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罕默德?薩拉馬,尼達爾?阿亞德,比萊?阿凱西,蘭吉?優索福?”瓊斯嘴裡重複着這幾個人的名字,回頭看着羅傑:“道爾先生,這幾個人是……?”
羅傑怎麼知道這些人是誰?但是現在這樣的場合,就是他再不願意撒謊,也只得順着說了:“哦!這是爆炸案的其他幾個有可能的參與者,我們現在正在調查。”
瓊斯和自己的助手低聲交談了幾句話,這才展顏一笑:“很好,道爾先生,我想,塞欣斯先生和奧迪先生聽到反恐局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取得這樣大的工作效果,一定會非常滿意的。”
“謝謝,瓊斯先生。”羅傑趕忙陪笑道。眼睛不自然的瞟向了門口,心中暗暗嘀咕:傑米,你怎麼還不進來?
趙晟站在走廊裡,手扶着牆壁,只覺得大腿膝蓋處一陣疼痛,他知道,這是自己的舊傷又開始發作了!好半天的時間,就聽見理查的呼喊聲響起:“傑米,你怎麼了?”
“我沒什麼。”趙晟勉強苦笑了一下:“只不過,我的腿有點疼。”
“你的腿?啊,我知道。怎麼樣,感覺很不好嗎?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正在說着話,羅傑等人從隔壁出來了,看見他這番模樣,自然又是一陣擔心,還好,在趙晟的全力拒絕下。衆人只得暫時攙扶他回到了反恐局的辦公室坐下。
在再一次問過他地舊傷無礙之後,瓊斯放心的點點頭:“我想,既然波貝克先生堅持,我們就不必勉強了。呃,波貝克先生,我有一個問題,我想也是我們很多人想知道答案的一個問題。能不能……”
“當然可以。”趙晟笑着點點頭。
“波貝克警官,我在剛剛走下飛機,坐車趕往事發現場的時候,曾經在麥迪遜大道的廣告屏幕上看見過您對新聞記者說的那番講話,別人有怎麼樣的感覺我不知道。但是我得承認,波貝克警官,在那一霎那,我地心中真的是充滿了愛國情懷和無畏的勇氣!當然,事實證明,您沒有撒謊,也沒有誇大其詞。但是讓我很疑惑的是。難道您在和記者講那番話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這一次爆炸案地兇手是誰了嗎?”
趙晟多靈!立刻就知道。反恐局這一次這樣高效率的工作,已經引起了FBI方面的懷疑!要說也是嘛,FBI的歷史多麼悠久,人員多麼精明能幹,,情報網絡多麼發達,手中掌握的技術力量多麼雄厚?在他們還在苦苦追尋線索的時候,自己這方面卻已經破案了!這無異於大大的羞辱了FBI地工作效率!當然,也許用羞辱有點過分。但是對於一直以美國乃至全球最頂尖地情報機構自居的FBI來說,這一次絕對是輸給了這個剛剛成立的反恐局!
其實,如果從理論上講,FBI和新成立的反恐局(CTU)算是級別相同的機構,而作爲僅次於羅傑?道爾的反恐局二號人物的趙晟。是完全沒有必要接受瓊斯這樣一個級別和自己完全相同的人的質詢地!但是事實是。FBI作爲一個老大級別的機構,自然也就養成了他們的工作人員眼高於頂的驕傲特質!雖然趙晟有自信。反恐局將來的發展一定會比FBI更快,更大,但是卻不是現在,他也只得接受這本來不應該存在地質詢!
想到這裡,他微微一笑:“很簡單,瓊斯先生,我之所以說那樣地一番話,第一是因爲,我對這些以傷害無辜者爲目標的恐怖分子有着極大地憤怒,就正如我和新聞記者說的,這是無能,無恥的表現!第二,就是您剛纔問道的,我怎麼會有這樣大的把握或者說是根據,這就更顯而易見了,我知道,貴機構和我們這個剛剛成立的新機構,哦當然,還有紐約警察的英勇的警探們,我們職責就是保護市民的安全,現在出了這樣大的,這樣惡劣的爆炸案,所有這些人都會在第一時間趕到現場,和所有的同事一起儘自己的義務!事實證明,我說的話沒有錯,這可能是有幸運的因素在裡面吧?”
“呵呵……”衆人輕輕地笑了。
瓊斯先生似乎還是不願意認輸,繼續問道:“那麼,波貝克警官,能不能告訴我們,這樣重要的線索是怎麼得到的呢?我是說,關於這一次爆炸案主謀的線索?”
