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靜芸關了門後,就去自己的行李箱裡掏出乾淨的換洗衣服出來換上,上身是一件白襯衫,下身一條牛仔褲。
她在鏡子裡看到自己頸子上好幾個吻痕,眉頭皺起,心中低咒了一聲,這個禽獸,怎麼一點都不知道收斂啊!
認命的將自己領口的扣子給扣上,不過很顯然這樣做也是枉然。唐靜芸無奈一笑,算了,反正她也不是特別在意別人的眼光。
唐靜芸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眉眼帶笑,那雙鳳眸的眼尾上揚着,薄削的嘴脣彎起一道弧線,看上去就讓人覺得自己心情很好。
德性!唐靜芸在自己心中笑罵了自己一句,心理年齡都是三十好幾的女人了,怎麼也跟個初嘗戀愛的青春少女似的。
只是那彎起的脣角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
等到唐靜芸出門的時候,拉開門的時候,正好看到自己的得力下屬何延陵伸出手,似乎要敲門。
何延陵見狀,只得把那隻要敲門的手收回,放在自己的脣邊掩飾性的低咳了一聲,目光快速的在唐靜芸臉上打量了一圈,道,“唐總,今天下午還有一個會議,晚上還有一個約談,您看……”
唐靜芸眉頭微皺,隨後就是揮了揮手,道,“會議你幫我去開吧,資料和會議進程你也清楚,晚上的約談就取消吧。”姜曄都在紐約了,她要是還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怎麼也說不過去。
何延陵一直都是個人精兒,聯想到自己剛纔撞上的事情,老闆一臉饜足的模樣,就大概猜到了點什麼。心中卻是對那個男人更加好奇了,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能夠讓老闆因私廢公。
要知道,唐靜芸在他心中那可就是一個高不可攀的對象,別看她很少生氣,但是何延陵卻從來都是敬畏的。
“行,那我下午就去辦踏實了。”何延陵笑着應下,絲毫不敢將心中的好奇表露出來,畢竟那可是老闆的私事。
唐靜芸笑着拍了拍何延陵的肩膀,“那好,事情交給你來處理我放心。”
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何延陵只看到唐靜芸走到不遠處的一間房間前面,打開門,他只能隱約看到一隻手摟住了唐靜芸的腰,將她帶了進去。
房門被“嘭”的一聲關上了,何延陵從走神中緩了過來,苦笑着搖搖頭。
唐靜芸被姜曄拉進去後,笑着看了一眼只穿了一條平角內褲的某人,目光在他完美的身材上略過,似笑非笑道,“怎麼什麼都不穿,又不是在家裡。”
姜曄半摟着唐靜芸將她帶到了沙發上,讓她靠在他的胸膛上,“我以爲某人更喜歡我這個模樣呢。”
唐靜芸伸出修長的手指在他的身上來回滑動,掐了掐他手臂上有韌性的肌肉,笑道,“別把我整的有多急色一樣。”
姜曄握住唐靜芸在自己身上作亂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一口,又將唐靜芸的脖子裡那條裸鏈解下來,將上面的那枚戒指拿下來,親手給她戴上。
姜曄看着唐靜芸如玉般的手指,簡樸大方的戒指閃亮着光芒,滿意的親了一口。
這個結婚戒指他給她買了很久,從搬進四合院就給了她,但卻很少有機會戴上。他知道她在國內的不方便,所以也從來沒有強求過她。
而她也知道他的心意,所以很少會將鏈子卸下了,就這樣一直帶着,戴在她的胸口。
唐靜芸抓起姜曄的大手,果然在他的手指上看到了配對的男士戒指,將兩隻放在一起,嘴角露出了笑意。
“這是在國外,戴着沒關係的。”姜曄笑道,猶豫了一會兒,又道,“當然,如果你願意在國內戴着,我也是完全沒意見的。”
唐靜芸笑着靠在他的肩上,“不用,你現在事業還在上升期,姜家內部不穩,適逢國內五年一次的大事,我不想你在關鍵的時候出問題。”
唐靜芸不是養在深閨、不問世事的單純女子,相反,她的本事讓很多男兒望其項背,她本身對政治這種東西也很敏銳。
姜家雖然有姜老爺子坐鎮,但是當下的局勢裡,還是安安分分的爲妙。姜曄是世家子,姜家那麼大的家族,總有人想要他下來,所以當此之時,姜曄更是應該謹慎行事。
姜曄輕輕的撫摸着唐靜芸的頭髮,這樣一個深藏野心偏偏又蕙質蘭心的女人,怎麼就被他給遇上了呢?若是換做一般的女子,恐怕早就不滿了。
唐靜芸像是知道姜曄心中的念頭,笑道,“你可別以爲我很偉大,其實我也是爲了我自己,我的產業鋪了那麼大,我可不想成爲政治鬥爭的犧牲品。”
說着,她的脣角彎起,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其實我這也是給自己留條後路,要是哪天你去聯姻了,我也好沒有壓力的去找新的男人。”
姜曄的手掌滑動到唐靜芸的喉嚨上,輕輕撫着那裡,臉上露出一個陰冷宛如實質的表情,“新的男人?我恐怕你是沒機會了!如果你敢跑路,我就敢弄死你!”
