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 完美的結局
二十一歲那年,古箐大學畢業,因爲是z省大學最年輕最有代表性的白手起家例子,在畢業典禮時,她不意外地被推出來作爲老生的代表進行演講。
在那時,全校的師生,才知道這個曾經以惹麻煩著稱的女生,竟然是全國最大物流的創始人。
不到五年,順風物流就如同一陣風,迅速地擴散到每個地方,有人敢說沒用過,卻沒有人敢說沒聽過這家公司。這家以服務和速度爲第一指標的物流領航。
而就在人們來不及驚訝,校方在經過古箐的同意後,再次宣佈,至今最流行的大型網絡遊戲以及輸入法綠葉,竟然統統來自古箐手下的製作團隊!
這下有的人就面部抽搐了,以前的古箐名聲實在不怎麼好,就算是沒見過她的人,也忍不住在心裡頭小小的腦補了一下形象,甚至還被有些老師拿來做負面教材,提醒某些不乖的學生,像這樣的人,已經沒有什麼前途可言了。
然而,這個在高中後直至大學,慢慢低調下來的女生,選擇在了最後一鳴驚人!
“大家好,我是古箐,可能很多人不認識我,因爲平時我比較忙碌的關係,導致我的交際圈小的可憐,別說你們不認識我了,我不認識的人更多。”古箐微笑着說。
有人唏噓了,交際圈小的可憐?騙誰呢!要知道她做的事,可是一點也小!其中得打通多少關節啊!
“呵呵,來到這裡已經六年了,在這六年裡,有些人陪我走了很長的一段路,在那條路上,有辛酸、坎坷,也有喜悅、收穫,我很感謝那些從開始就陪伴我的人,很感謝他們在一開始無條件的信任與全力以赴……”古箐頓了一下,看向衆人,笑了,“也許很多人在心裡想,我能走到今天,簡直幸運得讓人無語,是的,我很幸運,我遇到了那些和我並肩作戰的人,但我想讓你們知道,這並不是偶然!”
底下的人不約而同地認真了,他們看着講臺上穿着一襲靚麗白裙的女生,驚然發現,這個女生竟然是那麼的美麗,彷彿閃着一層白色的光輝,耀眼而奪目。
古箐掃了底下的人一眼,“愛迪生曾說過,天才就是1%的靈感加上99%的汗水,也許那百分之一的靈感也很重要,但我可以不屑地說,不努力,再好的天賦,也只是廢柴一個!我不是在自誇,我只是在敘述一個事實,這是我們從小學起就學起的道理,大家都懂,但沒有多少人肯付出這份努力。我是一個農村人,我父母也都是農村人,我們不說很窮,但真沒有多餘的錢拿來做每日必然開銷以外的事,城裡人都叫我們鄉巴佬,但現在我站在這裡,我可以說,我比這世界上至少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人富有。”
一陣驚呼聲,有的人興奮了,古箐的話無異於一劑強心針,給底下的人帶來了無比的自信心。
他們不知道,曾經的古箐也是個軟柿子,被人狠狠捏過了,在經歷過家庭的變遷,生與死的變故後,她悟了,堅強了,重活一世,她也終於試運轉來了。
她妥善地安排了自己,安排了家裡每一個人,她更甚的讓身邊在乎的人都過的更好。
最重要的是,她遇上了莊寒,重拾了自我。
古箐自信地說着不用演講稿的激勵話語,讓底下的人一陣熱血沸騰,這個世界總需要一些正能量,給這些在面臨社會壓力的孩子們一個適時的引導。
“當然,我可以厚着臉皮說我今天的成就都是我應得的,但卻不能抹殺一些人的成功,而我的成功更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其中是有幸運的成分存在,但更多的是,我的身邊有許多值得我信賴的夥伴,他們並不需要我多此一舉的插手,儘管沒有系統化的管理,他們一樣拿出了值得所有人驕傲的成果。而在此期間,我真的什麼也沒做。我只做了一個投資人應該做的,當一個只需要往裡面砸鈔票的地主老財。事實上,他們也並沒有讓我失望。”古箐含笑看向幕後一側來捧場的鐘荃等人,鍾荃感覺頭皮一麻,直覺不對,剛想撤,就聽到古箐復又道,“而現在,我的小夥伴們也在這個現場。他們,同樣是我們的學長學姐,大家想不想聽他們成功的秘訣?”
