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明月島,臺華斌、臺華碩手中各自拿着一條皮鞭,追趕着一羣麋鹿四處亂竄,那皮鞭也不知是動物的皮製成,泛着森森寒光,虛空一抽,響聲驚天動地,麋鹿羣便一陣哀號奔竄。 “哥,我們不如抓一隻鹿來烤了吃吧。”臺華碩對臺華斌說道,口中微動,似是饞涎欲滴,目光炯炯盯着那羣麋鹿健碩的雙眼。 “小碩,母親不是說了讓我們好好修心養性,不可再殺生麼?”臺華斌面上略一猶豫,而後對臺華碩說道。 “哥!我們偷偷抓上一隻烤了吃,你不說,我不說,母親怎麼會知道呢?”臺華碩看出哥哥心中意動,只不過身爲兄長,不想率先違背母親命令而已,當下如此說道。 “這——,”臺華斌心中意動之極,但是想道父母交代,仍是左右搖擺不定。 “哥!你時候變得膽小了?”臺華碩微微冷哼,稍帶不屑地對臺華斌說道。 “好吧,不過僅限這一次啊!”臺華斌一咬牙,心中實在意動,便對臺華碩說道。 “好!”臺華碩頓時眉開眼笑,一揚手中皮鞭,便準備勾得一隻麋鹿。 “這裡可是明月島?”一個好似風鈴般清脆的女生突然自他們耳邊響起。 臺華碩、臺華斌嚇了一跳,手中的動作也停了下來,齊齊前縱轉身,看向身後。 只見一名身穿青色勁裝,背上寶劍亦爲青色劍鞘,頭梳雙丫髻的女子不知何時站到了二人身後。 “你是什麼人?怎麼進來的?”明月島外圍有臺明月親自佈下的禁制,而且這個女子一身江湖兒女打扮,可能進來這裡?臺華斌、臺華碩二人心中警覺,齊聲問道。 “這裡有不能進的?我就直接走進來的,至於我的名字,等你家大人來了我自然會告訴你們。”青衣女子輕笑着說道。 “哼!我們明月島豈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進來的?你定是哪個地方的修真之士,以爲穿上這樣一身打扮便可矇蔽我們?”臺華碩當即繃着小臉,對那女子說道。 “我一向都是如此打扮,何來矇騙你們一說?”青衣女子似是不耐,長眉微蹙,看着二人說道,“你們可是叫臺華斌、臺華碩?” “咦?你知道我們的名字?”二人臉上一怔,而後面色一變,叫道:“你到底是人?”二人說着,身上遁光亮起,將手中皮鞭一收,各自拿出了一柄奇形小劍,寒輝四射,瑩瑩欲流,一看便不是凡品。 “既然如此,便是沒錯啦。”青衣女子眼眸微微收縮,一擡手,五股青氣發出,好似繩索一般將臺華斌二人縛住。 整個過程不緊不慢,輕鬆寫意,偏偏臺華斌二人無法避開,揮舞手中小劍發出十幾丈丈寒輝斬向青氣卻仍是無濟於事。 二人被青氣縛住之後,手腳動彈不得,跌倒在
地,口中兀自大罵不止你這個賤婢!居然敢如此對待我們?等我們父母出來,定讓你死我葬身之地。” 二人遭此對待,故態萌發,各種污穢難聽的詞語紛紛破口而出,臉上一片暴戾之色。 “看來他們所說果然沒,小小年紀便如此暴戾,確實罕見。”青衣女子一揮手,將二人移到幾十丈高空之中,凌空倒掛。 臺華碩、臺華斌只覺全身血氣逆涌,頭暈目眩,只好閉口,想運起真元抵抗。哪知二人才一動念,才平日裡順暢無比的真元如同冰封一般,無法運轉。 “你——你對我們做了什麼?”二人這才心中驚悸,膽裂魂飛,勉強鼓足力氣喊道。 “哼!刁頑不靈,還逞口舌之利,這只是對你們的小小懲罰。”青衣女子一聲冷哼,對二人說道,“是你們喊你們的父母出來,還是讓我動手?” 臺華斌二人心中惶惶,似是捏碎了,就見一道紅光從二人身上衝天而起,直映耀雲衢。 不過片刻功夫,就見一道白光猶如長虹瀉地一般飛射而來,輕輕落地之後,現出三個人來,正是臺明月、他的妻子還有一位相貌清奇的老婦。 “爹爹、孃親、姥姥!快來救我們!”臺華碩、臺華斌二人見到親人出現,不知從何處生出一股氣力,頓時開口叫道。 “你這丫頭爲何如此虐待我的兒子?”臺明月的妻子一落地,便是滿面怒色地對着青衣女子叫道,同時欲飛身將愛子救下。 “不要妄動!”澹臺明月同那名老婦同時伸手將她拉住。 臺明月見這青衣女子站在那裡,宛如明珠出匣,奇花初胎,清麗絕塵,光彩照人,卻是一身宋時江湖俠女打扮,頭上梳着丫鬟髻,怪的是卻看不透她的修爲,當下急忙攔住妻子。 “這位姑娘,不知小兒如何得罪你了?值得你如此大動肝火!”臺明月儘管謹慎,見到兩個被人如此對待,也是面罩寒霜,聲音清冷。 “咯咯……,你便是他們兩個的母親了?”青衣女子不答,而是扭頭對臺明月的妻子問道。 “不!我們同你有何冤仇?”綠馨——臺明月妻子的名諱,突然感覺心中一陣不暢,隱隱覺得不妙,當下也是收斂火氣,對青衣女子問道。 “咯咯……,我叫青穎!”青衣女子正是那天李陽他們所見的小青,發出一陣嬌笑,而後突然面色一凜,兇霸地說道,“我就欺負他們兩個了,你們能怎樣吧?” “但凡是人,無不講究一個‘理’字,姑娘口出此言,是何用意?”若不是經歷過李陽那件事,而且看不透這個叫“青穎”的丫鬟的修爲,臺明月早已大打出手。 綠馨心中那種不妙的感覺更加強烈,她隱隱感到此事應該同她孩子有關,玄思電轉,思索何時曾與人結怨。不過任她想破頭
皮,卻也想不到事情的起因會是幾年前打殺兩條小蛇,將它們魂魄煉成法寶的緣故。 “是麼?”青穎杏眼微微收縮,目光瞥向兀自沉思不已的綠馨,說道,“我便不講理了,如何?” 臺明月何時曾這般委曲求全過?聽聞青穎所言,他只覺一股怒氣勃然而發,劍眉輕輕一軒,便想怒聲呵斥。 “老身公孫清,我這女兒被我自幼拉扯大,難免性情乖僻,不知如何得罪了姑娘?”澹臺明月二人身邊的老婦突然開口說道。 青穎看了一眼公孫清,見她滿面皺紋堆積,頭髮呈花白之色盤起,外露的一雙手也是溝溝壑壑,好像粗糙的老樹皮一般飽經風霜,一點不似修煉之人,但所透露的氣息卻表明她是一名實實在在的地仙。 “咯咯……,看來你們也是欺軟怕硬之徒啊!”青穎展顏一笑,說道。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們敬重於你,你卻百般羞辱我們,是何道理?”臺明月突然怒聲喝道,同時全身現出一股森白光芒,好似月暈一般,擴散開來。 “姑奶奶到這裡來就不是講道理的!”青穎神情又是一變,滿面寒霜,對幾人喝道。 “既然如此,我們便以實力一絕高低!”臺明月只覺這個叫“青穎”的姑娘脾氣古怪之極,好似陰晴不定一般,不過既然她已經欺上頭來,玩玩沒有避讓的道理,當即朗聲喝道。 臺明月不敢疏忽,將身上鶴氅拂落,森白光芒好似海潮一般,向着青穎涌去,寒光熒流,無聲無息,彷彿連空間都凝結住了一般,同時綠馨飛身而起,去搭救臺華斌。 “咯咯……,哪有這麼簡單的事情?”青穎突然咯咯一笑,將背後寶劍抽出,好似江湖俠女一般,凌空一劃,整個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般,寫意之極。 就見一輪新月也似的劍光憑空出現,晃眼化爲百餘丈大小,直奔三人而去。臺明月的寒氣首當其衝,被硬生生斬斷腰折,無以爲繼,同時臺明月不得不飛身閃避這道劍光。 綠馨剛剛飛到空中,便見一股鋒銳無匹的劍光迎面而來,那股庚金之氣,乃是生平僅見,甫一出現面前,便覺全身皮膚好似要被割裂一般,身上寶衣、護體遁光,全都無濟於事,不由神色大駭,慌忙從空中落下。 還好青穎的這道劍光只有巴掌厚度,而且速度不是很快,臺明月三人全都輕鬆閃避。 臺明月羞惱之下,祭起一塊五角令牌,上面符篆重疊交,也不知有多少層數,就見一片三角形的寶光飛芒電轉,耀如虹凝,每面各有千百層祥霞,席捲而下,好似無數匹輕綃一般,欲將青穎罩住。 “咯咯……,”青穎只是嬌笑,手中清瑩瑩的寶劍又是一揮,裂帛之聲響起,那無數層輕綃也似煙霞寶光已被一道新月形的劍光斬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