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東青一把抱起了軟榻上的伍太妃,心痛欲絕地看了眼後,發現竟然不是莫離殤,愣了愣,手條件反射地一鬆,伍太妃又呈自由落體掉在了軟榻之中。
“啊!”伍太妃淒厲的尖叫再次迴響在諾大的宮殿之中。
所有的宮女太監都嚇得跪了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海東青大驚失色,連忙再次抱起了伍太妃,急道:“母妃,您怎麼了?這到底怎麼回事?”
伍太妃疼得說不出話來,美豔精緻的臉一片蒼白,她顫抖地手指着莫離殤,眼中一片怨毒。
“呵呵,皇上,這個問題還是讓臣妾來回答吧。”莫離殤這時神閒氣定地走了上來,雪白的長裙飄散開來,在光可照人的地面上翻騰起一層層的霧浪,一道道,彷彿踏波而來,漸漸地暈開幾許漣渏,隨風輕送淡淡清香。
海東青迷離地看着她,看着她漫不經心地將手中的玉簪輕輕地簪上了那如雲的美髮,紅酥手白如雪,碧玉釵翠如波,發黑如漆,在柔和的光澤下,掩映着幾分妖嬈幾分嫵媚還有幾分…。殺意。
她杏眼含譏地瞟了眼伍太妃後,才向着海東青嫵媚一笑:“皇上,母妃心疼臣妾有孕在身怕臣妾累着了,一定要臣妾睡在這特意爲臣妾製作的軟榻上說話,臣妾自幼飽讀詩書熟學禮儀,怎麼可能做下這等膽大妄爲之事?自然是謙讓有加,一時孝心使然強摁着母妃睡在了這軟榻上了。沒想到…嘿嘿…。”
說完美目邪惡地看着被扎得千瘡百孔的伍太妃,看着那價值千金的衣服上血跡斑斑,脣間的笑就如彼岸花開邪魅而陰毒。
一陣風過吹落她幾絲輕發,飄飄揚揚,魅魅惑惑,更是憑添了幾分罌粟般的風情,吸人心魄讓人慾罷不能!
武太妃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竟然想害她!呵呵,沒想到陰差陽錯,同一種苦吃了兩茬!
她彎下了腰,纖手輕輕地摁在了伍太妃的身上。
一股尖銳急促的痛又再次襲捲了伍太妃,快速向全身每個細胞擴散開來。
撕心撕肺,痛入骨髓!
她額間冷汗淋淋,臉白如雪,恨恨道:“離月,你敢!”
莫離殤眨着無辜的眼,輕笑道:“母妃這是怎麼了?臣媳只是關心母妃而已,要不要臣妾扶母妃起身?”
伍太妃又氣又痛,癱倒在地,指着莫離殤說不出話來。
莫離殤眼波流動,慢慢地站了起來,對海東青委曲道:“皇上,臣妾想盡本份扶起母妃,不過母妃好象對臣妾誤會彼深…。”
海東青瞪了她一眼,對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嬤嬤道:“混帳東西,不要命了麼?看到太妃摔在地上還不扶起來?”
嬤嬤連滾帶爬地爬了起來,輕手輕腳的扶起了伍太妃,饒是這樣,伍太妃還是痛得哀叫連連。
莫離殤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脣間含着幾不可聞的譏笑。
就在伍太妃走過她身邊時,她將脣湊到伍太妃的耳邊:“母妃的忍耐力不錯,就這麼痛還能面不改色的忍着,讓臣妾十分佩服,這點臣妾是無論如何學不會的,當然也不會有機會學的。嘿嘿…。”
伍太妃氣得全身發抖,可是抖一抖就疼一疼,一股股煉獄裡焚燒般的痛灼席上來,幾乎奪去了她所有的呼吸。
“總有一天,哀家會讓你百倍千倍於此痛!”她眸間泛着幽幽的冷光還有無邊的殺意,此仇不報,她誓不爲人!
“那臣妾等着。”笑,輕蔑無比。
“呯”這時海東青已然將軟榻給拆開了,入目之處是密密麻麻的細釘,上面還帶着鮮紅的血。
頓時他呆立在那裡,眼中涌起殘酷的恨意,那謙謙如玉的風情早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血絲涌現的殺機。
他心底怒火如燒,連綿不斷。
他不敢想象如果是離兒被強摁在這上面會是什麼樣的結果!更不能自信還能保得住離兒肚子裡的胎兒!
爲什麼?爲什麼要逼他?
難道權力真的這麼重要麼?重要到了沒有人性,連自己的孫子都要傷害?
那一根根帶血的針徹底激起了海東青心底最殘暴的野性,眸陡然緊縮,縮得彷彿成了豎瞳,嗜血的殺意凝聚成了刀尖,他帶着邪佞的冷暴轉向了伍太妃。
“母妃,你是不是該給孤王解釋一下?”