“想!”年輕的學子們配合地一致出聲。氣氛全開。
鍾荃恨得牙癢癢,儘管心裡頭罵開了,卻只能笑着對底下的學子們打招呼。
古箐就這樣堂而皇之地逃之夭夭了,而可憐的鐘荃只能當她的替死鬼,應付那一堆朝氣蓬勃的學子們。
“你不怕鍾荃秋後算賬?”莊寒從不起眼的角落裡出來,自然而然地攬上了古箐的肩膀。
古箐聳聳肩,無所謂道,“該說的我都說了,接下來我真的是江郎才盡了,與其耗費時間在這說一堆廢話,我寧願接受鍾荃口水的洗禮。”
至少到時候她還能悠閒地溜着號,品着茶水,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絞盡腦汁地去想官方的演講。
莊寒失笑。
走在喧囂的街上,古箐摟着莊寒的胳膊,半邊身子跟沒了骨頭似的依偎在莊寒的身上,靜靜的沒有說話。
這樣的時光是漫長而閒適的,但對於兩人來說,這是多年來難得的寧靜時光。
這五年,古箐把自家經營的公司擴大化,很是招攬了一批新血液,由鍾荃、羅敬程來挑選帶入門,教出來的人都是精英人才,更別說已經先行一步的順豐物
已經先行一步的順豐物流了。剩下的時間就是鞏固她新開的翡翠居,她這些年所做的,也就是讓三家公司在國內站穩腳跟的問題。
不所有的努力都是有收穫的,但人總得有努力纔會有收穫,古箐不是個有很大野心的人,她唯一的野心就是隻要一家吃飽穿暖,沒有憂慮就好。
而在兩人互相坦誠後,古箐也很是認識了一番莊寒的地位。
這五年過,莊寒的收穫也是不小。
在整個z國,莊寒就是地下的帝王,無人敢惹,無人能碰。而在莊寒庇護下的古家,更是無人能觸及。
莊寒在那方面做的很乾淨,身邊的人除了某些必然知道的人,無一人知道他的身份,他可以安逸地喝着下午茶,和古箐在咖啡館閒情逸致地享受茶點,像個普通人一樣,和人禮貌地還價,買一件衣服。
想到這,古箐就忍不住笑了。
“笑什麼?”莊寒看她眼神中閃動的光點,微微彎起的脣角多了幾許狡黠的靈動,心中微微一動,也不禁露出了一抹笑意。
這是心之所向,幾乎是下意識的,愛人的愉悅就是自己的愉悅,看到古箐開心,莊寒就會沒來由地心喜。
兩人真的是互相愛慘了。
古箐偷偷在他脣角吻了一記,又靠在了莊寒的身上,只是這次,她脣角的笑容變爲了偷襲成功的得意。“我突然想逛街了。”
莊寒一愣,摸摸脣角,有些失笑。
“好,我們走吧。”
古箐的衣服都是莊寒買的,而自從某次古箐下意識地抱怨價格太貴,衣服的價值根本不值這麼多錢後,莊寒幾乎次次都會“象徵性”地討價還價一下。
這樣的莊寒是古箐前所未見的可愛,一不小心就上癮了。
所以每次兩人碰頭,都會上演一碼“買衣記”。
莊寒自然是知道古箐的心思的,但只要是古箐喜歡的,他就從來沒有抗拒的理由。
然而今天,兩人才一邁進一家商場,就意外地看到裡面正發生着什麼爭執,許多人圍成一處,透過層層人牆,裡面傳出激烈的爭吵聲。
莊寒和古箐都是何等耳力的人,幾句話的功夫,他們已經瞭解了事情的大概。
有一個女人捉住了一個小偷,人贓並獲,然而那個小偷卻在全力地解釋自己沒有偷東西,然而在女人要證明的時候,小偷無言以對。
兩人對視一眼,覺得這是沒必要的閒事,正要離開,古箐臉色突地一變。
“我能證明他不是小偷。”人羣中,另一道聲音突地響起。
這個聲音很熟,熟到古箐曾經恨不得能狠狠地把這個人打一頓,再教育一番。
莊寒細心地察覺到古箐的不自然,頓下腳步,“怎麼了?”
