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祭神殿的通道,一片漆黑。
所幸,文夙身上日月戰甲所流動的光輝,驅散了黑霧。
通道之內,空無一物,並沒有什麼兇險。
許宗懿看着通道之內,牆壁上的刻畫,這些是在混古時期,這些戰神征戰八方的畫面。
神族從一開始就被視之爲異類,也因爲他們血脈的駁雜,被當時混古大族認爲是雜種,不值一提。
當年的神族戰將,用自己的生命,捍衛了尊嚴。
哪怕他們血脈駁雜,有的三頭六臂,有的容顏如蟲如獸,有的乃木石之身,千奇百怪,但卻用實力證明了一切。
得到衆多生靈的信仰與朝拜,使得神族逐漸形成。
在這一片所謂的神域,最終立住腳。
在混古那一戰,神族是靠着各族戰將,悍不畏死,用自己生命搏殺出的未來。
許宗懿看過不少族羣的歷史,每一個族羣都有非常艱難的時段。
未來大戰展開,神族必然是絕對不容忽視的對手。
就在他們兩人走過通道的時候,在戰神殿,那些散落在地上的遺骨突然動了起來。
一股莫名力量將那些零碎的遺骨給拼湊起來,形成一尊尊骷髏戰將,它們手握殘兵,扭動着身體,在感知着氣息。
一尊尊骷髏戰將,循着生命的氣息,朝着祭神殿的方向緩緩行去。
對此,許宗懿與文夙,一無所知。
祭神殿。
此地的格局,與戰神殿一般無二。
兩邊乃是祭神像。
這些都是當年混古時代,神族的祭司。
他們指引着神族子民,在災難中存活,爲他們療傷治病,對生活進行指引。
他們對天祭祀,庇佑神族子民。
一座座石像,雖然沒有戰神像那般兇狠,但卻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與神性。
有的生有七八個頭顱,至少都有三隻眼睛。
有的則是一個腦袋上生有九隻眼睛。
雖然外表奇怪,但這些祭神像卻給人一種威嚴端莊之感。
他們姿態各異,或是在祈禱,或是在祭祀,或是在指引,或是在治病,或是在療傷,或是在接生,或是在祝福……
鑄造這些神像,乃是神族子民對於當年諸多祭神的緬懷。
是他們讓神族一步步走向強大,得以繁衍生息。
所以要讓所有神族子民都記得,有今日的繁榮,來之不易。
“每一個大族,都有過他們恢宏的歷史。”文夙雖然返祖記憶完整,知道不少的事情,但眼前這些祭神像給她內心所帶來的觸動,依舊不小。
“所謂的大族,都在歲月洪流中掙扎,有的泯滅了,有的存活下來,一場末世洪流即將開始,我們都要活下來。”許宗懿也深有感觸。
“走,看來祭神殿應該是安全的。”文夙並沒有察覺有什麼危險。
“好。”許宗懿看着大殿盡頭,依舊一片漆黑。
與文夙兩人在古殿的大道上行走。
他擡頭一看,在這大殿的穹頂,刻畫着九天星月,重現混古時期的星空。
讓許宗懿彷彿置身宇宙之中,他的萬星竅內,古種輕顫。
這祭神殿的穹頂,所刻畫的九天星月,似乎在講述着一種神族秘術。
許宗懿知道一時半刻,自己難以領會。
“豊少,能夠把這一幕刻印下來麼?”許宗懿心道。
“可以。”豊少罵罵咧咧,道:“不過只怕要消耗上千萬的紫品玉髓……”
“別心疼了,你不是說天炎少祭那幾個人很富麼?在這種該消耗的地方,就別心疼。”許宗懿心笑道。
文夙見許宗懿駐足,仰望穹頂,若有所思。
“宗懿,你對這個有興趣?”文夙大概知道,這個是什麼?
“你知道這穹頂的刻印是什麼?”許宗懿很是期待。
“你開啓了萬星竅,應該知道,每個人與九天星辰都有維繫的說法。”文夙娓娓道來。
“不錯。”許宗懿頷首。
“這應該神族傳說中的星月神術,若是能夠領會其中精要,佈置大陣,於戰爭之中,能夠使得每個人接引九天星月的力量,使得他們戰力大漲,更有甚者,能夠召喚九天星辰戰將,征戰沙場,或是匯聚九天星月之力,爲己所用,總之此術對於掌握之人要求非常之高,上面所刻印的九天星月排列變幻,乃是術法變化的精要……”就在這時,文夙身上的日月戰甲,流動着溫暖華芒,似乎與穹頂上的刻印,交相呼應。
“嗯?”許宗懿覺得疑惑。
“應該是日月戰甲,在刻印星月神術,它與此地有諸多力量上的共振,刻印起來不會有絲毫的偏差,回頭我教你。”文夙對許宗懿,沒有捨不得的,只要她有的,都會給他。
“實不相瞞,我也在刻印這星月神術,我們可以各自修煉,到時候交流心得,也許能夠有更多的收穫。”許宗懿覺得,此舉對他而言,應該是最大的收穫。
“好,星月神術哪怕在如今神族當中,都已經不完整了,我們如今所看到的,應該是最完整的。”文夙知道,此術對於修煉者,要求太高,很少有人能夠達到。
更多是每個人掌握一部分,聯手結陣施展。
但伴隨着歷史的推移,有一部分人沒有完全掌握,久而久之。
在神族中的星月神術自然也就是殘缺,不完整的。
“可惜了!”許宗懿長嘆一聲。
“怎麼說?”文夙笑問。
“在戰神殿的穹頂,應該也有一副圖刻纔對。”許宗懿扼腕道:“剛剛進來太緊張了,都沒有去注意,虧大了!”
