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的生活和工作方面都很不順利,”埃德蒙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開口了:“我的隊長的名字叫查理?佐倫,他是一個只知道種族歧視的混蛋!你知道嗎?他在所有的方面都在針對我!我幾乎所有的訓練科目都不能達到他的要求,傑米,你知道,我在工作中是個很努力的人,但是,我不管怎麼做,似乎都不能得到他的認同!不但是他,因爲他的關係,我所在的小組的其他白人,也對我很不滿意,我很苦惱。”
趙晟手託着腮幫:“那麼,生活中呢?又有什麼問題?”
說起這個,埃德蒙流露出一絲憤怒——這是他在說到他那個只會種族歧視的隊長的時候都沒有出現的表情,在長長的呼吸了幾下之後,他才說道:“傑米,你知道我的家位於洛杉磯市的北部,在我家的樓下,有一個老人院,嗯,很久以來,我一直是這個社區中的社工,在我負責幫助老人院的老人的時候,我認識了一個叫梅麗莎的婦人。她是一個很溫和,很善良,很幽默的老人,嗯,在這一點上來說,和你很相像。”
趙晟苦笑着點點頭:“繼續。”
“情況是這樣的,我和梅麗莎成了朋友,我每一次去到她那裡的時候,總是會給她帶去她最喜歡吃的無糖花生餅,嗯,真的,她真的很喜歡吃我帶去的花生餅。但是,最近一次我去到她那裡的時候,梅麗莎和我說了這樣一件事。”
“嗯哼?”
“情況是這樣地。傑米,梅麗莎有個兒子,在越戰中戰死了!”
“哦!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是啊。是很久!傑米。你能不能讓我把話說完?”
趙晟苦笑着點點頭:“好吧,你說,我聽。”
“嗯,這樣比較好。梅麗莎的孩子地死亡之後,她地丈夫也於8年前故去了,現在的梅麗莎一個人住在老人院中,情況還算比較正常,每個月她還能收到不少於2300美金的收入。這部分錢包括:她的養老金。她的很少的一點點投資,她的房屋的租賃費用,嗯這些錢完全可以支付她在老人院中地花費。但是,最近的情況出現了變化。”
“嗯,我很期待。”
“是這樣的。因爲她在生活上不能自理,她是個常年的糖尿病患者,我和你說了嗎?”
“沒有。”
“沒有?你確定我沒有說。好吧,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了。梅麗莎是個多年的糖尿病患者,因爲她的身體的原因,她被當地的社區救助署給她安排了一個特別護理人員,哦,上帝。傑米,你不知道這個人有多麼混蛋!哦,這個人叫洛加尼斯,絕對是個混蛋!他把梅麗莎地所有的收入都控制在自己的手裡,每個月只給她很少的一部分作爲生活費。其他的很大一部分都被他揮霍了。”
聽到這裡。趙晟皺起了眉:“這些情況你是怎麼知道地?”
“我和梅麗莎談過話,這些都是她告訴我的。”
“好吧。就算是梅麗莎告訴你的,你現在告訴我,你認爲我又能做點什麼呢?你應該直接去找律師和這個什麼社區救助署的相關人員纔對的吧?”
“你以爲我沒有嗎?我曾經找過律師,律師對我說,向洛加尼斯這樣地人,在很多社區都存在,因爲他們地正式身份都是法庭委派的,到社區救助署工作地工作人員,所以,幾乎不可能和他們達成和解的協議,也不可能讓他們放棄這樣的機會!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有一個律師和我說,洛加尼斯這樣的人就算是比較人道,有的這樣的工作人員,甚至把委託人的房子都給轉手賣掉了。而那些可憐的老人還不知道呢!”
