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不冤枉事實說話。”佟夜冥微斂住眸間對莫言兒的厭惡之意,淡淡的說道。
“不是的,王爺,真的不是我娘做的,一定是有人陷害我孃的,求求您,看在我馬上要嫁給你的份上,幫幫我,幫幫我娘,求求您了…。”莫言兒哭得稀里嘩啦,匍匐在他的腳邊,拼命的磕着頭。
自從她失貞後,她已然認命準備過着行屍走肉的日子,沒想到前些日子父親卻告訴她,辰王願意娶她爲庶妃,庶妃,要是以前的她根本不屑一顧,更不願意嫁給辰王,因爲她喜歡的是清王!可是現在的她竟然欣喜若狂,差點喜極而泣了,以她這樣的身子能讓王爺收入房作妾已然是妄想了,可是這次卻是庶妃啊!如果辰王得了皇位,她就是位列九嬪了!
可是她也並不傻,辰王是什麼人?怎麼會明知她的不潔依然要娶她?別說王爺了,就算一般的男人,試用天下誰還會娶一個不貞的女人?除非就是誘之以重利!現在辰王這麼高貴的人明知她已非完壁卻依然肯娶她,說明她之於辰王有極大的價值,既然這樣,她一定要好好利用自己。
她要利用自己的價值換得辰王對杜詩詩的援手,因爲杜詩詩不管怎麼說都是她身後的力量,無論如何不能就此而倒下,而且她這麼做更是讓辰王看到她的好,知道她的孝順,從而讓辰王對她另眼相待。
可是她算計的雖好卻忘了她終是佟夜冥心頭的刺,是一根無法拔掉的刺,卻讓他鑽心的痛的刺,現在她這般說無疑於將那刺又深深的刺入肉中,提醒着他,這個不貞的女人將是他要迎娶的人!試問這樣的情況下,佟夜冥怎麼還會幫她?簡直是癡人說夢!
連莫問也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這事如果她不摻和進來,他還有辦法控制事態的發展,偏偏莫言兒自以爲是,自作聰明,惹毛了佟夜冥,到時逼得佟夜冥將事態擴大化,就算他是皇上的寵臣,也會吃不了兜着走!
果然,只聽佟夜冥惱羞的斥責道,“放肆!”
他臉如寒冰,森然不已惡狠狠道:“莫說你還未嫁於本王,就算是嫁於本王的,本王亦不能爲了你而循私枉法,你可知道玩弄巫術是要滿頭抄斬的?”
這莫問聽了眼皮子一跳,汗如雨下,聽佟夜冥的口氣似乎是想這事擴大話了,於是忙不迭的衝到佟夜冥的面前,拱手不已道“王爺息怒,王爺息怒……”
佟夜冥星眸微眯,威儀十足,從鼻中輕哼出聲道:“息怒?莫將軍,你讓我如何息怒,你可知開國之年,當時的李皇后企圖用巫術控制太祖皇上以求盛寵不衷,最後是什麼下場?當年陳貴妃用巫術害人,先皇又是處以什麼刑罰?”
莫問聽了渾身一抖,眼中射出陰鷙的光看了眼杜詩詩,才戰戰兢兢地回道:“臣惶恐,當年李皇后被太祖盛怒之下,剁去雙足,剜掉雙目,做成人胔塞入不足一尺的酒缸裡,日日用鹽水澆淋,以示後人。陳貴妃則被先王行了車裂之刑,而兩家的九族都殺了個怠盡。”
“嗯,看來將軍的記性不錯。”佟夜冥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臉上掛着冷寒的笑意,讓人看了觸目驚心,讓莫問百轉千回揣摩着他的意思,按理佟夜冥是不會拿自己開刀的,畢竟他可是佟夜冥上位的支柱,可是爲什麼佟夜冥要這麼說呢?
突然他明白了,佟夜冥定是不滿自己把莫言兒塞給他作庶妃,用此事來報復,只是逼着他親手殺了莫言兒的生母,這樣即報了被辱之仇,又逼得莫言兒跟他從此反目,免得莫言兒身在曹營心在汗!最關鍵的是挑拔了杜侍郎與他之間的關係,這簡直就是一石三鳥之計,真是好毒的計啊!
但是他心裡明白卻又無可奈何,他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轉眼看向了杜詩詩的眼神中透着絕決的狠戾,看來爲了將軍府,爲了他的前途,他不得不拋下數十年的恩愛之情痛下殺手了……
“王爺,可否容臣與她告別?”莫問滿面痛惜之色,顯得悲痛欲絕,不知是心痛這件事的發生還是心痛杜詩詩……
佟夜冥微一擡眸,脣間輕扯似笑非笑的意味,頭幾不可聞的微點。
“不!……。”莫言兒一下呆住了,失聲尖叫後,咚地一聲倒在了地上。
莫問失神地看了眼莫言兒後,微微一僵,再回頭看向了佟夜冥,卻見他依然穩若泰山站如遠峰,脣間漫起苦澀的笑,看來佟夜冥是鐵了心地要他親手殺妾了!