古箐沒有說話,她揚了揚頭,示意了下人羣。
兩人走過去,就聽裡面的爭吵再次升級了,女人拔高了嗓子尖叫,“你憑什麼證明他不是小偷,我怎麼知道你不是他的同夥!”
“你!我分明看到你把錢包偷偷塞到他兜裡的,然後就拉着他拼命叫搶劫。”
“什麼?!你在說什麼笑話!我爲什麼要這麼做?我傻了把自己的錢包送給別人啊!你這人說話有沒有依據的,小心我告你誹謗!”女人不依不饒。
“什麼!原來是你塞給我的!”那個被無辜當作小偷的路人聞言頓時怒了。本以爲是小偷栽贓陷害,還對女人抱有理解的態度,現在一看,原來從始至終就是一個陰謀。
一時間爭吵一再昇華,到最後甚至有行爲衝突,商場保安終於姍姍來遲,紛紛上前來制止。
“別動手動腳的,先別激動,先說說什麼情況?”一名老保安當先詢問。
女人正要說話,老保安揮手製止,“你們先冷靜下,圍觀的大家誰能解說一下?”
畢竟年齡在這,老保安對於處理這種事相當有經驗,態度分明瞭不偏不倚,只是周圍的人看熱鬧自然不嫌事兒大,但誰願意惹上事兒?萬一哪句說的不好了,惹惱了騙子,那可就玩大發了。
一時間,看熱鬧的人紛紛失了興致,不少人散去,有幾個年輕的想要開口,就被那女人狠狠的盯住,那裡面的威脅之意不言而喻,一時更沒有人敢吭聲了。
老保安皺起眉頭。
“他們偷我錢。”女人得意了,怪聲怪氣地指着面前的兩人賊喊捉賊。
那路人氣得臉都紅了,“你剛剛不還說我是小偷,他不就幫我說了一句話嘛,你就連着人家也給拉扯上了,你這女人要不要臉的!”
“喲,你承認自個是小偷了?我的錢包在你身上找到的誰沒看見?這男的非說我冤枉你,不是你的同夥又是什麼?”女人也不遑多讓,說起話來帶着刺兒,尖利得叫人忍不住皺起眉來。
“誰承認了?大家可都聽着呢,從頭到尾就你一個在這說,我們大男人嘴是拙,說不過你,我不相信這麼大的商場就沒個攝像頭啥的,我們看圖像說話!”那路人被激怒了,雖說被氣昏頭了,總算沒失了理智。
另一人,從頭到尾都沒有辯駁一句話。
老保安忙從中協調,“好了好了,大家也別吵了,你們出事的地點在哪,什麼時間點,我們查下錄像。”
人散的差不多了,古箐也看到了中間幾人的樣子,之前見義勇爲的那個男人可不就是她那消失許久的舅
失許久的舅舅王路。
她已經近五年沒見過這個舅舅了,自從家裡出了毛蛋那件事後,這個舅舅似乎知道自己在老家已經沒有呆下去的餘地了,在他們把姥姥接走後,王路也消失了。
古箐是一點也不擔心,畢竟王路年紀不小了,又膽小怕事,也就只敢對自家人耀武揚威,在外人面前都是夾起尾巴做人,這樣的禍害一般都很長壽。
無奈王英這個當姐的,還有姥姥這個親媽都總放不下這個心,每年都會問家裡人王路的行蹤。
這一晃眼,五年就過去了,古箐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遇到王路。
而眼前的王路,似乎又經歷了某些蛻變,整個人成長了許多,眼神不再渾噩迷茫,好像撥開了一直籠罩在心間的迷霧般,變得成熟穩重了不少,就連那雙眼,都變的有神采了許多。
王路本來就不是個醜人,如今添了自信的光彩,身架子也被撐起來了,竟也是英俊的。
古箐不知道王路這些年經歷了什麼,但這樣看下去,放任王路自己在外面闖蕩是正確的,可以看得出,他這些年過的並不差,也找到了自己努力的方向。
至少在她看來,曾經的王路根本沒有富餘的好心去幫助無辜的人。
王路並沒有看到古箐,她使了些小手段,讓自己和莊寒的面容看起來不那麼起眼,進而淡化自身的存在感。
另外充當背景的兩個保安不着痕跡地控制了在場的三人,女人把之前事發的現場指認給他們。
所有人都注意到,這個女人的表現相當淡定,幾乎就要有人以爲這個女人是坦蕩無辜的受害者了,然而古箐卻注意到,那個地方有一處正是攝像機的死角,即使查看也並不會有什麼收穫。
這女人是有備而來的,顯然早已經勘察好了地點。
老保安又向那被誣陷的路人求證了一番,確定了地方和時間段後,就打電話給監控室的人。
等掛斷電話,老保安把人帶到稍微遠離人羣的偏僻休息處,“我們坐下等吧。”
古箐和莊寒大搖大擺地跟上去,卻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等人都坐下了,老保安問那女人,“你看看你錢包,有沒有少東西。”
女人點點頭,打開錢包,立馬驚呼道:“啊,我的錢呢,怎麼就剩下零錢了!”