趙晟斜斜的瞟了他一眼:“很對不起,瓊斯先生,這樣的問題我不能回答----出於保護線人的角度!當然,如果有必要的話,我會當面向安東尼?奧迪先生彙報!”
一開始的時候,羅傑還聽得很滿意,等他這最後一句話一出口,羅傑深深地吸了口氣,同時用手捂住了臉。心中暗暗罵了一句:你就不能少諷刺人幾句嗎?
瓊斯先生一呆,他當然知道,波貝克警官這是在諷刺自己的級別不夠。但是現在的場合又不能直接駁斥對方,只得選擇沒有聽懂他的話,臉色微紅的轉過了頭:“肯尼局長?”
“是的,瓊斯先生?”
“我想,我們應該已經可以開始對穆罕默德的正式審問了吧?”
“當然可以。”肯尼站了起來,當先走了出去。
看着這些人走出去,羅傑慢吞吞的站了起來:“傑米……?”
“嗯?什麼?”
“呃……”看着他滿臉無辜的表情,羅傑也只得無奈的擺擺手:“沒什麼。嗯,關於你剛纔提到的幾個人,我想。我們也應該加緊行動了吧?”
“我想,我們最好記住那句意大利人常說的話:不要把舌頭伸進別人地碗裡!”說着,他苦笑了一下:“其實,我父親和我說過:永遠不要聽意大利人的話。但是我想,這一次,還是聽的爲好。”
“哈哈哈哈!”反恐局的辦公室中,響起了久違的大笑聲。
對穆罕默德的審訊是由FBI的一個探員和紐約警察局地一名警探進行的。和趙晟的猜測一樣。穆罕默德確實是個“軟腳蝦”,沒有用這兩個人費很大的力氣,他就把一切都招供了!
事實的真相和趙晟在後世瞭解到地情況幾乎完全一樣。這一次的爆炸事件是由穆罕默德?阿布哈里馬組織並且策劃的。阿布哈里馬原籍埃及,是埃及穆斯林兄弟會的成員。薩達特總統遇刺後,埃及政府開始鎮壓穆斯林兄弟會。阿布哈里馬眼看就要落入法網,因此,他悄悄地飛到德國慕尼黑,那裡有一個伊斯蘭中心,他就在那裡住下來了。他向德國政府申請政治避難,但申請被駁回。德國政府的理由是,如果阿布哈里馬真如他所聲稱的那樣。沒有從事過任何非法活動。那他就沒有必要害怕埃及政府。因此,德國政府勒令他兩週內離開德國。走投無路之際,阿布哈里馬認識了一位34歲的老姑娘索卡。索卡感情上受過挫折,阿布哈里馬就向他發動了進攻,兩人很快就結了婚。這樣,阿布哈里馬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留在德國了。不過,兩人之間談不上有什麼感情。按照《古蘭經》地聖訊,一個男子得有4個妻子,於是。他又娶了一位叫瑪麗娜地女子,並建議索卡和他們兩人一起居住,組成一個“幸福的家庭”,結果當然可想而知。兩人吵翻後離婚。阿布哈里馬與後來的妻子瑪麗娜一起來到美國,在紐約定居下來。與薩拉馬和阿亞德等人相比。阿布哈里馬的記錄可是不太好。在紐約他以開出租汽車爲生。闖紅燈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在記程器上做手腳也是常有的事。爲此。他的駕照被沒收過10多次。阿布哈里馬絲毫不隱瞞自己極端的宗教熱情,並積極投入了當地穆斯林組織爲“兄弟的阿富汗穆斯林”進行的募捐活動,並親自到巴基斯坦與阿富汗交界處地一個軍事基地接受軍事訓練,成績非常優秀。他在那裡結識了拉赫曼教長。回到美國後不久,他又成了拉赫曼的私人保鏢兼司機
在他還在阿富汗參加聖戰的時候,他和同黨就醞釀了這麼一個驚天動地的計劃。這個計劃得到了參加聖戰的阿拉伯退伍軍人地贊同,事先也徵求了澤西市地拉赫曼教長的意見。當時約定,從事爆炸活動地人可得到“伊斯蘭團體”的資助。這個組織以真主的名義從伊朗商人、流亡歐洲的反政府人士那裡募捐,也可以從支持伊斯蘭復興事業的沙特阿拉伯政府和埃及的穆斯林兄弟會那裡得到援助。審訊表明,來自國外的伊斯蘭教復興勢力策劃了這次爆炸。除非美國答應他們的要求,包括終止與以色列的外交關係,不干涉中東國家的內部事務,否則,他們就要對美國的軍用和民用設施繼續進行攻擊,連核設施也不能倖免。
通過阿布哈里馬的供述,警方迅速掌握了本案中另外幾個涉案人員的名字。就是趙晟和他說過的穆罕默德?薩拉馬,尼達爾?阿亞德,比萊?阿凱西,蘭吉?優索福等人。這些人的住址,家庭情況,涉案情節等情況也迅速通過阿布哈里馬的口,告訴了FBI的探員和紐約警察。於是,一場連夜進行的大規模的抓捕行動即將開始了!