想到這裡,他的脣間勾勒出奇怪的笑,笑得詭譎莫名,他穩了穩心神慢慢地走向了杜詩詩,一步,一步,彷彿死神的腳步,沉重而恐怖。
杜詩詩跪在那裡驚慌失措的看着滿目猙獰的莫問,感覺是從來沒有認識過他似的,他的甜言蜜語依稀耳邊,他的輕憐蜜愛彷彿還在,他的溫柔佔有讓她至今回味,可是現在的他全變了,變得陌生,殘忍,暴戾,冰冷!那額間的青筋更是透着絕殺之意……
終於他走到了杜詩詩的面前,以折磨人的速度蹲了下來,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低低道
“詩詩,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不該用巫術害人,爲了言兒,爲了不連累這個家,我只有犧牲你了…。”頓了頓又道:“你不是常說愛我麼?爲我死都願意麼?今天就爲這個家,爲你的女兒,爲我犧牲了吧……。”
他的聲音依然溫柔似水,他的話語卻是這麼殘忍無情,他怎麼可以用這麼溫情的語調說着這麼慘無人道的話?
“哈哈哈哈……”杜詩詩絕望地笑,笑得眼淚直流,笑得不能自已,笑得渾身亂顫,笑出看破人心的透徹!這就是她十幾年傾心相愛的男人,十幾年爲之失卻太多的良人,原來他卻是這般的狼心狗肺,怪不得秦飛燕不需要他的寵愛,原來秦飛燕早就看透了他!而她卻象個傻瓜一樣的在付出…。
她的笑中飽含了太多的諷刺,看得莫問有些許的狼狽,他是人見人敬的大將軍,怎麼能讓一個女人這麼嘲笑呢?
一股暴戾之氣浮上了他的心頭,伸出了手慢慢地撫上了杜詩詩的喉間,看着杜詩詩驚恐地欲突出的眼珠子,陡得心一狠,眼一閉,指慢慢地收攏……。
“且慢!”清越謙和的嗓音如甘源般沁入了莫問的心,讓他如釋重負的停下了手,他實在是不想親手殺了杜詩詩,殺了杜詩詩,會引起杜侍郎的不滿,會讓莫言兒恨他!
佟夜寒此時深邃的眸間忽閃着晦暗不明的情緒,脣卻慢慢地勾起點點笑意看向佟夜冥道:“呵呵,皇兄,雖然說這事體大,但法不外乎人情,滿門抄斬一說卻是嚴重了,莫將軍爲國爲民操勞一生,鞠躬盡瘁,斷不能因着一個姨娘做下的惡事而牽連的莫將軍,而且這事是不是姨娘做出來的,也未可知,這般逼着將軍親手殺妾,是否草率了些?”
“是啊,王爺,這也許是政敵利用小妾來陷害於下官,還望王爺明查。”莫問聽了如看到了指路的明燈,慌不迭的申辯起來。
想到這裡,他驀得擡起手狠狠地給了杜詩詩一個巴掌,“啪”地一個大嘴巴打得她七暈八素,半邊臉立刻腫如饅頭,斥道:“賤人,快說,是不是你得罪了什麼人讓人竟然用這種惡毒的手法來陷害咱們將軍府?”
杜詩詩被一巴掌打倒在地,只覺眼睛一黑,喉間一股腥甜之意,“哇”地一聲響後,一大口鮮血夾着幾顆牙吐了出來,那乾淨得不染一絲塵土的地上立刻現出一攤腥紅的血,幾顆牙似白雪點綴,觸目驚心。
“老爺,妾身一直恪守本份,從來不敢逾越半分,這大小姐沒有回府之時一直好好的,老爺這話問妾身,妾身真是冤枉了,莫不是大小姐得罪了什麼人?”
杜詩詩死裡逃生已然慶幸不已了,被一巴掌打得雖然頭暈眼花卻不損她的心智,於是一面抽噎着一面哭訴。“‘娘…。娘…。你還活着,嗚嗚…。還好你還活着……”莫言兒此刻竟然十分配合的醒了過來,一下撲到了杜詩詩的身邊,手忙腳亂地幫她擦着脣間的血跡,悲傷地哭道:“娘啊,爲什麼?爲什麼姐姐沒回來之前都是好好的,回來後會出了這麼多的事啊?”
她雖然哭着,卻將矛頭指向了莫離殤,她亦知道清王對莫離殤有好感,只要將這事引到莫離殤的身上,清王定會保莫離殤的,那麼將軍府必會沒有事,只要度過了這個難關,以後定會好好找莫離殤報仇。
“二姨娘二小姐,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是我家小姐自己害自己麼?”如詩聽了勃然大怒,一下跳了出來。
聽到她的話,佟夜冥臉皮微微一跳,這賊喊捉賊他今兒個倒是見識了,沒想到她這麼潑辣,連她的丫環也一樣的蠻橫!
其實他進來時看到莫離殤的樣子就產生的懷疑,再一聯想起來,早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既然她不喜歡杜詩詩,不喜歡莫問,那麼他就幫她,就讓莫問親手將杜詩詩處置了,哪怕莫問會對他有些恨意,甚至會影響莫問支持他的決心,他爲了她都甘之如飴!
