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府內,趙大、趙虎兩人率領飛龍軍出城,大軍萬人蔓延向着東邊培洲郡城培陵而去。
嶽鵬親率天魁軍南下進攻南川。
苗右裡、鄭益杭、龐文波等人留守重慶。
達州。
肖玉林率天捷軍於清晨出城,奔赴開州郡城開江。僅到下午,劉子俊也率天雄軍出城,同樣奔赴開江。
達州這邊的情形較之重慶那邊更是難堪,大理軍佔據數州,有合圍夔州府之勢。
肖玉林、劉子俊兩人出城,未必沒有去馳援夔州府的意思。
相較於區區達州,無疑夔州府纔是堅壁清野戰略中的重中之重。
而相應的,在大宋禁軍有所動靜以後,大理軍也很快便有了針對性的調動。
此時他們的兵力散佈在被他們佔據的州縣之內,在弄清楚大宋禁軍意圖以後,自是免不得要調兵遣將前往抵擋。
牂州大理軍似是也知道北部的形勢變化,忽的率軍離開牂州,繼續往北行進。直接兵進珍州綏陽。
珍州和這些少數部族的州縣可是不同,乃是真正大宋治下的城池。
張珏得到斥候彙報,也當即率軍啓程,緊追牂州大理軍的步伐。
粗略算來,夔州路境內竟是已匯聚新宋、大理、大宋三國兵力共計數十萬之巨。
戰火似乎又將燃起。
如此僅過兩日。
肖玉林、劉子俊兩人率領大軍便到得開江城外。
開江城外東面有清水、疊江流過,不乏水源,護城河內渾濁的河水滔滔。
以磚石搭建的城頭上,可見得大理軍的旗幟蔓延,軍甲森森。
看軍旗,乃是白馬軍中的虎賁軍。
新宋龍遊、虎賁、鐵馬三軍從達州沿線進攻大宋,虎賁軍雖名氣不如龍遊軍,卻也是白馬七軍中僅次於龍遊軍的存在。
此時誰也不知道開江城內到底匯聚着多少虎賁軍。
而肖玉林、劉子俊兩人軍中,卻並不足兩萬人。
兩人率着大軍直到得開江城西門外數百米處才緩緩停下。軍中騎、步軍卒約莫各佔半數,俱是穿着整齊的墨甲。
旗幟、披風在風中搖盪。
天勇、天捷兩軍各自成陣。
遙遙望去,可以見得劉子俊、肖玉林兩人俱是在陣中深處。旁側有大纛高高豎起。
軍前有軍中猛將持槍立馬,怒視城頭。
而在城頭,也有不少大理軍將領冷冷看着這城外。
在他們旁側,是許許多多的投炮車。
弓弩手們站在牆垛之後,僅僅露出箭矢尖端,寒芒閃爍着。
還有弩車,那如同標槍般的利箭更是顯得動人心魄。
弩車雖欠缺靈活性,但用於守城卻是利器。其射程較之擲彈筒都不差太多。
如此對峙有約莫十餘分鐘。
肖玉林軍中先有動靜。
只見得行女車上的令旗兵搖動起手中紅色令箭。
然後,軍中便有士卒弓着腰匆匆跑到了陣前。
有約莫兩百人,正是擲彈筒營。
跑到陣前以後,這兩百人俱是半蹲在地上,然後其中一人將背上木匣子取下,放在地上打開。
裡面是黑黝黝的擲彈筒。
士卒以兩人爲組,相互配合,以很快的速度將擲彈筒組合起來。
緊接着劉子俊軍中也見動靜。
同樣是擲彈筒營將士跑到軍前架炮。
大宋的這種神兵利器,對於大理軍而言絕對是種莫大的威懾。
現在,宋軍中的熱氣球他們尚且都可以同樣用熱氣球進行抵擋。但是擲彈筒,他們卻是無可奈何。
等得整整兩百挺擲彈筒在宋軍陣前擺開,城頭上的虎賁軍將領們臉色不禁都是有些難看。
然後,有將領揮手,對着城下喝道:“將他們押上來!”
有不計其數的百姓被押上城頭。
這些百姓的手都用麻繩給捆縛着,旁側還有持着長槍的虎賁軍士卒看守。
又是這種無恥至極的方法。
但天捷、天雄兩軍的擲彈筒營見到此幕,並沒有要撤退跡象。
天雄軍立馬在軍前的先鋒猛將對着城頭大喝道:“爾等若是識趣,便速速棄城投降。不然,即刻讓爾等死於炮火之下!”
