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晟發出一聲長長的慘叫,整個人被鋼絲牽引着飛跌了出去!身體一直撞到後面的軟質防護墊才停了下來。
導演大喊一聲:“咔!”衆人這才圍攏了過來:“傑米,你沒什麼吧?”
趙晟苦笑着從地上站起來,有特技師過來解下他身上的鋼絲:“怎麼樣?”
“我沒什麼,導演,這一次怎麼樣?”
還在監視器前的斯科特擡起頭來,向他伸出了一支大拇指:“非常好!這一次可以了。準備下一個鏡頭。”
咒人散去,只有詹妮弗陪伴在他身邊:“傑米,你真的沒有什麼嗎?”
“你試試被人扯出去10米,然後撞到牆上的感覺?”
“約翰曾經和你說過,讓你用特技演員,你偏偏不聽,又怪誰呢?”
趙晟笑眯眯的看着她:“簡,我知道你關心我。但是真的,我還能承受這樣的打擊。來吧,我們準備下一個鏡頭!”
這是發生在《變臉》片場的一幕。作爲這部戲的編劇,趙晟本來是沒有參演的機會的,但是雷德利1斯科特連續三次找到他,請他出演裡面的男二號,也就是原本應該由尼古拉斯-凱奇出演的,一開始是坎斯-特洛伊,後來變成肖恩-阿契的角色。他的理由是:他看過趙晟在《老友記》和《兄弟連》中的演出,認爲由他這個作者來詮釋這個先壞後好的形象,應該更能表現角色的內在說服力,另外,找他出演還有一層意思,那就是,可以更好的在宣傳上做文章,對於日後的票房也等於是有了一個保障。
衆所周知,趙晟在自己的影片或者電視劇中有友情出演的習慣——天知道,他只是在很偶然地情況下才出演了幾步電視劇。怎麼就成老習慣了?但是人的思維方式就是這樣,他自己的作品,他參與到演出的雖然只有很少的幾個,卻也似乎形成了定式。趙晟也曾經考慮過拒絕,但是說實話,《變臉》是他前世非常喜歡的一部西片,不是因爲劇情有多麼複雜,也不是因爲場面有多麼火爆,主要的還是因爲裡面的兩個主演都是他最最欣賞的實力派明星!這一次尼古拉斯-凱奇不能出演了。自己來和約翰-特拉沃爾塔合作也許也是一件很不錯地事情呢?抱着這樣的想法,他終於接受了邀請!
不過,拍攝影片和坐在電影院中欣賞影片絕對是不同的感受。趙晟只進入劇組三天,就絕對的肯定:自己真的是做出了一個錯誤而愚蠢的決定!一切動作戲幾乎都是在藍幕前完成的,沒有任何地火爆刺激而言,這還不算,槍戰戲份也是乏而無味。道具槍只能發出“啪啪啪”的聲音,沒有任何地真實感。哎呦,簡直太沒有意思了!
還好,和其他演員的合作還是比較愉快的,扮演男一號的約翰在生活中也是一個有點邪惡的人,不是說他多麼壞,不是這個意思,而是說。他在爲人處事上有很多地方和趙晟有着完全不同的主張!最顯著的一點就是,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理解趙晟爲什麼始終不願意使用特技演員呢?
就這個問題。他不止一次和趙晟說過,特技演員本身就是吃這碗飯地,如果所有的演員都堅持自己親自上陣的話,那麼,這些人豈不是是捱餓了?對他的疑惑和追問,趙晟也只得搖頭苦笑,卻不能給出答案。
他親自拍攝一些動作場面,絕對不是要逞什麼英雄——和那個沒關係,他只是覺得。自己作爲一個健全人,如果什麼危險鏡頭都讓特技上場的話,那自己算什麼?只是在鏡頭前表演一些過場戲嗎?要知道,如果有一點點危險就找別人的話,自己還是歇了吧——這部戲裡80%的鏡頭都不用自己完成了!因爲這樣的緣故,即使有約翰,詹妮弗,甚至斯科特的勸說他uq還是不該初衷。一直到拍攝跳海的鏡頭時。他才第一次讓特技演員上場。
不得不承認地是,斯科特的眼睛真的是有夠毒辣。趙晟詮釋的先壞後好的角色確實比尼古拉斯塑造的老版本中的人物更有說服力,雖然他是個半吊子演員。尤其是在拍攝一場重頭戲,也就是他在換臉之後剛剛醒來,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已經換上了那個惡魔地面孔之後,趙晟地表演得到了雷德利的高度讚賞。
原本地這場戲在劇本中安排和原來版本中的差不多,趙晟清醒過來之後,沒有指着其他的演員大罵不絕,也沒有最後又用晾衣架砸碎了面前的鏡子以發泄。而是選擇了,長久的沉默,默默的落淚,獨自承受這巨大的,難以忍受的心靈撞擊——好端端的一個人突然變成殺害自己兒子的兇手的一張臉,偏偏又是爲了工作,爲了任務,你讓他怎麼向別人發泄自己的不滿——這不是你自己心甘情願接受的嗎?還有人硬逼着你嗎?