“無妨,我們可以先去明殿,應該有更玄妙的大造化。”文夙感受着身上日月戰甲與自己的共振,覺得在此地,她更加有信心了。
“嗯。”豊少刻印好了,許宗懿也沒有停留,與文夙立即朝前行進。
就在兩人剛剛進入通往明殿通道的時候,突然發現後方有動靜。
“什麼!”許宗懿臉色一變。
“戰骨。”文夙神色凝重,這是當年自己爹孃有遇到的,刻印在古玉當中,讓她務必小心:“看來還是躲不過。”
“快走。”許宗懿看着這通道之內,乃是刻印這混古時代,神族祭司對於族中子民所做的一切。
就在這時,刻印在穹頂的那些星月灑下華芒。
星月之光匯聚成護甲,兵器,加持在那些戰骨之上。
使得它們實力大漲,動作瞬間變得更加靈動。
除此之外,還有一尊尊星月之光匯聚而成的鬼神,彷彿在一點點逐漸甦醒……
“快!”文夙與許宗懿兩個人第一時間,朝着明殿所在的方向奔逃。
那些存在,似乎已經捕捉到文夙與許宗懿的下落,不緩不急,朝着明殿逼近。
穿過祭神殿的通道,許宗懿與文夙兩人踏入明殿的瞬間,不由得心生震撼。
有一尊萬丈金身,端坐在明殿中央。
他半臉兇惡,讓人望之心驚肉跳,半臉慈悲,眼簾低垂,讓人心生祥和。
一手握兇兵,殺機凜然。
一手握明珠,普照神芒。
自他背後,有兩道神環,吞吐日月之輝。
在明殿四壁,乃是密密麻麻的神龕,裡面似乎都供奉着明尊法相,金色的燈火在搖曳。
這裡的穹頂,是一片漆黑。
給人感覺彷彿置身天穹。
“文夙,你看!”許宗懿看到,在身前不遠處,有一座祭壇。
在上面有兩人倒地相擁,文夙看到,心頭一緊,道:“那是我爹,龍荒軍的制式戰甲!”
“我娘,體內有混沌天鳳氣息……”
“還等什麼,直接帶他們離開!”許宗懿道。
“我爹孃在古玉有說,這個祭壇就是通往外界的出口,快,帶着他們就可以出去了。”文夙神色驚喜。
“走。”許宗懿來到祭壇旁邊。
就在這時,昔日的龍荒候與鳳炎公主瞬間活了過來。
他們兩人,都已經是達到入神境的存在。
雖然十多年過去了,但屍骨依舊不朽。
只是臉色非常蒼白,如同哭泣女子一般,眼神空洞。
許宗懿離他們最近,兩人同時出手,朝他打出一掌。
豊少支撐起一道防護法陣,如銅牆鐵壁。
兩人打在上面,紋絲不動。
“我的娘,他們兩人合擊這麼那麼兇?”雖然防護法陣紋絲不動,但那一瞬間,千萬鼎紫品玉髓炸碎。
許宗懿眉頭微皺,畢竟眼前之人乃是文夙的父母,他只能夠防護,不能出手攻伐。
“爹,娘,是我!”文夙大喊。
來自她體內的血脈,在燃燒。
原本活過來的龍荒候與鳳炎公主行動幾近本能。
兩人被文夙這一喊,動作凝滯了。
“鳳炎,我沒聽錯吧。”
“是我們的女兒,她混沌天鳳血脈返祖了,還有天炎神血!”
龍荒候與鳳炎公主,和那哭泣女子一般,在明祖祭地這裡,用一種特殊的方式,讓自己死而不僵,可以存活漫長的歲月,只是他們一輩子都無法離開此地。
只要離開一段時間,沒有回來,最後都會徹底消亡於天地之間。
“爹,娘,你們還活着?”文夙心中大喜,雖然眼前兩人,她從來都沒有見過,但卻沒有絲毫的陌生感,血濃於水,大抵如此。
“沒有,我們已經死了,只是因爲等不到你來,殘魂凝而不散,想要見你一眼。”龍荒候開口,他來到文夙身前。
就在這時,從明殿的入口,從戰神殿,祭神殿而來的那些戰骨,接二連三的出現,殺意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