“這樣啊?”趙晟苦笑起來:“艾迪,我很感謝你能來把這些話告訴我,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樣做才能幫助到梅麗莎還有,嗯,其他的老人,很對不起。”
埃德蒙苦悶的低下了頭:“傑米,你知道嗎?從你進入這個部門,我們兩個人認識開始,你就給了我一個,應該怎麼說呢?可能是我的錯覺吧,我認爲你似乎是什麼問題都能解決的。除了我的個人工作上的問題之外,你……”
“艾迪,關於你工作中的問題,我想和你說的是:你是不是過於苛求些什麼了?你要知道,SWAT一直以來都是你的夢想,不要和我說什麼夢想破滅的話,我始終認爲,每一個人的夢想都是有實現的一天的,只要你的夢想不是做超人。”
“呵呵,很好笑,傑米,很好笑。”
“好吧,艾迪,我要和你說,任何人在工作中都會有這樣滿意的問題,最關鍵的問題是你用什麼樣的心態去面對,是積極的,還是消極的?你剛纔和我說的情況,只能說明你的隊長很重視你,當然,如果你真的認爲他在對你的訓練中存在着種族歧視的情況,你大可以向風紀組反應你的疑問,這是你的權利。我相信他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的。至於你說的梅麗莎女士的事情嘛,艾迪,這件事我想你還是和洛加尼斯先生親自面談一次比較好。”
“你是說,讓我和洛加尼斯先生面談?你認爲他會答應我的要求嗎?”
趙晟輕輕地搖動着一支手指:“注意你的用詞,艾迪,不是你的要求,是梅麗莎的要求!”
“好吧,是梅麗莎的要求,但是,傑米,你就不能替我想想辦法嗎?”
“艾迪,你知道嗎?一直以來,我一直想做一個很有愛心的人,而事實上,我也是在這樣做的,但是現在,我才知道,和你比起來……呵呵,我對自己很失望。”
“這麼說,傑米,你答應了?”
“我……”趙晟剛剛要說話,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了,布拉德探頭進來:“傑米,有一個說和你認識的警察和一個黑人來找你。”
“他們有沒有說自己的名字?”
“那個警察叫自己肯特警長。”
“哦,謝謝你,布拉德,請他們進來吧。”趙晟扭頭又對埃德蒙說道:“艾迪,梅麗莎的事情我想你還是先和律師商量一下,如果真的沒有別的解決途徑的話,嗯,我會替你想辦法的。”
埃德蒙知道他有客人來,也不好多留,徑直站了起來:“那好吧,我就先按你說的辦吧。”
肯特警長帶來了一個另趙晟很意外的客人:索圖市的奧斯卡神父。
三個人見了面,肯特警長先就報告的事情向趙晟表示了感謝,在寒暄幾句之後,肯特警長一指奧斯卡神父:“傑米,我這次來,主要是神父要求的,嗯,他有一件比較重要的事情和你說。”
奧斯卡黑黑的臉上帶起了一片不好意思的微笑:“波貝克警官,在我向您講述我聽到的事情之前,我想先向您道歉,呃,因爲上一次的事件,我的態度真的是太粗暴了,您知道,我平時不是這樣的人來的。”
趙晟笑了:“這沒有什麼,神父,我可以把這件事當成是您的口誤,當然,是那種弗洛伊德式的口誤。呵呵,”(注1)
奧斯卡窒了一下,立刻苦笑起來,似乎不願意就這個問題再做糾纏,而是直接說道:“好吧,波貝克警官。事情是這樣的,您知道,我是索圖市的神父,尤其是因爲我的工作原因,可以得到很多人的認同,所以,有很多的人都願意把他們的心裡話和我說,這樣,我也就知道了很多……”
“秘密?”
“差不多吧。”奧斯卡點點頭:“但是,最近的一段時間裡,我的心情一直很緊張,你知道,這都是因爲我聽到了格林斯坦太太的話!”
趙晟突然打斷了他:“請等一等,神父,格林斯坦太太?是不是就是,嗯,威克斯先生的母親?”
“是的。就是在上一次的事故中意外身亡的威克斯先生的母親。”
“那麼,她說的什麼話讓您覺得……緊張呢?”
“她,她不止一次的懺悔室中向我傾訴她的想法,她最近一直在重複着一個名字:梅麗莎?洛奇,梅麗莎洛奇!波貝克警官,您對這個名字有什麼印象嗎?”
注1:關於“弗洛伊德式的口誤”是指著名的心理學家弗洛伊德提出的一個理論,他認爲,很多人的口誤其實是在下意識的暴露自己心中的某些隱晦的想法。趙晟用這樣的話來說奧斯卡神父,其實還是在和他開玩笑。認爲他當初對肯特警長和自己的咆哮,只是暴露出他心中的想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