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說什麼？”楊安義有些暈眩：“他跟我說2號到。”
“那不應該啊！洪振家幾口人，好像都來全了，要不明天我去問問？”
“省狀元啊！要是給鄉里小學題個字拍個照什麼的，那可真是蓬蓽生輝了！”
不難聽出，說話的人正是鄉鎮小學的校長。
“那行！你明天早點打聽，如果是向南那我馬上回去。”楊安義轉悠着眼睛珠子。
電話掛斷。
楊安義心想要不要給向南或者郭雅妮打個電話。
旋即一想算了。
就算是向南提前回來，也是爲了家裡團聚，逼的太緊反而會適得其反。
……
翌日。
向南從樓上下來洗漱，他預估着會談崩，所以喊來郭雅妮，準備載他們回去。
剛洗完，便見洪振一早就在外邊抽着旱菸。
“外公，我覺得房子什麼的翻修一下，家電可以換換，我跟我爸說說。”
“孩子你有心了，可是你爸？”洪振嗤笑一聲：“算了，指望不上。”
“這錢三家人出，不就是小几萬塊錢，也不是很多。”向南用山泉水洗臉，頓時清爽，早晨的空氣還點涼悠悠的。
“憑什麼三家出！這些年你們沒往家裡郵一分錢吧？這錢應該你們全出。”
洪啓明穿着拖鞋，本來是睡眼惺忪，但是事關利益問題，頓時眼睛瞪的猶如銅鈴。
向南並不打算跟這個舅舅糾纏，撇撇嘴沒再說話，可洪啓明還絮絮叨叨：“小的跟老的都是一樣，一毛不拔。”
向南皺着眉頭：“舅舅，你怎麼說話這麼難聽呢？”
“是你先說話難聽的行嗎？來，我們來掰扯掰扯，這些年你們家有給過一分錢嗎？”
“那你呢？”向南緩緩開口：“你作爲兒子，看到家裡還這麼破，十幾年都沒變過，你又好到哪裡去？”
“你！！”洪啓明被戳到痛處，一旁的洪振也沒吭聲。
爭吵聲很快把向武和洪方慧吵醒，頭髮亂糟糟地就在院子裡匯合。
“都少說兩句吧。”外婆陳素梅拉着洪啓明，向南說話很犀利，的確插到了這個家庭的痛處。
“大姐馬上到了，你們消停點！”洪振這才震聲喝道。
向南眯着眼睛，低頭擺弄着手機沒再接話，畢竟長輩開口了，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
“你少說點。”向武也拉了拉向南，暗自搖搖頭。
說來也是，向南對於父輩這些親戚從小都沒接觸過，一點感情都不會有的。
所以把向南惹火了，他真是什麼事都乾的出來，什麼話也能說出來。
不一會兒，洪振接到電話，原來是洪家大姐臨時有事不回來了，洪振愣住，半晌都沒說話，放下手機在默默地抽着水煙。
其實有時候，老人也挺可憐啊！
洪啓明憤憤不平，不斷地在院子裡跟女兒唸叨着。
可事情該來的還是會來。
終於在午飯的時候，徹底爆發。
起因是去年過年的時候商量的給洪振、陳素梅買木料的事。
村裡面的老人，都習慣在生前的時候選好料子，把棺材做好放在堂屋。
一方面是要做好準備，一方面這是守財的意思。
其實錢也不多，就一萬五的錢。
一般來說這個錢是要兒子出的，家中兒子纔算是洪家正正的一脈。
可洪啓明偏偏不給，並且還說爲這個家付出太多，平時生活費都是他的諸如此類的話。
“這錢必須小妹出！你們都多少年沒回來了，難道這個錢都捨不得嗎？”
“憑什麼啊！這正當嗎，哪有女兒給老人買木料的。”洪方慧捂着臉落淚。
向南起身走到院子外，這些事情早就跟向武說好了，有困難就找他。
“怎麼就不正當了！誰出錢不是出！爸媽白把你養這麼大！”
“年輕的那個時候就跟你說過，不要跟這個廢人在一起。現在你看看！連個木料都買不起！”
“哥你說什麼啊！這不是買不買得起的問題，是我們不該買好嗎！”
洪振、陳素梅相視一眼，眼裡盡是失望。
這楊安義也是，爲什麼非要把向武一家請回來了，說實話這麼多年沒聯繫，其實洪振內心早就把這一家人排除在外了。
也就當做沒這個女兒了。
可楊安義非得這樣，言語中還帶着一點威脅。
“這錢我們掏。”向武吭哧一氣，拉了拉洪方慧。
“你懂什麼啊！我們掏錢買其他的都行，木料怎麼能讓我們買呢？”洪方慧認死理。
“哎哎哎！剛剛你說了啊，這錢你們掏，不能反悔。”洪啓明嘴角一咧。
“你們怎麼欺負人啊！我回來是看爸爸的，不是來受氣的！”
壓抑許久的洪方慧終於沒能忍住，崩潰的大叫。
“誰欺負你了！難道你們不應該嗎？在外面苟且偷生這麼久，還不讓人說兩句了？”
洪啓明的話讓向武太陽穴突突跳動，猛然站起身：“你說誰苟且偷生？”
“我說你呢個廢物！”要是向武不來勁還好，一來勁，洪啓明更來勁。
“我艹！”
向武悲憤地仰着脖子叫罵一聲，眼睛血紅血紅的。
“怎麼？難道不是嗎！”洪啓明上前就要動手。
按他的體格，跟向武幹是幹不贏的，薅着衣服就推到院子裡，你推我攘。
洪方慧也加入了推搡當中，幾乎沒有猶豫的站在向武這邊。
這邊的鬨鬧很快引起村民注意，紛紛上前阻攔拉架，老的小的都有，不過聽到洪啓明叫罵之後，這些村民幾乎將矛盾點全部集中在向武洪方慧身上。
“原來是小慧啊，十幾年沒見了，讓你們買木料沒毛病啊！”
“就是啊，這麼多年可沒見你們家回來過。老洪，你小女兒給你帶了啥禮物回來啊？”
“……”
洪振聽到這些聲音，眼光只是木然地瞥了一眼，一點都沒吭聲。
與此同時，兩輛車先後停在外面狹窄的小路上。
正是郭雅妮和楊安義。
由於兩人沒打過照面，只是相視一眼並沒有說話。
“呵呵，還挺熱鬧……臥槽！不對！”
楊安義解開西裝釦子，突然發現罵聲愈來愈烈。
同時，還伴隨着一聲嘶吼。
“南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