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近趙玉娘,趙玉娘看三人走了過來,連忙下馬,向王以哲將軍敬了個軍禮,說道:“預備役第三師代理師長趙玉娘見過王司令、黃處長!”
倆人回了一個軍禮問道:“趙師長,你們這是幹什麼?”
趙玉娘撇了撇嘴回答道:“老爺們都跑了,就剩下我們孤兒寡母了,又給下了命令;不得不辦那!”
王以哲驚奇地問道:“這是王長虎下的命令?”
趙玉娘恨恨地說道:“不是他還有誰?”
黃顯聲說道:“這不是置你們娘倆於死地?”
趙玉娘說道:“司令早想到啦!說什麼我們娘倆鬧完,往妓院裡一躲,鬼子要是來了就將天皇給精忠的題詞掛出去,保準沒事!”
三人“啊”的一聲,心裡合計:王長虎真厲害,這都算到了!
王以哲又問道:“我記着瀋陽的預備役不是四個旅嗎?怎麼就來了三個?”
趙玉娘有撇了撇嘴回答道:“還有一個旅,我將他們都變成大茶壺了,保衛全東北我的產業,孩子他爹需要零花錢,不保護不行啊!”
“胡鬧”!黃顯聲大喊一聲,指着趙玉娘接着說道:“你爹是……哦不,孩子他爹是誰,怎麼可以爲了幾個零花錢,就將國之利器變成了…………”
王以哲顯然是知道這些妓院還有一些收集情報的功能,所裡連忙制止了有點氣糊塗了的黃顯聲,說道:“徐精忠的老爹你不記得啦,就是徐英發嗎!噢,馬甲部隊的實際掌權者!”
黃顯聲一愣,說道:“你是說近衛怕死縱隊的參謀長徐英發?”
王以哲點了點頭說道:“不是他還能有誰!”
黃顯聲摸了摸下巴,說道:“聽說這小子年歲不到二十,孩子都這麼大了………”
這時,趙玉娘說道:“兩位長官,我家司令說了,小日本無端侵入瀋陽,不能就這麼便宜了小日本;爲了兩位在以後的歷史上不被後人謾罵,我家司令決定救你們一次,由我的部隊出頭,將日本人暴揍一頓,兩位配合,怎麼樣?”
沒等王以哲回答,黃顯聲高興地問道:“怎麼配合?”
趙玉娘回答道:“所有人蒙面,見到日本人就揍,見一個揍一個如何?”
王以哲皺着眉說道:“少帥有令,叫不許抵抗,這個先例不好開呀!”
趙玉娘呸了一口說道“命令是死的,人是活的;將你們放下武器,喏!你們的武器都放到我這裡了,你們現在出去武器也沒了,見到日本人,人家肯定揍你,自衛知道不?你們幾千人一出去,他們看到你們穿成這樣,不揍也得揍,所以你們就自衛,用老闆的話說自衛無罪!”
黃顯聲擊掌叫好,說道:“好主意,自衛無罪;我們這就動身,趙師長你們何時走?”
趙玉娘翻身上馬說道:“讓我兒子說兩句,就走!”
說着,趙玉娘掐了一下昏昏欲睡的徐精忠說道:“兒子,來菜啦!”
徐精忠的口水立刻就出來了,問道:“是大閘蟹,還是爆牛肚?”
趙玉娘慈愛地撫摸了一下徐精忠的腦袋說道:“兒呀,娘教你說的兩句話忘沒?”
徐精忠小臉一怔,回答道:“娘,沒忘,是不是現在要喊?”
趙玉孃的眼淚下來了,點頭說道:“哎,喊!”
說完,趙玉娘掏出了手槍對着天空摟了一下,“啪”的一聲槍響,校場裡靜了下來,三歲的徐精忠奶聲奶氣地喊道:“衆將士,殺鬼子!”
大家一愣,齊聲喊道:“殺鬼子………”
喊着喊着,不少人的眼淚流了下來;趙玉娘在馬上一抱拳說道:“兩位長官,請靜候佳音。”說完,帶着隊伍向着瀋陽槍聲最密集的地方挺進!
王鐵漢焦急地看着王以哲問道:“旅長,我們怎麼辦?”
王以哲面沉似水地揮手道:“跟上去,打鬼子!”