震怒的臉冷寒的表情,吐出的話卻輕柔地飄渺,冷冷的寒意從腳底竄入了伍太妃的頭皮,第一次,她對海東青有了懼意。
伍太妃蒼白着臉,氣怒道:“解釋?這還需要解釋麼?是你寵着的這個女人要害母妃,難道母妃還要給你一個交待不成?”
嗜血的冰冷,徹骨的寒意,他的眼就這麼深深地盯着伍太妃,彷彿要將她冰凍。
伍太妃心中驚了驚,不由自主的退了幾步,斥道:“你要做什麼?別忘了哀家是你的親生母親。”
“親生母親?哈哈,要不是你是孤王的親生母親,孤王能讓伍家就凌駕於孤王的頭上這麼多年麼?要不是你是孤王的親生母親,孤王能這麼容忍你殺害了孤王一個又一個孩子麼?要不是你是孤王的親生母親,孤王能在明知你殺了這麼多的皇兄皇弟而聽而任之麼?要不是你是孤王的親生母親,你以爲揹着孤王做下這麼多見不得人的事,孤王能裝聾作啞麼?爲什麼?爲什麼你要步步緊逼?爲什麼你總是不能安份?爲什麼你就不能安於現狀?爲什麼!難道現在地榮華富貴還不能滿足你麼?”
海東青本來還是平淡無波地責問,到最後一句猛得吼了起來,把伍太妃嚇得一下跳了起來。
“孤王忍了你這麼多,你爲什麼還要動她?連她肚子裡就要臨盆的孩子都不放過?你還是不是人?你還是不是母親?難道孤王對於你來說只是權勢的跳板麼?”
龍涎香在淡淡的飄蕩着,夾雜其中的還絲絲飄散不去了血腥味道,那些宮女太監匍匐在地,戰戰兢兢心驚肉跳。
“你這是什麼態度?別忘了哀家纔是你的親生母親!不過一個女人何至於你這麼激動!這麼發怒!甚至失去了理智,竟然責怪起哀家來了?”
伍太妃強調着,色厲內荏,只是爲了驅趕起心裡的不安與害怕。
“母妃?哈哈哈,你可知道正因爲有你這樣的母妃孤王才生活在煉獄中,明明孤王是您的兒子,可是你的心卻永遠向着伍家,從小是這樣,現在是這樣,將來也是這樣!孤王真懷疑孤王是不是你親生的!你又有沒有心!不,你也許是有心的,也許你的心是向着伍家的那個小公子吧?母妃…。”
海東青說着說着,臉上現出了複雜的恨意。
伍太妃頓時呆如木雞,眼中閃過狼狽與心虛,突然聲嘶力竭地吼道:“放肆,你可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混帳話?別忘了,哀家能扶你上位也能拉你下馬!…。呃…”
伍太妃話音未落,喉間就被緊緊地掐住。
頓時所有的宮女太監嚇得魂飛魄散,顫抖地趴在地上,眼睛都不敢再擡一下。
死寂!
充斥着慈寧宮!
“你…你。想弒母麼?爲了一個女人?”
“哈哈哈…。”海東青瘋狂地笑了起來,笑得尖銳,笑得諷刺,笑得悲哀,笑得痛苦,笑得彷彿肝膽俱裂,那笑迴盪在空曠的大殿之中,迴音不絕不於,孤單寂寞感傷,讓人聞之落淚。 Wшw☢ ttКan☢ ¢ ○
“如果孤王做得到,孤王早做了,孤王就不會這麼痛苦了…。母妃你不是一直要讓天下人都知道孤王是殘暴的,是血腥的,是無情的,是惡毒的人麼?這麼多年來,孤王不是爲母妃一直擔了那些殺兄殺弟的惡名麼?也許孤王也可以嘗試一下弒母,讓孤王在天下人的眼裡更多一份罪虐罷了。”
伍太妃白臉變得刷白,血色盡失,她顫抖着脣說不出話來,生怕一個刺激海東青,海東青真的錯手殺了她。
直到伍太妃驚懼到了極致,彷彿要暈了過去,海東青才慢慢地鬆開了手,伍太妃措不及防跌倒在地,嬤嬤看了想去扶,卻懼於海東青的威儀,只能跪在一邊瑟瑟發抖。
海東青就這麼站着,氣勢逼人地站着,他冷冷地睇着伍太妃,眸間充斥着殘忍:“告訴伍家,安份點,否則孤王不介意拿伍家第一個開刀!”
伍太妃一下驚在那裡,瞪大的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半晌才怒吼道:“你瘋了麼?要沒有伍家你哪有今天?你居然敢恩將仇報?”
“錯了,你應該說沒有孤王哪有伍家的今天?怎麼有伍家的輝煌!母妃,你不覺得伍家的榮耀太多了點了麼?”
聲音輕如羽毛卻威脅感十足!
