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前。
天凰戰姥與許丞運聊了很多。
“記得那年,我鬧着要東聖海的蚌神珠,你真的就去找來了。”這些年走來,天凰戰姥最後才發現,自己人生最幸福的時光,竟然就是她最不滿許丞運,整天無理取鬧的那段時間。
“呵呵,當時還年輕,覺得自己什麼都能做,也因此獲得不的造化,起來還要感謝你呢。”許丞運如今起這些來,眼角都帶着一絲淡淡的柔情。
“我當時那麼不可理喻,你怎麼能夠忍受得了?”天凰戰姥心中費解,當年她是當真故意百般刁難。
“男人嘛,就跟腳下的大地一樣,要定得住,河有河牀,還有海牀,什麼樣的格局,就能夠容納多大的量,你這樣的女人呢,就好比聚納百川的海,想要容得下,我就得多讓讓。”許丞運笑了笑,頗爲得意。
“你可真會拐着彎誇自己呢。”天凰戰姥笑容婉約,如同一個回憶往日溫情女人,如果讓混沌戰凰族的人看到這一幕,只怕會呆若木雞,從來沒人能夠見過戰姥這般模樣,頓了頓,她道:“你不想知道,當年我有沒有動心?”
“人又不是草木沙石,哪能做到真的無情,絕情呢?”許丞運看着她,眼神中依舊帶着些許寵溺。
在這一刻,天凰戰姥感覺自己的心變得柔軟,輕鬆,舒適,似乎又回到當年,她眼眶帶着些許微紅:“你得對,其實我動心了,但我不服氣,我恨,憑什麼他們要我嫁給誰,我就要嫁給誰,我想抗爭,我不甘心,想爭一口氣,想讓他們知道,這是錯誤的決定!”
“年少之時,有些衝動舉措在所難免,不必放心上,一切都過去了。”許丞運看向老龍眼樹的方向,道:“你看他們兩個,似乎還挺投緣。”
“凰曦這孩,性格桀驁,不服管教,跟我當年很像。”天凰戰姥對於她的天賦,也很驚歎,如今族中有兩大老祖給她撐腰,也不知道後面會做出什麼事來。
“以後有事,我們多商量,沒事也可以來太行山住一住,還當是自己的家,不要見外。”許丞運嘶啞的嗓音,透着溫純與柔和,讓天凰戰姥覺得心都快化了。
“真的?”天凰戰姥眼角眉梢帶着欣喜。
“當然!”許丞運往鍋中給她舀了半勺粥,道:“只要你不嫌我藏經殿粗茶淡飯就好。”
“米粥雖然平淡,但卻也是最長情。”天凰戰姥沒有想到,此行還能夠有這樣的結果。
當年兩位老祖有跟她提過,只要把事情開就好,覺得許丞運不會跟她計較。
她又何嘗不知道,只是這麼多年來,她心中有愧,總是自己跟自己計較,放不下,覺得虧欠他的太多了。
如今兩人再次見面,許丞運的寬厚與包容,讓她化開心中的結。
“這孩,你有什麼打算嗎?”天凰戰姥想要爲許丞運做點什麼。
“沒打算,順其自然,任其發展,許辰讓我不要太管他,是龍是蟲,是生是死,都要看他自己。”頓了頓,許丞運問了一句:“你們到底有沒有殺了他?”
“沒有,許辰太強了,幾經生死,還是殺出埋伏,只是也受了極重的傷,我們後面再也沒有探尋到他的下落,至今不知生死,不過當年他中了煉魂針,只怕也是凶多吉少。”天凰戰姥據實回答。
“……”許丞運沒有多什麼,如果他還活着,這麼多年過去,應該也會悄悄回來看一眼吧?
“當年我盡力了。”天凰戰姥覺得有些歉意。
“無妨,如果沒你從中斡旋的話,只怕宗懿的命都不好保。”許丞運感嘆道。
“這孩能夠成長到這種地步,也出乎我的意料,不過觀其性情,只怕以後要多事了。”天凰戰姥自然能夠看出許宗懿對於混沌戰凰族是很有意見的。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吧,這一次你們打算住多久?”許丞運笑問道。
“怎麼?這麼快就要下逐客令了?”天凰戰姥眼角帶笑。
“不是,我覺得如果有時間,我可以帶你去看看當年我們走過的地方。”許丞運站起身來,看向遠方的天空。
“也不知道今年玄武湖是什麼樣的?”天凰戰姥也站起來,看向凰曦與許宗懿所在。
“走吧,我們去看看,兩個孩就讓他們在這裡。”許丞運一步踏出,人已經消失。
天凰戰姥緊隨其後,傳音了凰曦一句,讓她這幾日就住在藏經殿後院。
“嘖嘖,他們幽會去了,是我來定親,我看是給她來個第二春。”凰曦言語間頗有不滿,嘟囔着嘴:“她自己喜歡農家許氏的男人也就算了,幹嘛非得拉上我?”
