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那些賤賣了產業,漂泊到異鄉的人知道了這個消息會不會吐血。
而張聞覺得,那些人不僅僅會吐血,估計還會血吐一升,這政府的補助不僅僅是給些錢而已,還幫助他們從新選址蓋房子,家裡有因爲稀有金屬而生病的,還會一輩子免費治療。
一輩子免費治療啊,這是什麼概念,這是多少錢?所以,張聞會料定這些人吐血。
如今想想,當初這些人跪在自己面前,因爲自己說什麼都不同意,卻不論如何都懇求自己對一個幫助過他們的小姑娘動手的時候,那是什麼樣的心情?當時的自己有多驚訝,多驚慌,多......
然而,這些都是有恩於他的人,攜恩以報,他,他慚愧的很,因爲沒有堅持自己的原則,因爲自己內心的那一點點小火苗,因爲......
如今想來,真是可笑之極,可笑至極啊!!!
好在父母爲了等他,說什麼都沒有賣掉手裡的房屋和土地,跟那些老人一般,死也要死在故土,而他的父母,卻是死也要守在這裡等他回來。
雖然,他們心中已經......
就在他發呆的看着村子的時候,他妹妹張巧輕輕的走了過來,看了看張聞後,小聲說道:“哥,我覺得這有點不對勁。”
張聞聽的莫名其妙,看着張巧說道:“什麼不對勁?”
張巧看了一眼村子之後,嚥了咽口水說道:“哥,我覺得村子裡這麼快把手裡的土地和房子賣掉,很不對勁。”
張聞沒有說話,就直直的看着張巧,而張巧咬了咬下脣後說道:“咱們是宅基地,是不能上市倒賣的,雖然村子裡大家也會有偶爾的交易,但是,大家都是農村人,都有宅基地的使用權。”
“土地到是可以多年承包,然而,在你被抓走的那段時間,忽然,村子裡多了許多外人,他們一邊說着外面的世界有多好,一邊說着前些天的見聞,然後,就提到了得罪權貴的下場,再然後......”
“越來越多的人感到恐慌,然後,他們什麼都不顧的就把手裡的東西全賣了,之後匆匆而去......”
“可是,那些買了土地和房舍的人在沒出現過......”
張聞一聽,身子都跟着發冷了,他直直的看着自己的妹妹,想說點什麼,可是,嘴發乾喉嚨發澀,怎麼都說不出話來,剩下的也之有苦笑。
......
張聞的妹妹張巧懷疑的一點都沒有錯,以前,也不過是流傳些話,說有人要佔她們的土地,和村上的山頭,可是,卻從來沒有人來強佔過。
這一切自然是有人計劃,有人預謀的了。
韓冬晨是一個軍人,軍人自然不能幹損害人民利益的事兒,就算他在氣憤,在如何,他都不能忘記自己身上的職責。
而韓亦惟不一樣,他本來心思就陰沉,在家上小時候的經歷,他從來不是一個心軟的人。
而這些人忘恩負義,害得他的糖糖受這般大的苦,怎麼可以如此輕輕鬆鬆的放過?憑什麼要讓她們過逍遙的日子?
韓冬晨不能做什麼,但是,他可以,韓亦惟冷着臉吩咐下去之後,很快就有了好消息。
他並沒有強取豪奪,他只是稍稍傳播點言論,在一旁讓人煽風點火一番之後,這些人就坐不住了,這叫什麼?不做虧心事兒,不怕鬼叫門。
哼,她們既然這麼着急着走,這麼着急的躲出去,定然心有不軌,活該。
要不咋說韓亦惟夠狠呢,這些人,不是單個的個體,都是一個個家庭,一個個有着病人做拖累的家庭。
她們一輩子生活在這裡,外面的世界對她們來講是那麼陌生,離開故土,她們將一無所有,可是,看見張聞的下場,這些人都害怕了,都怕被抓走,都忙着去逃命。
可是,卻沒想過,出去之後這日子要怎麼過,可能有的人會發家致富,也可能有的人會家破人亡,而韓亦惟根本就不在乎這些。
敢傷他的糖糖,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而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殘的人,韓亦惟也懶得跟他們計較,所以,也不算趕盡殺絕吧。
而那個村長老大爺,回家後就病了,一病不起,兒女則當起了家,不顧他的反對把一切能賣的都賣了,然後,帶着他走了,至於後來如何,沒有人會去關注。
張家村自此也就從歷史的長河中消失了,一切塵埃落定之後,韓亦惟又開始反省自己。
在糖糖住院期間,韓亦惟總是想起糖糖憤怒的表情,還有自己當時的話語。
自己有什麼資格讓糖糖道歉呢?從小到大,糖糖給誰道過謙?難道就因爲自己感激劉芊芊,所以,也要拖着糖糖跟他一起感激劉芊芊嗎?
他這樣做實在是太自私了,劉芊芊是他的恩人,可,她不是糖糖的恩人。
韓亦惟想通了這些之後,心中又升起了特別多的愧疚之情,換個角度想想,難怪當時糖糖那麼失控。
她從小掐尖就習慣了,所有的人都得圍着她轉,雖然這樣的性子有些霸道,可是,糖糖的出身註定了,她有霸道的資格。
可能有的人會覺得糖糖性子要強,霸道,跋扈......
等一系列的不好的詞彙形容她,可能很多人會覺得,糖糖如果沒有一個好的家世,她什麼都不是。
可是,現實就是如此,她恰恰有一個好的家世,她有一個當大將軍的爹,有一個世界五百強之一的大企業家的母親,而且,爹孃都疼她入骨。
她從小衣食無憂,她有太多的資本囂張,然而,糖糖只是性子跋扈一點,卻從來不會去做欺負弱小的事兒。
這是別人不能比的,誰能比的過?劉芊芊嗎?
劉芊芊最近的日子並不好過,她也聽說了冷滿怡重傷的消息,一開始,她還非常開心,這個死對頭終於要死了,她真是不要太開心。
因爲在她的心裡,冷滿怡的存在,那簡直就是在諷刺她的落魄,諷刺她從天上掉進泥土裡的鏡子,她如何不恨,如何不怨,她恨不得冷滿怡馬上死去,這樣,她也能自欺欺人的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