天榻下來的感覺讓伍太妃變得淒厲,神智也有些混沌。
她指着莫離殤怒道:“爲了這個賤人,你居然要拿你最親的人開刀?你瘋了,簡直瘋了。”
“母妃,她是孤王最愛的人,孤王爲了她可以不要權勢,可以不要江山,更不要後宮那些看着都噁心的女人!”海東青對伍太妃這麼說,眼睛卻真誠地看着莫離殤,他每一言每一句都充滿了感情,讓莫離殤微愣後,不自覺的別過了臉。
不應該是這樣的,她只想要他的江山不要他的心!
“混帳!”伍太妃被海東青一番話激怒了,而眼前的這一幕更是刺激了她,眼中現出了血腥的瘋狂,她彷彿看到了先帝爲了蝶妃而失魂落魄的樣子,爲了蝶妃絕決地對待後宮的樣子,她神情激動得有些失常,不顧了身體的疼痛衝向了海東青,狠狠地甩了他一個巴掌道:“你居然爲了一個女人說出這樣的話來?你難道忘了你身上的責任了麼?忘了你的身份了麼?忘了你後宮這麼多的妃子了麼?你把她們當什麼?當作跳板麼?你爲了寵幸這個賤人,竟然要把後宮解散?爲了這個賤人,竟然不顧多年的情意?爲了這個賤人,竟然不顧我苦苦地哀求?你知不知道,臣妾一直愛着你,一直仰慕你,從入宮那會就愛上你了,只要看着你,臣妾就開心的不得了,可是你的眼光卻始終流戀於藍蝶兒那個賤人!除了那次醉酒後你把臣妾當成了藍蝶兒,臣妾就再也沒有一次與你肌膚相親的機會?你對得起臣妾麼?你怎麼可以這樣對臣妾!…。嗚…嗚…。”
莫離殤聽着聽着與海東青面面相覷起來,這伍太妃看來是受刺激深了,居然罵着罵着,把海東青當成了先帝了。
海東青眉皺得緊緊地,眼光復雜地看着伍太妃,看着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神情渙散。
這時嬤嬤在邊上輕輕地拽了拽伍太妃的裙襬,伍太妃彷彿被踩了尾巴似地跳了起來,揮手狠狠地打了嬤嬤一個巴掌吼道:“不要碰我!我不要你假好心!藍蝶兒,你知道我是多麼的恨你麼?我恨不得天天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每天我看到你與皇上輕憐蜜愛的樣子我就心疼地在滴血,我就恨不得把你推開,取而代之!我的要求不多啊,只要皇上能時不時的看我一眼,垂憐我一次,你說我這要求高不高?可是就是這樣你還不能滿足我!你竟然讓皇上廢棄後宮!廢棄後宮也罷了,還要把我們全部遣散了!你說,你是不是太狠毒了?你讓我們怎麼辦?我們怎麼過?我們從入宮就以皇上爲天,以皇宮爲家,我們被遺了?我們怎麼活?你怎麼能這麼心狠呢?枉我平日對你曲意奉承,假意示好,可是到頭來還是跟別的妃子一樣的命運!不!我不甘!我伍芯娘要纔有才,要貌有貌,要心機有心機,憑什麼要被你踩在腳下!哈哈哈…。你死了,你終於死了!你知不知道,你的死是我一手設計的!哈哈哈……”
說到這裡伍太妃歇斯底里地笑,笑過之後,又悲悲悽悽地哭了起來:“可是你死了又怎麼樣呢?皇上也死了,他死了心,如行屍走肉般,託你的福,我還留在了宮中,可是卻守着活寡,他從來沒有看過我一眼,他情願抱着你的衣服入眠也不會碰我一下,我雖然殺死了你,到頭來贏的還是你,哈哈哈,我還是輸了,你死了卻帶走了他的心,我活着,卻守着無心的人過着,哈哈…嗚嗚…。藍蝶兒,我恨你,我詛咒你,詛咒你永世不得超生!哈哈哈…。”
“娘娘”嬤嬤大驚失色,當下也顧不得犯上的罪名,拼命的去捂伍太妃的嘴,可是哪敵得過發了瘋了伍太妃,她擡起腳踹向了嬤嬤的肚子,嬤嬤痛地捲縮在了地上。
看着嬤嬤痛地在地上打滾,伍太妃卻得意地笑了,她衝上去狠狠地踢着嬤嬤,怨毒道:“讓你勾引皇上,讓你獨寵後宮,我今日踢死你,踢死你!毀了你這張臉,看你拿什麼勾引皇上!”
說着拔下頭上的金簪狠狠地划向了嬤嬤的臉,頓時嬤嬤臉上鮮血淋漓,慘叫連連。
聽到了嬤嬤的慘叫,伍太妃心中得到了奇異的滿足,她瘋狂地大笑:“現在你還美麼?你得了皇上的寵愛有什麼用?你的兩個兒子,一個不見了,一個卻不知道你是她娘,哈哈,總有一天,我要親手殺了你的兒子,讓他去陪你!”
