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們要做麼做嗎?陷害了別人之後,再去看望?”
李成坐在白色車裡,對李震說。李震看着車窗外的皇家中心醫院標誌,對着車內鏡看了看自己的儀容,“你不想去,可以不去。”
“可是,我過不了自己的一關。”
“你覺得我卑鄙?覺得父親也卑鄙嗎?拜託,三弟,你不是小孩子了。你知道我們在祖宅有多尷尬。從小到大,每次的過年……就像是噩夢一樣。所有人都用眼神指責——你們都這麼大了,爲什麼還不離開祖宅?還耗着做什麼?”
“你再看看李容。她一介女流,就敢在祭祖的時候跟族老對着來。她憑什麼?憑她‘血統律’認回,所以高貴?狗屎!我們比她差了?李成,你必須認識一點,你不爲自己掙,沒有人爲你掙!我可不甘心一輩子做個無關緊要的邊緣人!”
李成無可奈何,捧着一束花,跟着兄長去了醫院病房。
病房裡已經有了看望者——盧葳蕤帶着次子江世緯特意趕來醫院。
還沒靠近病房,就聽到一陣歡聲笑語。史悅而的晴朗愉悅聲音格外明顯,“盧姨,謝謝你來看我呀!還帶了我喜歡吃的榴蓮!”
“呵呵,你這孩子,病也不說一聲。要不是我來這裡看望老朋友,連你住院四天了,還不知道呢!”
“盧姨,我只是小毛病啊,沒什麼事情的。是我老爹他們不放心,非要我住院觀察!”
“你爹不放心你?”江世緯靠在電視機後的櫃子上,兩手拿了三隻蘋果,自顧自的玩弄起小把戲,“我怎麼聽說你跟你爹的關係一直不好呢?前段時間才脫離的關係,他將你從晉安侯的名下趕走。要不是李老公爺還有幾分同情心,允許你落戶國公府。你現在就是黑戶了。”
“黑戶?”
一個蘋果掉在地上,砸爛了。江世緯暗罵一聲,從史悅而的水果籃裡又拿了一個,繼續動作。“就是,既沒有平民戶口,也沒有貴族戶籍。你是帝國的公民,可沒有自己的等級。一般這種情況,出現在一種情況——某人失蹤,被法律宣判已經死亡,但不明原因,又回來了!黑戶很麻煩的!”
“抱歉,讓你失望,我不是黑戶。就算我不是李容。我也還擁有一個帝國的堂堂正正身份。”
“史、悅、而嗎?”江世緯這次一口氣做了十二次,表情愉快的點點頭,“我敢打賭,你早晚會把徐如寄的筆名,變成真名。給他填寫上出生日期、出生地點。父母姓名,還有上學記錄,醫保記錄……”
盧葳蕤側着耳朵,“徐如寄是誰?”
“呃,媽,你能不能當我們的聊天是談判,不能讓任何人打擾的談判?”
“不行!既然這是當着我面進行的。我只能認爲是聊天。好了,現在可以告訴我,徐如寄是誰嗎?是不是那個寫了《颶風營救》的劇作家?那個寫了《女駙馬》的天才作家?”
史悅而被誇讚的不好意思了,“盧姨,你,你對徐如寄的評價這麼高啊?”
盧葳蕤急忙安撫。“不,我只是好奇而已。這個劇作家的創意有點,但思維方式真的太違和了,女人也能做駙馬?虧他想得出來!我最喜歡的劇作家,只有一個。毫無疑問,就是容容你!”
江世緯看到史悅而的臉一半想要維持喜悅,一半卻拉下來,差點繃不住大笑,“媽,徐如寄也是這丫頭的筆名!她有人格分裂,註冊了兩個筆名,一個專門寫天真純潔、善有善報的兒童童話,一個則構思她天馬行空、荒唐古怪的劇本。”
“呃……”
盧葳蕤無語了。
用非常抱歉的眼神看着史悅而,史悅而露出笑容,兩人才沒有被挑撥呢,張開雙臂擁抱了一下。盧葳蕤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容容,你現在是我最最喜歡的劇作家了!”
李震和李成進來時,見到的就是史悅而跟盧葳蕤親密擁抱的一刻,看到兩個女人相處愉快,差點以爲另一位姓江的男士,名字叫做“江世倫”!
那樣,就是另一個……家庭了?
“姐夫?你怎麼來了?哦,我的意思是說,江大哥怎麼沒來?”
“他昨天又去了望京,明天后天的行程都預定了,委託我和我母親過來看看。”
“別這麼大驚小怪呀,我真的沒事。你們不相信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出院。”
盧葳蕤用力拉史悅而,“別,好好躺着,你需要休息。”
李成則是忍不住,上前一步,使勁按住史悅而,“小姑奶、奶,你就消停幾天不行嗎?家裡爲你的事情,都快吵翻天了!”