“因爲我們農家許氏都是好兒郎啊。”許宗懿拍着胸脯,笑容燦爛:“又有實力,又會做飯,又能顧家,人還低調沉穩,你看看我。”
“沒感覺……”凰曦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繼續練,這一斬還是差了些意境。”
在接下來的時日裡,凰曦甚至連別院都沒有回去,直接住在許宗懿的竹屋裡。
她睡牀上,他跟禍鬥睡在地上。
每天還得給她做六頓飯,因爲兩個人都在磨礪招術,消耗非常的大,許昌平再度給他放假。
畢竟混沌戰凰族前來只有一些時日,許宗懿又是與她定親之人,多陪伴都是應該的。
就連大長老許日衍都要隨時聽候天凰戰姥的調遣,只不過後面沒他什麼事,都讓許丞運給包了。
事實上,在農家許氏還是有很多老一輩人希望天凰戰姥與許丞運能夠破鏡重圓。
似乎眼下正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在先前她們所住的別院,如今只有凰權在住。
聽聞這幾日凰曦住在藏經殿的後院當中,氣得他差點吐血。
畢竟凰曦已經與許宗懿定婚,天凰戰姥與許丞運商議婚事,這原本沒什麼。
可是就那樣住下了,讓凰權感到非常的不舒服,尤其他還有傷勢在身,只有農家許氏的人來看護他。
這一日,許天折與許天牧也來看望他。
凰權涅槃過一次,損耗了自身的本源,只能夠慢慢養,但是身上的傷勢基本都已經恢復。
如果不是當日天凰戰姥阻止他繼續涅槃,只怕他如今傷勢都很難恢復得過來。
“許月升到底是不是那個許宗懿的人?爲什麼他跟我這許宗懿最多隻有七八鼎之力!”凰權神色震怒,看向許天折,許天牧:“而且他還,這許宗懿所修煉的術,就只有一招一式,害我沒有提防!”
後來,凰曦跟許宗懿那一戰他也看了,如果重新再打一次,他絕對有把握弄死許宗懿。
“二長老當然是我們的人,只是許宗懿此,心機深沉,隱藏諸多,如果不是凰曦聖女最後將他的底牌逼出,我們都不知道,他能夠在引氣境達到十二鼎之力,實在太讓人匪夷所思了。”許天折也很無奈,許宗懿到底是什麼樣的體質,爲什麼能夠有如此強橫的體魄?
幾乎都快要能夠與混沌戰凰族媲美了,要知道混沌戰凰族天生戰體,故而力大無窮,再加上自身血脈,哪怕像凰曦,凰權這種佼佼者才只能夠到十八鼎之力,十五鼎之力。
縱然許宗懿體內流淌着一部分的巫族血脈,但也不可能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此間必然有蹊蹺,可是根本沒有人知道是什麼原因。
就連許宗懿自己都不知道,能夠在氣貫全身境,達到十二鼎之力。
“他連跟你對戰都有所保留,讓凰曦聖女以爲那是他的極限力量,如果不是她也留了一手,只怕會敗得很慘。”許天牧所指,乃是昔日凰曦勾動血脈,使得自己的力量暴漲六鼎之巨,想要給許宗懿致命一擊,卻沒有想到,兩者力量相差無幾。
許宗懿藏有意念衝擊的手段,後發制人,這對於許天折,許天牧內心都是不的衝擊。
他們又何嘗不知道,凰權都可以隨意碾壓他們,更別凰曦了。
然而許宗懿卻能夠贏得勝利,讓他們內心感到越來越難受,因爲彼此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
“此當真是去年纔開始修煉?”凰權有些不信,怎麼可能有人能夠進步如此神速?
“的確是真的,在那之前,他弱得如同螻蟻一般,只可惜我一念之仁,放過他,不曾想卻讓他一步步走到今天。”許天折想起以前自己有多個機會可以將其殺死,可是卻都沒有那麼做,眼下非常的後悔。
“畢竟他體內流淌着相柳氏的血脈,天生抗毒,在去年大地殿試練,他憑藉自己的血脈連闖三關,從那個時候開始,就一發不可收拾。”許天牧覺得主要關隘就在那裡,之前的許宗懿籍籍無名,根本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整個農家許氏最耀眼的就是許天折,許天牧,許正道,許心蝶四人。
因爲平時許正道,許心蝶都相對沉穩,沒有去招惹他人,也沒有成羣結隊,故而許天折當時在四院同齡當中,都是很多人見了都會躲的人物,根本不敢招惹,所有人都只能奉承。
許宗懿用了一年的時間,就打破他多年以來樹立的威望以及損害到其諸多休慼相關的利益,眼下許天折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他。
“吧,我也知道你們跟那許宗懿有仇,想要借我的手殺他。”凰權很直接,能夠當成混沌戰凰族的聖,自然也不是一般人,更何況他父親乃執掌這混沌戰凰族非常可怕的一支禁軍。
眼下許天折來這裡,必然有他的目的。
*更 新 更q廣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