海東青突然心中一動,衝上前去抓住了伍太妃道:“你說什麼?你是藍蝶妃有兩個兒子?”
伍太妃被海東青抓着後,微微一僵,朦朧間,她彷彿看到先帝,登時那猙獰的眼神變得溫柔無比,她又習慣性的作出弱不禁風的模樣,柔聲道:“皇上,你終於肯抱我了。”
“母妃,你告訴我,藍蝶妃的兩個兒子在哪?”海東青拼命的搖晃着伍太妃。
搖得伍太妃頭暈眼花,終於力有不支,暈了過去。
海東青呆了呆,突然大叫道:“來人。”
這時宮外涌入了數十名太監,齊刷刷地跪了一地。
“除了太妃,將慈寧宮所有的宮女太監賜死”
說完拉着莫離殤揚長而去,留下身後哭喊求饒聲一片。
“看來皇上有些事要自己想明白,我告退了。”出了門,莫離殤掙脫了海東青的手,自顧自準備離開。
“連你也要拋棄孤王麼?”他的聲音孤苦中透着悲傷,讓人聞之落淚。
莫離殤心間微微一軟,語氣卻依然堅定:“你我之間何來拋棄二字?”
沉默了一會,他才輕輕道:“那麼當作朋友般陪我一會可好?”
莫離殤默不作聲。
輕輕地嘆了口氣,海東青往湖邊走去。
看着他偉岸的身體越來越遠,雖然挺直卻越顯孤單,豔陽之下與天一色,彌散出被天下拋棄的絕望…
她想到了前世的自己,自己也曾被親人拋棄,被愛人拋棄,那時的痛讓她幾乎窒息。
心念一動,她慢慢地跟了上去。
綠柳拂風,漣渏盪漾,一片片荷葉翻滾着露珠,無數枝荷花奼紫嫣紅,御花園中透着熱鬧喧囂。
卻不包括他。
他的心在寂寞中煎熬。
“我曾經很喜歡到這裡來玩,因爲那會總是會碰到皇兄他們,他們的母妃被遺出宮後,都在母妃的名下撫養,不管他們心裡怎麼想,表面上對我都是不錯的。我那會也算是比較快樂的。”
慢慢地收回了目光,看了莫離殤一眼,見她認真的聽着,眼中劃過淡淡的溫暖:“只是後來我越來越大,可是皇兄們卻一個個的瘋了,最後死了。所有的人都用一種厭惡害怕又敬畏的眼神看我,彷彿我是魔鬼。我不知道做了什麼要惹他們這麼的討厭,可是我知道如果我表現出軟弱來,他們就會撲過來將我分食掉,所以我用冷漠來僞裝堅強,隨着年齡的長大,我甚至知道要讓別人不防備你,你就要笑得無害,然在別人毫不設防之時,給人以致命的一擊。”
“你很頑強。”
脣微微地一笑:“也許吧,否則不能活到現在。”
她亦對着他淡淡地笑。
他就這麼癡癡地看着她,看得她有些不自在,轉過了臉去,他才輕嘆了聲,看向了湖中,沉吟了一會,彷彿是在掙扎,最後還是說出了口:“伍家的小公子是母妃的私生子。”
“什麼?”莫離殤驚詫不已,那伍太妃看着不是愛皇上愛得深入骨髓麼?怎麼竟然弄出個私生子來?
“你是不是會看不起我?”
“爲什麼?”
“因爲我有這麼一個母妃。”
“你都說了,她是你母妃與你有什麼關係?”
“有什麼區別麼?國恥啊!”海東青苦笑,落寞道:“連我也佩服自己,知道了這事後居然沒有殺了那個孽種去掩蓋真相!”
“你跟我知道的海東青不一樣。”
“呵呵,是麼?是不是很失望?在這件事上我是這麼優柔寡斷,連當斷不斷都不能做到?”
莫離殤搖了搖頭,輕道:“每個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理由。從人道上來講,你做的沒錯,不過從你的位置來看,這個伍小公子卻是留不得。”
“唉,我又何嘗不知?只是母妃從小將我養大,雖然對我不好,但沒有她,我也許就死了。她一輩子沒有得到父皇的寵愛過,甚至連男女間的歡愛都少之甚少,那個伍小公子卻是她唯一的快樂了,爲了母妃那笑容,我就下不去這手!你知道麼,我看到她對伍小公子的樣子,是那麼的溫柔,那麼的慈祥,那麼的母性,跟對我完全不一樣,我很羨慕。”
“你不殺伍小公子,其實是不捨得失去伍太妃的那份溫柔吧?可是你要清醒,她的愛不是對你,而是對別人的。現在伍家勢力這麼大,你難道不怕她將伍小公子扶上位?”
