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許宗懿回到藏經殿後。
許重木的掌農殿有一位不尋常的客人,他前些時日混跡在金楓林的人羣當中,一同經歷所有。
“許兄,看來秋獵之事,讓你難以順心啊。”他聲音低沉,身着黑色斗篷,讓人看不清他的容貌,長滿繭的手,大而有力,身上透着濃郁的火行氣息。
“好了,墨先生,該讓你看的,你也看了,今年的進度完成得如何?”許重木神色有些疲累,此番讓許冥槊受傷,是他根本沒有預料到的事。
這一件事,大不大,也不,許賢鋤至今都沒有發難,其他巨頭都沒有話,無形之中,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倍增,也不知道天伐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態度,他也反省自己,太想把許宗懿扼殺在搖籃之中了。
因爲他的一舉一動,都太像昔日的許辰。
沒想到許辰生死不知這麼多年,還是能夠影響到自己的心境。
這個名字,在這等場合暴露出來,讓他內心有種強烈的不適。
“十萬件百戰千機甲,如數完成。”被稱之爲墨先生的男笑聲和煦,他取出一個黑色的盒,裡面暗藏空間。
許重木打開清點了一下,微微頷首,道:“不愧是古墨器宗,這手藝的確不同尋常,每一年的品質都有所提升。”
“你要的這些東西,數量太大了,如果不是我在外面有些手段,暗中培養屬於自己的門人,根本無法完成,這都是我揹着器宗做的,不過還是多虧族長所提供的煉器材料越來越好,這品質自然也會有所提升了。”墨先生連連感嘆。
“這是你要的東西,都沒有少。”許重木交出一枚戒指,裡面同樣有極大的空間,除卻海量的珍稀糧食,還有來自於金楓林裡面的天材地寶。
許冥槊常年不理會秋戰院之事,表面上在地殳峰閉關,其實也會暗中收集林中的天材地寶,這些都是墨先生求之不得的。
畢竟金楓林那麼大,地域遼闊,無人看管,並且有諸多異獸坐鎮,除卻禁地,周圍失去一點天材地寶根本也沒有人能夠清算,地下被挖出一些資源,也不會有人察覺。
只有給墨先生提供更多的天材地寶,他才能夠打造出更強大的戰甲,法器。
與墨先生的交易已經持續有些年頭了,不得不,每一年所打造出來的東西,品質都節節攀升。
雙方之間,各取所需。
對於眼前的墨先生,許重木也瞭解得一清二楚,他在古墨器宗裡面擁有不低的地位,只不過一直難以登上更高的位置,因爲器宗向來都是與人交好,但是他向來主戰,故而不受器宗那些巨頭人物欣賞,縱然他在煉製法器上的造詣超出其他人很多,但也沒有讓他再往高處走。
甚至在古墨器宗自己最愛心愛的女人都被人給搶走了,所以他更想做出一番大事。
故而與許重木兩人可謂是不謀而合,理念相同,所以這些年來他們都在暗中做籌備,得到巨頭天伐的暗中支持,許多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大周皇朝只怕挺不了太長的時間,如今我也養了一支精銳,到時候你我聯合起來,這天下必然成爲囊中之物,各地諸侯王就讓他們先戰!”墨先生收取那一枚戒指,轉身離去。
農家許氏與古墨器宗也想來都有所維繫,也是君之交淡如水,雙方各有所長,都會以農家許氏名爲稷樓的勢力進行交涉。
稷樓類似於商會,都會收集歷代以來遊商所帶進來的寶物,以及農家許氏弟在外遊歷所獲得卻不用到的造化。
只不過在稷樓的寶庫裡面,任何東西都會清點,想要換取就要付出足夠的代價,許重木也絕對不會大量在稷樓裡面換取東西,這樣一來他目的很容易就會被人發現。
許重木將那黑盒收起來,農家許氏這些年秋戰院,夏養院都培養出不少的優秀弟,他們修煉根基都極好,以及效忠他們這一脈的弟,眼下都是傾力培養,就是爲了等待天下大亂,他許重木率領農家許氏精銳平定戰亂,從而天下自此易主,就算到時候農家許氏各大巨頭如何幹涉,讓他退回太行山,憑藉着手中所掌握的力量,還有天伐的支持,也能夠與之分庭抗禮,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到時候農家許氏的族長是誰,他根本不在乎。
“大局爲重。”許重木閉上雙眼,雙拳緊握,許天折受到重創,他都沒有去多看一眼,許冥槊如今也受傷了,眼下更要穩住內心,掌握大局,他深吸一口氣,靜心凝神,告誡自己。
這一夜,農家許氏的三大巨頭聚集在一起。
在一處神秘的空間。
“許重木的野心太大了。”開口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天勤許賢鋤:“如果沒有天伐暗中支持,只怕也無法進行得如此順利。”
