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成什麼樣子了,要老闆來管我的家事。”徐佳慧今天才看到這個小男生怒氣勃發的一面,“上個月賺了那麼多錢,我已經請了一個律師幫我了。”
她拿過旁邊沒用過的酒杯,倒好了酒:“我講這些,不是要你幫我。我只是想說,你給了我一個好工作,你不扣我的錢,不盯着我非要幾點上下班。我不是你想象當中心眼很多野心很大的女人,我只是珍惜這份可能帶來很高收入的工作,因爲我有兩個女兒要養。”
她滿口喝下:“我要把她們養得金金貴貴的!長大之後每一個都要聰明伶俐,不像她們媽媽年輕時候那樣傻!”
顧鬆慢慢才把憤怒平息下來,揉着太陽穴問:“你前一段時間那麼忙,兩個孩子怎麼管的?”
“多虧了上個月拿了不少錢啊。我找了一個朋友,她反正也在家帶孩子,我就丟在那裡讓她幫忙看着。跟她說好了一個月給她500,她很樂意。”
“也不是長久之計,你爸媽呢?不能接過來嗎?”
“我搞成這樣,都沒臉跟他們提過。”徐佳慧有些苦澀。
顧鬆不由得想起讀檔前自己在燕京漂泊的那些年,他想了想說道:“佳慧姐,會越來越好的。等這兩個月理順了,過年帶孩子回去一趟吧,明年,最好接父母過來一起住,我安排你到武湖去。後面漫遊者的連鎖門店體系,你來幫我打理。到時候配個助理,自己時間多一點,再去武湖大學充一下電。”
徐佳慧心中只覺得乍然間被歡喜填滿了,過去的經歷讓她學會了在別人面前收起自己的情緒。陌生人看到的徐佳慧,永遠是微笑的,親和力十足的,懂情知趣的。她堅韌地辛勤着,默默守護自己最後的精神寄託。
這也是最近幾年來,她聽到最好的一段話。顧鬆非常替他考慮地,做了一個令她之前不敢想象的安排。對此,她只能站起來,最後向顧鬆滿滿地敬了一杯酒:“謝謝老闆!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信任!”
顧鬆笑着說:“爲了漫遊者!”
兩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
永寧電器城,朱琴的辦公室。
汪濤陰沉地抽着煙,緊盯着朱琴。
在他凜冽眼神的注視下,朱琴漸漸無法保持平靜的心態。她不自覺地挪開眼神,嘆了一口氣,推脫道:“濤哥,你知道的,我的位置不同,沒辦法去冒這樣的險。”
雖然早在意料中,但朱琴真的做了這樣的決定,汪濤眼中仍然閃過一絲失望,隨後又迅速地銳利起來。他點點頭:“當初我介紹你到電器城來,想着我們可以攜手共富貴。現在你坐在了體制的大船上,怕風怕浪,你是女人,我也不怪你。”
說完,他起身準備走。
朱琴似是有擔憂,說道:“濤哥,我也查得很清楚了,這個漫遊者的背景,只怕不簡單的,你真的不要冒險。”
汪濤話語中帶着些落寞:“你以爲我喜歡冒險嗎?使些小手段,一點小麻煩能讓他們傷筋動骨嗎?明着競爭,我的隊伍不夠硬,路子也沒有姓何的野。”
朱琴搖搖頭:“你真以爲漫遊者是何青偉的產業嗎?我託朋友查過,他只佔了一成股。上次那個姓顧的年輕人才是大股東,佔了75%。這個顧鬆來歷清白,家裡農村出來的,短短一個多月攢出漫遊者這樣的班底,他一個高二學生沒有這樣的資金,也沒有這樣的能耐。”
“我反而不這麼想。何青偉能給他開出一個月一萬大幾千的報酬,就是他有過人之處。上次一次吃飯,你也領教過他,哪裡像是一個普通的高中學生。我反倒相信是何青偉慧眼識人,扶他一路。可惜,我沒有這樣的好運氣,反而站在了對面。”
“濤哥,說一千道一萬,他只是一個高中學生啊。他也確實是一個人物,但我認爲他背後一定有人。如果是你要扶一個人,甘心只佔10%嗎?而且,你恐怕不知道,穆書記的獨生女跟他一個班,兩個人是同桌。”朱琴對汪濤還是有幾分感激的,極力想要勸說他不做出更激烈的反擊。
汪濤霍然看着朱琴:“穆書記?”
朱琴重重地點點頭:“還有一個叫郝秋雲的女人佔15%的股,查不到是什麼來歷,看身份證號,是武湖人,才23歲。”
汪濤臉上表情變來變去,到最後,只是木然點點頭說:“我知道了。”就轉身出門去。
看着他出門的背影,朱琴沒再說什麼。
她坐在這個好位置上,實在犯不着再去拼得你死我活。畢竟她不像汪濤,她只是體制內的一個執行者,無過便是功。汪濤的事情她知道很多,現在確實是他很艱難的時刻,但這個局太難破。
尤其是,如果她的猜測是對的,這件事情根本不能碰。
至於永寧電器城的未來,這個難題並不需要她一個人去扛。
……
躺在牀上的穆鄰菲還沒有睡着,她還在想着今天上午的事。
那天聽顧鬆和錢志說開業,放假在街上轉了轉就看見了漫遊者的廣告。她跑過去看了一下,熱熱鬧鬧地,然後就看見了顧鬆和錢志他們果然都在那裡。
錢志他們像是在幫忙,顧鬆倒是站在後臺那邊無所事事。
那個漫遊者的女經理倒是忙前忙後,時不時地倒是跑到顧鬆面前說幾句什麼,態度很尊敬。
方姐居然跑到這樣的小場合當主持人,也是有一點奇怪。
有那麼多熟人在,她好奇着一直看到了最後,然後看見,散場後是顧鬆和一個男的談笑着和三個評委還有方姐一起走了。看方姐的樣子,對顧鬆笑眯眯的,好像很熟的。其他三個評委也都是有身份的人,和顧鬆也是談笑風生。
看來顧鬆說的店就是這個店了,他也是這裡的老闆?他不是隻在外面當講師賺錢嗎?
雖然跟顧鬆是同桌,但穆鄰菲一共沒認識他幾天,都還不熟。尤其是顧鬆對她冷冷淡淡的,她也不好意思好像總是黏着他直接去問。她帶着猜測,回到家之後卻一直時不時地想起這個問題。
這個同桌身上好像還有很多秘密啊。也不知道明天到學校問他會不會說。
哦不對……好像他週三才用去上學。
當學霸真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