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問:“你家在什麼地方?”
士卒答道:“重慶府。”
“噢……”
趙洞庭輕輕點頭,“七年前,我記得咱們是在重慶和西夏、大理的軍隊爭過。”
“嗯!”
士卒露出回憶之色,道:“我就是那時候從軍入伍的,一直跟着蘇帥。”
趙洞庭又點點頭,微笑道:“蘇帥是個好元帥。他答應去你家看看,沒去成,要不我讓文帥去你家看看?替你主持婚禮?也算是替蘇帥完成他的承諾?”
士卒有些懵,隨即咧嘴道:“多謝您的好意了。這還是……算了吧!”
但他眼睛裡是有意動之色的,這點趙洞庭看得出來,不禁有些莞爾。
這年輕士卒顯然是不覺得自己能夠有這麼大的面子。
雖然,自己這個“冒牌大師”之前和文起接觸頗多,也足夠受文起“重視”,但文起畢竟是建康保衛處元帥,日理萬機。答應去給尋常士卒主持婚禮的可能性,不太大。即便是火器大師,也不見得有這麼面子。
這士卒倒是好心,怕自己難堪。
“無妨。”
趙洞庭笑道:“我既然敢這麼說,那自然是敢肯定文帥會答應。你只說你想不想文帥去給你主持婚禮就行了。”
士卒紅着臉撓了撓頭,道:“當然想了,咱們保衛處裡沒成親的,誰不想請大統領們回家裡去喝幾碗酒啊!”
“好!”
趙洞庭拍拍這士卒的肩膀,“你叫什麼名字,等這仗打完,我讓你們文帥找你。”
士卒眼中露出希冀之色,“徐力。”
倒沒想過,在這裡護着這位大師的安全,還會遇到這樣送上門的好事。
趙洞庭悠哉悠哉踱步又回到帳篷裡去。
僞極境已到,要破極境需得契機。
現在他需要做的,是在這裡等待大戰的結局,另外,再想想應對孔元洲的辦法。
自然四大汗國的大軍,自然已是早就在趙洞庭的謀劃之內。
他和文天祥、嶽鵬等人商議好整個決戰的方針策略,當然不可能會把四大汗國這個因素給漏掉。
畢竟四大汗國大軍還是有二十餘萬的。這是股不容忽視的力量,哪怕他們再不能打,也有這麼多人。
說得不好聽些,便是二十萬只動物,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消滅得了的。
前沿槍炮聲仍然是不絕於耳。
“走!”
突然有近百士卒押着黑壓壓大概三十餘人走進建康保衛處大寨。而後,向着大寨深處而去。
其後不多時,大寨內忽有連綿的歡呼聲響起。
這些歡呼聲都是寨內的將士傳出來的。
在帳篷內閉目養神的趙洞庭睜開眼睛,外面已是有真武境供奉走進來,低聲道:“皇上,我們要勝了。”
趙洞庭微怔,“前沿已經取得了很不錯的戰果?”
“是!”
那真武境供奉滿含着激動道:“剛剛有將士押着俘虜回來,聽說,這些俘虜都是元軍中大將!”
“走,去瞧瞧!”
這讓趙洞庭瞬間坐不住了,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他帶着兩個真武境供奉往那關押俘虜的地方而去。
大寨內,自然有看守這些俘虜的人。而這些俘虜身份特殊,關押的地方也處於大寨深處。
趙洞庭帶着兩個真武境供奉到時,關押地點外面有許多荷槍實彈的將士守護着。就連他們,也是出示令牌才得以進去。
已經有人開始在對這些將領進行“攻堅”,或者說是勸降。
這場仗還沒有打完,若是能夠勸降這些傢伙,興許能從他們的嘴裡知道些什麼。那樣,也許能夠省不少力氣。
趙洞庭和兩個真武境供奉到那負責“審訊”的官員旁邊,問道:“可有什麼結果?”
這官員認出來趙洞庭是火器大師,不敢怠慢,答道:“已經確定他們的身份,其中一人便是元東路軍主帥哈爾巴拉。只是,暫且審訊還沒有取得什麼突破。”
“哈爾巴拉……”
趙洞庭眼中有道精光閃過。倒是沒想到,哈爾巴拉這麼快就被擒住了,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不過之前就聽說磐石寨的元軍已經被圍困住,到這會兒,哈爾巴拉被擒也不是什麼怪事。
趙洞庭從自己的懷裡掏出塊令牌來,道:“我要見哈爾巴拉。”
審訊的官員本打算直接拒絕,看清楚趙洞庭的令牌,到嘴邊的話連忙又咽回去。這剎那,眼中佈滿震驚之色。
因爲趙洞庭拿出來的,正是九街令。這可是幾乎代表皇上親臨。
這官員顯然從來沒有想過,這位火器大師,竟然會擁有朝中唯一的一枚九街令。
皇上把令牌給這位火器大師,又是什麼想法?難道這位火器大師還帶着另外的什麼任務而來?
只不管怎麼說,有九街令在,他當然不敢攔趙洞庭,站起身後連道:“上差請隨下官來。”
他領着趙洞庭和兩位真武境供奉向關押哈爾巴拉的那個帳篷走去。
這些帳篷都很小,且密密麻麻。是軍中審訊特用的,分開單獨審訊,往往才能更好甄別信息的真假。
到哈爾巴拉被關押的帳篷外面,可以聽到裡面還有說話的聲音。無疑還有人正在裡面審訊他。
“上差,請。”
官員在帳篷門口站住腳,趙洞庭直接跨步往裡面走去。剛進帳篷,看到的就是個五大三粗的大漢。
這大漢還受了傷,胸口處有槍傷。只子彈應該沒有打進去太深,已經被包紮好,看他臉色也還不錯。
那官員跟着趙洞庭進帳篷,對那負責審訊哈爾巴拉的官員擺擺手。那人起身,到旁邊站着。
趙洞庭坐到椅子上,直視被五花大綁的哈爾巴拉,好半晌道:“元朝黑虎,哈爾巴拉……”
大宋軍中有元朝不少高階將領的畫像。在素描出來以後,這些畫像便更是清晰可辨。
趙洞庭見過哈爾巴拉的素描像,瞧這麼長時間,可以肯定眼前的人就是哈爾巴拉。除非,易容術還有別人也會。
臉色黝黑的哈爾巴拉哼哼冷笑兩聲,道:“老子就是哈爾巴拉!要殺要剮,來個利索的!”
他的確是哈爾巴拉,非是他人。
在磐石寨北被圍,到現在都還沒有等到援軍。哈爾巴拉他們最終並沒有能撐住,直到被俘。
哈爾巴拉被擒的時候,他麾下那些將士已經死的死、降的降,徹底敗了。
趙洞庭微微眯起眼睛,起身走到哈爾巴拉麪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