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比隸屬北方腹地的合德市靠近內陸的餘康市冬季的氣溫要高一些,但空氣卻十分潮溼,天氣潮冷、潮冷的,北方人很不適應,次日一早餘康市還起了大霧,兩個人別說距離十米了,就算是一米幾乎也看不見對方,這樣的大霧天氣在北方並不常見,在但餘康市卻非常的常見。
米子軒看着窗外白茫茫的大霧是眉頭緊鎖,這件事他想盡快結束,但這場大霧一下打亂了他的節奏,但米子軒能有什麼辦法?他又不是神仙,施個法就能讓大霧散去?現在只能等了,不過米子軒也不想浪費時間,既然不能出去,那就先打幾個電話探探底在說。
上午九點多的時候米子軒聽到一陣敲門聲,他站起來走過去打開門就看到穿着紫色高齡修身羊毛衫的安紫嫺正站在門口打哈欠,一隻纖纖玉手一下下拍着小嘴,她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無精打采的道:“今天做什麼?”
米子軒看着眼前這個慵懶得跟一隻懶貓似的人兒是苦笑連連,跟上一世一樣,還是那麼喜歡的睡懶覺,超過10點起牀,就永遠是這副沒睡醒的樣子。
米子軒把安紫嫺讓進來,她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帶起一股好聞的香風,米子軒忍不住就嗅嗅鼻子,安紫嫺的體香味雖然跟上一世有所不同,但依舊的好聞。
安紫嫺邁步走進去看到放在沙發上的茶几上擺着幾代辣條,她伸手指指這些東西道:“別說你也吃這種垃圾食品。”
米子軒搖搖頭走過去拿起一袋辣條遞給安紫嫺,伸手指着包裝袋上的電話道:“我剛打了幾個電話,聯繫了一下廠家,想去考察下。”
安紫嫺先是一愣,隨即就明白過來道:“你要進行暗訪?可這是記者乾的事,你一個大夫幹這事有什麼用?在說了,就算你暗訪拿到了證據可以查封這家黑作坊,但用不了多久就會死灰復燃,根本就沒辦法斬草除根,讓這些垃圾食品永遠不流通進市場。”
安紫嫺說得沒錯,這件事難就難在不能把所有生產垃圾食品的廠家一網打盡,徹底的斬草除根,裡邊牽涉到方方面面的利益,打掉一家,因爲利益的存在,很快就會有新的黑作坊冒出來。
詳細點來說一家生產洪一凡所吃這種辣條的垃圾食品的黑作坊,首先黑作坊的老闆要盈利,當地一些沒工作又沒技術的人需要黑作坊爲他們提供工作崗位以養家餬口,其次就要牽涉到當地的工商、衛生、公安、消防等部門,黑作坊的老闆是要花錢打點這些人的,不然光是其中一個部門就能讓這家黑作坊開不下去,工商說你偷稅漏稅,衛生說你產品存在質量問題,公安說你僱傭的工人有不法分子,消防說你這廠子存在火災隱患,天天來查誰也受不了啊,還怎麼開得下去?
所以老闆肯定要時時給這些部門上貢,讓他們高擡貴手,別跟自己這小廠子過不去,看在錢的面子上,這些人自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如果這家黑作坊被打掉,老闆沒了作坊,自然不會在僱傭那些工人,他們也就失業了,沒了作坊,老闆也就不會在逢年過節的打點工商、衛生、公安、消防等等衙門口的人。
身爲老闆自然想賺錢,而工人們也需要黑作坊爲他們提供賺錢養家的崗位,工商、衛生、公安、消防等等衙門口的人也需要黑作坊爲他們提供利益。
所以三方面的人是都不希望黑作坊被打掉的,於是就出現了一旦黑作坊生產的食品出現了問題,相關部門要介入調查,最先站出來的就是工商、衛生、公安、消防等衙門口的人,成爲黑作坊的保護傘,給他們通風報信,不等調查組找上門,廠子早就人去樓空了,調查組想繼續查,這些部門消極配合,根本就查不到有用的東西,甚至連開黑作坊的老闆都不知道是誰,最後也只能是無功而返。
等風頭一過,這些部門的人又會跟老闆打招呼,於是黑作坊又死灰復燃,繼續生產銷售垃圾食品。
最近這些年辣條這種食品的安全問題不斷被曝光,但爲什麼市面上還有大量質量不合格辣條在流通銷售?根子其實就在上述方方面面的利益上,如果沒有這些利益,質量不合格的辣條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市面上,沒了利益,方方面面**部門的人怎麼可能還當那些黑作坊的保護傘?事情鬧大了,他們是有難辭其咎的責任的,一點好處沒有,卻幫黑作坊的老闆背黑鍋,傻子纔會這樣幹。