隨着導演的一聲口令,演出開始,趙晟臉上的紗布比慢慢摘去,露出本來的容貌誰知道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笑場!弄得全場一片鬨堂!
雷德利知道他不是專業出身,對於他在片場的種種不成熟作爲也早已經熟悉,陪着乾笑了幾聲:“傑米,要不要我們等你一會兒?”
“啊,對不起。”趙晟有點不好意思:“我們再來一次。”
“好吧,我們再來一次!”
化妝師走過來,開始給趙晟再一次纏上紗布,就在幾乎纏滿的時候,趙晟含糊不清的說了一聲:“慢一點,我……”
“怎麼了?是不是太緊了?”
趙晟深深地低下了頭,聲音有點發悶:“繼續吧。”
雷德利的直覺告訴自己,這一次可能差不多了:“準備,開始!”
紗布再一次被繞下,趙晟的臉出現在攝影機的鏡頭中。雷德利迅速的通過監視器的鏡頭看到,在他的眼睛裡飛快的掠過一絲恐慌和好奇,心中暗暗讚歎了一聲:“就憑這個眼神,這個鏡頭就差不多了!”
扮演搭檔地演員彎下腰來:“肖恩,你……”
趙晟嗓音突然變得嘶啞:“有……鏡子嗎?”
“你……等一等!”
鏡子取來了,趙晟一把搶過,對着自己的臉望了一眼,嘴角立刻抽搐起來,現場一片靜悄悄。只有攝影機的轉動聲和衆人的呼吸聲。
一滴,兩滴,三滴淚水緩緩的落在鏡子上,趙晟甚至一直沒有擡起頭,但是巨大的情感衝突已經完全可以使片場的所有人感受到他內心的巨大痛苦和煎熬!
說實話,憑趙晟的基本功,想完成這樣地鏡頭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有一個先天的優勢。就是他古怪的經歷,只要把這份感情帶入到他的表演中。任何的角色他都能夠完成!這一次就是這樣,想到自己剛剛分離的家人,想到自己永遠也不可能以趙晟地身份和他們相見,相聚,眼淚一瞬間就流了滿腮!
終於,趙晟深深地嘆息一聲:“彼得……?”
“是的,肖恩?”
趙晟猛地抓住了搭檔的手:“等這一次任務結束的時候。我要你把這張臉燒掉!”
“是的,先生,當然。”
“咔!非常好!簡直太棒了!給我們的法老王換上新衣服吧!”雷德利少有的開起了玩笑。
周圍響起了掌聲和大笑聲。
和趙晟的越來越順手形成對照地是詹妮弗。在這部電影裡,詹妮弗本來還想和男朋友在屏幕上有什麼激情戲碼呢,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在這部劇本中,趙晟把原來版本中本來就不多的感情戲份刪減得更加少了。甚至連接吻的戲都只有一場,還不是和她!而詹妮弗扮演的女主角僅有的兩場激情戲也是和約翰。
其實,作爲男女朋友,兩個人在生活中也不缺少激情。但是那和電影中是兩回事。爲了這樣的問題,詹妮弗沒少和他提要求——他是編劇,本來也是有權利這樣做的,偏偏趙晟不知道是因爲害羞還是怎麼的,就是不肯答應,甚至他和另外一個女演員伊芙的吻戲,也是拍了5條才勉強過關。如果不是詹妮弗知道他不是那種乘機佔便宜地小人,幾乎以爲他是沉迷與和伊芙的吻裡面了!