老保安接過來看了看,“你這裡面先前裝了多少?”
“可不少呢,有兩三千呢!我剛從銀行裡取出來的,本來想買點吃的去醫院看我媽,順便交了住院費的,這下全被偷了,這可怎麼是好。”女人急得開始抹眼淚,說着又開始罵開了,乾嚎着,“這可是救命錢吶,遭天譴的,不得好死的小偷……”
女人的大嗓門難免吸引了幾個好事的路人圍觀,這是人性中不可磨滅的好奇心。
這樣的解釋難免勾起了某些路過人心裡的同情引子,現在的小偷太囂張了,偷老人救命錢幾乎是個普遍現象。誰家沒個老人?“救命錢”三個字幾乎是致命的,幾乎所有人都對此類的小偷極其深惡痛絕,女人的話成功地捉住了所有人心裡的那點小執念,看向王路和那路人的眼神也就不那麼友善了。
王路皺起眉,這纔不高興地反駁道,“你剛打開的錢包,還沒怎麼翻呢,你怎麼就知道那小偷就給你留了零錢了?”
一句話,再次把所有人的疑心勾起來了。
人不就是這樣,誰說的在理在據,就偏向哪方。
一時間,老保安也有些頭疼了,他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只覺得兩方都不像騙子。如果真有個騙術高超的騙子騙了他,也只能說是開眼了,演技比那電視裡的片兒還精湛吶。
然而,短短的四十分鐘,監控室打來的電話卻讓他更加煩惱了,沒拍到!監控過於模糊,總有些細節地方拍不到位,而且那個地方還有個細微的拍攝死角,沒成想竟被這幾個奇葩遇上了!
老保安撓撓頭,對着一衆的眼睛,有些無語,“監控沒拍到。”
“什麼!”那個路人幾乎是立即叫了起來。聲音有些焦急,“怎麼會沒拍到?”
女人眼珠子動了動,也跟着叫了起來,“是啊,這可怎麼辦,我的錢啊,今天我媽的住院費就到期了,到了時間不交錢,醫院肯定會攆我們出來的。”情到深處,還掉了幾滴鱷魚眼淚。
老保安想了想,也只能抱歉地對那路人和王路說,“不好意思,現在這種情況,也只能搜身了。”
那路人和王路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這是商場,別說是兩千塊錢,就是有人帶上萬把塊錢進這裡都正常,偏偏這個女人狡猾,說出了一個相當受衆的數量。在這裡的人,就算是沒錢的,身上也有個千把塊錢壓錢包底,她把王路和那人說是一夥的,就是那人沒有兩千塊,一旦在王路身上搜到錢,大可說兩人分贓了,到時候兩人就是想抹都抹不掉了。
這樣一權衡,兩人是怎麼也不願意被搜身的。
“嘿嘿嘿!保安同志你們看清楚了,他們拒絕配合,這就是相當於默認了!爲什麼不敢搜身?我看他們就是心虛,怕被搜出來贓物!”女人見此更加激動地叫囂了,唾沫星子都激動地噴了出來,嘴角忍不住地咧了開來,似乎在爲好不容易找到的破綻高興。
老保安臉色有些尷尬,顯然也是剛想起來那些,自己這樣的決定確實過
決定確實過於草率了,但從女人所說的出發點來想,卻也不是沒有可能,一時間只覺得兩方都佔理,還真說不出個好歹來。
就這樣僵持不下的時候,古箐幾乎有些看不下去了。
在她看來,答案從一開始就很明顯地擺在那了。那個女人一直在說謊。如果真像這個女人說的那麼急,那她就不會笑了。一般人在遇到這種情況,在急迫之下根本笑不出來,他們甚至會哭着求那本來就是偷了自己血汗錢的小偷,希望能要回自己的救命錢。面對殘酷的現實,很多人不得不低頭。
而就算不是這種反應,也理應不會笑,這是以一個正常人被偷的標準來說的。