“怕。”海東青默然了半晌才道:“可是我也在賭。”
過了良久才道:“賭她對我的母愛。”
輕輕地嘆息了聲,莫離殤拍了拍他的肩,憐惜道:“不要妄想了,她的母愛在你年幼時都沒有給你,怎麼會在你們兩爲了權力爭鬥了這麼多年後再給你呢?如果真給你了,你倒要小心了,定是包着糖衣的毒!”
海東青看了莫離殤苦笑道:“爲什麼你總是這麼尖銳,不留一點餘地給我?連給我一點妄想的機會都不給?”
眉輕輕地挑了挑,淡淡地笑:“給了又能怎麼樣?讓你自欺欺人下去?還是等命送到她手上才幡然醒悟?”
“呵呵,你一針見膿!”
“切,這麼噁心,是一針見血好不好?”
“呵呵,伍小公子對我來說就是毒膿。”
海東青輕嘆了聲,拉着她的手走到了涼亭坐了下來,取了一片西瓜,將瓜子剔乾淨後,用小刀將果肉切成小塊放在蝶裡遞給了莫離殤。
莫離殤接過了西瓜用銀匙剜了一口,齒頰留香,她讚道:“這西瓜不錯,真好吃,要是冰凍的就更好了。”
看着她吃東西時斂去了所有的鋒芒,變得單純可人,海東青眼中的寵溺逾盛,勸道:“西瓜本是涼性,再用冰冰的話就太涼了,不利於胎兒,你還是少吃爲妙。”
“呵呵,我就是這麼一說,爲了孩子我會注意的。”
海東青溫柔地笑了笑,突然像是想到什麼,眼中陰沉一閃。
“離兒,問你個問題。”
“什麼問題?”
“如果你肚子的孩子不是明月的,你會怎麼樣?”
莫離殤笑道:“怎麼可能?”
“我是說假如,假如不是的話,你還會對肚子裡的孩子好麼?”
莫離殤將碟放下,託着臉想了半天,才道:“說實話我不知道,因爲這個假如是不可能發生的,但我知道作爲一個母親,即使肚子裡的孩子不是自己想要的,依然會全心全意對寶寶好的,甚至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因爲寶寶對於一個母親就是全部,與寶寶的爹是誰無關。”
“你怎麼這麼確定?”
莫離殤淡淡一笑道:“因爲我就曾是這樣的寶寶。”
海東青眼中劃過一道訝色,奇道:“不是說大昭莫大將軍寵妻如命麼?”
“可是我母親不愛他,他強把我母親綁在了身邊,最後母親情願死也要逃開他了。”
“你母親很偉大,你很幸福。”
莫離殤展顏一笑,快樂道:“是的,我娘是天下最好的娘。我也的確很幸福,有愛我的娘,疼我的乾爹,還有心愛的明月,現在肚裡還有一個寶寶,要是明月在我身邊,我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海東青眸光一黯,輕道:“對不起。”
“與其說對不起,不如放我離開。”
海東青擡起頭深深地注視她,半晌才低聲道:“對不起。”
莫離殤掩住了心底的冷嘲,原本以爲海東青會改變主意,沒想到還是一如既往,心變得更堅硬。
“怎麼了?生氣了?”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什麼。”莫離殤搖了搖頭,故作輕鬆道:“你爲什麼會問我那個問題?”
“我只是想,你連自己肚裡的孩子都這麼寶貝,爲什麼當初我是母妃唯一的孩子,母妃卻對我那麼冷淡,甚至是無情!難道我不是父皇的孩子麼?可是別人說我長得很像父皇,難道是她不愛父皇?”
“也許你的方向就錯了。”
“方向錯了?”
“你有沒有想過,你也許不是伍太妃的孩子?”
“我不是她的孩子?那我是誰的孩子?”海東青現出了一絲的迷茫,迷茫過後有着恐懼。
“你明白的是麼?”莫離殤的眼直直地盯着他,不容許他有絲毫的躲閃。
“不,不會的!”海東青拼命的搖頭,神色俱變。
“也許我們都錯了,事實只有伍太妃知道,也許你可以問問她。”
“她?她能告訴我麼?”
莫離殤眨了眨眼道:“也許真相是殘酷的,是令人震驚的,你有沒有做好了知道真相的準備?”