瓊斯先生領着他的助手,拿着剛剛獲得的阿布哈里馬的供述材料走進了反恐局的辦公室,在他們的身後還有分局的肯尼局長。
趙晟正坐在電腦前準備這一次行動的報告,理查坐在他身邊,兩個人不時低聲交談幾句。似乎在爲報告中的措辭而爭辯。娜塔莎和莫里斯各自坐在自己地辦公桌前,也在用電腦敲擊着什麼。
看見瓊斯先生進來,衆人紛紛起立:“瓊斯先生……”
瓊斯先生笑容滿面,很明顯心情不錯:“很高興告訴大家的是,我們已經掌握了所有參與到這次爆炸案中的兇手的名字和地址!啊,當然,這裡面最不能缺少的就是反恐局爲這項工作作出的貢獻。嗯,羅傑先生……?”
羅傑從人羣后走了過來:“是的,瓊斯先生?”
“我想,您和您地部下一定很願意參與到嗎這一次的抓捕行動中去的,是嗎?”
“呃……”
“波貝克警官。我想,您在這一次這麼快速的破獲這起案件過程中的表現,安東尼先生和塞欣斯先生一定會非常滿意地。”
趙晟微微一笑:“謝謝您的讚揚,瓊斯先生,但是,我想,這一次的抓捕行動。我們就不必參加了。”
“這是爲什麼?”
“您知道我爲什麼要把這個工作交給您領導的FBI行動部門嗎?”
“…………?”不但是瓊斯。就是羅傑等人也奇怪趙晟的做法,有心思靈動如娜塔莎者,也以爲他是在故意讓功。
“很簡單,您是蘇格蘭人!而蘇格蘭人最讓人佩服的就是他們那與生俱來的獨特地自主能力!如果我或者羅傑先生,或者肯尼局長和您一起出現在電視鏡頭中地話,我想,您一定會成爲您的國家的罪人的。”
“哈哈哈哈!”任何人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會用這樣的理論來解釋,一時間全都縱聲大笑起來!
趙晟笑眯眯的點點頭:“相信我,瓊斯先生。您一定可以的。”
聯邦調查局和紐約警察聯合行動,在2月27日的凌晨時分進行了大規模的抓捕行動,等到凌晨2:10分地時候,所有的相關人員都已經落網。到這個時候,甚至連世貿中心爆炸案中的受傷和死亡的人數還沒有統計出來呢!而這起震驚全世界的恐怖襲擊事件就已經完全告破!
勞累了一天地人們進入了夢鄉。趙晟在理查地幫助下完成了報告。正準備給麗莎打個電話告訴她自己一切平安的時候,他地電話先一步響了起來:“喂。我是傑米。”
“傑米!我終於可以打通你的電話了!你知道嗎?我都要擔心死了!”電話裡傳來麗莎焦急的聲音。
“放鬆,親愛的,我一切正常,沒有任何壞事發生。不用爲我擔心。”
“啊!”麗莎終於可以長長的鬆一口氣了:“你知道嗎?我知道你今天會在世貿中心進行演習,當我看見爆炸的場面時,真的是要把我嚇死了!而你的電話也打不通!”
趙晟感動的點點頭:“我沒事。謝謝你,麗莎,啊,你們的拍攝呢?怎麼樣了?”
“呵呵……”麗莎可能是因爲心情放鬆,語氣也平和下來:“今天外面的拍攝工作都暫停了!哦,你知道嗎?總統先生在白宮發表了講話,譴責這一次製造這樣大規模恐怖襲擊的主謀呢!”
“是嗎?我不知道呢!”
“嗯,是真的。啊,傑米,你今天晚上還回酒店來休息嗎?”
“可能不行了……”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把剛剛坐下來準備休息的理查吵醒了他走過去接起電話,只聽了一句,就對他做了個“找你”的手勢。趙晟趕緊對麗莎說道:“啊,親愛的,我有電話,先掛了。”
“那……好吧,傑米,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啊!”