城頭有虎賁將領回應,“難道你們不顧這些百姓的死活了?”
軍中劉子俊清冷嗤笑。
開州知州舉州投降新宋,此時開州便是大宋之敵。眼下大宋這種情形之下,哪裡還會去顧及那麼多。
縱是皇上也往各軍中傳達了聖意,萬不得已之下,可以舍小衆而求大全。
因爲只有儘快的結束戰事,才能解救更多的百姓。
“開炮示威!”
劉子俊和肖玉林兩人幾乎同時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然後軍前便有炮響。
天捷軍、天雄軍兩軍陣前百挺擲彈筒,俱是有十挺同時發射出炮彈去。
這些炮彈都打在開江城的城牆上。
碎石紛飛。
煙塵揚起。
城頭有慘叫聲響。
虎賁軍將領們俱是露出些微驚色。
他們的確沒有想到宋軍如今竟是會不再顧及這些百姓。這讓得他們以百姓要挾宋軍的方法徹底失效。
有將領匆匆帶着士卒往城頭下跑去。
而宋軍在炮停以後,也沒有再繼續開炮。
劉子俊、肖玉林兩人都是舉着望遠鏡瞧着城頭。
他們自是看到城頭上有不少新宋將士正在撤往城下。
這也不知道是打算棄守城牆還是打算做什麼。
但不管如何,這開江城總是要拿下的。
又過數分鐘,天捷軍中行女車上有令旗再度搖動起來。
前頭擲彈筒營的營帳見得令旗搖動,大聲喝道:“準備開炮!”
緊接着天雄軍前也是響起同樣的聲音。
兩支大宋禁軍進攻這區區開江城,劉子俊、肖玉林兩人都是抱着勢在必得的想法。
“開炮!”
隨着最後的大喝聲響起,開江城西門在眨眼間便被炮火覆蓋。
硝煙瀰漫。
城頭上碎肉橫飛。
有弩車發射出那如標槍般的箭矢,帶着破空之聲射到城下。
但是,這些標槍卻都落在擲彈筒營的前面。其射程,終究還是不如擲彈筒。
肖玉林、劉子俊兩人對這距離又把握得極爲巧妙。
這隻讓得城頭上的虎賁軍將領俱是惶惶,又恨得直咬牙。只恨己方軍中沒有擲彈筒這樣的利器。
若是他們的軍備也能和宋軍這般強大,他們虎賁軍又豈會落到如此被動的局面?
僅僅只是兩輪炮響過後,城頭上的虎賁軍便幾乎是啞火了。
不知道多少弩車、士卒、投石車在剛剛的爆炸中被炸燬。
“殺!”
大宋天捷、天雄兩軍中大纛搖動,鼓聲忽響,喊殺聲忽的震天。
步卒們在擲彈筒的掩護下向着開江城門發起進攻。
這樣的破城演習,他們在軍區內已不知道訓練過多少次,可以說是輕車熟路。
城頭上有投石車拋擲出轟天雷進行抵擋,但少得可憐。
經過剛剛的爆炸以後,城頭上便是連士卒也沒剩下多少了。
他們要想抵擋住天捷、天雄兩軍的同時進攻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兩軍步卒接近萬人,氣勢洶洶很快便衝到護城河外。
新宋軍做得很絕,連護城河上原本用於通行的石橋,這個時候都已經全部被他們炸燬。
這幾乎是斷絕了宋軍用重型器械攻城的可能。
但肖玉林、劉子俊兩人似乎也沒這個打算。
現在的大宋軍中根本就沒有多少重型器械。以往的撞城錘、雲梯等等,幾乎都被棄之不用了。
有士卒直接套着囊袋跳進水中。
還有軍中神槍手半蹲在地上,瞄準了城門上吊橋的繩索。
只聽得槍響。
極重的吊橋轟隆落地,橫亙在了護城河上。
雖吊橋並不如何寬,但卻這仍是讓得大宋禁軍有了攻向城門的道路。
城頭上的虎賁軍將士傻眼。
他們顯然並未想過,宋軍竟然還能用這樣的方法近城。
有將領連連喝道:“拋雷!射箭!攔住他們!”
但他們的聲音,在接連的炮響聲中顯得是那般的微不可聞。
許多大宋禁軍沿着吊橋衝向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