語氣雖然生硬,但越是着急,越是說明關心啊!
“爲我吵?吵什麼啊?”
史悅而的眼睛遊移不定,既然想知道,又怕知道答案跟她所想的一樣。
“大伯父決定以個人名義注資你的‘隨意購’十個億。大伯母一個億。大姐姐是三個億,我、我哥、還有我爸爸,共同加起來是八個億。四妹妹,你一個晚上,就給你的公司弄來了二十二個億的投資,夠了不起的啊!”
二十二個億,放在外面是一筆驚天巨財,但是這件病房內的人,沒有幾個覺得的驚奇。盧葳蕤是奕侯夫人,她名下可以動用的資產就超過百億。江世緯就更不得了了,未來的奕侯府,都是他的!
“看來,這場病,生得挺值得的?”江世緯說笑了一聲,將一個蘋果砸到史悅而的枕頭上,“你的合約還籤不籤!”
“籤!”
“真的假的?我估計你從此以後都不缺錢花。”
“你是缺錢了,纔想拍電影?”史悅而翻着白眼反問。
“那我就可以放心了!”
江世緯牽着母親,彬彬有禮的跟李震、李成道別。走到門口的時候,見到另一位訪客,烈侯府上的公子,夏俊彥。
他也是未來的,李容丈夫。
使用了一個兩個人都能懂的眼神,江世緯送母親道醫院門口上了車,然後自己去了天台,等着某人的出現。
等候的時間有點多,因爲夏俊彥看病之餘,還在跟史悅而談判。
李震、李成跟夏俊彥說了幾句客套話,早就識趣的退走了。李成分明看到,兄長走之前,將什麼黑色的小東西隨手貼在牀下方了。可惜,他什麼都不能說。只能強忍着不舒服的感覺,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你有心臟病?”
“呃,意外情況。放心,有醫院的詳細檢查報告。”
“我也希望你沒事,不然,婚事只能作罷。我家裡人不會同意我迎娶一個有心臟病的女人。”
“哦,可是你不會讓他們如願的,是吧?除了我,你還能找到更合適的嗎?”
“你說的對,你是最合適的。所以,儘快好起來。然後,類似的突發狀況,一個都不要發生。等結婚後,這種事發生了,我絕對不會來煩你……哦,對了,已成事實的話,也不需要我來煩躁了!”
夏俊彥警告了一番未婚妻之後,上了天台。
江世緯正在抽菸,徐徐的煙霧模糊了他的面孔,讓他剛剛在病房裡和善略帶嘲諷的人,忽然消失了似的,渾身籠罩着一股冷肅的氣質。
“你tm的當老子的話,是放屁?”
“江哥,你居然會跟着伯母一起來看我的未婚妻?真是受寵若驚!”
咚地一聲!
這是拳頭跟人的肚子親密接觸的聲音。
江世緯收了拳頭,退後了兩步,斜斜站着,“最後再警告你一遍,跟她解除婚約,否則,老子讓你身敗名裂!”
“咳、咳!”這一拳實打實的,夏俊彥覺得自己的胃強烈的翻涌,內臟都打結了,跪在地上,除了疼痛,只剩下最後一絲理智,“江哥,你喜歡她?你喜歡她,爲什麼不娶了她?”
“哦,是了,她是私生。她還沒機會繼承爵位。你嫌棄她。喜歡她如花似玉的面孔,卻接受不了她的身世。這不是正好嗎?”
夏俊彥掙扎着站起來,擦掉嘴邊的一絲血,“我跟她結婚,但我不碰她。你可以跟她私會,想怎麼上她,就怎麼上。我無所謂……”
江世緯停住腳步,猛地一回頭,“閉上你的臭嘴!再從你的嘴裡聽到她,我就讓你生不如死!”
“呵呵,江哥,你比我強,比我狠。不過,婚約不是我提出來的,是她要求的!你不想看着她嫁給我,怎麼不跟她說去?你當我想結婚嗎?我也不想,是他們逼我!不結婚,我什麼都沒有!我父母的財產,只能等我結婚纔有資格!你讓我怎麼做?”
江世緯的菸頭落在地上,鞋底使勁的碾過,“老子不跟你跟誰結婚,大街上隨便拉一個都好。總之,不能是她!不然,我可以警告你一回二回,那個人,會讓你直接消失!”
“還有你的小情人!除非你能把他藏進理事會,哪裡的安保最強,沒人敢在裡面動手。不然,你就等着收屍吧!”
夏俊彥屈辱的留下眼淚,死死咬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