答案就顯而易見了,這個女人自然在正常人的範濤內,那隻能說明,她不是以被偷的身份來思考的。
“你說我要不要出去幫他們一把?”古箐問在身旁如影隨形的莊寒。
“你認識誰?”莊寒也看了好一會了,自然看出了裡面的貓膩。
古箐這纔想起,莊寒還沒見過王路呢,“唔,還記得我們收服小影的時候嗎?就是我舅惹上的事,從那次回來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了。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他。”
在莊寒看來,這是一段相當久遠的事兒了,在他已經可以匯聚成河的記憶海里顯得那麼微妙。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他忘了自己曾做過什麼,只記得有古箐的地方和發生的事。
事情他是有印象的,然而古箐的舅舅在他的腦海裡連個過客的角色都沒有得到。
順着古箐的眼睛,他看到那個西裝革履,還算一表人才的精英人士,挑了挑眉,“是我記錯了嗎?總感覺這個人和我的印象中……有些不一樣?”
古箐當即就樂了,“別說你,我還一時有些沒認出來呢!他的變化太大了,誰能想到以前的臭流氓會變成個一本正經的白領階級人物。”
莊寒的腦子裡莫名地就浮過一句時下相當流行的說話方式:你這樣一本正經地詆譭自己的舅舅,真的好嗎?
也許是莊寒的表情有些微妙,古箐問了句,“怎麼了?”
“沒什麼。”莊寒恢復了一本正經的淡定表情。
古箐自然是不信的,然而她更清楚莊寒不想說的話她是無論如何也撬不出來的了,只有作罷。
“先看着吧,你舅舅不是很淡定嗎?”莊寒笑着岔開話題。
這也是古箐一直沒動靜的原因。但眼前的爭吵也是有夠無聊的。
事情的發展總是出人預料的,就在三方爭執不下時,又來了一方人,只是這次是警察了。
“誰報警了?”三名保安面面相覷。
路人和那女人都有些摸不着頭腦,因爲二人也沒有報警,就在所有人疑惑的時候,只見王路一臉笑容地迎了上去,和當先的一名保安握上了手。
古箐認出來了,那人正是z省保安大隊長鄧逸民手下的人,似乎是負責這片地區的公安分隊隊長。
“李隊長,您怎麼親自來了,真是麻煩你了,這一點小事驚動你。”和之前的淡然處之相比,此時的王路明顯熱情許多。
見王路認識公安隊長,那女人的臉色登時就是一變,臉上的表情也不自然起來。目前的情況對她來說很不利,進退兩難。
“哪裡的,公平執法是我們警察的義務,哪裡有違法現象哪裡就有我們警察,談不上麻煩。”李隊長話說的漂亮,也沒有特別熱情的迴應,表現完全讓人捉不出錯處。
但想的深些的人都清楚,就算是官方話說的再漂亮,這人是讓王路請來的,不可能不偏不倚。
老保安向李隊長說明了情況,李隊長一時間沒有說話,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那個女人,看得衆人不明所以,女人額頭落下一滴汗,但還是硬着頭皮嚷嚷,“幹啥啊!我告訴你,我是不會屈服在你的淫威下的,我堅持自己的言論,絕不翻供!”
李隊長嘴角一抽,突地扯出了一抹笑來,“放心,我不會動你一根手指頭,我只是覺得你比較面善,想着在哪見過你。”
女人額頭的汗更密了。
“呀!”
李隊長突地一咋呼,一拍大腿,嚇得本來就緊張的女人差點就跪了。
“別說,你不說我還沒印象,你一說話我就覺得你特別像!”