正是因爲方方面面的**部門可以從中獲利,又能爲大量無業人員提供工作崗位,所以才鋌而走險,甘願當這些黑作坊的保護傘,爲他們通風報信。
國家幾次成立調查組來查這事最後全都是無功而返,用不了多久各種質量不合格的辣條等垃圾食品依舊在市場上流通,國家都沒辦法徹底杜絕這些垃圾食品,米子軒一個人又能有什麼辦法徹底解決這個問題?這根本就是個無解的難題。
米子軒搖搖頭道:“不,這件事並不是沒有辦法解決,但我們首先要搞清楚銷售、生產這種垃圾食品的各個獲利環節,也就是搞清楚到底有多少**部門從中獲利。”
安紫嫺一愣,隨即詫異道:“可是搞清楚這些有什麼用?就算你打掉了一部分的黑作坊,但是利益環節還是存在的,只要利益存在,用不了多久這些黑作坊又會死灰復燃,根本就沒辦法徹底的斬草除根。”
米子軒不能在說了,在說以安紫嫺的聰明程度,很快就會知道他的計劃,一旦知道,她肯定會走,纔不會陪着自己,所以米子軒轉移話題道:“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來購買這種產品生產技術以及設備的小兩口,記住了,我們不但要買技術,還要買設備,購買後回合德市開辦工廠。”
安紫嫺實在不理解米子軒這麼做有什麼意義,更不爽的是竟然讓自己假冒他的妻子,於是她一皺眉道:“呸,看看你那醜樣,我這麼漂亮能看上你?跟你結婚?我不幹。”
米子軒抓抓頭哄騙道:“這是假的,假的你懂嗎?你就不想爲洪一凡一家討回公道了?你就不想徹底讓這些垃圾食品永遠不在各大超市上銷售?”
安紫嫺一撇嘴道:“那也沒必要跟你假冒夫妻,我就勉爲其難當你姐吧。”說到這又不爽道:“我怎麼會有你這麼醜的弟弟,真要是跟你假扮姐弟,肯定要穿幫,不行,不行。”
米子軒此時是滿腦袋黑線,我尼瑪的那裡醜了?不就是長得普通一點嗎?跟醜可一點不挨邊,但偏偏他現在發作不得,真衝安紫嫺發火的話,以她的脾氣秉性,一輩子都不會搭理自己,所以米子軒也只能忍了。
幽怨的看着安紫嫺道:“你可以說我是你表弟嘛!”當不成“夫妻”,當“姐弟”也行,米子軒要求不高,路得一步步走,飯得一口一口吃,想拿下安紫嫺這難攻的陣地,就得慢慢來。
安紫嫺想了一下很是不情願的道:“好吧,我到要看看你有什麼辦法能徹底解決這件事。”
到了現在安紫嫺知道不管自己怎麼問,挨千刀的米子軒是絕對不會說的,只能跟在他身邊慢慢看了。
米子軒看安紫嫺答應了,又拿起手機按照包裝袋上的號碼打了過去。
接電話的是個男人,一上來就不耐煩的道:“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你打錯了,我們這不賣辣條。”
這是米子軒打的第三個電話,對方可不是傻子,最近國家很重視食品安全問題,而他那小廠子裡生產的辣條這些東西就沒一樣質量合的,爲了提高利潤,還往裡添加了不少對人體有害的化學物質,他是真怕米子軒是記者,過來暗訪的,這樣的事現在可並不新鮮,所以男子警惕性很強。
米子軒趕緊道:“大哥我是真想買你們的產品,不對,不光是產品,技術跟設備我都想買,您放心我絕對不是什麼記者,就是想找點賺錢的路子而已。”
男子那是那麼好忽悠的,根本就不跟米子軒廢話,直接掛了電話。
大上午的他竟然在打麻將,不大的屋裡是然霧繚繞的,旁邊一個胖乎乎的男子抓了一張牌道:“老周咋回事?”
周長發歇叼着煙,一支菸半眯着,看看胖乎乎男子打出來的牌自己沒用才道:“有個小子說要買我的技術還有生產設備,當老子傻嗎?十有八九是那些吃飽了撐的記者,想騙我,姥姥!”
說到這周長發看看胖乎乎的男子道:“我說鄭局最近有什麼風聲沒?”
鄭全友叼着煙搖搖頭道:“沒聽說有什麼風聲啊。”
周長發“哦”了一聲,側頭看看坐在他旁邊的男子,就見那男子不着痕跡微微動了下兩根手指,周長發會意打出一張二餅。
鄭全友大聲笑道:“胡了。”
周長發立刻笑道:“鄭局今天手氣可太好了,今年是一定發啊。”
他這一帶頭拍馬屁,其他兩個人立刻跟風附和,把鄭全友拍得是周身舒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