沒想到寒弟卻是藉機向莫問賣好,話說到這份上,他再堅持卻是沒有意義了!再說了,向莫問賣好,寒皇弟會,難道他不會麼?什麼叫恩威並施,這就叫恩威並施!
於是他一反剛纔的肅殺之意,笑道:“有道是清官難斷家務事,這事其實說小了也可當作將軍的家事,我與寒皇弟都是外人,不方便在此,正好本王有些要事,就不在這裡耽誤將軍了。”
“辰王爺,這巫術之事?”莫問見佟夜冥要走,急忙追上,不放心的問道。
“什麼巫術之事?本王不曾聽過,寒皇弟你聽過麼?”佟夜冥眼珠一轉,笑看着佟夜寒。
“呵呵,這連皇兄都沒聽過的事,皇弟又如何得知?”佟夜寒十分配合的搖了搖頭,還是一臉如淡風清的模樣。
“噢?”佟夜冥轉臉看向了林太醫道:“聽說太醫博聞強志,可否知曉?”
林太醫立刻跨上一步,抹了抹滿頭冷汗,慌不迭的回道:“微臣才疏學淺,連兩位王爺都不知道的事,微臣如何得知呢?”
“嗯,看來大家都不知道,哪天好好翻翻雜記。哈哈哈…。”佟夜冥大笑着往外走去。
佟夜寒微微一笑,也跟了出去,只是眼中卻有些陰寒之意,這一次想拉攏莫問又未成功,反倒讓佟夜冥得了先機。
林太醫對着莫問抱了抱拳立刻疾步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莫問看着佟夜冥遠走的背影,一臉深思,他最後這句話是提醒自己,千萬不要三心二意,否則這事還是會被他翻出來的。
想到這裡,他心中一恨,回過頭對着杜詩詩冷冷道:“你這幾個月好好呆在飄香閣,沒有我的命令,不允許出來。”
“父親,這不公平,明明不是娘做的,爲什麼要讓娘來承受?”莫言兒聽了大爲不快,出言申辯道。
“啪”一個耳光狠狠地打到了莫言兒的臉上,隨後是莫問的怒吼:“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要不是你,你娘也不會差點沒命,你給我回你的院子好好學學女戒,等着出嫁!”
說完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眼她,沉聲喝道:“還不給我滾出去?”
“我…。”莫言兒委曲地欲再說什麼,被杜詩詩一把拉住。
“是,老爺。”杜詩詩很平淡地應了聲後,拉着莫言兒向門外走去。
見莫言兒兩人走後,莫問纔回過頭來,犀利的目光狠狠地盯着如詩,似乎要剜她的心般的狠毒,而如詩則毫不畏懼地看着他,與他雙目對視。
要是一般的丫環早就在他殺意瀰漫的眼光下丟盔棄甲了,可是如詩是什麼人?她是殺手,要論殺意她未必比莫問少,她只是不能表現出來而已,不過卻絕不會被他嚇倒的。
“呯!”莫問用力的拍在了桌上,戾氣頓現道:“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詩微微福了福,淡然道:“將軍您這麼英明神武,睿智天成的人都不知道,奴婢一個目不識丁的丫環又怎麼會知道?”
“目不識丁?”莫問冷笑了聲道:“目不識丁能有這般氣度?目不識丁能說出這番話來?”
“將軍謬讚了,爲了不讓將軍府蒙羞,進了將軍府後,奴婢天天勤於學習。”
“看不出你倒是聰明伶俐,聽說離兒很喜歡你們姐妹?”莫問聽了倒並不發怒,眼投向瞭如詩,打量着她,沒想到這個丫頭這麼美,倒比那新收的三個小妾還漂亮了許多,更難能可貴的是身上竟然有股子傲氣,讓男人有了征服的慾望。
自從他收了三房美妾,竟然食而知髓,看到了如詩心思動了開來,不過並不是爲如詩的美色所誘惑,而是聽說她們兩丫環與離兒情同姐妹。
情同姐妹!
想到這裡,他的脣浮起了陰險的笑意,就是要這個情同姐妹!離兒讓他感覺有些難以掌握了,那麼就把這兩個丫環收到房中,以制約着離兒,這倒不失爲一個好辦法。
他的心思動得很足,如詩看着他的眼色,心中有一絲不祥的念頭,但小姐說過要處變不驚,於是她小心翼翼道:“小姐對我恩重如山,奴婢粉身碎骨難以爲報。”
莫問聽了微微一笑,柔聲道:“粉身碎骨?呵呵,眼下不用粉身碎骨卻能報你們小姐的大恩,不知道你願意不願意?”
“只要小姐讓奴婢做的事,奴婢萬死不辭!”
如詩的這話意思是我只聽小姐的,不聽你的。
莫問象是未聽出她的意思般,大笑道:“離兒最是孝順,前些日子還爲我納了三個美妾,有道是好事成雙,不如你與如畫也收入我的房中吧。”
“將軍……”如詩頓時臉色一白,心頭大怒,沒想到這個不要臉的老男人竟然想這個髒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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