“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不要逼我。”
莫離殤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他一人坐在涼亭裡,看着遠處風景如畫,荷浪翻涌,心亂如麻。
——重生之美人兇猛——
“參見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陳淑妃遠遠看到莫離殤在御茶園中賞花,連忙討好的走了上來。
“原來是陳淑妃,今日也有雅興賞花來着?”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她今日就是爲了偶遇而來的。
看到莫離殤還算親切的笑容,陳淑妃不禁有些受寵若驚,平日裡莫離殤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還從未這麼和藹過。
她陪着笑道:“是啊,今兒個宮裡悶,還是這樹蔭下涼快,又能賞花,所以臣妾就出來透透氣。”
“既然來了,就一起吧,也熱鬧些。”
“謹遵皇后娘娘吩咐。”
陳淑妃的乖巧讓莫離殤不禁要對她刮目相看了,除了已死的柳妃,這其他三妃都是大家出身,一個比一個高傲,張賢妃與趙良妃仗着自己的家世看不起她,但由於海東青對她的寵愛又惹不起她,所以對她保持着敬而遠之的態度。
這個陳淑妃平日裡乖巧溫柔,原以爲是個內斂的,沒想到卻是個機靈不安份的,難道是從中看出了什麼端倪要來討好於她?看來這個陳淑妃卻是四妃中最爲厲害的人了。
莫離殤心裡想着,腳下動着,與陳淑妃一路聊着一路看着。
這陳淑妃也是個飽讀詩書的人,心機靈巧,又善於察顏觀色,倒與莫離殤相談甚歡。
走着走着就到了涼亭,莫離殤看了看桌上了瓜果,眉微微地皺了起來。
“皇后怎麼了?可是不舒服?”陳淑妃立刻小心翼翼地問道,現在皇后懷着皇嗣,她可得小心點,萬一有什麼的,她吃不了兜着走。
“倒是沒有,只是這天干熱燥,這水果看着甜膩實在沒有胃口。”
“臣妾當是什麼事呢?不如泡些綠茶可好?這暑意重時,喝些綠茶還是蠻舒服的。”
“好啊,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泡茶的高手,好茶也得巧手泡不是?”
“說來也巧,前些日子臣妾才知道臣妾宮裡的一個二等丫環竟然泡得一手好茶,皇后要是不介意,讓她泡來如何?”
“如此甚好。”
陳淑妃卻笑着不動身,只是道:“不過這好茶臣妾宮裡是沒有,還是請皇后賜些好茶,也讓臣妾解解饞如何?”
莫離殤不禁心尖一動,這個陳淑妃果然是個七竅玲瓏心,怕萬一自己有什麼事被人抓住了把柄,乾脆連茶葉都不提供了。
看來這個陳淑妃是個城府極深的人,不是個好對付的。
於是笑道:“瞧你說的,倒似本宮平時剋扣你們似的,連個好茶葉都不捨得給你們。”
“皇后娘娘,這不是臣妾想沾點皇后娘娘的光麼?倒被您說倒了。”
“呵呵。既然如此,柳綠,去將本宮珍藏的雨前茶還有那套茶具都拿來,別忘了讓太監總管弄些雪水來,這樣泡得茶才入味。”
“是”柳綠快速地離去了。
陳淑妃道:“皇后娘娘果然是高雅之人,不是臣妾這般人可以比擬的。象臣妾,就算是好茶都是牛嚼牡丹不知其味,哪還顧得上什麼茶具啊,煮茶的水什麼的。”
陳淑妃爲了凸顯莫離殤拼命的貶低自己,讓莫離殤不禁又多了份心思,看來陳淑妃不但心機深重,還是個能屈能伸的主。
莫離殤笑了笑,臉上現出了高興之色。
陳淑妃見莫離殤高興,又說了些拍馬的話,都是恰如其分,讓人很舒服的那種,莫離殤不禁對她又刮目相看幾分。
不一會柳綠抱着茶具,茶葉來了,後面跟着數十個太監,忙忙碌碌的挑冰,支爐子。
“對了,是哪個丫環會煮茶啊,讓本宮看看呢?”
“回皇后,就是這個如意。”陳淑妃連忙對如意使了個眼色。
如意站了出來,戰戰兢兢地走到了莫離殤面前,跪了下去。
“擡起頭來”
如意擡起了頭,莫離殤看了眼,嘖嘖道:“這個如意倒是長得清秀,眉眼也靈動,看來是個心靈之人,想來有一雙巧手了。”
“是啊,皇后的眼光果然高明,她那雙手可謂是巧奪天工,美不勝收呢。”
“噢,竟然有此事,那本宮得好好看看。來啊,將你的手給本宮瞧瞧,到底有沒有陳淑妃說得那麼美。”
“是,皇后娘娘。”
如意將手伸出來遞到了莫離殤的面前,莫離殤打量了一番,笑道:“果然是一雙美手,倒比本宮的還美上三分去了。”
莫離殤只淡淡地一句話,讓陳淑妃心裡一個咯噔,她看了眼莫離殤,感覺到莫離殤的不喜,於是湊到莫離殤面前道:“皇后娘娘,您要是喜歡她的手,不如等會泡完茶,割下來送給您如何?”
心中一凜,莫離殤犀利地目光打量着陳淑妃,看得她頭皮發麻,心中惴惴不安,原以爲皇后娘娘是嫉妒如意有一雙美手,想拍拍皇后娘娘的馬屁,沒想到卻反而被皇后娘娘藉此來了個下馬威!這個皇后娘娘真是陰晴不定,不能捉摸。
半晌,莫離殤才淡笑道:“這手還是長在身上好,能常常泡茶,常常觀賞是不是?”
