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大醫院的特護病房,濮陽卉平靜的躺在那裡,胸腹之間還鑲着那枚黑膽,身上的冰霜不停的化去,又不停的生成,而在冰霜下濮陽卉那平靜的臉,就好像睡着了一般,沒有任何的變化。
華秀塵看了一會之後,回頭向京大醫院的院長兼主治醫生問道:“她的情況怎麼樣?”
京大醫院的院長高寶仁苦笑一聲,說道:“濮陽書記的身上這層冰霜,我們怎麼了化不去,您也看到了,眨眼就會生成,而有這層冰霜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治療。”
華秀塵冷哼一聲道:“你的意思就是沒的救,只能等死了!”
高寶仁急忙擺手道:“您誤會了,我不能無法治療,但是濮陽書記的身體卻沒有什麼大礙,除了昏迷不醒之外,一切生命體徵都很良好。”
華秀塵回頭看了看虎妮,大口嚼糖的虎妮向她點了點頭,華秀塵這才放下心來,沉聲道:“馬上想辦法喚醒她。”
高寶仁苦笑一聲,心道:“你們濮陽家的人怎麼總得這種怪病啊。”只是這話萬萬不敢說出來,思忖一會,道:“老首長,現在惟一的辦法就是電擊強制喚醒,您看……?”
華秀塵沉吟不語,鄭迪秋有些擔心的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高寶仁爲難的指了指濮陽卉身上的冰霜,道:“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
華秀塵猶豫一會,剛想答應,虎妮突然道:“卉姐姐身上的冰霜是她自行催發的,是在保護她,如果強行把冰霜撤去,會傷害她的根本的。”
華秀塵恨恨的瞪了一眼高寶仁,高寶仁一肚子委屈也不敢說,只能退開了,華秀塵長出一口氣,道:“小虎,你有什麼辦法嗎?”
虎妮把最後一點糖塊嚼完,說道:“卉姐姐身上的氣息和喇嘛教的相同,我看就那個福仁扎希能把她喚醒了。”
華秀塵怒哼一聲,狠狠的頓了一下手杖,虎妮吐了一下舌頭,鄭迪秋小心的縮了縮,生怕華秀塵找到自己的頭上。
“那個死喇嘛,竟然敢說卉兒是什麼雪獒,我還沒找他算賬呢!”華老太太氣得直哆嗦,鄭迪秋急忙湊過來給她撫胸順氣,只是華老太太看着牀上的濮陽卉,又是一陣牙根發癢,叫道:“請那個死喇嘛過來,先把她叫醒再說!”
鄭迪秋聽了吩咐馬上給濮陽紫打了個電話,一會的工人濮陽紫就帶着福仁扎希大喇嘛進來了。
“老首長好。”福仁扎希大喇嘛向着華秀塵一禮,華秀塵冷淡的道:“大喇嘛免禮,還請大喇嘛施救。”
福仁扎希大喇嘛苦笑一聲,道:“老首長,雪獒正在恢復她舊日的記憶,這次襲擊,直接開啓了她的靈慧之門,要是把她叫醒,……她未必還願意留在濮陽家了。”
華秀塵眼中閃過一絲戾色,沉聲道:“大喇嘛已經說過一回了,就不必再說了,我現在只是要她醒過來,至於那之後的事情,就不勞大喇嘛費心了。”
福仁扎希大喇嘛知道華秀塵的能量,所以事先說明,見她仍然叫醒濮陽卉,也就不多說什麼了,伸手在懷裡取出一個玉瓶,裡面裝着一顆黃豆大小的淚珠,福仁扎希大喇嘛小心翼翼的把瓶口湊到了濮陽卉的嘴邊,說道:“這是雪獒當年留下的一滴淚,只要這滴淚進入她的體內,她自然就會醒來。”
華秀塵臉上的肌肉一陣哆嗦,但最後還是長嘆一聲,擺擺手道:“開始吧。”
福仁扎希大喇嘛一傾玉瓶,那顆淚珠滾了出來,落在了濮陽卉的嘴上,本來已經多日不進飲食,嘴都不張開的濮陽卉雙脣一動,把淚珠吞了下去。
一道白色的光暈在濮陽卉的身上生成,華秀塵看到之後,雙目微閉,再無懷疑,虎妮乖巧起身,向高寶仁一揮手,高寶仁明白過來,急忙帶着醫護人員都退了出去。
光暈越來越大,最終化成了一座雪峰在濮陽卉的身上轉了一圈,隨後散開,都回到了濮陽卉的身體之中,濮陽卉嚶嚀一聲,緩緩的睜開了雙眼,那目光裡一片聖潔無瑕,凜然不可侵犯,直如不食煙火的神仙,緩緩的坐起來,雙手捏了一個法決,低聲誦道;“唵、嘛、呢、叭、咪、吽!”聲音一落,萬千再彩都在她的背後匯聚,形成了一個巨大的佛輪。
華秀塵、鄭迪秋、濮陽紫三人竟然同時生出了膜拜的念頭,剛要跪下,福仁扎希大喇嘛悲聲叫道:“聖獒又回來了!”聲音如哭如泣,濮陽卉目光向他轉去,眼中盡是安慰的笑意,華秀塵當既就火大了,一步過去推開了福仁扎希大喇嘛,沉聲道:“卉丫頭,你醒了!”
濮陽卉看着華秀塵,一點點的靠了過去,眼中的聖潔散去,依偎在她的懷裡,輕聲道:“祖母!”華秀塵這才滿意的露出笑意,把濮陽卉擁入懷中。
濮陽卉眼中劃過一絲欣然的笑意,但是一擡頭,目光向着遠方看去,笑容收回,兩道歷芒一閃而過。
此時在天竺的那座宮殿裡,那個老喇嘛正在靜坐,突然心口一陣巨痛,疼得他的不由自己的屈身捂住心口,發出我絲絲呻吟的聲音,頭上冷汗滾滾而下身體僵直不動,人剎時老子許多。
幾個小喇嘛聽到聲音,急忙進來,扶住了老喇嘛,老喇嘛平復一會,坐起來一臉怒氣的叫道:“前曉風呢?馬上找他來見我!”
一個小喇嘛壯着肚子說道:“上人,他已經拿了三品玄葉蓮離開了,我們也不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
老喇嘛恨恨的一掌擊在几上,罵道:“這個混蛋,竟然敢騙我,雪獒的靈魂寄體根本就沒有死!”隨後又長嘆一聲,道:“沒有了雪山、高原、神宮護佑,佛力越來越低下,我將如何應付這個要來尋仇的雪獒啊!”說完身子向後一倒,噴出一口血來。
幾個小喇嘛嚇得失了神,慌張的呼救,看到自己的徒子徒孫的庸碌,老喇嘛更加悲慼,心臟急跳,再也撐不下去了,倒在地上,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