王鐵漢興奮地哈了一下腰,回答道:“好嘞!”
說完,大聲對着七千多人的隊伍喊道:“旅長有令,跟上去,打鬼子……”
王以哲補充道:“兩小時時間;
王鐵漢一愣,撒腿就跑,喊道:“快跑啊!就倆小時,弟兄們,快點,我們是爺們,不是太監………”
王以哲轉過身,用手指擦了擦眼角,罵道:“這個死王長虎,手下也會搞得這麼煽情,不去當戲子有點可惜了!”
黃顯聲的眼角也有些溼潤,笑罵道:“王長虎的手下淨一些活寶,也不知道怎麼弄出來的?”
王以哲回答道:“這王長虎的來歷我還是知道一些的,這小子原來就是走馬幫的,販毒、撕票的一類事沒少幹,聽說也是軍校出身,不過我現在也不知道那所軍校在哪!不過這小子有一份能耐你不得不佩服,就是激發一個人的潛力,適應某種工作,就拿那個趙玉娘來說吧,就是個妓院的老鴇子,不過那身少將軍裝可是實打實工作賺回來的,這個娘們現在可是王長虎整個東北情報系統的負責人之一,手下的情報人員厲害着呢!聽說有回演習將老狐狸張華民都算計了,演習的時候敗得一塌糊塗,就是這娘們的手下乾的;這回日本人佔領東北,要說王長虎不知道,打死我也不信!”
黃顯聲聽完以後,驚奇地問道:“他們自己人都算計?”
王以哲撇了撇嘴,說道:“那不叫算計,叫什麼資源的合理利用,王長虎的所有資源設施都擺在那了,就看你用不用,用了王長虎高興;不用失敗了,那是無能;說實話,從徐英發的怕死縱隊進關以後,就有不少人想看王長虎的笑話,可是黃一虎和徐英發愣把一支啥也不是的部隊,帶成了近衛部隊,人才呀!”
黃顯聲點了點頭,說道:“你所說的怕死縱隊,是不是全都是怕死的人組成的部隊?”
王以哲點了點頭,回答道:“這支部隊的人數只有十萬人,戰報上說是擊潰了十五萬人,光俘虜就有五六萬,你說我們東北軍有那支部隊有這種魄力?”
黃顯聲疑惑地問道:“是不是有些誇大的成分?”
王以哲搖了搖頭,說道:“警鐘,王長虎這個人還有個特點就是喜歡用事實說話,他的手下認可把戰果說少了,也不會誇大其詞!用王長虎的話說叫一分耕耘,一分收穫;種多少地,就打多少糧,在他的部隊裡,沒有浮誇風,你沒看到怕死縱隊的戰報回來之後,王長虎的部隊裡又出現了多少什麼光榮雷旅、手榴彈師,就連柳青的部隊士兵身後都揹着小炸藥包,隨時都要跟人玩命!”
黃顯聲痛苦地搖了搖頭說道:“我說前一陣子有些士兵胸前背後都掛着手榴彈炸藥呢?原來都是怕死縱隊給鬧的!”
王以哲看了一下表說道:“十一點多了,不聊他了,不知道前面的戰況如何?”
黃顯聲回答道:“我想去前面看看,這些警察局的電話線都被奸細掐斷了,不好指揮呀!”
王以哲想了想說道:“我估計趙玉娘在天亮之前會撤走,我和她一起撤到錦州,剩下的事情就由你來料理啦,難爲你啦,老夥計!”
黃顯聲苦笑着說:“你說這是什麼事呀?軍隊都撤了,叫我們警察上,我們連重武器都沒有,這仗你說怎麼打?”
王以哲說道:“那你也得先把人集中起來,人多力量大嗎,至於重武器一會兒就有了,我保證!”
黃顯聲說道:“不許騙我,我先組織人去裡!”
就在王以哲和黃顯聲交談的那會兒,花谷正正以土肥原的名義發報,發給誰呢!