“皇后娘娘說得是。”陳淑妃暗中抹了把冷汗,轉臉對如意道:“好好泡茶,皇后要高興了就是你的福份。”
“是。”如意點了點頭退了下去。
藉着泡茶的時機,兩人天馬行空的聊了起來,反正聊了半天看着熱絡卻沒有一句是有用的話,讓莫離殤不耐煩地很。
這時,如意捧了茶送了上來。
“皇后娘娘請用茶。”
“淑妃娘娘請用茶。”
莫離殤淡淡地看了眼如意,捧起了茶盅,聞了聞,讚道:“果然是好茶,其香回味無窮。”
輕輕地抿了口,讚道:“其味更是齒頰留香,不錯。”
“難得皇后稱讚。”陳淑妃也高興地喝了口,讚道:“依臣妾說,這哪是泡茶泡得好,全是這茶好,茶具好,才讓這茶喝得這麼韻味無窮。”
莫離殤笑了笑,突然眉輕輕地皺了起來,手撫上了肚子。
陳淑妃嚇了個半死,臉色霎白,對如意斥道:“如意,你在茶裡放了什麼?快快說來,否則本宮誅你九族。”
“娘娘,奴婢不敢,這些多人看着,奴婢能在茶裡放什麼?再說奴婢爲什麼要放東西在茶裡呢?”
“你還敢狡辯?要不是你放了什麼東西,皇后會這麼痛苦麼?”陳淑妃已嚇得神魂顛倒了,甚至草木皆兵。
剛纔莫離殤一抱肚子,她第一個念頭就是莫離殤要害她,所以她先發制人,將一切罪名推到了如意的身上。
“娘娘,奴婢真的什麼也沒做啊。”
“好了,本宮沒事,只是剛纔寶寶踢了下本宮而已,看你緊張的樣子!”
莫離殤這時已然恢復的原狀,對着陳淑妃拋去不滿的眼神。
陳淑妃聽了啼笑皆非,但好歹是一塊石頭落了地,於是氣喘吁吁道:“皇后娘娘您可別害嚇着臣妾啊,您這肚子裡的可是東國的太子,半點馬虎不得。”
“本來是沒什麼事,被你這麼一驚一乍的倒有事了。”莫離殤沒好氣的罵了句。
陳淑妃尷尬地陪着笑。
“看這個小丫頭被你嚇得,真讓本宮心疼,陳淑妃,本宮有一個請求,不知道你肯不肯成全。”
“瞧皇后娘娘說的,有什麼要求您吩咐就成了,哪敢談什麼成全二字!”
“嗯。”莫離殤滿意地點了點頭,終於露出笑容,讓陳淑妃的心定了下來。
“看這個如意泡的茶不錯,本宮想將她要了去本宮憶蝶宮裡當差,不知陳淑妃可否割愛?”
陳淑妃一聽是這事,大喜,別人想拍馬屁還拍不上,這皇后親口問自己要人,可是欠了個人情於她了,於是笑道:“皇后客氣了,您能看上如意這丫頭,是她的福份,臣妾自然是願意。”
轉頭對如意道:“你以後就是皇后的人了,從此要忠心耿耿好好服侍皇后,記着進了皇后娘娘的宮裡就是娘娘宮裡的人,一切都聽皇后娘娘的,以後就算是本宮讓你做任何事你都可以不聽,知道了麼?”
“是。奴婢知道,奴婢一定會好好服侍皇后的。”
莫離殤冷冷地笑了笑,這個陳淑妃做事倒是滴水不漏,當着她的面把話都說絕了:這如意進了她的宮後,就與陳淑妃無關了,將來要是有什麼事可與她陳淑妃無關。
於是似笑非笑道:“怎麼陳淑妃還怕以後這個丫頭對本宮不利不成?”
陳淑妃尷尬地笑了笑道:“怎麼會?只是這丫環一直是二等丫環,怕她衝撞了皇后娘娘,引得皇后娘娘心情不快,倒是臣妾的罪過了。”
“呵呵,你都說了,從此她的事與你無關了,本宮又不是不明理的人,還會牽怒於你不成?”這時莫離殤看了看天,道:“坐了會本宮也乏了,不如各自散了吧。”
“那皇后娘娘要小心鳳體。”陳淑妃連忙應道,她巴不得快點分開呢,實在擔不了這干係!
這個皇后娘娘陰陽怪氣,上一刻還笑着,下一刻就變臉,讓她陪着膽戰心驚,那話裡話外又似有着弦外之音,實在是累極。
到了憶蝶宮,莫離殤看了眼身邊的綠柳,對如意道:“你除了會泡茶還會做些什麼?”
