煜生在這樣的帝王家,竟還有這樣一心爲他着想的父親。
“嗯,替我謝謝皇上和莫家主他們。”韓冬榮柔和一笑。
“以後都是一家人了,到時候你和我一同去謝他們。”蕭鴻煜卻是不贊同韓冬榮所說。
韓冬榮斜睨了一臉親暱之笑的蕭鴻煜一眼,蕭鴻煜朝韓冬榮無辜眨眨眼。
一頓早飯二人用得和樂融融,用完飯以後,韓冬榮便帶着蕭鴻煜去了莊上隨意走走,前陣子他所建的那所學校已經放了寒假,所以這會兒學校邊上倒是比平日裡冷清了些,但依舊會有人喜歡來學校這邊看看,偶爾路上有人見到了韓冬榮還會朝他恭敬行禮尊稱一聲韓先生,至於蕭鴻煜,百姓之中也不是所有人都認識他,所以向他打招呼的人卻是不多。
“阿榮,過完年我們便要成親了,父皇說待你我成親後他便退位,日後他只做一個閒懶太上皇安享晚年,他還說曾經他陪母親甚少,待我登基後他便想多陪陪母親。”蕭鴻煜陪韓冬榮走在莊上小路上,不經意地他便說起了這個。
聽了這個韓冬榮微微一愣,對於蕭乾宇對蕭鴻煜說的這話他真是吃了一驚,一時間竟是不知該說些什麼,歷史上哪有在位皇帝能做到如此的,對額日子竟是如此信任和愛護。在此時他還真有些好奇蕭鴻煜的母親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竟能讓蕭乾宇這樣一個心懷大志且睿智的君王爲她用情至此。
“阿煜,你和你母親都很幸福。”最終韓冬榮如此感嘆了一句。
蕭鴻煜聞言輕嗯了一聲,他側頭溫柔看向韓冬榮對他道:“是,父皇很好,有這樣的父母我亦很幸福。不過如今我也很慶幸,我在有生之年裡遇見了你。”
“是啊,我亦慶幸生命中有你。”韓冬榮也是柔和一笑。
二人對視一笑,溫情流轉,讓這寒冬季節似乎也暖了幾分。
正月初六這一日,藍越京都熱鬧非凡,今日京都無論是官宦世家,還是平民百姓家的門上都掛上了紅綢,以示對太子大婚的慶賀。韓冬榮今日一早天還未亮就被宮裡安排過來的宮人給叫醒了,他雙眼還未睜開就被宮人們伺候着洗漱更衣,直到有宮人竟想爲他臉上撲粉時他才被嚇醒,見那粉撲就要拍在臉上的時候他連忙跳開,直說他是男人怎麼撲粉。
那宮人聽後不由得笑了說:“哎喲,我的韓先生,這是男人怎的就不能撲粉了,今日你大喜,無論男女都該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是太子今日也會由宮人伺候撲粉打扮的。”說完那宮人又拿着粉撲朝韓冬榮臉頰過來。
韓冬榮被他這一說弄得一愣便好笑說:“還有這習俗?”
“可不,這成婚之日可不是圖個喜慶,奴婢瞧您和太子都是天人之姿,若再一打扮,定然比天上神仙還要好看。”那宮人笑嘻嘻,那粉撲便又離韓冬榮近了些。
韓冬榮被嚇得又躲開了,看着那宮人不由得笑道:“你都已經說我是天人之姿了,我瞧着這東西便不用了,往後東宮還是太子做主,我便這樣就好,免得一會兒搶了太子風頭。”說着不由得腦補了蕭鴻煜那張略顯剛毅俊帥的臉上撲上這厚厚□□和胭脂後的模樣,想想都覺得好笑。
“這……”那宮人見此哪裡還不知道韓冬榮是抗拒這抹粉了,臨來時太子還吩咐過他,一切聽韓公子的,她低頭看了下手中的粉撲,稍作猶豫後便笑着收起來就道,“好,如此便聽韓先生的了。”
“嗯,這纔好。”見宮人未再堅持韓冬榮着實鬆了口氣。接着他便又在宮人們的擺弄下終於是將喜服穿戴完畢,大紅繡金鳳的錦衣,頭戴金鳳發冠,這一襲男裝款式是蕭鴻煜親自設計的,當然也有了韓冬榮的靈感,貼合的腰身,這般瞧着讓韓冬榮更添風華。
韓冬榮這身錦衣華服加身,氣質卓然,宛若謫仙,他一個回身便看呆了這周圍伺候的宮人和韓府伺候着的下人,好容易不知是誰先回身道了句:“公子真好看。”
緊接着便是一聲聲驚歎聲,誇得韓冬榮都覺得有些臉紅了,最後竟有人將他比作神仙下凡了。
今日韓冬榮與太子成婚,而在韓家莊最高興的還有當初他在許陽縣認下的乾親一家,樑陳氏和樑王氏、虎子幾人,在不久前便讓人將他們接到了京都,如今虎子也長大了不少,他見到韓冬榮時卻依舊親近地叫他安平哥哥。
韓冬榮這邊穿戴好,與梁氏一家拜別,之後東宮的迎親隊伍便來了,韓冬榮這邊的雲家和陳家還有斐家、餘家的小輩們都來了,難得有爲難太子的時候他們各個都是當仁不讓,然這其中最是讓人推崇的餘家嫡孫餘懷謹則是心情有些複雜地看着此時氣質卓然,光鮮照人,宛若謫仙一般的韓冬榮,這人今日更像那畫中的人了,但走近再瞧,韓冬榮與那畫中之人卻有不同,那人的眉眼沒此時的韓冬榮如此生動,那人眼底的笑亦沒有韓冬榮此時的溫柔。
蕭鴻煜此時就站在門口,身後跟着的莫家還有皇家的皇子和親族子弟,他們正與韓冬榮這邊的人應對着,而蕭鴻煜面前走來的是微微含笑的餘懷謹,收拾好了心情,餘懷謹將心底的遺憾深深埋藏了起來,他笑對着蕭鴻煜深深一禮,然而還未等餘懷謹說什麼,蕭鴻煜便直接讓手下的人遞了一個用紫檀木做成的小木匣給餘懷謹,餘懷謹雙手接過。
蕭鴻煜瞧着笑了笑說:“懷謹,此物便是我收買於你的,不如便放我通過如何?”