“天意如此。”所開口的人,乃是天祭,這些歲月他靜觀農家許氏氣運變化,有些事情的發生再所難免。
“眼下若想要讓他退位,並沒有證據。”天守許丞運頓了頓,道:“眼下大周皇朝暗涌激流,有無盡兇險,這個時候我農家許氏內部的確不宜妄動,一旦我們內部割裂,對於整個天下的黎民百姓來講,並非是一件好事。”
“許重木畢竟出身我農家許氏,只是理念與我們不同,就由他去吧,時移勢變,雖先祖有遺訓,但縱觀歷史變遷,有時候有些想法也不見得是對的。”天祭吐字,高深莫測。
“我贊同你的想法,只是許重木心胸太過狹隘了,當年之事,一直耿耿於懷,他若懷着振興天下,挽救人族於水火之心去爭奪天之位,我也不會太過反對,但眼下來看,就連宗懿心蝶都不放過,只怕私心更多。”許賢鋤將一切盡收眼底,只不過都沒有而已。
“罷了,靜觀其變吧,畢竟有天伐在全力支持他,堵不如疏,萬一真天下大亂,讓他們出去感受一番,就知道想要奪這天下,並非那般容易之事。”許丞運一聲嘆息,他又何嘗不知道,天祭已經看到人族將會迎來人古最爲黑暗動盪的時代,到時候禮壞樂崩,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許重木之事,並非農家許氏之事,而是關乎天下蒼生之勢。
有一定可以肯定,許重木野心不管有多大,他想要爭奪天下必然要回護天下蒼生,在許丞運看來有這一點就足夠了,至少能夠保一方蒼生平安。
雖然農家許氏底蘊深厚,但是這麼多年過去,神族,狼戎,魔族,妖族,四族聯合,雖然各有異心,他們的積澱也非常深厚,憑藉着許重木跟天伐想要阻擋四族合擊,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嗯,就讓許重木先折騰吧,我們只需要穩固住農家許氏就可以。”天祭看向九天星辰,冥冥之中,似乎一切都已經註定。
這一天,就這麼過去。
許宗懿覺得自己從來就沒有睡得這麼久過,但是依舊雷打不動卯時就醒來。
剛出房門,就看到三坨熊熊燃燒的糞便,來自禍斗的菊花,許宗懿研究了一下,發現禍斗的糞便品質提升很多,看來自己以後種植東西能夠省下不少的肥料,並且能夠迅速恢復土質。
火能生土,從禍鬥體內排出來的對它自身而言,可能是雜質,但是對於土壤而言,卻是珍貴的養料。
任由着三坨熊熊燃燒的屎自生自滅,雖然如今自己已經踏入氣貫全身,但藏經殿這些掃地,擦書,清理書櫃的事情,他還是要做。
與此同時,他也查關於黃金戰土以及千形石一些更加具體的用處,最後發現眼下自己都沒有適合的植被可以配合這兩種土壤進行種植。
除此之外,他也想找到記載定武式龜甲的其他部分,然而這些都是急不得,同樣也需要緣分。
巳時剛過,見殿主還沒有來找他,便離開了。
如今辰戒之內,還有許天折的東西,他大部分都想當成謝禮送給文王府。
還有他想要向文夙道謝,如果沒有鳳老,只怕自己與許心蝶都難逃許冥槊的毒手。
農家許氏的內部鬥爭,遠遠比自己所想的還要複雜。
如果第一次拿第一名很有可能是僥倖,第二次拿第一名有可能是運氣,第三次就是絕對的實力了。
在與外來勢力嫡血傳承的較量當中,許宗懿還能夠拿到第一名,一下讓五院的孩都炸鍋了。
如今他在同齡人中算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引氣入骨就能夠爆發五鼎之力,縱然連秋戰院的許萬枯也不能夠輕視,覺得他很有可能會在未來迅速崛起。
這一次,他在秋戰院都感覺到有種不尋常的氣息,置身其中,氛圍的改變是能夠很明顯感覺得到。
高層的一些行爲看起來都有些微妙,至於那些年齡相對較的孩,精神狀態都有些萎靡,秋戰院一敗再敗,這對他們來講是不的打擊。
要知道許天折多年以來在秋戰院內樹立自己的威望,哪怕是年長一些的人見到他都要低頭走,而他的確也擁有一定的實力,族長的兒都輸了,更何況是他們?
許段德,許平候噤若寒蟬,沒有想到這種情況下,許天折都會輸。
眼下他們都非常不想見到許宗懿,本能的害怕,許天折重創未愈,自從那一天被傳送出來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見過他。
許天牧也變得低調很多,任誰都沒有想到一個日雜院的罪血後代能夠走到跟他們平起平坐,甚至已經超越他們的地步。
許宗懿前往文王府的路上,聽到不少人的討論。
他不在乎外界的人到底是對自己有什麼看法,罪血也好,或者是同齡第一也罷,只要做好自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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