捲走了他姜曄的心就想跑路?沒門!
“哈哈……”唐靜芸先是輕笑,隨後就是忍不住大笑出聲,“嗯,如果我跑路你就弄死我,咱們可是生同被死同穴的,如果中途不幸一起死了,就讓人把骨灰混在一起埋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說完後,兩人對視一眼。
爲什麼明明是纏綿情意的話,從兩人的口中出來,卻總是帶着幾分恐怖和詭異?
或許是兩個人都不是普通人吧,都是看過了生活的黑暗,都有着不算正的三觀,都凌駕在常人的世界之上,讓他們對於愛,對於情,都有着有別於他人的看法。
換做是外面任何兩個情侶這樣對話,恐怕很容易被當成有病。
兩人膩歪了一會兒,姜曄突然將唐靜芸抱到自己的懷裡,唐靜芸摟住他的脖子,詫異地看着他。
姜曄不語,看了眼她身上的牛仔褲,伸手去解開她的腰帶,唐靜芸伸出一隻手去攔。姜曄卻難得的強硬了一把,執意去解開。
唐靜芸輕嘆,橫豎都是他的,也就隨他去了。
姜曄將唐靜芸的牛仔褲退下,不過並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只是用手按揉起她膝蓋上發青的地方,抿了抿脣,低聲道,“下次不會了。”
傷在她身,痛在他心,他終於深切的體會到了這句話的意思。看着那一圈淤痕,他心中的懊悔遠比他自己體會到的深。
唐靜芸這才明白姜曄的意思,早上看他明明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現在才發現這個男人早就放在了心上,不由擡頭親了親他的眼睛,笑着應承道,“嗯,下次我們換個姿勢就好,不會這樣了。”
姜曄的氣息有一瞬間的紊亂,隨後就恢復了正常,面不改色的替她按揉起來。手法很專業很老道,感覺還不賴。
唐靜芸靜靜的躺在他的懷裡,感受着來自這個冷漠無情的男人的溫柔。
有時候唐靜芸會想,鐵漢柔情大概是她這輩子最珍惜的東西。大概也只有在這個男人身上,她能夠體會那那種對她的愛惜珍重。
上輩子明明求而不得的東西,這輩子卻被一個男人眼巴巴的捧到她面前,也不得不說是老天給她開的最大的玩笑吧。她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對他放手了。她想。
如果要生,就讓他們的愛情像夏花般燦爛蓬勃;如果要死,就讓彼此埋葬的同一個墓地裡,不拘是相愛相殺還是彼此殉情,總歸算是成全了這輩子的自己。
唐靜芸是個偏執的人,尤其是對她自己想要的東西,譬如前世的唐家的家主之位。她自己選的路,就算是跪着也要爬完。而今生,則是換成了姜曄。
她要他,要他今生今世就只在她一人身邊,只將溫柔展現給她。如果得不到,那就毀了。
姜曄還不知道自己在心中已經被唐靜芸這樣定義了,不過就算是知道,他也只會微笑着接受這一切。他的心底何嘗不潛藏着魔鬼?
大約按摩了半個小時姜曄才停手,唐靜芸則是懶洋洋的倚靠在他的胸膛,見他收手,笑道,“回頭我也去學這麼一手,等到你老了,哪裡要是不舒服了,我也這麼給你按揉。”
姜曄聞言臉上露出笑意,親了她一口,“好,我們一起慢慢變老。”
眼看唐靜芸那副不動的樣子,又認命的爲她穿上牛仔褲,替她扣好皮帶,看着唐靜芸那理所當然的表情,眼中不自覺的露出寵溺的表情。
等到唐靜芸的衣服穿完了,唐靜芸看了眼姜曄,拿出衣服給心愛的男人穿了起來,將他身上打理的一絲不苟,重新恢復了往日的威嚴。
唐靜芸對此很是滿意,笑着拍了拍姜曄的翹臀,大笑着轉身出門。
姜曄被“偷襲”也不惱,對此只是無奈一笑,好吧,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被人調戲,那感覺……很奇怪!
他快步趕上唐靜芸,走到她身邊牽住她的手,兩人十指相扣,相攜出門。
看着他們的背影,似乎能夠看到一種名爲愛情的東西在發酵,那麼的美好。彷彿有了對方,世間再也沒有什麼能夠阻止他們一起前行。