餘懷謹低頭看了眼手中木匣不由得淡淡一笑道:“太子的賄賂,臣不敢不收。”說着他便稍稍側身。
蕭鴻煜一見哈哈一笑便大步進了門,雲家幾人見狀不由得大呼餘懷謹怎可如此,而他們手中各自竟也拿了太子吩咐人給的賄賂,他們剛剛各自打開過,發現這些賄賂竟是深得他們心意,當下就明白太子今日可是做足了功課的。
餘懷謹聞言也只是笑笑,他稍稍打開了木匣看了一眼,裡面放着是一卷他所尋許久的史書孤本,他再瞧了一眼已經被重新掀開的紅色門簾,裡面正是蕭鴻煜牽了韓冬榮走出來,二人各自一襲大紅喜服,各繡金絲龍鳳圖文,龍鳳呈祥,極爲相配!
一瞬間餘懷謹被這喜慶的紅晃了雙眼,心也不自覺的空了那麼一塊兒,他雙手緊緊握了握木匣,最終鬆開,他就這樣淡淡含笑目送二人離去,他微微拱手,心道:“恭祝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一整日的繁文縟節,韓冬榮與蕭鴻煜的大婚流程也終於是走完了,這一整日下來,韓冬榮已經累得腰痠背疼,此時在他們的喜房內他只靠坐在牀榻之上,蕭鴻煜從外面進來的時候,身上攜了酒氣,但瞧見韓冬榮滿臉疲倦便露出心疼之色道:“今日累壞了吧。”
韓冬榮微微頷首笑着說:“沒想到成親這麼累。”
蕭鴻煜則是無奈道:“知你不喜這些繁文縟節,這都已經是簡化了不少的,我與禮部與理據爭,最後還是留下了這麼多流程,所幸這輩子也就這麼一次大婚。”
韓冬榮聽了則是挑眉笑道:“太子貴爲儲君,日後妃嬪無數……”
“阿榮,我今生之要你,也只有你!”還爲等韓冬榮說完,蕭鴻煜便是直接含笑堵了韓冬榮的話,最後一個翻身將韓冬榮壓在了身下,眼底帶着一抹揶揄壞笑說,“阿榮還能與我說這些酸話,想來還不算累,不如咱們再省些力氣,將今夜最重要的事給辦了?”
韓冬榮聞言清俊容顏上染上一抹紅暈,他沒好氣瞪了一眼蕭鴻煜,但看着自己與蕭鴻煜這上下的位置不由得心有不甘,可蕭鴻煜哪裡會讓他再有反應,直接傾身吻了上去,一陣纏綿。
紅燭熒熒,春宵帳暖,訴不盡的情話衷腸。
尾聲——
五年後。
“陛下,皇后殿下今日出宮了,說是想去圖書館和新建的醫院瞧瞧。殿下還說了,今日他便在外面用飯了,還請陛下不必等殿下回來。”
伏在桌案前批閱奏摺的蕭鴻煜忽的聽聞身邊內侍所稟報擡起頭來,見內侍這幅硬着頭皮的模樣不由得無奈,自他與阿榮成婚一年後,他父皇就主動退位讓他登基,從此父皇成了太上皇不再理朝政,他時常去葬母妃皇陵去陪伴母妃。而他的阿榮自這之後便是時不時做一些好東西出來,之前推行的圖書館在民間大受好評。
如今他又在建立醫院,這種醫療機構讓蕭鴻煜也看到了好處,到時候百姓就醫要比之現在更加容易,甚至韓冬榮還收了學生,如今太醫院都有他的學生,這些人日後都會在這醫院裡幫忙,韓冬榮甚至還想着日後所幸還建立一所醫學院。
“朕知道了,你去準備一下,朕要更衣,想來朕也是有些時候未去新建的醫院瞧瞧了。”自家皇后跑去了外面,他這個皇上還真是有些不習慣獨自用膳了。
內侍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得了吩咐就趕緊下去準備蕭鴻煜出宮的便服了。不多久宮中就又出去了一輛馬車,蕭鴻煜坐在馬車內想着,他這皇后如果能時時只想着伴他左右該多好!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