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智未來教育機器人的生產基地放在灣島,由他和曹星辰合作一起開辦的智能硬件工廠生產,是去年就定下來的事情。
只不過之前,曹星辰一直不知道要生產的,是這麼高端的東西。
謎圖手機發布之後,他以爲要產的是智能手機。
結果,訂單卻遲遲沒有來,生產線也越來越讓他看不懂。
這個過程裡,是廖青山一直對他說,讓他放心。將來的訂單,比謎圖手機只好不壞。
他說顧鬆對他講,以後光從芯火科技向這家星石科技提供的芯片生產規模,他這裡就規劃得可怕。
這屆梨湖大會,曹星辰應邀而來,才知道要做的是機器人。
真的是嚇了他一跳。
和顧鬆又聊了許多,曹星辰才心情激盪地離開了。
他只覺得肩上的使命,非常偉大。
陶知行卻帶着渾身的疑問和擔憂而來,他是趕着吃晚飯的點來的。
作陪的,除了齊學真,還有劉大慶的老爸劉青松,和他的頂頭上司林偉祥局長,以及林局長的頂頭上司高天亮廳長。
劉青松在當時芯火科技落戶武湖的事上,也被記了一功,因而也從科級幹部終於往上走了一步。
按道理這樣的飯局哪裡有他的份,但架不住劉大慶這個悶騷的傢伙把陶雪追到手了。這要真的成了,他和陶知行可就成了親家。
顧鬆帶着何青偉進了房間,見到這一桌人直搖頭,覺得陣仗太大。
和各位領導先寒暄過,他就對劉青松說:“劉伯伯,大慶現在到單位,忙得沒空一起聚。您要跟陶部長反映一下,他也不能爲了避嫌,這麼照顧大慶啊。”
劉青松哭笑不得:“小顧,你別開玩笑了……”
林偉祥和高天亮聽得有些羨慕。劉青松沾着兒子和顧鬆是大學室友的關係,雙方來往已經很多了,所以能這麼互相稱呼。
而他們,就只能互稱職位。
沒辦法,人家生了個好兒子。當時要不是顧鬆,他兒子就是省文科狀元。
不過峰迴路轉,誰知道人家又分到一個宿舍去了?四年下來,還真和顧鬆處成兄弟了。
他們看着和劉青松笑呵呵聊天的顧鬆,也只能感慨這終歸還是顧鬆會爲人。
哪怕當時已經是身家過億的大老闆了,仍然以平常心和同學交朋友。
現在不管是哪個圈子,說起顧鬆來,固然有人說他長袖善舞善於鑽營,但更多的還是誇讚他隨和風趣,願意交朋友。
朋友多了路好走,老話說得終究沒錯啊。
不一會,齊學真聽了聽電話,就說道:“陶部長遠道而來,我們迎一迎吧。”
他領頭走到門口,陶知行和秘書已經出現在走廊另一頭,田德宇陪在身邊。
看到對方,兩個人都加快了腳步,陶知行似乎很惶恐地說:“何必這麼隆重?田長老來迎接,就很沒必要了。”
齊學真笑着說道:“陶部長能過來指導工作,我們怎麼能不重視?”
兩人握完了手,高天亮和林偉翔也喊了部長握了手,陶知行和齊學真一邊往房間走一邊對劉青松說:“老劉,你勸勸大慶,讓他別那麼重思想包袱,老加班幹什麼?”
劉青松無奈地說:“這孩子,從小這樣,愛給自己壓力。”
顧鬆樂了,調侃道:“大慶好強是好事啊,現在多加點班,將來發展能更好嘛。”
陶知行瞥着他:“做你的室友,壓力不大也難。”
顧鬆看了看他笑着沒說話,陶知行懂了他的意思,做他女婿壓力一樣大。
笑着指了指他,一羣人又回到房間坐了下來。
飯菜上桌,陶知行感慨道:“本來是準備過來的,結果部裡有點事得安排。結果沒想到,還是得趕來。顧鬆,怎麼不提前跟我通個氣啊。”
顧鬆無奈道:“可能是消息傳得誇大其詞了吧?畢竟只是個原型機,還在完善的階段。”
“就算只是個原型機,能教學的機器人出現了,影響力你應該想得到啊。”陶知行嘆了一口氣對齊學真說,“對教育這個系統,可能造成的衝擊太大了。”
齊學真只附和了一聲,也沒發表意見。
顧鬆對何青偉說道:“何哥,要不你來介紹?”
何青偉知道顧鬆這是爲了自己將來做事方便創造機會,和領導們再刷刷臉。他連忙剋制住自己的情緒說道:“教育機器人的定位,並不是要取代教師,而是作爲一種輔助工具。”
陶知行在認真聽他講,高天亮、林偉祥、劉青松自然也就認真聽他講。
何青偉繼續說道:“教育機器人是有兩種形態的。第一種形態,就是今天展館裡展出的,它有實物。這個機器人,我們的定位是家庭的場景,以及師資力量缺乏的偏遠地區學校這個場景。”
陶知行眉頭一揚,但並沒有打斷他。
何青偉繼續說:“第二種形態,其實仍然是基於現在智未來的平臺,只不過在後端增添了人工智能。這個人工智能除了能夠更有效地調取內容庫裡的視頻和音頻內容,也有基於系統內所有學生的教學效果進行統計分析、提供教學診斷輔助的作用。”
陶知行點了點頭,何青偉彷彿受到了激勵,自信地說道:“運用人工智能的作用,內容庫裡的內容是最恰當的,語音合成技術還能使人工智能基於效果統計分析,採用最有效果和感染力的語速、語調等等來提高效果。”
陶知行驚訝地問:“人工智能的能力已經可以做到這個地步了?”
顧鬆點點頭:“智未來的這個人工智能,是在具體應用上,我這邊花費最多功夫的。”
陶知行沉吟不語,最後還是問了出來:“你之前就講過教育資源的不平衡問題,現在有了教育機器人,而且有了家庭場景。那麼,家庭經濟情況的差距,難道不會加劇嗎?現在網絡上,已經有了關於起跑線差距拉大這種議論了。”
這樣的問題,何青偉就沒再張口。
顧鬆說道:“我們永遠沒辦法解決資源佔有的絕對公平,但教育機器人就和智未來的在線教育系統一樣,只是可以解決一個機會公平的問題。更何況,所謂的起跑線差距,除了個別極端情況,在大多數樣本面前,並不能決定終點差距。”
陶知行何嘗不知道這一點,只是……輿情洶洶啊,他不得不慎。
顧鬆又說:“現在,教育機器人還只是一個原型產品,距離大規模量產、投入市場還有時間。關於它的利弊,不如討論得更充分一點。”
“更何況,現在它可以針對的人羣,遠不止在校學生這麼簡單。”
顧鬆看着齊學真和陶知行認真地說道:“目前的教育機器人,以及智未來平臺上所部署的人工智能,針對所有平臺內容,只做了華語內容輸出。”
“我以爲,職業培訓和職業教育,纔是它更大的應用場景!”
齊學真和陶知行心中劇震,終於明白了顧鬆話中的含義。
說一千道一萬,學業有成的學生最終還是要走向社會、走向工作崗位。
只有在工作崗位上沉澱下來的人,纔是一個國家的優質人力資源。
而優質人力資源,纔是一個國家經濟穩定發展的根本。
着眼考慮教育領域人工智能的應用,只想到對中小學教育的影響,那是思維定勢。
讓它在已經走上工作崗位的職場人羣中,和即將走向對口工作崗位的職業技術學校中迅速應用,纔會最快速度發揮出它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