“回皇后娘娘話,奴婢還會按摩。”
“按摩?”莫離殤眼睛一亮道:“太好了,本宮自從懷孕後就身體痠痛,既然這樣,你調在本宮身邊近身侍候吧。”
“謝皇后娘娘恩典。”
綠柳見了連忙禁止道:“娘娘,這人可是陳淑妃宮裡的人,您要是放在身邊,會不會…。”
“她要是想害本宮,平時煮茶就能害了!再說了,陳淑妃敢把她送給本宮就是說明她沒有問題,否則就算是打死陳淑妃也不敢送進來。沒事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這時,如意十分乖巧,磕了個頭道:“皇后娘娘您放心,奴婢定會忠心服侍於您,決不敢有背叛之心,否則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柳綠見如意發了這麼重的誓,才放下心來。
“本宮有些累了,如意你來幫本宮捏捏。”
說着莫離殤躺在了軟榻上。
柳綠不放心地看如意伺候着,見沒發現什麼,於是放心地走了。
等她一走,莫離殤猛得睜開了眼,眼中精光四溢,神采飛揚。
她激動地抓住瞭如意的手:“如詩,太好了,你終於來了。”
“小姐,想死我了。嗚嗚…”如詩撲到了莫離殤的懷裡又哭又笑。
“好了,這麼大了還哭鼻子。”
“哼,誰讓你一走就杳無音訊,讓我擔心死了。守着個假的,又不能嚴刑逼供,我都快瘋了!”
“還好我在你沒瘋之前拯救了你。哈哈…”
“小姐…”如詩氣呼呼地瞪了她一眼道:“好不容易見面了還捉弄我,假裝肚子疼,把我都嚇了個半死,還真以爲出了什麼事呢!”
“呵呵,不是爲了治治陳淑妃的麼?誰讓她這麼心毒,居然要砍你的手,不嚇她嚇誰?”
“你倒是嚇着她,可也連帶着嚇着我了。”如詩不滿的做了個鬼臉。
莫離殤愛憐地在她腦門上彈了個蹦。
“疼死了。”如詩捂着額頭,嘟着嘴道:“你們夫妻一個德行!明月太子彈你腦門,你彈我的!”
“誰讓我是你家小姐呢!”莫離殤沒心沒肺地笑了。
“討厭!哼。”
兩人嬉笑了一番,莫離殤一掃這些日子裡的鬱悶,心情豁然開朗起來。
“對了,小姐,這個陳淑妃不簡單啊,你可得小心些。”
“嗯,看出來了,是個心狠手辣,心機深沉的主。”
“不僅如此,還是有武功的,而且那武功很奇怪,要不是我偶然發現,平日裡根本不能看出來!”
“什麼?你說的可是真的?”
“是的,她好象是學的東瀛的忍術!”
“不可能啊,她不是陳家的人麼?難道是東瀛國的?東國離東瀛較近,難道陳淑妃是東瀛國安插來的奸細?”
莫離殤神色凝重起來。
“小姐,如是她是東瀛國的人,那麼是不是說東瀛國意圖侵吞東國?可是東瀛國不是一向霸行海上麼?難道他想轉移陣地不成?”
“聽說島國下沉,他們居民可以生存的地方不多了,他們要向外發展也不無可能,如此說來,這個陳淑妃也可能是易容的了。還有一個可能就是陳家,整個陳家都是東瀛的奸細,如此看來,我們都失策了,看來隱藏的最深的倒是陳家了!”
“這可得快讓太子知道,東瀛是外邦之國,他們要是將東國吞併了,那麼等於打開了大陸上的大門,下一步就會侵吞他國。聽說東瀛的人會遁地術,不可小覷。”
“嗯,讓暗衛嚴密監視陳淑妃及陳家。”
“好,不過,小姐,這是不是最好讓東王知道?畢竟這是東國,東王對地形,對各方面各瞭解,獲取信息比咱們還是容易的多。”
莫離殤想了想道:“不行,這麼隱密的事他都不知道,咱們卻知道了,會引起他的戒心,反而把咱們的實力暴露了。”
“對,還是小姐想的周到,我簡單了,對了,小姐,你肚子這麼大了,難道你想在東國生下他麼?”
莫離殤嘆了口氣道:“我何嘗不想回西秦生,可是現在武功被海東青的獨門武功封住了,我又有什麼辦法?難道我回去後就如廢人般生活在太子府麼?”
“就算你沒有武功還有我呢,你怕什麼?”
“你總是要出嫁的,還能跟我一輩子麼?”
“誰說我要出嫁,我就要跟你一輩子了,一輩子陪着你。”
“呵呵,你願意,我還嫌你煩呢。”莫離殤忍不住笑了笑,突然道:“對了,如畫好麼?”
“如畫…。”如詩臉色一變,欲言又止。
“怎麼了?”一種不祥的感覺浮上了她的心頭。
“小姐……”如詩眼淚撲撲地往下掉,哽咽道:“如畫這個傻丫頭,她…。她…。”
“她到底怎麼了?”
“她可能活不過這個冬天了。”
“轟”莫離殤只覺腦袋一炸,半晌纔回過神來,顫抖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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