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宇是一個十分出名的地方,至少在整個明省裡都是以奢華著稱的,也成爲明省上流圈子裡最常來的地方。
不過這恆宇也不是誰想要進就能夠進的地方,曾經有明省的一個暴發戶想要進入這裡,但是恆宇實行的是會員制,考差的不僅僅是一個人的財富,那個暴發戶那時候正被自己眼前的富貴捧的不認識人了,想要用錢砸開恆宇的大門,卻不想被恆宇的負責人毫不猶豫的扔出了大門。從此成爲了明省上流圈子的一大笑話。
由此可見恆宇的背景之深厚,在這裡,任你是誰家的公子小姐,進了這個地界,就要遵守這裡的規矩,這也是恆宇一貫的傲氣所在,誰讓人家背後有人呢?
朱爺這個聚義幫的幫助、黑道上赫赫有名的老爺子可不是鬧着玩的!
甫一進門,就感覺到裡面一股輝煌大氣的撲面而來。
裡面的燈光折射在光潔的地板上,讓唐靜芸不由眯起的眼睛,四下打量了一番這裡的環境,唐靜芸心中暗自點頭,果然是大手筆的存在,也難怪會受到名流們的追捧。
不過,她的眼神暗了下來,曾經也是這種地方的常客的她,怎麼會不知道在這光鮮亮麗背後的陰暗和骯髒?多少說不得的故事就發生在光明的背後。
她曾說過,她是一朵鮮血澆灌而成的罪惡之花,帶着邪惡和致命的妖嬈,光鮮的背後又有誰知道曾經腳下踩着的屍骨?
感慨的念頭一閃而過,唐靜芸跟着鄭佳明一行人走進了這裡,隨後就上了樓,徑直去李雨辰訂好的房間。
鄭佳明一路上表現的很熟稔,很明顯,曾經的她也是這裡的常客,也是,堂堂明省一把手的女兒,經常出入這樣的地方也是常事。
一把推開面前的門,門碰擊在牆壁上,發出了不小的聲音,讓裡面或坐或站的男男女女都看向了門口。
大約是十幾個年輕男女,穿着打扮無一不是很上檔次,一看就是一種上流圈子裡固有的風範。
有人輕輕的皺了皺眉,不由看向了門口,不知道究竟是誰怎麼大的膽子,在李少的做東的場子裡都敢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但是一看到門口那三男三女,尤其是其中打頭那個帶着溫和笑容的女生時,不少認出了來人身份的人,都是心中驚呼,居然是她!
居然是鄭佳明!這個在明省圈子裡已經低調很久的人!
其中大部分都是和鄭佳明同齡的人,自然是知曉這位大小姐的厲害的,此時看到她眸光掃過,都是很識相的露出善意的笑容,也有聰明人很快就將目光投放在她身後的那羣年輕男女身上,想來能夠和鄭佳明走在一起的,也都不是一般人。
“喲,這不是李少嘛,許久不見,真是越來越有斯文敗類的風範了。”鄭佳明毫不客氣的就對着安穩的坐在沙發上的李雨辰道。
周圍的人都是識相的斂聲屏氣,大概也只有這位大小姐敢和李少如此說話了吧?
斯文敗類?李雨辰聞言只是嘴角抽了一抽,看向那邊的鄭佳明,反擊道,“嘖嘖,果然是鄭小姐,不知道多少人被你的表象給欺騙了,真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鄭佳明眯眼一笑,帶着幾人就走了進來,笑道,“真是我在京都認識的幾位朋友,反正你這裡也不差他們一頓飯,就帶着他們一起過來了。”
李雨辰打量了一番她身後的三男兩女,心頭不由悄悄的震驚,上流圈子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其實說到底只要層次到了,該認識的人自然都認識。
戚澤九三人的身份他自然是知道,也知道他們都是京都的顯赫子弟。不過看到唐靜芸和榮嬌兩人的時候就略顯陌生了,倒是沒有多嘴,只是笑着點頭,“諸位光臨,真是碰壁生輝。”
接下來自然是避免不了一圈觥籌交錯的對話,唐靜芸只是捧着酒杯淡笑着,這樣的生活經歷過很多,她不喜歡也不厭倦,本就是必要存在的方式,既然反抗不了,她當然只有適應不過這李雨辰也還沒有到她需要忍耐的地位。
“戚少、顧少、段少我倒是都見過,不知道這兩位是?”李雨辰寒暄了一會兒,就將話題轉向了榮嬌和唐靜芸身上。
榮嬌淡淡一笑,“我姓榮。”態度拿捏的很高,她是港城榮家慣出來的幺女,自然是有這個資格,只是平常有着唐靜芸的關係,她不怎麼展現自己的傲氣罷了。
李雨辰沒有計較榮嬌的態度,將目光轉向唐靜芸,“這位是……?”