激情戲沒有也就罷了。趙晟劇本中大幅度的增加了詹妮弗的動作戲的演出機會。把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孩兒操練的什麼似的。本來,憑她地本身條件也是可以使用特技演員地。但是看着他一直堅持親自上陣,也激起了女孩兒的驕傲。很多可以使用特技地鏡頭,她也堅持自己來。最後弄得遍體鱗傷不說,還經常性的被他笑話。
如果說這些都是可以接受的,那麼劇情上的安排就真的讓詹妮弗不能忍受了:在這部戲中,因爲趙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來出演,所以,他在詹妮弗處理上做了很大的改動,放棄了原來把他塑造成一個漂亮的花瓶角色,而是坎斯-特洛伊的忠實走狗!真正的坎斯-特洛伊在醫院中醒來之後,根本沒有人可以求援,就只能把主意打到了他的女朋友——也就是詹妮弗扮演的角色和她的那個禿頭哥哥的身上,他也是在這兩個人及其同黨的幫助下換上肖恩的面孔的——在這一段戲中,趙晟拋棄了以往的漏洞。在原版中,這一段被刻意的虛化了——幾乎沒有人知道尼古拉斯-凱奇扮演的坎斯清醒之後是找誰幫的忙。那幾個人似乎是憑空出現的。
但是這樣的設計就帶來了個很明顯的問題,那就是,趙晟在掏出監獄之後,沒有任何的幫手,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來解決中國棘手的案子,雖然枝節更多的一些,但是他這幾年的剽竊工作不是白做的,總是從中學到了一些什麼,首先說,他安排了趙晟和妻子相認的一場戲——這裡又是一個漏洞——原版中的約翰怎麼突然想到到醫院去查自己的妻子呢?他是怎麼知道的?而且,最最主要的,除了表現特洛伊的多疑之外,似乎還給他增加了一點點人情味兒,這在趙晟看來是完全沒有必要的——特洛伊幾時表現出有人情味兒了?所以,在自己的版本中,他刪減了這一段戲。
經過和妻子的相認,趙晟安排了抓捕計劃,本來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但是一個小小的漏洞還是被特洛伊逃跑了——還記得那個亞洲裔的女職員嗎?她的緊張引起了特洛伊的懷疑,趙晟等人的計劃功虧一簣,最後只能演變成正面搏鬥。
還好,因爲詹妮弗的強烈反對,趙晟不得已更改了劇情中由自己親手擊斃詹妮弗的戲份,按照詹妮弗的話來說“殺死你的女朋友是不是可以滿足你變態的慾望——即使是在電影中?”
在導演以及其他演員的鬨堂大笑中,趙晟委委屈屈的撓撓頭:“我也沒有想到這部電影是我來演啊,劇本就是這樣安排的嘛!”
“那麼你認爲我的話就沒有道理嘍?”
最後還是雷德利出面答應了詹妮弗的請求,更改了劇本,在影片的結尾,詹妮弗最後沒有死,而是被擊傷,然後被捕,這個人物的戲份纔算告一段落。
只用了38天,《變臉》拍攝工作就完成了,後面要進行的後期剪輯,配樂,特效工作和趙晟沒有什麼關係,帶着滿身的傷痛回家等待首映禮的召開是他現在唯一的任務了。
《變臉》的試映取得了極大的成功,問卷調查的結果也讓大家很滿意,但是唯一的一個問題是,時間似乎長了一點。總長度達到了175分鐘,將近三個小時的時間讓一些觀衆大呼過癮,但是也有更多的觀衆認爲,這樣的一部影片在2個小時就足可以了,太長的話,容易造成審美疲勞。
於是,雷德利把趙晟召集到自己的工作室,開始研究刪減的細節,趙晟首先說,儘可能的刪減自己的戲份,自己本身不會演戲,一些過場戲和內心強烈的表演戲份如果可能的話——在不影響劇情的情況下,雷德利可以任意刪減。這樣的態度也得到了衆人的讚賞,最後雷德利決定,刪減一部分開始的激情戲和過場戲,例如約翰回憶的戲份和一開始抓捕特洛伊的內容,最後就是約翰爲了化裝成特洛伊而像詹妮弗和她的哥哥逼問特洛伊生活細節的幾場戲,主要的還是針對趙晟和約翰的戲份下手,幾個女演員的劇情幾乎一做什麼改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