一份是給關東軍參謀部;一份是給陸軍大臣南次郎;電報內容都一樣:“十八日晚時10半許,暴戾的中國軍隊在奉天北面的北大營以西,破壞滿鐵線,襲擊我守備兵,與我前來之一部守備隊發生衝突。據報告,奉天獨立守備第二大隊正向現場出動;
過了一會兒又發了第二封電報,內容如下:
“北大營之中國軍隊炸燬滿鐵線,其兵力有三四個中隊,隨即逃入兵營。我虎石臺中隊,十一時過後正在與北大營之五六百敵軍交戰,並佔領其一角。但敵軍正在不斷增加機槍和野炮。我中隊正在進行苦戰。野田中尉身負重傷!”
剛發完電報。獨狼就一瘸一拐的跑了進來,邊喊邊跑:“不好啦,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花谷正一愣,問道:“什麼地打起來了?”
獨狼氣喘噓噓地說道:“報…告,報告花…谷太君,中國兵和我們進攻瀋陽的太君們打起來了!”
花谷正一把薅住了獨狼的脖領子,說道:“誰地贏了?”
獨狼回答道:“還在繼續,我們的人很頑強,不過中國兵很多………”
花谷正罵道:“八格牙路,跟我上樓頂看看!”
說完,上了屋頂,用望眼鏡向着遠處槍聲零落的地方觀看;
領事館是瀋陽城的最高點之一,上了屋頂看到遠處火光沖天,不時地傳來了機槍射擊的聲音,和兩夥拼殺的叫喊聲,槍聲花谷正很熟悉,九二重機槍連射的聲音,還有一些零星的歪把子機槍的聲音,不過都不怎麼激烈,激烈的是冷兵器的碰撞,還有激烈的喊殺聲!
今晚進攻瀋陽的日軍足有五六千人,這裡有29步兵連隊,還有退役軍人,也有滿鐵的職員,這些人手裡都有武器,北大營進攻的槍聲一響,他們也出動了,開始佔領瀋陽的各處要地,不過現在這些人好像處於防守態勢,正被人羣毆……
出現在花谷正的望眼鏡裡的中國士兵有好幾萬人,不過好像他們都不熱衷於子彈射擊,見到日本人就是白刃戰,或者是一陣子的狂踢爛打,打得日軍滿地找牙;
有好幾處戰略要地如郵局、銀行、電報大樓,都被日軍佔領,而且中國士兵也組織了幾次進攻,結果都被機槍打了回來,再沒進攻;而是找那些落了單的日軍狠敲猛打,尤其是一些穿着背心褲頭的男人打得最狠!花谷正看到他們不少人手裡拿的都是鐵棒,使勁地招呼着那些人數不佔優的日本軍人,有的日本軍人的鋼盔都敲漏了,還拿着鐵棒往腦袋上招呼,再敲下去,非出人命不可!
花谷正急匆匆地找到了林久治郎,問道:“你地給榮臻打電話,他不是接到命令不許抵抗,爲什麼還要抵抗?抵抗地不行……”
林久治郎一愣,問道:“我滴就這麼問?”
花谷正也是一愣,說道:“你地就這麼說,問他是不是要掀起日中大戰!”
林久治郎連忙給榮臻掛了個電話,說道:“榮參謀長,你地手下炸燬了南滿鐵路,現在還在毆打日軍,你們難道不怕打日本皇軍的怒火嗎?”
榮臻一愣,問道:“我的手下,沒人敢動啊!你弄錯了吧!”
林久治郎喊道:“你滴到窗戶看看就明白了!”“咣”電話撂了;
榮臻連忙放下電話,走到了自己別墅的二樓向街頭望去。只見十了個穿着背心褲頭的中國男人正追着一名日本兵,這名日本兵的頭上舉着一口行軍鍋玩命的奔跑,後面的十幾人對着鍋就是一頓猛敲,一直敲漏了也不罷休,開始往腦袋上敲………
榮臻自然自語道:“這哪是打仗,明明就是街頭黑幫混戰嗎!該我屁事………”
花谷正一連發了十幾封求救電報,感覺時間過得真慢,就像度日如年;
終於瀋陽的騷亂平息了,花谷正走上了街頭,看到不少日軍滿頭是血,渾身是傷,不過那些手持兇器的中國兵不見了;
手握着十幾封求救電報的本莊繁內心焦躁不安,心裡合計:要是事情不成,只好回國述職去了……
突然,花谷正的電報來了“職以控制瀋陽……望速派援軍!”
巨大的喜悅充實着本莊繁的大腦,感嘆道:“只要佔領了,挨頓揍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