“像……像什麼?!”女人開始抹汗。
“像之前進過局子的一個人。”李隊長突地露出一抹冷笑,那眼神中劃過的冷酷讓女人心裡一個咯噔,心中的弦崩得死緊,而這時,她清楚地看到他的手摸向了腰間的手銬,蓄勢待發。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女人轉頭拔腿就跑,但也幾乎是立馬的,她就被李隊長帶來的幾個隊員給封鎖住了去路,束手就擒。
李隊長笑了,“小樣,跟我鬥,你還嫩着點。”
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呢,事情已經出現了神轉折,王路見事情解決了,抽出懷裡的煙遞給李隊長,“李隊,真多虧了你,否則我還真不知道被這事兒纏多久。”
“應該的。”李隊長接了煙,吞雲吐霧了兩口,看向那女人,“看你這樣子,我可得好好查查你的案底。”
女人愕然,“你不是知道我嗎?”
“每天進局子的那麼多人,我哪有那閒工夫一個個認過去。”李隊長吐了口煙在她面前,冷冷嗤笑。
女人差點崩潰掉。
潰掉。
此時就是傻子都明白了,李隊長這是在詐她。
儘管誰都知道這事充滿了蹊蹺,但一時之間就是沒法拎清楚,而李隊長來了,幾句話的功夫,全解決了!
老油條。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心想。
“我草你@¥……”女人恨恨罵了句。
“呵。”李隊長冷笑着吹了個響,“別罵,這都怪你蠢。誰叫你一開口就把自己全交代了,怪我?”
“……”女人想起了剛纔自己下意識喊出的話,簡直要氣瘋了,沒辦法,雖然現在都說什麼非法逼供,但只有進過局子的她才知道里面真不是人過的,再加上本來看到條子就心虛,接下來的事簡直是順理成章的發生了。
“好了好了,事兒完了,大家都散了吧。”捻熄了菸頭,李隊長開始驅散人羣。
這下真的是鬧的挺大,又是保安又是警察隊長,一溜的人站在哪都起眼,自然吸引了不少圍觀羣衆。更甚者有人掏出手機拍攝下了這一幕。
“這李隊長略犀利啊!”古箐看了許久,不由嘆道。“走吧。”
“不上去?”莊寒順着她的腳步拐向樓上。
“不了,他現在過的不挺好的,本分又識時務,不用怕他再惹出什麼蛋疼的事兒來了,多好。他去不去看姥姥的是他的事,我也不能逼着他,接下來的一切都看他自己。”
“嗯。”
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樓上的轉角。
而此時,終於擠出重圍的王路,四顧掃了好幾遍,似乎在找尋着什麼。
古箐正在換衣間換衣服,莊寒看着不遠處一個似極了婚紗的長裙,眸色深沉。
“怎麼了?”古箐從試衣間出來,實在沒法無視他的目光。
“你也畢業了,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如果她沒聽錯的話,莊寒的聲音咋有一股子哀怨的味道啊。
實在不怪她,是古家考慮到她正在上學,一再強調學業爲重,兩人被看得相當緊捎,生怕年紀還輕的二人做了什麼不經大腦的衝動事兒……
被莊寒盯的有些心虛了,古箐訕笑,“我倒也想啊,可總得準備準備,總不能明天就結吧。”
“誰說不能。”莊寒緩緩地勾起了脣角,眼眸裡的光彩亮得更甚,露出一抹奪魂攝魄的笑意,濃豔了色彩。
只可惜恢復了前世記憶的古箐已經不再是“**凡胎”了,她對莊美人已經有了一定的抵抗力。
“不能。”古箐斬釘截鐵地否決。
“那後天?”
“不能!”
“大後天?”
“……”
“哦!你默認了,那就大後天結婚。”
“……”
於是……
莊寒的動作的相當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
短短兩天,他不僅搞定了岳父母一家,還佈置了一場空前盛大的婚禮。
直到戴上戒指的那一刻,古箐還是懵的。
這個發展是不是有點快了?!
“快?我們都是幾百年的老夫老妻了,才特麼辦婚禮,你告訴我,快嗎?”莊寒磨着牙,笑得如沐春風。
古箐差點嚇哭,婚前溫柔體貼的莊美人哪裡去了,眼前這個面目猙獰又爆粗口的男銀是誰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