唐靜芸眯眼一笑,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隨後給自己點上,吸了一口後,悠悠道,“我姓唐,唐靜芸,明省銀臨市的人,一個笑容,不足讓李少費神。”
這個年代裡,哪怕是上流圈子裡,也很少會看見女生抽菸,她這個姿態做出來,倒是讓李雨辰一愣,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
不得不說,唐靜芸抽菸的時候很有氣場,她靜靜的抽菸,那種動作裡就帶着令人不可忽視的優雅以及一種難言的野性,嘴角勾勒起的笑容,一雙鳳眸淡然疏離,彷彿能夠看透人心。
她隨意的將自己的腿翹着,帶着久經風霜的成熟和風情,令很多在偷偷觀察的她的男女都是一陣失神。
李雨辰眯了眯眼,心中有些驚訝,這個女生剛纔走在一堆人裡,一點都沒有令人矚目,如果不是單獨將目光拎出來放在她的身上,他很難注意到她。
但就是這樣注意到她後,他才猛然發現,她或許纔是這一羣人裡最出彩的人!
“噢?真巧,唐小姐居然也是明省的人?”李雨辰在心中暗暗回憶,明省到底有哪個唐家,能夠培養出如此精緻的女子?
“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吧,比不得李少的家世,”唐靜芸抽了一口手中的煙,眯起的鳳眸中帶着幾分迷離,“我全家都死絕了,就剩下我一個了。”
李雨辰一時間有些尷尬,看向鄭佳明,眯眼笑道,“佳明,你的朋友可真有意思。”
鄭佳明端起面前的酒飲了一口,搖頭輕笑,“可不是,靜芸可是我們圈子裡最大牌的人,今天能夠請動她,也是給你面子了。”
李雨辰低低一笑,只是笑容到底沒有達到眼底。
說起來,他和鄭佳明兩個人遠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麼和諧,兩人是同齡人,家世相仿,自然混的就是同一個圈子,當年彼此間的齷齪自然是不會少。
那時候他也是明省圈子裡極爲耀眼的一顆明星,偏偏鄭佳明事事都要壓他一個頭,從一開始的成績到後來的人際交往,他總是不如她,成了名副其實的萬年老二,偏偏自家的父親那時候的職位就沒有鄭佳明父親高,所以他自然是十分憋屈。
後來鄭佳明去了燕大上學,而他選擇留在明省,這才真正的混的風生水起,但在心底,終歸是對鄭佳明有着敵意的。
就在這裡看不見的刀光劍影中,恆宇的頂樓上也在發生着一場交鋒。
在頂樓監控室裡,一個帶着瘦長臉的中年男子眼睛緊緊盯着監控畫面,他身旁一個馬臉的漢子正不斷的擦着汗水,“忠哥,這可……可怎麼辦好?”
監控畫面裡顯示的正是一個男人,正坐在牌桌上,神情中帶着幾分囂張和肆意,他面前堆砌着好高一碟的籌碼,都是面值極大的,周圍圍着一大羣賭客,而他對面的那個荷官,此時已經臉色慘白。
閔思忠皺起了眉頭,問道,“現在已經贏了?”
“一千多萬了。”馬臉男子摸了摸額頭上的汗,這可是自己這賭場的一個月的營業額了,沒想到短短一個晚上就要被那個來歷莫測的人贏走了,若是真的這樣,自己這位子估計也保不住了。
“查到是什麼來路了嗎?”閔思忠沉聲問道。
“沒有,”馬臉男子面色難看的搖頭,“肯定不是咱們明省的人。”明省賭術上有點名號的人,不會這麼沒有眼色敢來挑朱爺的場子。
閔思忠眉頭皺的更深了,他考慮的要更深層次一點,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他們聚義幫的面子問題,若是今天被人安安穩穩的將這些錢帶出門去,那可就是妥妥的打臉了,到時候丟的可是朱爺的臉面。
試想,賭場裡連厲害的荷官都拿不出手,這樣怎麼說的過去?
“通知祥哥了嗎?”
“通知了,不過祥哥在外頭辦事,趕回來也要一個小時了。”馬臉男子小心的回答道。
陳兆祥的一手賭術當年也是在明省黑道上很有名氣的,只是在他身份定下來後,就很少再會出手罷了,不過當年的老人都是知道他這一手的。
突然,閔思忠在看到大廳裝上的監控的畫面時候,突然一眼看到了一個身影,不由的眉頭輕輕一動,快速道,“將這個畫面拉出來。”
畫面里正是三男三女,走在左側的是一個瘦削高挑的女子,他不由臉上露出了些許笑意,“快去找人查,看唐小姐今兒個是在哪個包廂。”
“啊?”馬臉男子露出詫異的神情。
“快去!咱們找到高手了!”閔思忠一番剛纔的擔憂,臉上露出了些許笑容,不過沒有解釋,別人不知道,但是他是朱爺的心腹,自然是比旁人知道的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