“呵呵,我知道的。再見,親愛的。”
“再見。”
中斷和麗莎的通話,趙晟接通了另外一通電話:“喂,我是傑米。”
“甜心,你沒事吧?”電話是母親從洛杉磯打來的。
費了很大的勁兒。終於使母親相信這一次地事件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傷害,蘇珊這才戀戀不捨的放下電話。
趙晟苦笑着看着理查:“謝謝。”
“沒什麼。”理查端起剛剛沏好的咖啡,向他舉了一下。
這句話剛剛落地,他的電話又響了:“喂!”趙晟有點着急了。
“喂!”
“傑……米?我是簡。”
“簡?”趙晟一呆:“你的聲音怎麼這麼小?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我……”詹妮弗停頓了一下:“傑米,我沒什麼。”
“嗯?簡,我聽你的聲音……簡,你不會是喝酒了吧?”
“我。嘻嘻!我沒有啦!”
“你現在在哪裡?”趙晟顧不得別的,立刻追問道。
“嗯,這裡是叫里斯酒吧間,嗯,就是在……”
“喂!簡。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裡?”
“……就是在里斯酒吧間嘛!嗯,是在布魯克林區啦!”
“那好吧,你,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到。”放下電話,趙晟苦笑着看着理查:“理查……”
“我聽見了。你……呃。傑米……”看見他轉身要走。理查突然追了出來,看錶情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一樣。
趙晟即使再着急也只能站住了腳步:“怎麼,有什麼事嗎?”
“是地,傑米,我想對我今天……”他搖了搖頭:“對不起,是昨天的事情向你道歉,嗯,你知道,我和我的人都是在軍隊中服役很久的人了!所以。我們這些人的行事方法就有點……”
“我明白地,這沒什麼。只要以後我們省去把我按到牆上的段落就可以了。”
“呵呵……”理查輕笑起來:“很有趣。傑米,很有趣。但是,我想和你說的不止是這件事。應該說你今天的表現很是得到了我們這些人的贊同!當然,在我看來。你的很多行事方法甚至比我還要過分!這一點我不能同意你的做法。但是這並不影響我地部下對你地欽佩!”
“這可能是建立在他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的基礎上吧?”
理查讚賞的點點頭:“我就知道,和你說話一定會很省力的!”
趙晟苦笑着看了看手錶:“理查。我想你攔住我的目的不會只是爲了和我說這些話吧?”
“是的。傑米,嗯,波貝克警官,我有一個很麻煩的事情想請求你地幫助。”
趙晟退後一步,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嗯,能讓紅色分隊的隊長說出這樣的話來,我想,一定是一個非常棘手的問題!偏偏我又曾經是童子軍的一員,最喜歡日行一善說吧,是什麼問題?”
理查對他地玩笑沒有任何地表示,而是繼續用褐色的眼睛緊緊地盯着他:“我想請你幫助我們,把我們原來地隊長給拯救出來!”
趙晟呆了一會兒:“原來的隊長?你是說,肯?麥克唐納上校?”
“是的。傑米,你不知道肯是個多麼勇敢,多麼正直的人!他像我們的父親一樣訓練我們,幫助我們,鼓勵我們,帶領我們去執行最危險,最有挑戰性的任務!對我們所有人來說,他是這支隊伍的靈魂!傑米,我……我求求你,如果你可以的話!請你一定要想辦法把他救出來!”
“我有點困惑了……”趙晟尷尬的撓撓頭:“憑你們的能力也不能完成這樣的任務嗎?啊!你不要誤會,我絕對不是要讓你們去做什麼危險而且違法的事情,只是,你們應該有自己的關係和……嗯,條件!你知道,理查,我們現在所處的是聯邦機構,和軍隊完全是兩回事。幾乎可以說,彼此沒有任何的交集,這樣的任務,我想,你還是去找相關的人士比較好吧?”
“哼哼!”理查鼻子裡輕輕地哼了幾聲:“你以爲我沒有去過嗎?但是你知道他們是怎麼回答我的嗎?在他們看來,肯犯下的是走私貪污盜賣軍需等罪名!這樣的罪名等於完全毀掉了肯爲之奮鬥了30年的軍隊生涯!您明白我的意思嗎?即使是這樣的罪名最終沒有被裁定有罪,肯也永遠不可能再在軍隊中服役了,更別提他們還判處了他9年監禁?其實……哼!”理查又冷冷的哼了一聲:“肯犯下的最大的罪過就是把我們這些人訓練成了精英中的精英!”
趙晟苦笑着看着他:“理查,雖然我很能理解你對部隊長官的感情,但是,很遺憾,這件事我真的幫不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